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李素裳贝似的玉齿微微露出，她已经不知这是第几次咬唇了，但自奥托到神州以来，她不知所措的情况越来越多。
其实在蒙住罗刹人眼睛时，她心中是有些许犹豫的。
她是他的谁？
她以什么身份，来制止他欣赏歌舞之美？
本姑娘有这个资格，吃他的醋么？
但就在大脑宕机犹豫的时候，她的娇躯却已经仿佛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身法飘忽，走到他的背后。
雪臂轻舒，蒙住他的眼睛。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也只来得及说出那一句略显无理取闹的话语，来解释她的行为。
幸好，罗刹人依旧是对她宽容的。
他没有在意自己莫名的行为。
还好还好，李素裳在心中松了口气，同时又涌上一股窃喜。
看来本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挺高的嘛！
这么迁就于我！
嘻嘻，就这样，动作逐渐亲昵一点、再亲昵一点，界限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
啧！
少女不禁心神摇荡，深深吸了吸鼻子，淡淡的苔薰香中夹着一股清雅的花香味沁入心脾。
苔薰的香味很熟悉，自她醒来后，罗刹人就喜欢用这个熏香。
但……
另外一种味道是什么？
……
大洲的另一边。
“小琳真棒！这样学习的话，过几周就能学习经纬度，带妈妈随处旅游了！”
塞西莉亚高兴地摸摸小草履虫的脑袋。
虽然这四个坐标系平移的题目都出了细节问题……但相比于早上横纵坐标系都能读反的情况，要好了不止一点啊！
这样下去，学到终焉之前，至少能会有神州学校的初中水平吧！
至少，自家孩子可以在末日的时候，带着她在乎的人逃离末日，逃离这个世界了呢。
纯白的圣女如是想到，心中是身为母亲般的满足和安心。
“呜哇……妈妈的摸头杀能缓解一天的疲劳呢……”
白毛团子快乐地哼哼唧唧。
虽然题目很难，虽然做题的时候妈妈很严厉，虽然妈妈一直在让她少接触芽衣，不过……
有妈妈在的日子就是好日子哒！
世上只有妈妈好~~~
嘿嘿……妈妈的笑容暖暖的，妈妈的手指柔柔的，还有，妈妈的身上香香的，有一股百合花香水的味道，以及……
等等，为什么妈妈本有的百合花香中，还混杂了另一种香气？？？
草履虫瞪大了眼睛。
你是什么样的香水味？！
……
曲声渐渐小了下去，但那悠扬的音律与动人的舞姿依旧萦绕在围观者心头。
“这一曲歌舞，实在是肉眼可见的用心啊！”
“对，无论是舞女的样貌还是动作，一举一动都极度贴合我对古代宫廷舞的印象！”
“但不得不说，若无了余姚公的古筝声，那再好的舞蹈亦是大打折扣！”
“不瞒你说，刚刚我一直在吃饭，并没有抬头看舞女表演——然后，我就直接听到了余姚公先生所奏出的一曲盛世！”
“这乐曲确实美妙——所以，小素裳，都走完了，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吧？”
李素裳连忙点头，慌张地将手放了下来，坐回她的位置。
奥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少女不慎写在脸上的喜悦。
她连忙收起了笑容，端起碗，做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怎么？不吃了？先吃饭吧！”
“当然要吃，不过，这一餐，得同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了。”
金发男子说罢，抬高了音量：
“余姚公，既在门前，为何不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奥·九歌韩非·托
“谁能想到，余姚书屋的屋主余姚公先生，会出现在杭都西湖呢？”
奥托背手，与余姚公行在西湖畔。
一同吃完的李素裳也与他并肩而行，时不时向金发男子看一眼。
“神州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余虽不才，愿览世间繁华，印证所学所知。”
余姚公的语气没有太多的起伏，显然是已经将此视为平常。
“是啊，心如果在深井，眼中的世界就会变小，”
奥托感慨道，
“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美；但有的人，通过一片落叶，却看到了整个秋天。
小生见后者不多，前者在几日的神州游历中见了不少——先生却是后者中一个。”
“不敢在先生面前妄自称尊，我不过是，习惯成自然罢了。”
男子谦虚地回复。
“先生可无愧于我之描述。”
奥托又商业互吹了回去。
他们由此陷入了暂时的沉默，李素裳听得好奇，戳了戳金发男子的臂膀，小声说：
“喂，罗刹人，你说在神州见不少的前者，其中是不是有那个什么苏眉啊？”
“她？”
奥托一扬眉，斜着眼看向少女：
“看来，素裳对她还是耿耿于怀呢。”
“嘿嘿……毕竟她的行为，和本姑娘看过话本中武林盟主的形象大相径庭，让本姑娘好生失落。”
少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是你对江湖抱有太大期待了，”
奥托将折扇一开，
“对侠客的期待也太大了。侠以武犯禁，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抱有太大期待了……吗？”
李素裳腮帮微微鼓起，这时余姚公问道：
“二位可是在此前见了那武林盟主，苏眉先生？”
“‘先生’？看来苏眉小姐在余姚公先生的眼中，评价颇高？”
奥托语调微扬。
“苏眉先生出山前的江湖，诸派林立，太虚剑派不问世事，另外五派亦闭门造车，江湖其他的帮会在世间互相勾心斗角，互相争权夺利。
而她出山后，不到而立之年，就靠着手段与能力一统江湖，让各个帮派归心，自然令只能采菊东篱的我佩服不已。
不过，年纪轻轻就执掌江湖，苏眉先生自是有些意气风发、意气用事的，”
男子拱手，
“若是有冲撞二位的地方，还请多加见谅。”
“不过是被我们拂了面子，差点和我们打起来罢了，”
金发男子轻描淡写地说，
“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这不可不谓正常。”
“所以侠客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的嘛，”
李素裳嘟囔着，声音有些气恼与失望，
“都有七情六欲、都会仗势欺人、都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哪怕是堂堂武林盟主都这样。”
“这位夫人可是着相了啊，”
余姚公乐呵呵地说，
“侠客又不是神仙，说到底都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凡夫，又哪里能免得了俗气？
你所想的仁者无敌的侠客，怕是只能在话本中出现。”
“可……可我师父、大师伯二师伯三师伯……”
他们都不是这样的……
李素裳小声嘟囔，却被奥托收扇，敲了一下脑袋：
“可还记得我之前与你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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