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三女一男频频点头。
“看她那样子，应该是受了家里来的压迫吧？”
优菈撩了一下头发，仿佛这让她能更快地进入“回忆模式”：
“可以理解，我不想被家里训诫、命令时，也会拿你去当挡箭牌……但你跟她的交情还远谈不上可以帮忙顶锅的程度……”
“所以她才打算先讨好你们再讨好我，主次分明。”
空摊了摊手：“我们的关系暴露之后，她认为可以通过你们，劝动我去宴会上帮她吓退那些来问责的家伙……”
“……果然是个狡猾的孩子！”
语气厌恶，但优菈面上反而喜上眉梢。
有些时候她超好懂的，只要别人认可她对空一定程度的“占有”，她就会很高兴。
霍尔海雅则依旧满脸的无所谓，直指真相：“也可能她只是找了个理由要拿到博士的‘独家联络权’，就像对黑塔那样。”
“什么意思？”
优菈侧过身去，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向霍尔海雅继续示威，腿窝几乎要碰到空的膝盖。
“在你们沉迷于宴会的功夫我已经调查过很多了。”
羽蛇拿起手机晃了晃：“通过那些科员的谈话，以及网上流传的消息——我认为星际和平公司跟天才俱乐部如今的合作关系并不是那么牢靠，应该说……公司跟黑塔的合作是否能继续下去，全凭黑塔本人的意愿，公司方则无权留住她。
他们一直在试图恢复利尔他那个老好人式天才尚在人间的合作盛况，大量的专利变现，更多的发明转化为生产力……可惜终究回不去那个年代了。”
刚刚在办公室里优菈跟派蒙都看过俱乐部名人堂的全息介绍，她们能够理解羽蛇的分析，但对羽蛇那仿佛随时会演变成念诗或歌剧的叙述方式并不感冒。
只有空明白，这是霍尔海雅对于“历史”的偏爱，甭管是哪里的历史，个人的或团体的，她都喜欢去深挖。
“至于那个小站长，我猜她并不会为公司的利益鞠躬尽瘁，包括当这座空间站的站长也是一个借口罢了——应该是打算借黑塔的名头做些什么而不惧家里掣肘。博士的身份则可以进一步放大她的自由度，所以她邀请博士等于一石二鸟。”
羽蛇见优菈没有反驳她，便继续分析：
“如果家里的人绕开她跟博士取得了联系，那么她的优先级就会跌——但这时候她要是能先占住博士身边的位置，表现出‘你们想跟博士交流，得先经过我这一道坎’的态度，就能以此获取更多话语权或者逃责。”
“笼络我们只是顺带的，博士，你对她的态度，是否愿意借她的口向公司传话，才是她追求的核心利益，至于到底能给公司带去什么，她恐怕不在乎，就算在乎也要等一段时间才会考虑。也就是说，最好她能够牵上你的手，再不济也要把你发展成男闺蜜。”
肥蛇的表情带上了淡淡的嘲讽，而空的额头也再次滑下冷汗。
“哇，分，分析得好透彻……这就是间谍的实力吗？”派蒙被狠狠地震惊了。
“是前间谍。”
霍尔海雅对派蒙补充道：“小家伙，你的工作要变重了。”
“诶？？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在我们的团体里扮演的是天真又贪财的小鬼形象，无论空是想帮艾丝妲，还是绕开她直接跟对方家族联系，你都得在关键时刻打马虎，帮他脱身。”
“哦，就像之前那样蒙混过关就可以了吧？等等——谁是天真又贪财的小鬼啊？？”
派蒙气鼓鼓地挥舞起小手指：“这个倒是没问题啦，实在不行我就狮子大开口把对方吓退。”
“有这个概念很好，但你知道什么条件才能吓退对方吗？连空都低估了她的决心。”
直到现在，四人还以为艾丝妲把星区成衣店的所有货品都送给他们的说法，是一种富姐儿展现实力的“割肉”手段，而非常规的“礼尚往来”。
“你也不用知道，派蒙……等公司的人到了再说吧，今天已经够忙活了……只是没想到才刚来这边，就有人开始编排我。”
空挠了挠头：“是我装B装过头了……人家真把我当一号人物了。”
“反正看上去你也不讨厌那个粉头发的姑娘，能被对方利用一下，应该心里在偷着乐吧？”羽蛇笑眯眯道。
“我到底要怎样解释才能让你们相信我并不是那种贪恋女方财富跟权势的人……”
“这点我可以作证，他连莫娜都下得去手。”
最终，在优菈越描越黑中，霍尔海雅跟派蒙都跟空道了声晚安。
哪怕她们都知道今晚空绝对不得安宁，但语言只是寄托了美好的愿景，至于跟实际发展有出入……也是没办法的事。
“……终于就剩我们两个了。”
优菈带着小怨念的脸快速浮起红晕，顺势把空的胳膊夹住，左腿也贴了过去：
“还记得以前怎么哄我的吧？自从分手之后，光明正大地抱住你都成了一种奢望……”
“……我给你调一杯酒吧，喝完再办正事儿，不然太没情调了。”
空板正了一下身子，试图将自己变回那个能够照顾好任何女性的情圣。
然而失败了。
优菈身上的温度直把他烤得脑子也热乎乎的。
都怪阿哈，阿哈NMSL，给老子整了一副这么不胜调戏的身体！
“哦？但这里连基酒都没有——”
优菈眼前一亮，暂时放过了空，似乎想起了空刚到蒙德不久，在迪卢克的酒馆里打工的那一段时光。
风花节的时候自己天天都去光顾，为此骑士团的津贴都几乎都花在酒水上了，现在想来，这也算是为爱埋单了吧？
“帕姆说只要是车上有的补给，我们都可以使用——仓库内的饮品会定期补充到我们的房间来……我先把房间隔断变化一下，然后造个小吧台。”
空动用意念，让房间的装潢风格快速变化，从优菈喜欢的宫廷风格，变成了现代清吧。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美的酒馆……你还真是会设计呢。”
优菈惊讶于空的“艺术造诣”，但空却摇摇头：
“这是我按照铁血港区的酒吧改造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种深色调的安静风格。”
吧台跟底座上冷色的灯光，配上满满一背橱的各色酒水，对优菈而言确实是片世外桃源。
托着腮，劳伦斯女士静静地坐到吧台前，看着脸上仍未褪去红晕的空穿好调酒师背心，并开始切冰——
她经常为了纾解压力跑去酒馆大喝特喝，而两人缘分的开端，也是从一杯酒开始的。
……想起来有点丢人，但好在那天喝多后，把她捡回去的是空。
25.浪沫起舞
在优菈几乎跟家族决裂的那段日子里，是空给了她一点慰藉。
因为早早地就从家中脱离出来，加上她十分自立且我行我素，不是很需要一个可以借给她肩膀的男人。
她倒是对那些需要她伸出援手的异性更感兴趣一点。
当时的空完美符合她对于弱势又可爱的异性的需求，但她在实际相处过之后，又发现空是个相当靠谱的对象，靠谱到把她家里重回蒙德巅峰的计划都挫败了。
顺便他还帮助优菈，让家里人更加畏惧她，从而不敢再找她麻烦，也让骑士团及一般市民更加信任她，将她和劳伦斯的姓氏符号分开看待。
优菈想不通，可可爱爱的金发少年是怎么做到要手腕有手腕，要坏心眼有坏心眼的，跟他的外在差距如此之大——虽说荣誉骑士的大名传遍蒙德，但还是很难将这个名号跟一位在“天使的馈赠”里打工的家伙扯上关系。
更何况优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查尔斯虽然准许他打工，又说什么都不让他喝酒，因为他那张脸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在这种暧昧的灯光下，空认真的表情并没有让他的面庞更加成熟，而是随着冰块的透影泛起粉色的光泽。
虽然对优菈那侵略性拉满的目光稍有反应，空依旧一丝不苟地切着冰，将一块儿蒙德城墙砖那么大的冰削至两枚刚好能够填满杯口的球形的程度，为自己和老情人准备下一步的加料。
白朗姆，蓝橙力娇酒，椰奶，柠檬汁，虽然都是简单的配料，但能从车上找到这些东西，也说明列车组在不冒险的时候，于车上的生活还算有格调且丰富，不谈那可以摆满一面墙的咖啡，酒品也不匮乏，他还在仓库清单内看到了大量的复古唱片和乐器。
姬子真是会享受啊，也可能是老杨带来了一些崩坏世界的娱乐习惯，丰富了车上的活动，总之，用来做“铺垫”，这些都是很好的选择。
手腕翻飞，以冰球浸润杯壁使其重逢冷却，而后通过椰奶跟柠檬汁的特殊混合技法，令其具有酸度的同时不至于起絮状物。
空的技巧值得一声“调酒大师”，动作赏心悦目，优雅且不急不缓。
上半的蓝橙力娇酒跟白朗姆呈现出漂亮的清丽蓝色。
真是一杯艺术品——优菈不由得赞叹道。
在表达情意这方面，空从不落下乘，每次都能搞出来点新花样让她如小姑娘般雀跃。
她伸手，迫不及待打算取用这杯空特意为她选择的鸡尾酒，但空轻轻地以柔软的手掌抵住了她的玉指，示意她还有最后一步工序。
少年调整了一下吧台的灯光——背景光从酒柜中打过来，刚好穿透酒杯的下半层，让云雾状的椰奶变成了金橙色，在与蓝色酒液结合的部分变深，香槟色的底光，蓝色的顶层——正如优菈的眼眸和她的发丝。
这一手运用光线变化来调酒的精心设计，让优菈的眼睑都抖动了起来，嘴唇如波浪般抿紧。
“赠予您——椰子海，劳伦斯女士。”
空还十分有情调地做了一个贵族式的前倾礼，将酒杯推向优菈。
但空推酒杯的手被优菈给扣住了。
她捏着高脚杯的杯托和空的手，绕过小小的吧台，如同在冰面上做了一段相当优美的圆形花滑动作，挪步到吧台后面，眼波流转间，轻轻以指甲尖儿从空的掌韧带上扫过。
高调地托着空的手和酒杯，她自顾自地邀请，或者说，半强迫空将美酒亲手送入她唇间，而后俯身，又将酒水渡入空口中。
两人仿佛身份互换，在这仿佛圆舞的收尾动作中，优菈在上，右手牵着空的手远抻，左手搂着他的腰，而空的身子稍稍后倾，腿也不自觉地向前翘起。
多美的画面啊，只是如果少年跟美人的位置对调下就更符合人们的刻板印象了。
“优菈……你……”
空当然不会因为优菈的情绪爆发而娇羞，只是有些怪罪她根本不好好品尝自己倾注心意的调酒，反而搞得更加花里胡哨了。
但别说，酒的辛辣划过嗓子，两人的脸颊进一步被加热，气氛正好。
“你明知道比起精致的鸡尾酒，我更喜欢粗野的啤酒。”她打了个响指。
“不过我原谅你了——这时候，应该有音乐。”
优菈的鞋跟轻轻地磕着地板，打起节奏来，空也顺着优菈的希望，单手从吧台后扯出一张没有标签的唱片，放进留声机里。
用姬子的说法——这是记忆的音乐，是留存在每个人脑海中的记忆之声，技术同样来自流光忆庭。
“《闪灼的烛光》……你居然还记得……”
优菈的眸子如同镀上了一层水晶，不只是酒的力量，过往的温馨也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们一同送入佳境。
“我怎么敢忘呢……那可是你第一次向我献舞……”
“……那就来与罪人共舞一曲吧，空。”
优菈引导着空在并不宽阔的木质地板上旋转，翻飞，她抢占了男舞者的位置，并不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强势，而是为了顺应空现在的身高，是在照顾他，让他能够从熟悉的舞步中感受到自己的决心。
我要跟你一同踏上旅途，空。
家族和蒙德，虽然给了我很多，但把我彻底从出身的阴霾中救出来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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