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即使是被空再次拒绝了，黑塔依然自我感觉良好。
天才追求另一个天才，怎么能把阵仗搞得跟凡夫俗子一样呢？
因为坚信天才的占有欲应该也会远强于常人，便跟艾丝妲商量了这一次性给空超量满足的黑塔大军攻势。
她认为自己敢于在如此之多的人面前，在公众场合直接对空展开追求，毫无疑问能触动空。
同时她非常确定，空并不是没有动心，而是碍于太多人在场的面子问题才没有向自己袒露心声，选择中意的那个人偶。
不得不说，黑塔虽然没啥同理心也根本不懂要怎么讨好一个人，甚至得艾丝妲来教她，但她是真的拉得下脸去。
情况似乎也正如黑塔预料的那样，空的心防在松动——即便在冷漠拒绝了她之后，空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投向那些打扮各异的人偶，公共场合尚且如此，私密场合那就百分百能拿下了。
但在黑塔为自己的“天才计划”沾沾自喜的时候，她却没有发现列车组纷纷掏出了手机，在缓步前往收容舱的路上，集体开始了今日份的“低头族”生活。
他们在用短讯对空进行狂轰烂炸，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黑塔这个麻烦的女人发展出了超越友谊的关系。
空忙不迭地解释自己真的没对黑塔做什么，只是口嗨了两句罢了，没成想她居然是认真的。
或许这就是她傲气的副作用，把自己那番话理解成了某种挑战。
现在他的腰正被霍尔海雅的尾巴缠着，右脚脚背也让优菈的高跟靴给踩了不止一次，生疼的同时还因私讯手机疯狂振动，他不得不在“列车大家庭”群里发了一张滑跪的表情包，以安抚大家刚起床出任务就被狂塞狗粮的暴躁心情。
实际上，倒没有人被黑塔和空秀到，他们只是相当好奇空是怎么“毫无悬念”地把黑塔也给拿下了——
“饶了我吧！我也不知道她想得哪出！”
黑塔这种行为本质上就是狗大户仗着资源多钱多胡搞乱搞……根本不是什么深思熟虑的恋爱布局——仔细想想还挺有艾丝妲指导的风格的，那小姑娘该不会是因为黑塔打算跟她抢自己而使坏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空刚准备给艾丝妲去个私讯，却在感知中捕捉到了对方的存在。
通道的转角处，艾丝妲已经立着她那柄神似法杖的天火引导装置兼热束发射器等了许久，向空打招呼的时候，那比往日更灿烂三分的笑容颇有种小狐狸的意味，连打招呼的时招手的动作都更有讲究，中指和无名指贴在一起、食指和大拇指分得很开，仿佛在遥遥地逗弄空的神经。
“艾丝妲，设备都调校好了？”
“嗯，等您的后续支援到达我们就可以深入裂界区了～”
一点都没有即将参与战斗的紧张感，艾丝妲在黑塔转头去确认收容舱红标区面积的功夫，偷悄悄地跟姬子和三月打了个招呼，然后非常迅速地贴到了空的身边，那叫一个熟练：
“怎么样？我跟黑塔女士为你准备的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要是两天前，艾丝妲肯定不敢带着如此重的目的性过来调侃已经被两个姑娘死死架住的空，但既然已经下场竞争了，还搞得抠抠搜搜如同地下工作一样，就大可不必了。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自己怂恿黑塔玩儿尬的，还不忘对空wink了一下。
“整挺好，下次别整了。”空掐腰扶额，一幅“真是败给你了”的样子。
“嘻嘻嘻～正好多买出来的那些衣服也一次消耗得差不多了，多几种穿着风格的人偶在空间站里待机，也能有效地拉近黑塔女士和科员们的距离，其实是一举两得啦，不全是穿给你看的～”
这是什么鬼计划？黑塔人偶大型手办化计划吗？
是不是以后还要在黑塔人偶的脚底下摆几个香炉，每次研究之前先拜一拜她的小人儿祈求实验平安？
“恕我纠正一下……刚刚黑塔领着她那一群人偶路过的时候已经吓到不少无辜观众了。”
但听艾丝妲还有挽救黑塔风评一举两得的意思，空不得不佩服她道：“而且我希望你们搞这么大场面时主次分明一点，主要是提高黑塔的支持率，次要才是穿给我看……”
“怎么可能，直接说服黑塔女士关注一下科员们的精神生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好吧～只能扯一扯空博士的虎皮咯。”
艾丝妲环起胳膊，学着空的姿态自顾自点点头，仿佛对自己的损招相当满意：
“其实这个看似离谱的计划也是我慢慢把黑塔女士的注意力拉回空间站事务上的一个步骤呢，不过，后续计划还请容我保密。”
而后小学人精还在嘴边比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噤声手势——但在空眼里可爱的姿态，在优菈眼里就多少有些做作了。
她哼了一声，虽然和艾丝妲的关系不差，但她最看不起的就是搞这些扮可爱的无耻操作了。
如果真的喜欢，就把他壁咚啊？腿抬得高一点蹬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无路可逃！迂回战术到最后只会输得稀里糊涂！
要靠体魄，靠身材，靠无处不在的优雅和性感来解决男人——可爱是异端！
优菈的冷哼让空“渐入佳境”的脑子再次冷静下来，也朝艾丝妲抛出了一个新问题：“你该不会是借机报复黑塔吧？因为黑塔说要代替你还债什么的……”
“……”
刚刚还喜笑颜开的艾丝妲面容缓缓地平复，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大家族子女的收放自如”。
“只有这份恩情我不希望黑塔女士来帮我还，您有恩于她的那份她自己还我不反对，但我的这份，我当然要亲自来。”
“看来你是不打算松手了。”
空无奈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聊过以后……你已经被她说服了，你还有大好的前程，还年轻，不应该把太多的精力浪费在我身上。”
“不要劝我了，空，我是不会放手的。”
但艾丝妲有些小生气地当着优菈的面，拉起空的手，双手捧住，满脸认真：“而且……”
97.肌肤饥渴症
“而且？”
说到这里，艾丝妲眼睛微微闪烁着灵能的幽光——她也注射了合剂，并且用这种能力跟空进行更加私密的回话，绕开了优菈跟海雅。
“而且这是一次让黑塔女士更重视我的机会！如果我能顶住压力把你拿下的话！就说明我在女性方面也能独当一面了！甚至有威胁到她的能力！让她不得不更加重视我！”
“……这是可以说的吗？”
空有些麻木地忍受着艾丝妲那用力的攥握以及那几乎将他穿透的目光。
看着倒是不虎，劲儿却一点不小。
估计黑塔要顶替艾丝妲的时候，小姑娘虽然没怎么发表反驳意见，但绝对是有怨念的。
同时不管怎么说得好像挺像那么一回事儿，艾丝妲的目标都没有真如她所言的那么纯粹。
艾丝妲已经很清楚自己若是不出意外，以后必然要跟另一个有权有势的家族子弟强强联合，她的母亲就算再爱她——也是因为足够爱她，才希望她能找一个能在物质和感情上双重满足她的男朋友，出了星际和平公司的圈子，就都不保险。
而空已经是艾丝妲目前见过的，圈子外最优秀的异性了，从外表到能力无可挑剔，已经满足了母亲的基本要求，而附加要求是她自己的——那就是空高情商和幽默的个性非常令她喜欢，以及受到她捉弄时的反应也足够有趣。
就算是跟空来一次也不亏！她想得超级现代且成熟——这样以后哪怕是家里需要她发展第二段感情，也可以拿出来衡量或者当筹码，老娘的初恋情人是天才俱乐部的“旅者”！就算已经分了，我求他办事他还能帮上忙——你们给我找的对象是什么臭鱼烂虾！
而艾丝妲还有一些在灵能链接中都不好说出来的，嘴难以启齿的想法……都说大家族出来的子女见得多，喜好跟性格上也会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扭曲，受大环境影响，艾丝妲似乎对于“当着黑塔的面把她相中的男人抢走”这种颇为刺激的可能性有一种隐隐的期待。
黑塔不是说自己把握不住空吗？那万一我把握住了，黑塔女士的表情会不会很精彩？是懊恼生气，还是如同女儿终于长大了一样为我感到欣慰呢？
当人长期处于强势地位时，欲望也会随之增大，黑塔这点想得没错，但很明显她预判错了自己最需要防范的对象。
“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反正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两个，空博士你舍得告发我吗？”
小恶魔再次发功，她不管霍尔海雅越发危险的神情，直挺挺地往空身上凑。
碰到了诶！
眼看脸前一片“地动山摇”，派蒙的表情再次变得智慧起来，这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措施，以防看得太多记得太多，哪天被空心怀妒意的女伴拉去审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出去乱说！！”
空赶忙往前撑撑手，顺便战术后退，艾丝妲这姑娘似乎是对于肌肤贴靠的温暖和弹性有一种异样的执着。
“你们两个还真是旁若无人，已经急着要确定关系了？”
优菈不善地切入到空跟艾丝妲之间，霍尔海雅则轻轻一拽缠在空腰上的尾巴，将他拖离了对峙的两人身边。
“我们只是说把空借给你一天……但你这已经超出了借的范畴……”
“哎呀，不要这么小气嘛，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嘛～优菈姐～”
“笑话，我分享空给你，你会把你的钱分享给我吗？”
在蒙德，这已经是相当重的重话了，如果不是艾丝妲连续对空动手动脚，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再这么下去，她眼看就要把空的胳膊往自己衬衫里塞了！！你就不能注意一下你那个黑皮小跟班害怕的眼神吗？他看着现在的你有多么陌生啊！
“当然可以呀～”
“？”
听到艾丝妲那毫无纠结或犹豫的答复，优菈没忍住一歪头，心想这女人魔怔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受到震撼的复仇骑士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和艾丝妲因为“针峰相对”，脂肪都已经挤成了一团。
但艾丝妲更加神采奕奕起来，并没有因为优菈高自己一点、被她顶得呼吸困难而避让，把这当成了有一点小小竞争乐趣的游戏，还“不知好歹”地向前了一步。
空看着艾丝妲那奇怪的气息不稳的表现，终于察觉到她的症结所在了。
肌肤饥渴症……从医学的角度，空大概对她的某些小嗜好跟不良反应有了大致理性的判断。
之前就隐隐发觉了，她不断地磨蹭空胳膊和胸肌，不仅仅是一种卖弄身材的发福利撒娇行为，而是被一种星际时代人类常患的轻度综合症刺激的。
这种生理转心理的需求混杂在朦胧的好感中被掩盖了下去，让艾丝妲没有注意到那股突如其来的饥渴和迫切。
渴望被拥抱，渴望与别人的身体接触，发作在像艾丝妲这样身边缺乏可信之人，且没有安全感的小姑娘身上，实在是太正常了，昨天她被空和黑塔轮番拥抱，尝到了甜头，心底的某些坚持跟自我保护被打破后，就刹不住车了。
三月七有姬子和帕姆提供温暖，但艾丝妲只有佩佩……她是绝对不会对空间站里其他人提出类似请求的，也意识不到自己对他人肌肤的需求。
离家的可怜孩子太过逞强，就算工作上处理得头头是道，总会积攒下其他的隐疾，令人心疼。
“你……你居然是认真的？”优菈不禁退后一步，差点就上手去揉自己刚刚甚至被顶疼了的胸口。
“如果要融入你们之间只需要提供经济上的支持，那我肯定不会犹豫的，我很羡慕每天能够自由跟空搂搂抱抱的优菈小姐呢，但是……只谈钱的话好像对你们是一种侮辱，我会做一些让你们接受我的努力的！”
艾丝妲冒光的眸子弯了弯，刚打算继续发出什么暴言，黑塔不合时宜的声线就从远处传来：
“艾丝妲，红标区天火系统载入完成了，我们进去吧。阿兰守好入口处，别放跑任何裂界生物，别忘了，这不止是一场研究，也是一场剿灭活动。”
98.转圈圈！转圈圈！转圈圈！
第一眼看到裂界的时候，空的脑海里闪过诸如“琥珀，大理石，源石”之类的词汇，其对现实的侵蚀方式既视感十分强烈。
就像是某种通过晶体供能的传送门一样。
“系统，这东西的成分是什么？”
【高浓度精神残渣癌变固形物，由星核同种能源刺激物质宇宙的灵魂和记忆片段所形成，无开采价值。】
怪不得星核叫做万界之癌，这东西催生的裂界会把已经死去的人和物复现出来不说，还会阻止跃迁引导。
在裂界的周边，空看到不少游荡的虚卒影子。
这些家伙现实中毫无疑问已经被碾碎了，但此刻仍然生龙活虎地沿着生前的巡逻路线追击同样早已不存在的猎物。
之所以很确定它们不是“原装货”，是因为空完全感觉不到他们身上毁灭命途或者纳努克的气息，它们已经被自己的主子和命途舍弃，谈不上死后依然要恪尽职守，只是围绕着裂界，重复着生前的行动。
从裂界生物没有被毁灭命途重新接受，空大致推导出了星核这东西恐怕不是纳努克那家伙制造的结论——军团只是传播者，但星核的制造者，很可能是更高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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