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干净，优雅是贝法的战斗习惯没错，但那也是相对于其他舰娘群体而言，在这群裂界生物面前，在这个世界里，她的每一次战斗动作都充满了凡物所不能及的力量感。
被踩中的冰巨人别说继续喷洒冰寒的伟力了，脑袋当场碎了一地，而在踩碎那惹人生厌的头颅后，贝法的鞋跟都没有消耗掉太多的余力，刺入了收容舱的下端格纳库里。
她直接把这一层给踩塌了！
焦黑的人造大理石板跟隔层的钛合金板从中好似被吸管戳破般，冰巨人的身体跟周遭被震晕的怪物全都漏了下去，转眼丹恒面前就只剩下往下方张裂的空洞，贝法帮他净空了所有通往外宇宙之炎路上的阻碍，但代价是一个结构上难以修复的大洞，以及可能会彻底乱套的下层仓库。
“洞天幻化！”
单分子枪自大洞对面击出，已经被数个黑塔人偶缠住的外宇宙之炎无法抵御丹恒的突袭，并且它也多少受了一些贝法“战争践踏”的震荡影响，当丹恒的身形瞬间越过它后，它突地失能般地跪在了地上，胸口透出一片真空区，红色如熔岩般的内容物喷溅得满地都是，乃至点燃了它的友军，不少飞行造物都被覆盖了原本的属性，开始化作火萤四处乱窜。
消耗了大量体力成功击杀了威胁极高的目标后，丹恒却没有立刻收枪去看地下的情况，因为他知道，比起担心贝法的情况，不如去支援一下空，虽然一击即重创，但他跟那织叶者似乎还没有分出胜负。
“空，我在你正后方30步！”
列车上武艺最精湛的人连报位置都有些复古，但听到丹恒在频道里的喊叫后，空和织叶者纠缠的动作缓了下来，试图给织叶者来个斧头开颅手术的胳膊向外掰扯，拧着它已经断掉的两条手臂朝上翻身，将它从地上抬起来，而后以背部为支撑双脚正踢在它的腹部，将它踢送至丹恒面前。
心领神会的丹恒长枪向前一挥，枪尖便划过怪物的脖颈将它的头卸了下来。
“果然我应该把自己的武器再改造一下，没有规则侵蚀的话破盾太困难了！”
看到此景，空心底嘀咕了一句，由两腿朝天的姿势翻跃起来，还顺脚把突刺过来的一个虚卒当成了踏板。
这一飞身他的目标就更加清晰了，斧头在空中抡出了一个近乎日轮般的弧度，砸在裂界的开口上，把周围黑金色的侵蚀造石都削去了一大截。
老实说，看过贝法那堪比战车碾碎一切的冲锋之后，空这种纯粹的暴力美学视觉冲击力似乎也就一般般，但不知道是不是空技巧要更胜一筹，被他斧子劈开的裂界没有进一步扩大或者像免疫其他人物理攻击那样让斧刃虚空穿过——居然发出了呜咽一般听似悲鸣的动静，而后开始塌缩，闭合。
“看来还是有效的。”
【正在进行能量置换。】
空的身体表面闪过石墨般的黑与数条金的流光，看上去如同黑色的雕塑血管里涌动着金灿灿的血液，裂界被他尽数转化成了能量，让系统一口闷了。
之前的几个裂界为了保证安全，空没有尝试和裂界开口直接接触，但眼下这个情况紧急，也就不去刻意向黑塔申请了。
但这裂界看着召唤出了很多难缠的怪物，其能够被系统吞吃的能量不足十之一二，别说跟星神的赐福比了，也就让下一个碧蓝档案系统的进度条上涨了5％左右。
而失去了跟裂界的联系，周边裂界生物也没有消散或者溃逃，但它们的攻击越发杂乱无章，被黑塔收缩包围网一口气挤在了丹恒和眼睛冒出金光的空身边。
两个先锋类型的杀星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枪与斧大开大合，横贯、狠扫，金色跟幽绿的能量交织在一处，看上去颇有几分太极八卦掌的美感。
当黑塔人偶的锤子抵在空的斧刃上时，这场突变总算了落下了帷幕。
“似乎已经清剿完毕，辛苦了，空博士。”
等丹恒和空回过神来时，脚底下已经厚厚地铺了一层裂界生物的尸体，那些怪物的血肉充满了不似活物的奇怪胶质感，看上去就跟切碎的塑料一样，场面并不血腥，反而有种奇怪的，被小孩子糟蹋的模型现场的错觉。
当然，前提是忽视集散区的那枚大洞的话——
105.油 料 危 机
空满脸微妙地趴在洞口边往下看，还没看仔细，比刚才系统吃掉裂界开口更炫目的金光便遮蔽了空的眼睛——
大家只听得一连串如疯狂叩击锣鼓般的轰鸣从脚底传来，整座空间站的自转程序都仿佛随着那轰鸣停滞了片刻。
但很快，一抹银白色的发旋便跃了上来，贴着空的鼻尖，半边身子披着冰晶与霜气的贝法捏着已经只剩六分之一身体残片的外宇宙之冰跳了上来。
并且，十分有技巧地让自己的跃起下落动作没有露出裙底给无关群众，只在空眼前展示了其冰山一角。
她尽可能得体地捏着外宇宙之冰残破的尸体，向空一鞠躬。
“已为您扫清阻碍，主人。哦，抱歉，请容我整理一下仪态。”
说罢，她捏住拳头，咯嘣的脆响后，贴着她肩膀的霜气跟冰簇就被她生生拧碎，抖落，给焦黑的地板铺上了一层漂亮的冰蓝色。
【王牌！贝尔法斯特号击杀了最多的敌人！正在播放专属MVP音乐《激战！—碧蓝航线》】
“你刚才把弹幕用了？”空介意的并不是刚刚贝法那十分有技巧的调情行为也不是她一口气轰杀了许多怪物抢到黑塔MVP的事情，而是她开大之后的能量消耗。
“是的，我想那就是主人所默许我使用的最好时机。”
“感觉轮机怎么样，有没有迟钝？”
“非常有活力，还能继续战斗。”
“燃料消耗情况呢？”
“还能负担同样烈度的战斗四场。”
“……”
听到这个答案，空原本取胜后稍显轻松的神情又凝重了一些。
“只是这种战斗就用掉了五分之一吗……”
【恐怕是因为兼容性还在测试中的关系，贝尔法斯特刚刚的消耗跟一场高烈度的遭遇战差不多。】
系统在空脑内解释道：【破坏力很足，但目前她启用舰装的代价也很高，还要跟甲方继续协商。】
“但是如果打一些杂兵就会用掉这么多能量，我们的星际航行计划……”
【以甲方提供的巡航模式移动时消耗不会如此剧烈，她刚才的动作太接近碧蓝航线世界的战斗方式了，给周边的规则造成了不必要的压力。】
见空明明打赢了，并且以除人偶外无一人受伤的战绩拿下完胜，姬子还打算夸他两句，甚至丹恒都想向空跟贝法表达一些自己的赞叹之情。
但看到空并无高兴的样子，一丝一毫都没有，便只能默不吱声。
“明明没死人为什么摆了一张死人脸啊？空博士，您这不是打得很漂亮吗？”
只有黑塔可以抱怨一两句，那也是因为她自认为跟空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他是在愁贝法小姐油料消耗的问题。”
霍尔海雅将粒子步枪当成法杖拄着走到黑塔身边，代替空简单解释了一下，而后又转去用稍微不近人情的声线数落他：“博士，你说要我们节省能量，但到了贝法这里怎么就变卦了呢？如果我们一起发动攻击，还能平摊一些消耗。”
“当时的情况是，我怕对方在裂界后面隐藏了伏兵准备突袭我们，而且那头外宇宙之冰的强度不对劲——你知道的，我对传送门外形的东西总是有种本能的反感。”
如果一个东西外形像传送门，功能像传送门，那它就是传送门，甭管它拉出来的是裂界生物还是地狱生物。
“让贝法先下手为强就是想要快速关闭它——之前我有预感裂界清除不会太过简单，如果不是系统吞噬它的速度够快，我们可能还会面对更强大的生物，事实也证明外宇宙之冰非常耐揍，贝法的物理攻击手段你们也看到了，但最后定胜负的一击靠的是她的特殊弹幕……那是她必须靠主炮齐射来攒的特殊攻击，消耗非常巨大，这东西的护盾太硬了。”
“不是护盾不护盾的问题，它的甲胄可以偏折一些劲道，对普通的高温高能攻击有抗性。”
黑塔摇摇头：“姬子对抗过这类怪物。她无人机的等离子体还是很擅长杀伤外宇宙之冰的，不过也需要一些时间先把外壳融解——”
“好了，战后总结我们回去再做，黑塔，你快看看附近的裂界侵蚀度有没有变化，我们刚刚应该是清理掉了最大的那个。”
空摆摆手打断了黑塔的显摆。
“已经清零了——真神奇，就算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扫荡，湛蓝星地表的裂界侵蚀指数也不为零。”
说到这里，黑塔的目光从自己的全息手环转向空，眼睛里已经隐隐有小星星在闪烁了。
“空博士你刚才身上又有新的变化了，是取回了曾经的力量吗？”
“不，恐怕是因为转化裂界的关系。”
空淡淡地向黑塔展示了一下自己正在恢复正常皮肤色泽的手指：
“但是很可惜，我无法直接把系统转化的能量应用到别的地方去，一般人吃掉裂界会坏肚子的。”
“……您把裂界吸收了？？”
“嗯，它的不可用部分太多，转化它所冒的风险又太大……而且黑塔，这东西后面有更宽广的空间，它的内部造物能寄生在世界本源上吸收能量，也能带来世界之外的入侵者，总之，很复杂。”
空的神情居然都有些困惑：“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疑难杂症，什么都沾一点才是最麻烦的。”
说完这些，他抢在黑塔之前又开口：“你老家地表的那些裂界残留问题实在是太碎了，而且也已经没什么威胁，就算你想委托我清除，也不要急于在短期内全都推给我，等我时间更充足一点再说。”
说白了空并不想浪费太多精力在已经稳定下来的裂界上，他需要去到开口最大的地方，满足甲方的需要。
但黑塔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没有那个意思，空博士，我是想要了解一下这种转化裂界能量的能力，想做实验！”
“又把主意打我头上来了……在模拟宇宙里你随便做，该展示的都会展示给你……”
空心想自己怎么忘了这家伙是个极度利己主义者来着——却见刚来到他身边的优菈抬起头，便下意识地在身前一揽，正正好好揽住了跌落中的“胖大娃娃”。
“唔，唔呕，姬子的无人机看着飞的慢，怎么会这么狂野，唔歪！”
满脸菜色的应急食品差点在空的胳膊上吐出一道彩虹。
106.三个女人四个群
“主人，贝法让您失望了吗？”
“没有，贝法，我只是……只是担心你疲劳过度被提前遣返，让你主动攻击的命令是我下的，我正在反思自己。”
准备收工回去，打扫战场的功夫，空确实有在顺着霍尔海雅埋怨似的提醒来总结一些失误，以至于贝法察觉到了他的忧虑。
失误当然不是指先下手为强这件事，而是他的指挥太笼统，让贝法消耗的能量有些太多了，他应该计划得更周密一些，使战斗过程更加节能。
“不用对此太过上心，主人，请随意使用贝法。”
但贝法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离开空身边的可能而惆怅，甚至主动安慰空。
她微微前倾身子，让胸怀可以接触到空的胳膊，又不会被别人看上去过于亲昵。
这是她安抚指挥官的一种小技巧，当然，有时候也会越安抚越让他激动就是了。
“我就是来为主人分忧的，若是为了节约贝法的燃料而让主人的顾虑更多，那便舍本逐末，也会让我的服侍不再完美。”
“但是……”
就是因为这份超出常理的侍奉心，让空更不清楚该如何抉择，如果因为贝法愿意付出更多就更早害她被遣返，空的良心会受到无穷无尽的拷问。
“只要来过这里一次，我便可以期待主人随时再召唤我，这种期待比没有确定消息的等待，更令我振奋。”
贝法看出了空这种有点“小家子气”的纠结：“列车组各位能应付的战斗还好，如果战斗强度会威胁到您，我希望您能继续像今天这样，不要有压力地使用贝法。您如果受伤，我该怎么向港区的大家交代呢？又不是没有机会回到您身边了——请做出符合您身份的决断。”
贝法话说到后面已经逐渐带上了劝诫的意味，看起来她十分不希望空从一方元帅变为优柔寡断的小男人。
所谓慈不掌兵，如果空能够恢复正常心态，在私下对自己好，即便无法在战场上把自己当成数字……哪怕只是当成一个可以随意使用的手下，那便差不多恢复了当初的“七成功力”。
“我明白了。”
空必须承认，尽管没有完全放下节省能量的念头，贝法的劝说还是让他轻松了不少。
但旁边的海雅脸色略有些不对——她拉住了女仆长手腕，将她带至远离空，靠近姬子的地方，摆出一张臭脸。
“贝尔法斯特，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海雅女士，请您明示。”
“你一个人在那里逞英雄，不就让我和劳伦斯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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