我不可能是恋爱轻小说男主 第180章

作者:四季蔚蓝

吉野茶屋非常注重色香味的结合,食材考究,菜品精致,哪怕放在遍地百年老店的京都,地位也一点都不差。

上次没能好好品尝这里的怀石料理,略有遗憾。

不过巫马星津这次赶来,并不是专门吃怀石料理这样重要但又不是那么重要的理由。

做工精致的怀石料理被端上来,巫马星津朝吉野店长稍微低头表示歉意。

“上次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没有帮上客人的忙,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吉野太郎笑容爽朗,他得知了小百合已经离婚,这样也好,不用再跟郁纪友人那种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家伙过日子。

这年月,独身或许还更轻松一点。

聊了几句,吉野太郎很有眼力劲的退开,走之前合上了障子门。

包间里装饰素雅,拉开靠近桌子的门,可以看到院落里的雪景,有一种幽静的美。

小百合穿着鹿斑染的阔袖和服,现在还不是樱花盛开的时节,小百合的脖子到锁骨处却染上了樱花的粉红色。

这张和小早川有茜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恭顺的跪在榻榻米上为巫马星津沏茶,弯腰时背部弓起,可以看到雪白的后颈,巫马星津有种撕裂感,仿佛暗恋已久的学姐就在眼前。

“那个,请你不要告诉有茜可以吗?”

小百合的声音很轻,请求的语气恐怕就算强硬的拒绝,也会无可奈何的噙着泪不做任何抵抗。

“那晚的事.......”

“能告诉我小早川有茜去哪了吗?”

“有茜应该在北海道。”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问题,甚至是同样的回答。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就像老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重复滚动播放着。

“札幌对吗?”

“嗯。”

小百合的眼神躲闪,不敢与巫马星津的目光接触。

和他见面,身体总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晚的激烈,但一想到这是女儿所喜欢的人,强烈的背德感就要将她吞没,但身体的反应又无法避免,就像久逢甘霖的土地,渴望一阵阵暴雨的滋养。

脑袋里有个声音告诉小百合:

【这是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来的反噬】

有本书曾经说过,违背道德的感觉会激起无上的欢喜,触犯禁忌的紧迫感会唤个性的身份。然而这种感觉也会变成一副枷锁,拔掉了想象的羽毛,违背道德也不会成为一种刺激,而是一种罪恶感,悬挂在头上。

不管是小百合还是巫马星津,都将彻底背负这份罪恶感,午夜梦回,身体深处试探禁忌的本能又会蠢蠢欲动。

小百合抿起嘴唇,似乎是嫌味道寡淡,一颗颗眼泪落在味增汤的瓷碗里,再添几分酸涩。

第179章 喜萤馆

小百合看起来还不知道学姐已经知道了,其实现在答不答应都没区别。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美味的料理顿时索然无味,巫马星津草草吃过,打算送小百合回家,向森宫督教请假,然后再去一趟北海道。

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在周末前赶回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

永山凉子抬头,写着【日暮轩】牌子悬挂在障子门边。

她跟吉野太郎打过招呼,询问到了巫马星津所在的包间。

吉野太郎本想拦住,打扰客人用餐总归是一件不合礼的事,不过当永山凉子告诉他自己是来为巫马星津演奏三味线和舞蹈的,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尤其是听永山凉子说自己来自喜萤馆,那就更没有阻拦的理由了。

喜萤馆是一家规模很小的艺伎馆,里面的艺伎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声名不显,断代严重,离自家店仅有一墙之隔,平时偶有来往,关系还算熟稔。

只是现在的客人更喜欢年轻漂亮的艺伎,所以喜萤馆的生意很差。

吉野太郎也会偶尔向客人推荐喜萤馆的艺伎,只不过除了技艺高超外,年老色衰的艺伎们在客人看来实在碍眼,往往不会有人从花名册上叫她们来第二次。

想到这,吉野太郎气不打一处来,这群家伙把艺伎当成什么了。

每一名艺伎都是日本文化遗存至今的花朵,个个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她们可不是陪酒女那样吃青春饭的行当,从小刻苦的训练,从舞伎蜕变为艺伎,期间过程非常艰辛。

插花,茶艺,太鼓,三味线等花了大功夫钻研,哪里是凭借一张脸就可以短短几周内成为俱乐部红人的那种肤浅的女人可以比的。

但再怎么不满,面对不识趣的客人抱怨来的艺伎不满意,吉野太郎只能跟着赞同。

【是啊,最近的艺伎太不像话了,一大把年纪了去找个地方当教习不好吗】

为此吉野太郎不止一次跟妻子嚼舌根。

这么看重长相怎么不去东京,那里的俱乐部,酒馆到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来京都玩乐还说三道四的。

虽然惊讶于永山凉子的年轻,但吉野太郎依然保持了一定的敬意。

喜萤馆因为年龄断层,缺乏足够年轻的艺伎,所以在祗园一直名声不显,但她们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就是不知道哪个人会这么幸运,能成为资助永山凉子的恩客,然后在换襟成才的年纪教导男女之事。

一位在柜台上嘴里叼着香烟的男人忘记点烟,火柴熄灭,看着永山凉子清纯的背影,错愕的问道:

“老板,那名艺伎好像是艺术赏上出尽风头的那个永山凉子小姐吧?”

“客人的记性真好,立马就认出来了。”

“吉野茶屋的花名册能有这种艺伎,来对地方了。”

“能叫她来陪我们六炷香的时间吗?今晚有个从大阪赶过来的客户,尤其喜爱艺伎与玩乐,香资不是问题,多少钱尽可以开口。”

吉野太郎苦笑,他不是不想让永山凉子登记在店里的花名册上,而是喜萤馆雪藏的太好,连他都是第一次见,这件事没有艺伎馆的同意,私下里揽客就是坏了规矩。

脚踩木屐,永山凉子从袖袍里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反复确认妆容没有问题才安下心。

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避开我,这次说什么也要把赌约结束,这样心里也好轻松。

换上一身梅花碎印的和服,盛装打扮的永山凉子敲响了茶室的门。

“请问你是?”

巫马星津对永山凉子到来很是不解。

“永山凉子。”

“未来注定会成为全日本最厉害的艺伎的永山凉子。”

“原来是永山小姐。”

“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据说大选过后,有很多上层人物都想要你背后艺伎馆的联系方式,所谓一朝成名不过如是。”

“少废话。”

“赌约,还记得吗?”

“竹下东雄告诉我了,猜出答案的人是你。”

“原来是这件事,我不过是侥幸猜到罢了,永山小姐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扯了扯嘴角,巫马星津现在只想快点摆脱麻烦,他还要送小百合小姐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北海道。

小百合垂下了头,就像幽会被撞破的少妇,没由的羞耻。

永山凉子这才注意到包间内还有另一个女人,而且单论长相,是个十足的京都美人。

所谓的京都美人,自然是削肩细腰,皮肤白皙,端庄成熟的代表。

视线不断在两人之间徘徊,这个家伙明眸星目的,端的一表人才,没想到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人。

当视线又落到那个漂亮的女人身上,永山凉子忍不住‘咦’了一声。

小百合的和服雍容华贵,做工精美,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找人订制的,腰带也价值不菲,这一套行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价格。

她的的和服虽然同样华贵,但稍微有些陈旧,款式也落后了点。

永山凉子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她能拿得出手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和服之一,还是继承自妈妈桑和姐姐们的衣服。

喜萤馆不像其他艺伎馆那样有一堆的赞助人,经常有人馈赠厚礼,负责开销。

随着妈妈桑和姐姐们的年纪渐长,曾经那些财大气粗的恩客们都渐渐逝去。

再加上泡沫年代来钱快到令人发指,随便说上几句话就有一群男人原意为了自己掏空钱包,没有年轻女孩子原意从事又苦又累的艺伎,导致包括喜萤馆在内的一大批艺伎馆都陷入年龄断层的窘境。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喜萤馆,当初一场车祸让父母昏迷不醒,掏空了家底还欠着一大笔账。

为了赚钱,年仅十二岁的永山凉子找遍整个京都,最终在鸭川边的碎石小路与长滨夕萤认识,签下卖身契。

永山凉子成为艺伎的理由很简单。

挣钱。

如果遇到出手阔绰的客人,那就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而且自从进入喜萤馆后,生活能力极差的姐姐们没有为难她,让永山凉子整日做些琐碎杂事,而是用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培养她,完全当做家人看待。

父母昏迷在床多年的永山凉子在这种几近亲情的环境下慢慢长大,在某个月明星稀的夜里,下定决心要让喜萤馆再次站在祗园的巅峰。

于是她参加了艺术赏。

然后莫名其妙的在主持人的引导下立了赌约。

再然后又因为几次三番的被巫马星津躲了过去,极大地打击了自尊心。

“巫马君,还是先让她们进来吧。”

小百合的声音细微,体贴的替巫马星津着想,作为传统的京都女子,她也很喜欢看艺伎的表演。

走廊上已经有客人探头瞧着,听说那位永山凉子在这,都提起了兴趣。

永山凉子带着喜萤馆的几位姐姐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在榻榻米的一角放下羽织,这次三味线由姐姐们负责。

其中一位年纪约莫五十多岁的女人在巫马星津的桌前跪坐,双手交叠搭在腿上,礼仪自然,一举一动都可以写进教科书。

“这是凉子第一次在客人面前表演,还请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