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原来纳努克的卒子虽然缺乏主动意识，但他们的精神残片也会变成裂界生物吗？
那这东西还挺棘手的，一旦在爆发过大战的战场上投入一枚星核，裂界的异变会让已经寂静下来的战场瞬间重新热闹起来。
直到现在空才切实地理解了黑塔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封印自己身上的星核，因为不封印的话，她的老家湛蓝星就不是遭重那么简单了，而是会出现孤魂野鬼跟活人抢空气的可怕景象。
考虑到裂界生物穿梭于裂界的幕布之后，在进入物质宇宙时完全不需要进行升维和降维，可以确定它应该是某种规则癌变的产物。
空对这类东西不能说非常熟悉，只能说见过不少大差不差的玩意儿了。
这些裂界生物比他们的现实亲戚还要更瞎一点，估摸着也就不到两百米的直视距离，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都没有被篡改者发现，甚至给了黑塔大军重新列队的机会。
“发现目标，空博士，这次的裂界现象可能是因为星核泄露时间不长的关系，只有小规模爆发。”
见空十分自觉地脱离了“女眷”队伍，凑到前排来跟自己一同观察即将“莅临”的战场，黑塔人偶有些开心地并起手指，朝裂界生物比划了一个手枪开枪的姿势，还挺有“童心”的：
“啊，没什么新意，虚卒，篡改者都是群乐色罢了，我还以为裂界里能出现些新面孔呢。”
“你期待着什么？从裂界里冒出一只末日兽？那确实会热闹的许多。”
空没好气道。
“也不是不行。”
但黑塔总是能够在出人意料方面持续出人意料：“两个令使压阵要是都解决不掉一头末日兽，那也太好笑了。”
“建议你别把我当成寻常令使，我现在的战斗力忽高忽低的。”空赶紧给黑塔泼冷水。
他现在的战斗力虽然不算弱，但终究是个假令使，如果打架不得不把自己的三分钟测试资格给交出去，那就亏大发了。
“我懂，姬子和瓦尔特在也能应付得了大部分的情况了，我希望您能从您的专业角度和异世界人的角度给出观察结论……毕竟瓦尔特那家伙从来不跟我分享他的过去，我也不清楚裂界现象在别的体系中代表什么，或者有没有类似的‘远房亲戚’。”
“你要这么问那可太多了，光深渊力量我就见过三种，高等级文明侵蚀类的空间癌变型遗物一只手都不够数的。”空吐槽道。
“没关系，您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可以，我有的是时间听。”
黑塔对空的耐心仿佛是无限的，还单手掐腰对空展露出一个有些神气的笑容——
在外人看着挺“高傲”的表情，已经属于黑塔拼尽所有，能够露出的最贴心的微笑了。
“一共27个虚卒搭配两头践踏者，空舰长，需要我掠阵还是打头？”
赶在黑塔露一手之前，瓦尔特便提前来到空身边，在姬子调试无人机准备好占据高位的功夫，他已经盯上了裂界生物当中块头最大的。
“你还需要我指挥吗？”
空有些意外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为什么不需要？能赢得快一点总是好的，谁也不会嫌弃战斗轻松吧？”
无视了黑塔隐隐的敌意，老杨往后看了一眼：“原计划是贝尔法斯特提供远程轰炸支援，但是我看只有这个规模的话，应该存在更省能量的解决办法，你也不需要让劳伦斯她们上场了。”
空目光挪过去时，姑娘们那种无论如何都想帮上忙的骄傲确实让他有些为难，好在优菈跟霍尔海雅只是捞起阿兰发给她们的粒子束步枪，尝试瞄准那些虚卒，而没有进一步动作。
空的本意是希望霍尔海雅跟优菈用她们的战场医疗技巧来保证伤员能第一时间得到妥善处理……
但跟空相处的时间长了，她们都很习惯使用这些更加制式化的“铳”类武器，重点是开枪不需要消耗任何她们自身的能量，即便不做后勤或者预备队也能帮助空作战。
威慑力或许不足，但空认为，她们只需要表达一下参与战斗的心意，让她们自己感到满足其实就够了。
……有时候空会觉得“参与感”很麻烦，但涉及到女伴的时候，又不得不换一种思路。
“趁她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解决掉不就好了。”
黑塔哼了一声，她身后的一排人偶刷地不知道是从裙底还是哪儿取出了大锤，一股脑地化成少女洪流，朝着裂界生物们大步冲锋过去。
一恍神间，优菈的枪线就被人偶洪流给挡了个密不透风，更可怕的是这群人偶全都是高举着锤子冲过去的，乱锤林立之间，机瞄别说看到虚卒的上半身了，连头皮都看不到——
“轰隆隆隆！！”
连空都被那突然动若脱兔的黑塔军团给激得一哆嗦，拉着老杨一个侧向卧倒，化成滚地葫芦滚了两圈才堪堪免除死于踩踏事故。
“咣咣咣咣咣！！”
重锤火花之间，黑塔小人的俏脸疯狂旋转如同绞肉机的刀片，被虚卒崩解的碎片给映亮，颇有种无机质的美感，也让空脸色微微发白——
这家伙原来还有暴力倾向的吗！！
99.姬子：害怕母铁鸡
“黑塔小姐明明代表智识……但动手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来用到智慧的地方呢。”
看着一地的狼藉，根本没来得及参与清剿的三月七没忍住吐槽道。
“智识也好，毁灭也罢，在施展暴力的那一刻几乎没什么区别。”
黑塔的“旗舰人偶”将巨锤扛在肩上：“只有高效和低效之分，而且制造这么多可以一起发动攻击的人偶，我就已经赢了大君们太多了。”
空闻言意味深长地回头瞄了一眼黑塔——她这种论调就很像是“学会”里面某些策动科学家们对目标行星使用中子打击的战争狂人，只不过后者是出于政治目的，前者是完全不在乎手段罢了。
要么说为啥当时星际和平公司跟她合作诚惶诚恐呢——
这家伙如果不是还有那么点摇摆不定的底线，也需要研究资金，估计会变得跟把游侠们耗得衰落的那个天才一个吊样。
“我不同意，黑塔女士，暴力是最后的手段，因此它必须是低效的，如果暴力过分高效，这个世界就会陷入混沌中。”
但这次跳出来反驳黑塔的，不是姬子，而是瓦尔特。
尽管他看起来跟黑塔一直没什么交集，但实际上他的存在早已让黑塔垂涎许久了——只是老杨从来不让黑塔研究自己，一点口子都不给开的。
“呦呵，瓦尔特你还说得头头是道的，要不要我去帮你申请和平公司的当纪和平使者奖啊？”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啧。”
黑塔努了努嘴，直接转火：“我明明也只是随口说着玩的，为什么总是有人反驳我，而没人反驳您呢，空博士？”
“因为你这样会教坏孩子的，黑塔。”
空帮艾丝妲将存有裂界碎片的匣子提起来，也是淡淡的附和老杨的评价：“艾丝妲已经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但其他孩子还需要多花一些时间去学习。”
空已经是在明示黑塔别教坏三月了，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她自己亮灯一般的奇思妙想给引走——
“空博士，觉得这个命题怎么样？我突然有些想法，《关于智识令使跟毁灭令使同时降下暴力之时，谁会更接近纳努克的本源力量》——一定会是个不错的研究课题。”
“论文标题太长不看。”
“诶！！怎么这样！”黑塔在不自觉中居然对空那敷衍的态度报以娇嗔。
听到黑塔嗓子里冒出的B动静，准备歇息一下的姬子刚拿出咖啡机，倒豆子的手就一抖歪了几颗出去。
“你仔细想想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再去考虑写这玩意儿有没有意义吧。”空直接翻了个白眼，听上去是在骂自己，那种戏谑也不似作伪。
“哦，好像是哦。”
经空一提醒，黑塔才想起严格来说空也是毁灭的令使——只不过他这个令使是好处吃了，屁活不干的。
按道理讲，空是第八位绝灭大君，但到目前为止他的同行都没有叨扰过他，也没有军团的喽啰报个信什么的，好像纳努克默认空继续摸鱼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帮自己带来毁灭。
如果这种摸鱼遛鸟的人生就能招致毁灭……
黑塔感觉自己快要长出第二个脑子了，好像有些东西又要被归到虚无的命途上去，但两者实际上是冲突的，因为毁灭在虚无看来同样毫无意义。
“……你最近要是模拟宇宙修不好又没什么特别要紧的研究项目，不如去多修几门哲学好了。”空见黑塔居然真的因为一个在他看来十分无聊的问题陷入了沉思，不由得吐槽道。
“难道我不算是‘哲学’本身吗？”被空打断思路的黑塔依旧嚣张地反问。
随着跟空越处越熟，她已经不再怕自己的“社恐”发言会惹到空了。
也可能是她很喜欢这种被空呛呛两句，但总能领悟新东西的感觉。
“用他人的思考方式解决自己的问题偶尔会出奇效，对你来说‘偶尔’就很够用了，我推荐你试试看研究道家思想。”
“我考虑一下。”
黑塔居然没有拒绝。
“……要来一杯吗？”
已经对黑塔那过分“顺从”的各种发言慢慢散去了讶异，姬子向老杨抬了抬杯子示意。
“不必了，我怕喝黑咖啡钙流失太快。”
老杨也用了相当高情商的说法拒绝了姬子的馈赠，仿佛自己真的年纪大了：
“这一区段的所有裂界生物都已经被我们肃清，裂界也受到了遏制，还有什么继续留在这里活动的理由么？”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要喝一杯……顺便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原本我是打算放几只小鱼小虾漏过去给三月和丹恒练练手……但是黑塔下手太重了，剩下的那片裂界规模不够大，要想锻炼他们只能另找时机。”
“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为我引发了黑塔女士的对抗情绪，她不会这么着急动手的。”老杨推了推眼镜，如同游戏里的反派boss一样。
“她只是想要在空舰长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想起黑塔刚刚那莫名其妙“燃起来了”的表现让姬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得已把目光投向正在探讨哲学问题的两人，以及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脸颊鼓鼓的艾丝妲。
随后她目光上移，又挪回完全不打算落座休息的老杨身上，明显是有什么要事准备拜托他。
“……与其去对抗裂界怪物，不如让舰长带他们锻炼一下吧，他很擅长这个。”
身为肮脏的大人，都不用姬子开口老杨就大概理解了她的请求。
虽然他已经非常热血且能干了，但因为空的存在，他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把这个活儿推给空。
没办法，之前车上就他一个男性前辈，现在空来了当然是要让他帮忙分担一点。
而且瓦尔特记得空非常擅用弓箭跟长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换成了双手斧当主武器，但老本行肯定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刚好能够教一教三月跟丹恒。
“他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姬子有些咋舌。
“不会放着需要帮助的孩子不管？”老杨笑道。
姬子只得叹了口气：“那你回去跟空商量一下吧。”
“领航员亲自去拜托不是更有分量吗？”瓦尔特偶尔也会坏心眼一下。
“……看了黑塔和艾丝妲那个模样，我都有点怕了……这才几天？”
姬子放下杯子：“万一我也陷进去呢？呵呵……”
“关于这个，你倒是不用特别担心，他对待你的心态，可能跟我有些相似。”瓦尔特两手捏住了手杖，笑容慢慢收敛，重新寻回了严肃与认真。
“嗯，他都跟我说过了。但我是怕我控制不了自己，不是怕控制不了他。”
100.很 稀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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