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苦与难
路明非的牙齿间压抑著低声的吼叫,坐在两侧的恺撒和楚子航都被惊醒了,坐在内侧的恺撒立刻查看路明非的情况,坐在外侧的楚子航则起身去寻找空乘。
可那个仪态尽失的男人忽然睁开双眼,眼睛里仿佛流淌著炽烈的岩浆,岩浆的深处渲染著血一般的红。恺撒骤然和那双神魔般的瞳孔对视,只觉得似乎有刀锋悬挂在心脏之上!
路明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低头揉了揉眼,直到双目中黄金的色泽彻底褪去了,才重新抬起来头。
他的全身都被冷汗浸湿,额头上青筋暴跳。
就在那个由路鸣泽创造的梦境中的最后一秒,路明非意识到那股熟悉的香味究竟是什么。是夏弥身上的味道,是师妹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她也随著郁金香花田一起被灼烧成灰烬了。
“做了个噩梦。”路明非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恺撒低声解释。那对他来说确实算得上噩梦了。
“看出来了。”恺撒朝路明非点了点头,刚才那双如此暴烈的黄金瞳似乎还浮在眼前,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他们此刻正通过一架波音747-400大型客机从奥斯陆飞往中国,这趟航行注定不会平静,因为他们乘坐的是赫尔墨斯航空公司的航班。这家航空公司是学院的产业,绝大多数客户都是世界各地的混血种。今天这架飞机几乎满员,座无虚席,乘客们大多互相认识,他们穿著黑色的风衣,背上背著或者手上提著巨大的包和手提箱。每个人都在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空气中充斥著人声嘈杂的嗡鸣,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隐约流淌著淡淡的金色,恺撒甚至注意到坐在他们前座的那个挺拔的德国女人眼睛里的金色浓烈得简直像是汽灯照射的香槟!
“猎人网站上龙王芬里厄的悬赏被发布后,超过二十个地壳运动监测机构的报告立刻证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近十八年来地震频率较之前提升了超过三十倍,绝大多数地震的震源都在都市圈范围内。而在冰海残卷的记载中,芬里厄的王座是大地与高山,他是君王中掌握力量与土地的那一位,地震频发可能意味著那位君王正在复苏。”恺撒给路明非解释说。
上了飞机之后路明非很快就闭目养神了,恺撒和楚子航却做不到如此淡然,他们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像路明非那样直面过龙王级别的对手,任何一点情报都是弥足珍贵的。
“路先生?路先生?路明非先生,您有任何需要吗?”这时候楚子航已经叫来了年轻漂亮的空乘小姐,那显然是个矜持腼腆的丹麦姑娘,银色的头发像瀑布般洒下,纤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她是这趟航班最漂亮的空乘,从登机开始就引起了男人们的注意,可丹麦姑娘似乎也是紧跟时事的人,显然认识近些时日风头最盛的年轻屠龙英雄路明非,一路上对三人组都颇有照顾,这时候听闻楚子航先生说那位尊敬的路先生状态似乎有些不对,赶紧赶了过来。
路明非露出礼貌绅士的微笑。“麻烦你了,我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做了一个梦,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帮我倒一杯冰水吗?”路社长以前也是做过学生会主席的人物,虽然龙血社还只是一个新兴兄弟会,格调还没有培养起来,学生会却是老牌的贵族兄弟会,对女人、尤其是对漂亮女人的态度是检验学生会主席绅士风度的最重要标准之一。
冰水很快被送了过来,路明非把那杯加冰的矿泉水贴著自己的额头,沁骨的凉意迅速抚平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路明非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他就只能听见坚硬锋利如巨阙的机翼撕裂空气尖锐啸声了。路明非这时候才开始认真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楚子航和恺撒都正借著座椅上方阅读灯的微弱光亮阅读一份诺玛传真过来的纸质任务文件,疑似龙王芬里厄的出现当然也引起了学院的重视,校董们派遣了强大的力量前往中国,对此中国的混血种们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却还是放开了对混血种出入境的管制。
在面对龙类的威胁的时候,人类之间的任何矛盾都会被搁置,因为这是两个文明、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人与龙只有你死我活,活下来的那一方才有资格享受这个世界。
就读本科生中,卡塞尔学院组建了三支三人小队前往中国,分别是原本正在奥斯陆的路明非三人,第二支小队是留守学院的A级学员夏弥、诺诺、零,第三支小队的成员比较复杂,成员是曾经的学生会狗仔今天的龙血社中常侍芬格尔少侠、狮心会曾经的一号人物今天的副会长兰斯洛特和另一位狮心会副会长苏茜。
这么看来学生会大概真的是没落了,在这种任务中能拿得出手来的居然就只有恺撒一人。
不过想想也真有些不可思议,芬格尔这条废狗居然也在行动小组的名单之中,这就好像皇帝召集锦衣卫要秘密干掉魏忠贤,谁都知道魏忠贤的手下强者如云所以皇帝召集的必然是锦衣卫中一顶一的高手,沈炼卢剑星之流出现在高手们中间都不算稀奇,可皇帝陛下居然把探花郎钱谦益也塞进了里面,这就很有些耐人寻味了。
探花郎当然打不过魏忠贤麾下的鹰犬,也当不了卢剑星沈炼一流的队友,那就是惹了皇帝不高兴皇帝派他来送死的。
舷窗外是黑沉沉的云,已经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城市近在眼前,那就是天津。
猎人网站发名为“猎杀龙王芬里厄”的超高危任务,任务赏金为一亿美元,这个消息像是神从天上降下要淹没黄金时代的洪水,短短一天之内就席卷了整个世界。
那些始终藏在冰山下的大人物们纷纷苏醒了,他们的鹰犬嗅著龙的味道,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那样扑向那座如此古老的城市。路明非可以察觉到总有些目光注视著自己,那些目光就来自于那些大人物的鹰犬们。
可他正襟危坐,是要用笔直的脊梁来迎接命运洪流的撞击。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几乎淹没了奥斯陆,路明非从那场暴雨里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机,有某个神正透过每一滴雨水在看著他,某种近似于嘲讽的笑声几乎要撕裂两个世界的边界传入他的耳中。
路鸣泽让路明非做出选择,这没什么好选的,极北之地就在那里,不会凭空不见,但这场明显是针对大地与山之王的动乱,路明非却没有理由不参加。
这似乎也正是那个藏在暴雨后的神所希望看到的,他甚至没有尝试阻止路明非离开那座城市。
但没关系,和师妹比起来,这个世界又算什么呢。
关于女主人选问题的作者正面回应
首先,不是单女主。
其次,不炒股。
再次,我认为这是一个纯爱的后宫故事,每一段感情的开始都会完全不突兀,看过我书的同学应该对我写感情戏的能力有信心。
然后,夏弥、绘梨衣、诺诺,都会和小路发生故事,但这些故事可能会在时间在线叉开。至于苏晓樯等高中同学,将很少再有牵连,但也不是一定没有牵连,如果我要写苏晓樯我就写诺顿的卵在她的身上,那个卵的状态像现在的康斯坦丁,只有力而没有权。
最后,我写了一个没有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那个小哑巴身上的故事,其实在龙族中我最喜欢的女性角色就是绘梨衣。所以我向过去的我道歉,向开这本书的时候的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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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134昂热
天津滨海国际机场,暴雨忽至,劈里啪啦的雨点落下在蓝色的玻璃穹顶上溅起巨大的水花,紫白色的闪电毫无预兆地闪过漆黑的天空,轻而易举地撕裂了高墙般的雨幕,将这座滨海的大型机场照得惨白。
这场雨来得莫名其妙,即便是五月这样的季候也显得有些诡异。
就在一个小时零三十二分钟前,来自首都的实时天气预报系统向机场方发送了接下来四十八个小时的天气状况,都是很适合航班起飞的天气,对流层中没有看到有明显的雨云汇集。专家组已经在开始考虑是不是气象卫星出了问题,准备从毗邻省市调用卫星对这座城市的天气进行重新预测。
但只有路明非知道,那场雨是冲着他来的,就像是追逐从地狱归来者的恶鬼,近乎无穷无尽的恶意已经完全不加掩饰。他大概被算作是曾闯进过奥丁的尼伯龙根的人,所以他的身上始终带著能够让那个北欧神话中黑龙死敌的神王找到他的道标。
奥丁的尼伯龙根是以雨水为媒介,几乎能够降临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小魔鬼说奥丁和昆古尼尔的力量都不是巅峰状态,神还无法确保自己能够杀死猎物,所以在没有触及底线的前提下,奥丁不会再对路明非动手。
各个方面的证据都在表明,路明非对极北之地的追寻已经触及了奥丁的底线,当他出现在奥斯陆分部,甚至当他准备登上那艘名为YAMAL的核动力破冰船的时候,始终把自己藏在幕后的神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大地与山之王苏醒的情报毫无疑问和奥丁有关,路明非记得上一段时空中猎人网站发布这个悬赏的时间应该是在大概半年之后,这一段时空却提前了好几个月。
这个世界上能强行迫使逐渐接近真相和世界究极奥秘的路明非从奥斯陆离开的事情属实不多,大地与山之王的复苏却绝对是其中的一样。
能洞悉君王的人只有君王,大地与山之王的神座在被窥探,普通的神或者阴谋家无法做到这一点,敢于窥探神座的必然是另一位不逊色于大地与山之王的至尊。
除了奥丁,路明非实在想不到其他任何可能了。
飞机上的乘客们都说不上神采奕奕,赫尔墨斯航班的风格沿袭了密党,这架波音747绝算不上舒适,甚至相当颠簸,前排那个让恺撒都觉得危险的德国女人看样子有点晕机,吐了三回,这会儿都快降落了,正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舷窗上。
T1航站楼的候机乘客们吵吵嚷嚷地挤在候机厅里,机场的管理人员们忙得焦头烂额,空气中充斥著几百个人低声说话时混杂在一起的嗡嗡声和几乎毫不间歇的暴雨声。
方便面的味道、香水的味道和皮革的味道混在一起,空调里正吹出冷得人瑟瑟发抖的寒流,母亲们低声安抚怀里昏昏欲睡的孩子,男孩们坐在硬质的长椅上,穿著格裙的女孩则靠在各自男友的肩膀。这场雨看起来要持续很久,这两天正是五一小长假结束机场爆满的时候,已经进了候机厅的乘客们只想赶紧上飞机离开这座城市,没有在暴雨前进入机场的人们则被拒之门外,这个封闭的空间中正弥漫着焦躁的情绪。
这时候有人惊讶地听到了仿佛雷霆在耳边炸响的声音,他们的耳膜都在生疼,孩子们被惊醒之后哭嚎起来,有人开始骂骂咧咧,一个巴伐利亚小男孩和他的妈妈走失了,正蹲在角落里抽泣。
远处要过来帮忙的机场地勤小姐被苏格兰的大妈缠住了,大妈的口音很重,带一股浓浓的土豆味,地勤小姐也不太能听懂,著急地额头出汗。
孩子的哭声大概是让旁边本就有些烦躁的男人更加心神不宁,他的脸色暗红,浑身酒气,这场暴雨来得太急,机场的安保系统都出现了漏洞,居然让醉汉混了进来。
“你他妈的能不能安静点!”男人骂骂咧咧地推了那个孩子一把,手上虽然也算还有些分寸,巴伐利亚男孩却还是被吓到了,哭得更大声了些。
酒精不会让人失去意识,但会放大人的恶念,醉酒的男人腾地站起来,似乎是准备给那不听话的小子一个狠狠的耳光,高举起来的右手却被另一只筋节分明的手给握住了腕部。
在暴雨中急著归巢的黑隼们跌跌撞撞,巨大的玻璃穹顶边缘映出它们惶急的身影,无边无际的暴雨把勇敢的鸟拖向地面,而它们使劲鼓动翅膀飞向高处。
掠过天空的闪电把这些翱翔天空的掠食者们的影子投向那个角落,醉酒的男人忽然就清醒了些,他的手腕痛得几乎要裂开,眼睛忽然就变得充血模糊,只是错觉般看到两点恶鬼眼眸似的金色在面前那个身影的脸上闪烁又黯淡。
握住那只手的居然是一个很挺拔的老人,满头银发,却还穿著弗洛伦萨的西装,踏著也许是巴黎街头老裁缝铺里手工定制的皮鞋。
老人的脸上带著温和的笑容,松开男人的手,给他递上一杯冰镇过的红茶,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孩子动手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先生,你喝多了。”
男人忽然一个趔趄,老人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就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碎裂了,手中的红茶也几乎端不稳。可玻璃杯子传递出来的冰凉还是略微驱散了男人的烦躁,他意识到自己险些犯了错,脸色原本就涨红,现在更是变得难看。
老人俯下身子去抚摸男孩的脑袋,从上衣口袋里找到一小把包装很有些年代感的薄荷糖。“孩子,不要哭,你的眼泪怎么能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呢。”他的声音像是温柔温软的美利奴羊毛,却又像是在劝诫,带著苏格兰威士忌般的辛烈。
终于找到孩子的母亲几乎要喜极而泣,但她被这个老人吸引了,他虽然年迈得好像已经超过了一百岁,却还是英俊、美好,让人想起阿尔卑斯山下潺潺流过的溪水,静谧而让人向往。
“请问,您,您……”抱著男孩的母亲想要询问老人的名字,却又觉得有些突兀,便变得有些结巴,老家伙摆了摆手,“如您所见,夫人,我是一个教育家,我的朋友们都叫我昂热。”
轰鸣声越来越近,像是直接从天上降下的滔天浪潮、惊呼声和传遍大厅,所有人都向著同一个方向看去。
T1航站楼外的飞机跑道居然落下了一架天蓝色的波音747!
机长和允许他降落的总台指挥都是疯子!就算是最富盛名的王牌机师也绝不会想在这种天气驾驶民航客机强行降落,危险系数太大了,地面的摩擦带来的抓力也可能无法促使高速前行的飞机安稳地停住。
雪亮的灯刺痛了看向那架飞机的人们的双眼,波音747忽然打开了机身所有的照明系统,一时间仿若一轮撞碎雨幕降临在所有人面前的太阳。
当所有人的视线恢复,他们惊讶地发现那架飞机居然已经在跑道的尽头停稳了,只是引擎似乎仍然在轰鸣,飞机的侧方出口的位置已经被推来了升降梯,几十个举著黑伞的男人沉默地站在升降梯的两侧,眼尖的家伙可以看见那些家伙都是些外国面孔。
同一时间,急促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响起。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们从人群中挤过,他们每一个都面色严肃,却又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人们只当他们是某位大人物的安保力量或者某个明星的粉丝,只是有些好奇,却并没有引起恐慌。
“校长,按您的要求,我们截住了准备直接从机场围栏离开的路明非,与他同行的还有恺撒少爷和楚子航。”胖圆脸的小个子日本男人从已经围拢过来的西装男们之中挤出来,脸上带著些惶恐的表情和谄媚的笑。
“伱称呼恺撒为少爷。”昂热挑了挑眉,那对母子被吓到了,已经在昂热的帮助下匆匆离开了这里。
“藤原信之介,你从什么什么时候开始效忠加图索家族的?”校长的眼底似乎流淌著金色的微光。名叫藤原信之介的日本男人点头哈腰,语气虽然极尽卑微,说出的话却并不示弱,“我一直都是家族的人,校长,难道您教导我的时候没有看出来吗?”他仰望昂热的眼睛,是从山下看山上的人,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有隐隐的金色,但并不存在的呼啸的风在一瞬间拂过藤原信之介的灵魂,他猛地回头,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身体,他好像看到从天而降的狂风带走了所有的屋顶,站在云端的骑士缓缓逼近,那骑士的身体通天彻地,让他想起中国神话中的法天象地。
可那只是错觉,身后什么都没有。
藤原信之介重新看向昂热,脸上那种招牌式的神职颇有些嘲讽的笑容还没有舒展开,便立刻凝滞了。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双那么璀璨的黄金瞳!
有一瞬间藤原信之介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森罗恶鬼吞噬。
“我很厌恶你们这些人的行为,大张旗鼓,把简单的事情闹大。我只是希望能和我们的屠龙英雄单独聊聊,不是要铲除叛逆。”昂热冷冷地说,随后拂袖离开。
——
走出舱门的时候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毫无意义地把双手挡在脑袋上遮雨,回头看身后同样几乎被淋成落汤鸡的恺撒和楚子航。
“两位富哥,你们叫了家里人来接机?”路明非的眼神狐疑,一时间有点不太敢走下升降梯。能坐这种红眼航班来中国的混血种怎么看都不像是家里阔绰的老牌绅士,倒是他们这三人组里真有两个富二代。
梯子下面是被雨淋湿的红地毯,几十个黑西装的彪悍男人举著巨大的黑伞侍奉在地毯的两侧,黑伞交汇几乎成了狭长的走廊,长廊的尽头居然是一辆看上去就相当昂贵的加长林肯,车头放著三个高脚酒杯,酒杯里斟满依旧还冒著些气泡的烈酒,冰块在金黄色的酒液中沉浮。
恺撒甩了甩自己淋得湿漉漉的额发,有些惊愕,他在那些人中见到了自家叔叔的秘书,那个时常让他有些厌恶的、叫帕西的家伙。
“首先我并不承认我是富哥。”楚子航居然带了伞,从机舱走出来之后就立刻撑上了,刚好把三个人都遮住,他们堵住了机舱门口,不过其他的乘客也并不著急,现在的混血种社会很少有人不认识路明非的,谁都愿意卖这未来的希尔伯特.让.昂热一个面子,哪怕他压根儿就没留意这种小事也没关系。
“其次,爸爸的生意是做五金的工厂,没见过他雇这么多……”楚子航犹豫了一下,最终想到了合适的词汇,“打手。”
西装男们个个都凶神恶煞,手按在腰间,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藏著砍人刀剑还是汤姆逊,对真正的大人物来说机场的安检系统并不算什么,那些人看上去真的像亡命的打手,手上都沾过血,隐隐的煞气氤氲著在雨幕中升腾。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带了七宗罪,楚子航你能顶一辆豹式,恺撒你能当叶问来用,我也勉强算是个美国队长,不行我们砍翻他们杀出去。”路明非做出一副凶相毕露的模样,巨大的登山包已经从背上甩到了身前,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合著我就是个普通人类强者是吧?”恺撒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人类强者这种词语委实是太搞了点,虽然被脱口而出,但然后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有点想笑,可看看路明非和楚子航都一脸严肃似乎还有点认同的表情,又笑不出来了。
“我倒是觉得路明非说得对。”楚子航说。
恺撒捂脸,心说你一个杀胚你就不要发表意见了好吗,世界上对你来说真的有什么事情是没法用刀剑来解决的吗?
“那些应该是我们家的人,我看到了帕西也在里面。”恺撒眼角抽搐了一下,阻止了路明非和楚子航的大声密谋。
“恺撒师兄威武。”路明非不咸不淡地恭维了一句,他其实猜到了。加图索家族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产业,大概只有日本除外,而恺撒作为被加图索家族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对待他的规格自然是很高的。
三个人挤在同一把伞里推搡著下了飞机,踏上红地毯。
恺撒和楚子航在小声地说著什么就往前走了,可路明非却忽然站住,雨水落在头顶的黑伞伞面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两侧的西装哥们眼观鼻鼻观心显然都没把注意力放在路老板身上。
他似有所感地往另一个方向看去,雨幕在这一刻被紫白色的闪电穿透照亮,路明非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人影。他打著同样黑色的伞,穿著佛罗伦斯的西装,踩著定制皮鞋,胸襟别著白色的花卉。昂热在惨白的电光中朝著路明非微笑点头,随后光芒敛去。
路明非却没有移开目光。
下一秒,一朵小小的火焰出现在那里,随后又是一个光点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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