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神开始的灵魂至高 第2章

听到这话，顾实终于有了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这个男孩口中所说的没饭吃的“大家”之中，并不包括他自己？并且为了保护这个没有自己的“大家”，这孩子还想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妖怪”的帮助？

什么鬼，我来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就这么有奉献精神吗？

等等，说起来这孩子似乎还真不是普通人，灵力水平不是一般的高，灵魂里散发的香味差点让我食欲失控。

难不成，在这个死神世界里，越是这种不正常的家伙，灵力天赋就越高？或者说反过来，灵力越高，精神就越不正常？

稍微回忆了一下，顾实发现纵观死神全篇，好像可以算是正常人的死神队长还真没有几个，那群人每一个都超级有个性，就算看上去似乎是正常人的那几个，也都各自有着自己坚定执着的信念，这或许也可以解读成“过度偏执”？

摇了摇头，把暂时无法证实的猜想丢到一边，顾实伸爪拍了拍男孩的脑袋。

“好吧，虽然理由和我猜的不太一样，不过谁让你是我变成这副模样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呢，就免费帮你一个忙好了，你给我指个方向，一会儿我就过去帮你把那些浪人都杀了，现在先继续陪我聊聊天吧。”

已经成为虚的顾实，说起杀人来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一二岁的男孩，似乎也并不认为顾实的话有什么不妥，脸上洋溢起无比开心的笑容。

之后，男孩面对“妖怪大人”，虽然还稍显拘谨，但还是按照顾实的要求，和他聊了大半夜的时间，讲了一大堆顾实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的鸡毛蒜皮。

等东边的天空出现了朦胧的白色，顾实感觉自己的人性在一夜的交谈中，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巩固，便打断了还打算继续说下去的男孩，趴在地上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在木屋窗边的地面上留下两道深深地巨大爪痕，就打算动身去落实自己的承诺。

“妖怪大人，您今天晚上还会来找我吗？”

男孩趴在被撞破的窗边，眼神中写满了期待，似乎和非人的怪物畅聊一夜，对他来说是什么极其珍贵的体验似的。

顾实歪着头想了想，最终只丢下了一句“看情况吧。”就转身离开了。

今天晚上，他还会再来一次这个村子，如果闻到这个男孩的香味后能不受影响，他就会直接离开，但如果还有食欲失控的迹象，他就会再找这个男孩畅聊一夜，以此锻炼自己对食欲的控制能力。

所以，只能是“看情况吧”。

顺着男孩指引的方向，顾实很快就找到了那群浪人武士，结果如他预料的一样，这些在男孩口中无比恐怖的强盗，其实不过是一些身材矮小，身高甚至不及自己前臂的家伙罢了，他们手里那些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武士刀，更是让顾实怀疑，这东西砍在自己的骨甲上多半会直接崩断。

对付这么一群瘦弱矮小的家伙，根本用不了多少功夫，更何况，虚是纯粹的灵魂体生命，这群浪人的灵力天赋都只是普通人的水准，根本看不到身为虚的顾实。

因此，当他们之中有人接连喷血倒地的时候，无法看到敌人的浪人们，能做的也就只剩下哭喊奔逃了。

全程下来，唯一能让顾实感到些许困扰的，也就只有这些人死亡之后，灵魂会脱离身体，那种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香味没了肉身的遮挡，变得更加明显了，弄得他的食欲又有些上涌。

不过，直到撕碎最后一个浪人武士的身体，顾实都坚持住了自己的底线，没有吃下任何一人的灵魂，完事之后就果断跑回了山林之中，静静等待夜晚的降临。

第四章 死神少女

第二天的夜晚，顾实再一次把头探进了依旧没有修好的窗户之中，看到了没有睡觉，正坐在窗边瞪大眼睛等自己的男孩。

诱人的香味再次钻入鼻腔，顾实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强行控制住自己不立即一口咬下去，并在男孩欣喜的向自己打招呼后，快速找回了理智，将暴涨的食欲彻底压制了下去。

“好了，小家伙你可以放心了，那群浪人武士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了，今天晚上继续陪我聊天吧。”

说着，顾实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坐下，硕大的脑袋搭在窗户边上，似乎有些懒散的样子微微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男孩开口。

男孩听说困扰村子的强盗被铲除，笑容无比灿烂，嘴角都险些咧到耳根上去，赶紧小心的凑到顾实脑袋边上，继续给他讲昨晚没有讲完的故事。

“你这头虚，还真是有够奇怪的啊，你难道不饿吗？”

突然，在漆黑的夜幕之中，不同于顾实和男孩的第三个声音响起，一股直刺骨髓深处的危机感让顾实猛然瞪大眼睛，毫不犹豫的就打算起身逃跑，但在下一个瞬间，一股重压突然出现在他的左肩，将刚刚站起一些的顾实又重新压了回去。

“别害怕别害怕，我要是想动手，你早就已经死了。你不是喜欢和人聊天嘛，来来来，加我一个，咱们慢慢聊。”

充满戏谑的声音在顾实耳边响起，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流正在轻轻敲打自己的侧脸，又挣扎了一下确定自己真的无法挣脱后，顾实无奈的转头看向身侧，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只纤细白皙，和“力量”一词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联系到一起的手掌，正轻轻的搭在自己的左肩上。

顺着手臂看去，顾实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那是一个皮肤白皙，或者说惨白到毫无生机，如同尸体一般的女性，明明她的相貌足以用美丽来形容，但配合上她那惨白的肤色，这份美貌反而凭空多出了些许非人般的诡异感觉。

不过，而比起这份诡异感，更让顾实在意的，是对方身上那件通体漆黑，形如和服的衣服，以及斜挎在腰间的武士刀。

死神！

在知道自己穿越到死神世界之后，顾实就想象过这么一天，甚至还暗自猜测过，自己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遇到哪位死神，会不会是在漫画中认识的“熟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仅在穿越后的第二天，自己竟然就见到了死神。

嚯，我这是刚穿越就要死了吗？

不过……

原来真正的死神是这种感觉呀，香香的还挺好闻的。

得益于在虚化时丢失的负面情感，顾实只是紧张了一瞬，就重新变得乐观起来，他用力嗅了嗅身旁死神的气息，咧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好奇怪呀，明明你身上的香味比这个小家伙还要清晰，但却不会引起我的食欲，不错，真不错。对了，你想要聊什么？刚才小家伙正在给我讲他小时候上树的故事，你对这个也感兴趣？”

顾实的反应，显然有些出乎死神少女的意料，她稍微愣了一下，搭在顾实肩膀上的手放松了一些，笑容中的戏谑稍稍散去。

“比起这个，不如说说你吧。我今天发现自己负责的区域里，突然多出了好几个需要魂葬的灵魂，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死人嘛，每天都有，不稀奇……”

说着，见顾实没有逃跑的意思，死神少女干脆放下了搭在顾实肩膀上的手，这头虚的体型不算小，即使是坐着，她也要稍微点起脚尖才能按住对方的肩膀，既然对方这么老实，她也懒得继续保持这种尴尬地姿势。

再说了，以她的鬼道造诣，这种实力的虚就算想逃，一个缚道下去就能把他彻底定住，根本不用担心有意外发生。

放开对顾实的压制后，死神少女继续笑盈盈的说道。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根据那几个人的描述，他们竟然是被虚杀死的，更奇怪的是，杀死他们的虚竟然没有吃了他们的灵魂，你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刚才已经充分感受了双方实力差距的顾实，此时也没打算再尝试逃跑，只是恍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你见到了那几个浪人武士的灵魂吗？不过你的问题很奇怪诶，我变成这样之前也是人类，怎么可能因为样子变了就去吃人？”

顾实回答的坦然，却让死神少女再一次感到了意外。

按理说，新死的灵魂在堕落为“虚”后，对于自我的定位会立刻发生偏移，打从心底认为自己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生命，对曾经的同类不再有任何共情和怜悯的可能性才对，为什么这头虚还会自认为是人类？

而且，越是新生的虚，食欲应该就越是旺盛，只有在捕食一定数量的灵魂，靠着吞噬的灵力稳定住自己的形体后，食欲才会渐渐变得可控，重新找回理智和思维能力才对。

这头虚的灵力虚浮松散，怎么看都是刚虚化最多不超过三天的样子，他竟然只是因为自认是人类，就克制住了自己食人的欲望？

奇怪！

不合理！

以及……

有趣！

原本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的死神少女，此时彻底来了兴趣，以前在家族的文献记录里，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离谱的事情，心中愈发觉得自己申请驻扎现世的决定果然英明，满脸愉快的笑容用力拍打了几下顾实的手臂。

“哈哈，你说的对，是我问的问题有些奇怪了，再多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能克制住食欲呗，因为怜悯？还是同情？”

顾实看向死神的少女的眼神有些怜悯，这姑娘长得漂亮，实力也挺强的，怎么偏偏脑子不太好使呢？

“那啥，他们可是我亲手弄死的。”

都这样了，你还觉得我会怜悯、同情他们？

第五章 劝诱和自死

死神少女兴奋地表情微微一滞，但马上又重新笑了起来，似乎顾实不客气的回答，反而让她更加兴奋了。

“对对对，是我考虑不够周到，那么，你克制食欲的理由究竟是什么，能告诉我了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吃人很恶心罢了。如果他们被杀之后立刻虚化，变成没有人形的怪物，我肯定当场开动，把他们吃的一干二净。”

对自己的想法，顾实并不认为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地方，很直白的做出了回答。

死神少女似乎没有料到顾实的答案，闻言微微一愣，眯着眼睛微微思索片刻，突然丢下顾实，扭头看向窗户另一边的男孩。

从死神少女出现开始，男孩就知趣的闭上了嘴巴，安静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打扰“妖怪大人”和来人的谈话，此时见死神少女注意到自己，男孩顿时更加紧张了，身体也坐的愈发笔直。

“别紧张，小家伙，你连食人的虚都不怕，又何必恐惧以守护普通人为职责的死神呢？”

死神少女笑着出言安慰男孩，看的出来，她有在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语言变得温柔一些，但尝试却并不成功，在尸体一般惨白的肤色衬托下，她的笑容反而更加恐怖，并且语气之中，依旧能让人察觉到一股难以掩饰傲气。

从男孩更加紧绷的身体上，死神少女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失败，她稍显不快的撇了撇嘴，又马上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对男孩说道。

“小家伙，看看你这瘦弱的模样，生活一定很辛苦吧？有没有兴趣，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

说到这里，死神少女停了下来，沉默片刻，给男孩留下了回应自己的时间。

然而，出乎死神少女意料的是，这个男孩的性格似乎有些奇怪，他明明并不惧怕狰狞恐怖的“妖怪”，但面对衣着体面，似乎是贵族老爷的“大人”时，却显得无比的紧张，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没人捧哏的死神少女稍感尴尬，短暂的沉默后干咳一声，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就直说了，你的灵力天赋不错，如果去了尸魂界，成为死神绝对没问题，只要你不偷懒，锻炼个几年，怎么也能混个席官当当，如果斩魄刀的效果够好，甚至有机会冲击一下副队长。”

正说着，死神少女注意到，男孩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显然对她说的东西，一句都没有听懂，有些丧气的再次住口，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才不死心的继续劝诱。

“简单点说，你有我们看重的天赋，如果去我们那边发展，只要肯努力就一定能过上不错的生活，吃饱喝足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你现在无法想象的各种财富、权力也唾手可得。”

如此直白的说法，男孩总算明白了死神少女的意思，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向往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见男孩总算有了反应，死神少女松了口气，赶紧趁热打铁，继续展开忽悠。

“不仅如此，等你成为了死神，只要你愿意，庇护自己的家人朋友也都不是问题，轻轻松松就能改善他们的生活，让他们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顿顿都能吃上饱饭。”

听到这话，男孩眼中的向往已经遮掩不住了，如果不是对疑似贵族老爷的死神少女仍有敬畏，他恐怕已经忍不住要请求死神少女，求她把自己送去那个神奇的尸魂界了吧。

死神少女并没有撒谎，男孩灵魂中的香味能对顾实这头虚产生强烈的吸引，证明他确实有着不错的灵力天赋，到达尸魂界之后，死神少女承诺的东西，只要他肯努力就一定能拿到手。

只是死神少女没有告诉男孩的是，人在死后灵魂经过“魂葬”前往尸魂界，会丢失几乎全部的生前记忆，开始全新的生活，到时候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一定能想起来，更不用说此时的亲人朋友了。

说到这里，铺垫已经足够，在顾实好奇的注视下，死神少女终于正式向男孩发出了邀请。

“如何？心动吗？如果你想摆脱现在穷困的生活，过上顿顿都能吃饱饭的日子，不妨现在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吧。我是死神，可以立刻为你举行‘魂葬’，把你送去尸魂界。

“而且，我的人脉还算不错，由我为你举行‘魂葬’的话，只要打个招呼，尸魂界那边负责接引的人，也会尽量多照顾照顾你，如果你别的时候去世，由其他死神来为你魂葬，可就没有这种好事了哦~”

死神少女的话语之中写满了诱惑，如果男孩能够保持理智，这种时候就应该思考，对方为什么要这么照顾自己？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看重的东西吗？看似美好的条件背后，是否还藏着自己不知道的陷阱？

然而可惜的是，男孩只是在小村子里长大的普通男孩罢了，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诱惑，“顿顿都能吃饱饭，还能让家人也过上好日子”的天降馅饼，已经彻底砸晕了他的脑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可以随便吃到饱的野菜、糙米，根本无暇思考其他。

在死神少女发出邀请后，本就不怎么惜命，敢用自己和“妖怪”做交易的男孩，连短暂的迟疑都没有，打量了一下四周，就果断拿起了平日砍柴用柴刀，狠狠地砍向了自己的脖子。

月色下，绚丽的红色如同烟花般绽放，男孩枯瘦的身体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和他容貌完全相同的灵魂，站在自己的身体旁边，却看都不看那具身体一眼，仿佛那只是自己随手丢弃的垃圾，他狂热的望着死神少女，期盼着对方能赶快把自己送去如同乐园的尸魂界。

然而，在男孩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死神少女就已经移开了视线，似乎对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只是兴奋地盯着身边开始微微颤抖的顾实。

没有了肉身的束缚、遮挡，男孩灵魂之中的香味彻底爆发了出来，比先前浓郁了数十倍的诱人异香，如同活物一般争先恐后的钻进顾实的鼻子，将他好不容易压制的食欲彻底引爆。

第六章 因果之锁

好香！

好饿！

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