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泰拉,治理奇葩小国 第126章

作者:执笔者骨

  仿佛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开斯特公爵猛地挑起了眉,嘴唇微微张开,久久没有合上。

  是啊,她其实早就奇怪了。

  为什么恩斯特·希瓦艾什一个谢拉格人,会突然为伦蒂尼姆城内的受困群众发声?会突然开始宣扬那莫名其妙的人道主义?

  为什么他当时偏偏在威灵顿公爵领做出那番演讲,而不是在谢拉格,不是在开斯特公爵领,或者离伦蒂尼姆更近的,能够感受到他们苦难的地方?

  为什么时候,威灵顿公爵马上向谢拉格派遣了使团,建立了外交关系?

  威灵顿公爵和恩斯特·希瓦艾什之间,恐怕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但是,恩斯特为什么会拒绝呢?”开斯特公爵喃喃道,“死一些谢拉格人轻轻松松就能换来同样的回报,他却选择了一个可能同时得罪我和其他所有大公爵的方案,为什么?”

  “我不知道。”瓦尔顿子爵道,即便他很清楚,开斯特公爵其实是在自问自答。

  他又何尝不是呢?

  “我也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但从他一切的所作所为来看,恩斯特·希瓦艾什对谢拉格,尤其是谢拉格人有着超乎寻常的重视。这或许是他的软肋。”

  瓦尔顿子爵毛遂自荐道:

  “如果公爵阁下愿意的话,我可以代您去试探他。”

第一百六十四章 瓦尔顿:让我来试试你的深浅

  维多利亚,开斯特公爵领,开斯特公爵府。

  恩斯特一下车,第一反应就是:气派!

  与其说是公爵府,倒不如说这幢建筑已经犹如一座现代宫殿般恢弘气派。整座建筑以维多利亚人钟爱的金色与白色为主色调,三层楼高,外墙采用了高档的大理石和玻璃幕墙,每一层都展现着维多利亚人精湛的建筑工艺和开斯特公爵个人的审美水平。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别墅的主入口那设计宏伟,两侧矗立着巍峨的柱廊,大门上方装饰着精美的雕刻或者镶嵌着金属装饰的门厅。

  在寻常的私人住宅中,即便拥有门厅,也很少会修剪成这样甚至可能喧宾夺主的状态。但开斯特公爵显然格外的注意这一环节,整座门厅中的建筑都突显着她的豪华与尊贵。恩斯特甚至可以断言,光是这座门厅,以及其中众多艺术品的造价,就足以给他修建一座三层小洋楼的办公大楼,改善谢拉格政府往后许多年的办公环境。

  而门厅,被修建起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接待客人。

  “再宏伟的建筑也需要有能够欣赏他的人存在才有意义,我之所以花重金修建了这座门厅,又从各国收集艺术品陈列其中,除了我个人的喜好之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我想让每一个踏进这座门厅,成为我宾客的人都能够感受得到,我对他们的重视。都能够清楚的明白,他们都是我认可的栋梁。”

  “这座门厅中最高档的,不是高卢的珍宝,也不是萨尔贡的遗藏,而是身处其中的,他们自己。”

  开斯特公爵向着恩希欧迪斯和恩斯特轮流伸出手:

  “欢迎两位的到来。恩希欧迪斯,和上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你还是那么英气,富有活力。”

  她看向恩斯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随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想要见到你一面真是不容易,恩斯特·希瓦艾什,怎么样,我有我那鲁莽的同僚口中那样邪恶吗?”

  邪恶的人又不会把邪恶写在脸上。

  恩斯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他当然知道开斯特公爵这句话是在暗戳戳的点谁,鲁莽的同僚,会在恩斯特面前骂开斯特公爵的人,还能有谁?

  温德米尔公爵嘛。

  不过开斯特公爵也算是讲礼貌的了。回想起在谢拉格的时候,听戴菲恩一口一个:“那个该死的老女人!”和“沙滩之女!”的称呼,可想而知安费莉丝女士平日在自己的领地上都是怎么侮辱开斯特公爵的。

  不知道外服有没有巫蛊扎小人的说法,不然恩斯特觉得温德米尔公爵的针灸技术说不定不错。

  当然,吐槽归吐槽。恩斯特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笑着回应道:

  “开斯特公爵大人哪里的话,我也的确是因为国事繁忙,加之图卡里姆重建未完,此刻邀请您访问,着实不符合谢拉格的待客之道,才不得已痛心婉拒。公爵大人不计前嫌,慷慨大方的邀请鄙人参加晚宴,也实属荣幸。”

  恩斯特说着,微微侧身,不用吩咐,锏便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提了上来,交给了开斯特公爵身旁的侍女: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开斯特公爵注视了片刻恩斯特,随后轻笑着点了点头:“恩斯特首相有心了。这次宴会乃是家宴,与公务无关,也无需有太多拘谨。”

  她微微侧目,看向送礼的锏与恩斯特身旁,身着谢拉格传统服饰的雅儿,好奇道:

  “卡西米尔的黑骑士女士我倒是认识,但这位可是生面孔,不介绍一下吗?”

  “雅儿,谢拉格蔓珠院的侍女长,喀兰圣女的副手,恩雅·希瓦艾什因故难以抵达参加您的宴会,所以派遣她这次代表我的妹妹出席。”

  恩斯特介绍道。开斯特公爵点了点头,也没太纠结。

  她真正要邀请的人严格来说只有恩斯特·希瓦艾什一个人,之所以邀请整个希瓦艾什家族,不过是个借口。只要恩斯特到场了,她不在乎另外的几位希瓦艾什有没有来。

  “既然如此,就请几位暂且先随侍女去各自的房间休息吧。晚宴将会在明晚正式开始,两位有充足的时间在这座公爵府中到处走一走,转一转。”

  开斯特公爵拿来三杯酒,递给恩斯特和恩希欧迪斯一人一杯,随后先行举起了酒杯,表态般说道,

  “我不会干涉两位这期间的任何行动。但我想提醒两位,能够参加这次宴会的,都是我认可的,维多利亚的栋梁之材,他们来自各大领地,军队,甚至外国,如果能把握住这次机会的话,对于谢拉格来说,或许大有裨益。”

  “干杯?”

  恩斯特和恩希欧迪斯对视一眼,回以碰杯:

  “cheers!”

  ...........

  开斯特公爵府,房间。

  不管开斯特公爵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晚宴前的这个机会都是恩希欧迪斯不能放过的。喀兰贸易想要做大做强,更多的贸易线路,更多的商品流通,更多的优惠政策,都是他必须去竭力争取的。

  所以,陷阱也好,良机也罢,在和恩斯特分开后没多久,恩希欧迪斯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既然开斯特公爵已经许诺不会干预他们的任何行动,那就意味着他被授权可以去收买那些府上的佣人,可以去调查房间中客人的身份,甚至可以前去“打扰”那些正在房间中休息的宾客——只要他们被恩希欧迪斯认为是有利可图的。

  恩斯特当然不反对这种做法。不是所有人出生都在罗马,机会不可能凭空落到你的头上,大多数时候,它都需要人们自己去争取,更别说是谢拉格这样的国家,喀兰贸易这样的企业。别说是罗马了,能当骡马都算是恩希欧迪斯格外争气了。

  当然,只有恩希欧迪斯一个人去做这些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恩斯特的身份毕竟不适合亲自做这种事。

  所以,恩斯特只能给予恩希欧迪斯除了帮助之外的一切支持。

  我的战场不在这里,你冲吧,我先摸了。

  可惜,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给恩斯特一个好好休息的时间,刚刚在松软的大床上躺下,下一秒,卧室的房门便被敲响。

  瘪了瘪嘴,恩斯特轻轻叹了口气,从床上翻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来到门前,打开房门。

  门外的来访者头发花白,看上去年岁已经不小,但身子却依然挺拔,一身标准的维多利亚贵族服饰,胸口却还别着几枚显眼的帝国服役勋章。

  一位军事贵族。

  “恩斯特阁下,初次见面。”

  男人伸出手,刚想向恩斯特自我介绍道,便见恩斯特握住了自己的手,亲切的回答道:

  “初次见面,瓦尔顿子爵,恩希欧迪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原谅我刚刚抵达,没来得及先行拜访。”

  瓦尔顿子爵挑了挑眉。

  恩斯特认得他,这一点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我也在情理之中。

  即便少了几分突然袭击的意外感,也不影响瓦尔顿子爵的试探:

  “恩斯特阁下言重了,恩希欧迪斯是一位非常杰出的合作伙伴,塞克郡的繁荣发展也深受喀兰贸易的帮助。现在恩希欧迪斯的弟弟突如其来的成为了谢拉格新的主人。我自然要亲自登门见识一番。”

  他说着,冲着恩斯特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意味的微笑:

  “毕竟,不久之前,我还以为,谢拉格的未来,会由那位我熟悉的年轻人执掌呢。”

  来吧,恩斯特,让我来试一试你的深浅。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发维多利亚,你来打分

  哦?来者不善啊。

  瓦尔顿子爵的话已经不能说是没礼貌了。当着一位现任首相,提起另一位竞争者的事情,也就是恩斯特和恩希欧迪斯是兄弟,加上恩斯特不是很在乎这种挑衅,否则这种话都能被当做是某种危险的政治信号,引起一些沉不住气的人的愤怒了。

  但恩斯特的养气功夫还是到位的。生气这种事情,从他进入体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他无缘了。

  面对这种近乎直白的挑衅,恩斯特只是淡然一笑:

  “我哥哥也是一位杰出的领导者,但他生活的重心更多放在了喀兰贸易的事业上,所以才将我推举上了这个位置。如果子爵阁下想要和我的哥哥谈谈生意的话,您可以在房间中稍等片刻,他会找到你的。”

  恩斯特的话也是不卑不亢。

  首先干脆利落的承认恩希欧迪斯的能力,拒绝瓦尔顿子爵话中明里暗里的挑拨,然后做出声明,我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自然也少不了恩希欧迪斯的推举和帮助,我们兄弟之间的矛盾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想要用“夺位”这种话题煽动激化矛盾,你多少有些想多了。

  随后进行礼尚往来的回击。我是谢拉格的首相,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废话,如果你不是来找我的,那你就在自己的房间等着,反正我哥已经出门客串上门推销员了,花点时间你总能等到他。

  恩斯特这话也有更深层次一点的隐晦的讽刺——你都像个上门揽客的推销员一样找上门了,还在这里装什么装?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否则我可就关门了。

  当然,这层涵义很隐晦,属于恩斯特随口加上的一点自娱自乐似的嘲笑,也没指望瓦尔顿能get到。

  倒不如说,他get到了反而不太好,因为这话多少有点把自己老哥也骂进去了的嫌疑。

  而瓦尔顿自然听出了恩斯特话语中的第一层暗示。虽然被这么直白的点出来有些尴尬,但作为贵族社交场上的老手,瓦尔顿也不过是一个尴尬的微笑,便强行将这有些僵硬的话题给翻篇了过去:

  “哦不不不,恩斯特首相,我当然是来见您的了。实不相瞒,我也是您的粉丝之一。”

  “粉丝?”恩斯特挑了挑眉,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便摇了摇头,“你是说那场演讲吗?并非我过分谦虚,我曾对我的朋友也说过同样的话。”

  “人道主义的根源是我们人性之中的良知,是我们热爱生命,尊重生命,保护生命的美德。所以,如果人们拥有良知与美德,那我只不过是将大家都明白的东西说了出来,就像指着河流说里面有水一样,称不上有功劳。而如果人们缺失了这些东西,我的演讲也不过是泛泛而谈的空中楼阁,引起不了任何波澜,更逞论挽救那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民。”

  恩斯特微笑着注视着瓦尔顿,用不知是疑问还是反问的语气道:

  “很显然,尊敬的开斯特公爵正是拥有良知与美德之人,不是吗?”

  望着恩斯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瓦尔顿子爵第一次感到了头皮有些发麻,他点了点头:

  “那当然!”

  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当然只能这么回答。他甚至不能表现出半点的犹豫,或者做出转移话题的举动,因为此刻参与着这场谈话的人,不止有恩斯特和他,还有开斯特公爵。

  她老人家看似不在,但她老人家时时刻刻都在。她老人家嘴上说着“不在意”,说着“允许你的一切行动”,但你真在太岁头上动土试试?

  灰礼帽警告:old sister is watching you!

  但真正令瓦尔顿子爵感受到压力的不是被引导到开斯特公爵的身上的话题,而是引导了这个话题的人。

  恩斯特一直在和他抢夺话题的主导权,甚至于,瓦尔顿一时之间还有些抢不过他。

  这可不常见。

  瓦尔顿子爵也算是社交场上的老手,手腕即便称不上是最顶级的那一批,也绝对不是萌新小白,政治素人能够相提并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