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苦与难
“怕就是怕嘛,说出来没什么丢脸的。”夏弥挤眉弄眼,“以前我们一起和楚子航去过游乐园,那时候我就想坐过山车来著。不过他带我们去玩了白雪公主城堡。我觉得楚子航也有点害怕坐过山车,而且他最喜欢的项目可能就是白雪公主城堡。”
“不,那一次其实是我要求去白雪公主城堡的,师兄他最喜欢的项目应该是‘小熊维尼和他的朋友们’。”路明非义正言辞。
夏弥托腮睁大了眼睛,她震惊于路明非的坦率。
“我在过来芝加哥的火车上就已经查过了资料,六旗游乐园的过山车里有一列大家伙,它的名字是中庭之蛇,那是全世界速度最刺激的过山车!高度150米,速度最高250公里!我期待了好久诶!师兄师兄,你就当陪我一起去嘛好不好?”夏弥抱著里面的的胳膊撒娇,路明非深深的吸气,他觉得大概这一次选择来芝加哥就是一个错误。
“好吧,不过我事先声明我最喜欢的项目其实是白雪公主城堡,过山车什么的对我来说还是太难接受了。”路明非叹了口气。
“师兄最好啦!”夏弥开心地在路明非的身上拱来拱去,像一只檀香味的小香猪。
路明非挠挠头发,他看向镜子里的那个家伙,也算是衣冠楚楚清秀俊朗,大概确实比很久以前的他好看了很多也对女孩有吸引力了许多。
可是,他和夏弥在一起总有些堵得慌。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他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很对不起师兄,所以他才不太想去那列过山车。
用过酒店提供的中式早点后,路明非和夏弥走出hyattregency chicago。
“等等,一定是我们打开的方式不对,要不然重新来过。”路明非面无表情地转身要返回酒店。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黑色玛莎拉蒂,它太耀眼了,修长的机舱盖弧线凌厉,黑色的车身似暗藏了某柄绝世宝剑的剑鞘,防窥视玻璃阻断了看向里面的视线,这东西出现在路边那就该是全场的焦点,有丰满的女孩在这这辆车的旁边搔首弄姿调整角度自拍。
可这该死的玛莎拉蒂上的伊利诺伊州车牌,车牌号是cas001。
路明非认识这辆车。
它是风流老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的座驾之一。
“等等师兄,那辆车里好像是校长!他在跟我们打招呼诶!”夏弥咧开嘴笑嘻嘻地说。
路明非捂脸。
“其实我想说,明非,不管你重新打开多少次那扇大门,你都会看到我和我的玛莎拉蒂就停在路边等著你们走出来。”昂热校长豪爽地说,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其实我不是什么封建又臭烘烘的老家伙啦!我很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啊!”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转身。
一张老迈却依旧颇有些英俊的脸出现在玛莎拉蒂的车窗里,这家伙有著满头抹了油能当镜子使的银发,穿著笔挺的黑色订制西装,胸口倒是没有再塞著一只新鲜娇嫩的红色玫瑰,现在那里塞著的是用手帕康乃馨。
“我听说小夏弥很喜欢康乃馨,所以就在花店里讨了一支。”昂热把康乃馨连著手帕一起递给夏弥。
夏弥接过这朵花,笑的比花还好看。
她转身就把康乃馨塞到路明非的手里。
“师兄,送给你,我最喜欢康乃馨了。”夏弥笑起来的时候很甜,甜得像是要用蜜把男孩的心都蒙住。
路明非呆呆的接过那支花。
全世界的女孩都是一样,哪怕其实是母龙也不例外。
她喜欢什么,她就会觉得自己的男孩也喜欢什么。
她跟你分享她最爱的东西,就是同你分享她的整个世界。
昂热笑出了声来。
“明非的魅力很足哦,很有我当年的风范。”车门自动弹开,昂热大声说。
夏弥拉著路明非就钻进了这辆玛莎拉蒂的后排。
路明非在后排的中央看到了一个匣子,他很熟悉这东西,那是原本用来装七宗罪的剑匣。
“我让芬格尔把色欲从你的寝室里送到了我的办公室,然后把它和其他的刀剑一起装进这个匣子里,现在它物归原主了。”昂热说,“不过其中的傲慢和贪婪现在还被还被掌握在加图索家族的手中。你知道庞贝吗?他是凯撒的父亲,我跟他说起过这件事情,庞贝向我承诺这一段时间过后傲慢和贪婪都会回到你的手中。为此加图索家算是欠你一个人情。”
“傲慢和贪婪。”路明非轻声念诵那两把刀剑的名讳。
昂热通过后视镜去看路明非的眼睛,老人那双铁灰色的眸子里。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的情绪。
“这是一场很复杂的政治交易。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我,你,校董会的其他家族,以及那些隐藏在旧时代末尾的元老,你在与奥丁作战的时候动用了某种提炼血统的技术,这种技术是是被绝对禁止的。弗罗斯特以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为代价强行要求校董会和元老会将七宗罪分离,这是一个有秩序的时代,我们都得遵守守则。”
“我理解,校长。”路明非轻轻点头。
七宗罪对他来说当然是重要的武器,可并非绝无仅有也并非不可替代。
他曾杀死一位又一位龙王,并不完全依靠七宗罪。
“冰海残卷记载这件武器如果被完全聚齐,可以动用名为罪与罚的领域,那是伟大的炼金领域,是对抗君王的力量,你或许已经使用过它了。”昂热说。
“加图索家认为近期会有某个伟大的古老存在苏醒,他们不希望你再继续获得这种程度的功绩和荣誉,那会动摇混血种社会如今已经根深蒂固的统治模式。”
路明非没有说话,他只是用手轻轻覆盖在七宗罪剑匣子的表面,古老的箴言铭文便散发出微微的金色光辉,似乎在欢呼雀跃重新回到真正有资格拥有它的人的手中。
这时候玛莎拉蒂的音响里放著婉转的咏叹调,本该插著一支可乐的插槽里居然是支冰酒,头顶的天窗敞开,袅袅的雪茄轻烟飞腾而上。
“喂喂喂,当著我的面说这些东西真的好吗?”夏弥终于有机会插话。
昂热轻声地笑,“没什么不好的,你们都是要成长的,总得有人走进政治的圈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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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致亲爱的读者:
写这段话的时候,家里的肥猫正在贴著我的小腿绕圈,绵密柔顺的触感让人忍不住要想些美好的东西,所以我落了笔。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每一个短语都能让人想像那么多发生在春天或夏季里的故事,回望初识那个在放映厅里傻乎乎的衰小子,岁月已经过去十载了。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呢。
就从十年前吧。
哦,那年我十五岁,高一。
我是出生在小县城里的人,少年时期的前半段很像楚子航,我的意思是我们有相似的家庭。我的妈妈年轻的时候是很美的人,我的爸爸是给沿海城市CBD里大人物们开车的专职司机,那时候那里很乱,他的车上时常会有一把小斧头,我还记得那是一辆保时捷。
我有时候会和爸爸一起出门,老板是台湾或者香港的大人物,都是很好的人。
某天某个很纤细很漂亮的女孩把江南老师的《龙族》落在了那辆车的后排座位上,现在我仍然记忆犹新,那本书里夹著红玫瑰标本做成的书签,淡淡的香味总会在我翻开书页的时候闯出来。
不只是花香。
还有那个女孩身上的香味,是很独特的气味,我认为那是爱情的味道,因为有人说只有当你遇到喜欢的女孩才会被那个女孩身上所带有的体香吸引,也只有你能闻见那个女孩的香味。
可惜后来再也没能见到过她,颇感遗憾,也深觉我不是恺撒那样的男人,觉得自己喜欢谁就不管她在哪里都去追寻。
我沿著女孩放下的书签往后读,然后又从头开始。
后来我把它带回了小县城,分享给我的朋友。说一句,他们都是很有趣的人,有个家伙我们叫他杂毛,最开始的原因不记得了,只记得这家伙很喜欢把自己代入恺撒的角色,口中时常大喊男人的友谊坚如金刚之类的话,少年的时候是很中二的人。他去年结婚了。
好像所有人都很喜欢那本书,因为小县城里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路明非,所以大家都希望衰仔能有一天能硬气起来,因为他硬气起来我们就会想到自己也硬气起来。
我们所有对路明非的期待都是对自己的期待。
我们所有对路明非的愤怒和恨铁不成钢都是对自己的愤怒和恨铁不成钢。
所以我也如此。
可我在慢慢长大,我慢慢发现我不是恺撒不是楚子航,开始的时候我和所有人都一样以为自己是路明非那样的衰仔,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
我不是路明非。
他当然会有红发的师姐像锋利的天使那样开著法拉利把他从地狱中拉出来,也当然会有小怪兽在梅津寺町眼中闪烁明灭不定的光去紧紧拥抱他。
我什么都没有。
委实说,大概江南老师也是如此。
相比之下,我们更像是BJ尼伯龙根里赵孟华看到的那个摆出奥特曼姿势的小屁孩。
我们都是小屁孩,我们都喜欢奥特曼。
2019年8月19日,我从大阪乘坐电车去梅津寺町,寻找龙族的痕迹,可我没有找到它们。如今梅津寺町荒废了,路明非和绘梨衣看日落的那个梅津寺町是二十年前的梅津寺町,那里已经很少有人了,摩天轮早拆了,看日落的山崖因为有人跳海而被封了,只剩下黄昏下的停车场和海滩。
有些失望,也是从那时候希望江南老师能尽快讲完衰小孩的故事。
因为虽然早不认为我和路明非是一类人,但看到他的成长我还是像看到了自己的成长,我们都把自己关死在了东京多摩川的红井里,等著某个人或者某个故事的救赎。
最后还是没能等到,很难过。
所以接著老师的“但为君故”写下了“沉吟至今”的故事。
最开始这只是一本手稿,甚至没准备发到网上也没准备给其他人看到,我的朋友们分享了这本手稿的前几页,觉得很有意思,告诉我应该让更多失望的人看到,所以我把它写了出来。
希望能看到这里的读者能理解我写下这本书每一个字时的心情,那是很美好的体验。
写在最后,我已经回家了,十年前我的爸爸攒了一些钱在广东开了两家很小很小的厂子,生活倒也富足,现在我正在学习如何管理这些产业,但我时常还是会想某个雨夜下的东京,我会想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
因为我也是一个懦夫,我们都是懦弱的人。
PS:明天上架了,其实这本书成绩很一般,但我还是准备把它写完,只是为了给某些我执著的东西画上一个句号。
首先是求首订。
然后是明天或者后面几天我会做一个单章,感谢这段时间为这本书慷慨解囊的读者数量略多,我得一个个翻。
其实评论区我都有在看,读者的诉求我也有在听,可如果谁都知道结局,那也太无趣了不是吗。
第65章 064天地一逆旅(2)
“刚好有事情要在芝加哥处理,所以来看看我最优秀的学生们在做什么。”昂热呵呵笑著,“而且今天有空,还可以一起在芝加哥玩一整天。”
“好呀好呀,我们正好准备去六旗游乐园,校长也一起吧!”夏弥发出邀请。
“哦,小夏弥也喜欢过山车吗?我也喜欢过山车,不过还没去试过中庭之蛇,听说它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让人感受从地狱到天堂再从天堂到地狱的失落感的。”昂热对过山车似乎很有研究,夏弥嗯嗯嗯地点头,一脸跃跃欲试。
“我说,校长你一百三十多岁了吧?还玩这么刺激的东西不怕心梗死吗?”路明非捂脸。
“虽然我憎恶龙类的一切,但不得不承认,得益于他们的血统和基因,我们远比普通人更健康也更加长寿,我这种极速者的心脏超级强大,永远不会患上心脏疾病,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也不会得癌症……如果我要死了,那一定是每一个器官都哀嚎著罢工彻底瘫痪,再要么就是在屠龙的战场上被剁掉了脑袋。”昂热相当洒脱。
夏弥嘟嘴,“校长我觉得龙王可能不会剁掉我们的脑袋,他们的狗头铡大概和我们体型不太般配,如果战争失败我们的下场更可能是被随手捏死。”
昂热愣了一下,随后豪爽地大笑。
老家伙在车窗处弹掉燃尽的烟灰,另一只手从插槽里取出还冒著白色寒雾的伏特加,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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