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16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青楼的事情,水溶还是不要多说的为好,要不然又得唠叨,反正他又没做出格的事情。

  北静太妃琼鼻轻轻耸动,并未从水溶身上嗅到酒味,当下也就明白水溶“所言不虚”,顿时眉眼开笑的,眼中流露出满意的光芒,她就说自家“儿子”素来端正,怎么会去那些个勾栏瓦舍。

  水溶见糊弄了过去,旋即也就不再多言,省得露出马脚,于是岔开话题道:“孩儿听说母亲晚膳没吃几口,故而让灶房弄了几道精致的小菜来,待会母亲吃几口,饿着可就不好了。”

  北静太妃闻言,精致的玉容上满上笑意,啐骂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担心着你,我也不至于食不下咽,现在倒好,弄些小心思来哄我,真是滑头。”

  水溶闻言心中不觉好笑,明明心里高兴,非得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态势,女人啊,惯是口是心非,即便成熟的女人也不例外,对于北静太妃而言,儿子越是孝顺,她就越是安心,此时别说让她吃两口,全都吃完也没问题,就是让她吃别的,那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听着北静太妃的话语,似乎有些撒娇的意味,这让水溶心神一荡,心中滋味莫名。

  哄完寡母,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众人各自散去,水溶行至廊道,复又折返而归,迈入套间暖阁,绕过一架仕女玻璃屏风,瞧见丽人倚在妆柩前,双眸怔怔的看着铜镜。

  “王爷怎么来了。”

  可卿回眸瞧见水溶前来,笑意写在她精致的玉容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水溶瞧着眼前的丽人,笑靥如花,宛如一株迎春摇曳的桃花,心中不由舒畅,犹记得可卿素来软惜娇羞,可没这般轻松惬意,看来还是上回耳鬓厮磨,让两人亲近不少。

  想起上回的亲近,水溶心中不由一荡,可卿笨拙的迎合,让水溶的手儿都摸上了自己的裤带,欲驰骋沙场,好在还是心有顾虑,强忍心中的躁动,浅尝辄止一番便作罢,只是那唇瓣的柔软,欲拒还迎的娇羞以及盈盈一握的身姿,无一不让水溶念念不忘。

  仔细想想,可卿素来软惜娇羞,但她却能在适情之时主动迎合,尽显女儿家的妩媚多娇,有些纯欲风的苗头。

  轻缓一口气,水溶强压心中的热切,打趣的反问道:“可儿的意思是我不能来?”

  听着水溶略带戏谑的语气,可卿眼光盈盈的嗔了一眼,她可没这般说,王爷真是的,尽打趣人。

  水溶移步近前,“习惯性”的牵住可卿的柔荑,感受着手中的细腻,而目光则是看向铜镜中娇羞的玉颜,温声道:“可儿,刚瞧你心神不定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可卿低眸看向捏着她的手儿,轻啐一声,王爷总是这般,爱替她暖手。

  抿了抿唇,可卿轻声回道:“都好着呢,就是离开家也有一段日子了,有些想家了。”

  王府的生活侯服玉食,太妃亲善可人,王爷又心疼人,自然一切安好,只是可卿自入府以来,从未出过府门,也就没有再见过家人,更何况“寄人篱下”,想家是正常的,怕是自进王府那日,可卿心中就想念的很,只是不好言语。

  不过以往可卿从未在水溶面前提及过,此时主动提了起来,这就是态度的变化,很显然,可卿已然将水溶当做亲近之人,无需遮掩。

  水溶感受到可卿有些失落之感,沉吟一声,开口道:“不妨事,明日我与母亲提提,让秦老爷子来趟王府。”

  既然可卿想念家人,那就让秦业进趟王府,缓解可卿思家之情,好尽心服侍自己,想必下回能进一步欣赏可卿的妩媚多娇。

  可卿听见水溶喊什么“秦老爷子”,心中不免欣喜,她知道水溶是看在自个的面上才尊称于秦业,所谓爱屋及乌,莫不是如此。

  “怕是影响不好。”

  让秦业来趟王府,可卿虽心中希冀,但怕旁人传出些闲言闲语,惹得太妃不喜。

  水溶瞧着可卿一双清澈的明眸希冀的看着自己,心中不觉好笑,明明心里想要,偏要口是心非,这就是女儿家啊!!!

  念及此处,水溶伸手擒住可卿柔腻的下颌,笑骂道:“不就是请秦老爷子来趟王府,值当什么事儿,明儿个我就遣人去请,你啊,好的不学,偏偏学些“歪门邪道”,也不知从哪学的,要是让我知道谁把我家可儿带坏,非得罚他,”

  父女团聚,本就不是什么事,谁会拿着闲嘴,也就是可卿心里多想了。

  “呸”……什么我家可儿,王爷也不害臊。

  心思被拆穿,可卿脸颊绯红,提手轻轻拍开水溶的手,心中轻啐一声,目光盈盈的嗔了一眼,什么歪门邪道,她能从哪儿学,还不是眼前这位,哄太妃一套一套的,耳濡目染,自然也就学会了一些。

  只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说,心中思忖片刻,轻摇道:“王爷,还是等过些日子吧!!!”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可卿进府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此时招秦业进府,难免落个矫情,最怕的就是太妃多想,以为可卿是对她的照料不满,心生嫌隙。

  念及此处,水溶轻声道:“也好,都随你,想家了再与我说。”

  “嗯!!”

  可卿轻应一声,感受着水溶的偏爱,心中甜蜜不已,两汪清水似的双眸看着水溶,满是温情。

  殊不知可卿一颦一笑不自觉露出的妩媚气质,让水溶不禁心神一动,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目光看向妆柩前的香盒,伸手拿了起来。

  可卿见水溶勾起唇膏,脸颊顿时绯红,王爷这是又要吃胭脂了.

  屋内热火朝天,屋外廊道上却是凄惨一片,只见璎珞挑着眉瞪着小福子,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势。

  小福子一脸的苦相,解释道:“璎珞姐姐,王爷真没去寻乐子。”

  璎珞冷哼一声,啐骂道:“没去寻乐子,王爷身上哪来的胭脂香,再不说实话,小心我告诉太妃去,私带王爷去烟花柳巷,看不揭了你的皮去。”

  小福子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虽说以璎珞的性子,应当是吓唬他,但是真要是让璎珞去太妃面前告状,别说是揭他的皮,怕是骨头都得扬了,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哽噎道:“璎珞姐姐,王爷真没去劳什子勾栏瓦舍,我敢发誓。”

  没错,水溶的确没去勾栏瓦舍,他去的是青楼,不知其行的人以为勾栏瓦舍就是青楼,其实两者不可一概而论,这一点,小福子绝对没说错。

  璎珞听后神色好转许多,古代敬畏神明,敢发誓的可信度很高,只是她仍旧疑惑自家爷身上的胭脂香,若是不同的气味也就罢了,许是不经意沾上的,可那胭脂香分明是一样的,这就让人不由得多想。

  眼见小福子都哭了起来,璎珞也不好在质问下去,也许真是凑巧,念及此处,璎珞语气放缓道:“小福子,你也别怪我,王爷是何等身份的人,要是出了一点干系,咱们都落不得好。”

  小福子闻言深以为然,一旦水溶出了干系,别说是他小福子,就是他身边的人都要受到牵连,于是点头道:“我晓得你姐姐是为我好,可是姐姐也知道王爷素来端正,怎会去什么勾栏瓦舍寻乐子,而且不说府里的秦姑娘生的风流,便是姐姐的模样也是一等一的,不比哪个差。”

  “呸,胡沁些什么,撕烂你的嘴去。”璎珞闻言脸颊绯红,啐了一口,可是嘴角却上扬起来,露出洁白的贝齿。

  没错,她璎珞也不差,是王爷的心肝儿呢!!!!

  小福子见状心下放缓,虽然同是奴仆一类,但眼前这位璎珞姐姐可是王爷的体己人,得罪不起,王爷早有交待,不能透漏行踪,作为内侍,王爷就是他的天,他小福子虽然没文化,但也知道一个忠字,怎么可能出卖王爷,绝对不是因为一旦多嘴,王爷可能就会拆了他的骨头。

  璎珞缓了缓,旋即摆手道:“好了,你先回去吧,王爷这儿我来照料。”

  小福子重重的点头,在王府里面,水溶都是让璎珞随身伺候,只有外出时,水溶才会带着他,于是灰溜溜的离开,远离是非之地。

第29章 被逮着薅的忠顺王

  皇城外,水溶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头上精致藤蔓花纹金冠,看着就贵气逼人。

  “爷,咱们来皇城做甚。”

  身后的小福子一脸疑惑,本来以为王爷出府是要去“凤鸣院”寻那个狐媚子,不曾想是来皇城。

  水溶摇着手中银白折扇,随口道:“爷来皇城自有爷的道理。”

  说着,水溶迈步朝皇城走去,小福子虽心中不解,不过主子发话了,自然得紧随其后,行过皇城入口,小福子近前将北静王府的腰牌递上,轻而易举的进入皇城。

  踏入皇城,当中有一条用石板铺成的中心御道,御道两侧建有连檐通脊长七百步的千步廊,千步廊之外环筑高达六米多的朱红色宫墙,墙外两侧就是宗人府和六部衙门等办公地点。

  水溶并未朝宫城而去,而是往千步廊宫墙左侧走去,因其北静郡王的身份,无一人阻拦,一路行至户部衙门。

  户部内堂,一入门便可见一兽头香炉,不断喷出沁人的香烟,当中桌上摆着些书籍茶具,其上坐着一位着五爪坐龙蟒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水溶前来,神情不由一愣,旋即起身笑迎道:“小十六,你怎么来户部了。”

  水溶拱手作揖道:“闲来无事,索性过来瞧瞧,忠顺堂兄切莫见怪。”

  眼前的男子正是忠顺王爷,户部衙门负责掌管全国的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是朝廷的钱袋子,故而永康帝极为倚重,便让作为臂膀的忠顺王兼领户部尚书。

  忠顺王闻言轻笑一声,笑骂道:“小十六,你我之间还用生分,来,咱们去隔间坐着歇歇。”

  说着,忠顺王爷吩咐堂内的其他官吏继续办公,便带着水溶去了隔间。

  隔间临窗设一炕,炕上铺着织金绣龙大褥,设一炕桌,忠顺王与水溶分宾而坐,小吏端来茶水,水溶接过刚抿一口,只听忠顺王开口道:“小十六,你若是觉着闲,不若来户部帮帮忙,也好替我分担一些。”

  水溶抬眸看了一眼满脸和善的忠顺王,这又是在招揽他了,只是水溶并不打算参与朝廷政事,此番前来也是有正事。

  “忠顺堂兄,我这性子伱也不是不知道,哪里是干正事的人,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忠顺王闻言神色不变,本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对于水溶的拒绝也不意外,摇了摇头,无奈道:“得,看来还是你看的开,不像我,天生的劳碌命。”

  说着,忠顺王抬眸看向水溶,意有所指的问道:“你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户部所谓何事?”

  对于水溶说过来瞧瞧,忠顺王是一万个不信。

  水溶被戳破心思也不尴尬,毕竟此事早晚要说个仔细,于是顺势直言道:“忠顺堂兄,那我就直说了,此番前来,是想向户部借银子使使,还望堂兄通融通融。”

  这番来户部,水溶就是来借银子的,他要开会馆做生意,那就必须有本钱,北静王府倒是有几万两现银,只是在水溶看来,他做生意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大来,王府的那些现银还不足以支持。

  而且水溶若是支取王府那么多的现银,北静太妃虽然不会多说什么,但肯定会询问详细,这么一来,水溶倒不好解释了,与其如此,不如来户部借一笔银子,等赚了钱再补上,反正借户部的银子,又不需利息,何乐而不为呢!!!

  忠顺王闻言紧蹙眉头,面色为难道:“小十六,你这就为难人了,户部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连追缴欠银的事情还没个着落,你又来添乱,这不是给我添堵来了。”

  户部的情形,水溶自然知晓,那就是官员拖欠户部银子的事情。

  京城繁华,其物价0不比旁处,所需开销自然也就多了,然而京城官员的俸禄不足以维持开销,为了维持生计,就只能向户部借银子,太上皇体恤老臣,故而对此睁一只闭一只眼,谁承想却如同开了一道口子,变的一发不可收拾,满朝文武,尤其是那些老臣有不少人欠了户部的银子,北静王府也在其中,据水溶所知,王府欠户部的银子有近五万两,倒不是说王府没有银子使,而是大家都借了,北静王府也不能落队,反正又不用还,白捡的大便宜不占白不占,欠银子的大臣大抵都是抱着你不还,我也不还的心理,于是乎就成了坏账。

  永康帝上位后,国库十不存一二,为此,永康帝有意追缴欠银,只是借出去容易,收回来难,那些老臣一个个哭诉卖惨,而永康帝又顾忌太上皇,故而只能好言相劝,可惜收效甚微,最后收回的欠银也只有两成,剩下的部分,户部仍然继续追缴,而且永康帝已然下令,严禁官员向户部借银子,此时水溶开口借银子,不是让忠顺王为难吗!!!!

  不过水溶即便知道其中内情,仍开口向户部借银子并不是为难人,他要的就是让永康帝知晓此事,这既能借到本钱,又向永康帝表明态度,一举两得。

  于是水溶开口道:“堂兄,我又不是不还,短则一年,迟则两年,新账旧账,我一并还了。”

  做买卖想要盈利,短时间是不可能的,一两年的功夫,应当差不了。

  “哦”忠顺王闻言诧异的看着水溶,新账还了倒也正常,就是这旧账作为兼领户部之人,他自然清楚北静王府欠账的明细,此番水溶言明旧账,显然是有意为之,若是北静王府带头缴纳欠银,能起到带头作用,不说户部欠银能全部追回,起码能多追缴一两成。

  念及此处,忠顺王开口问道:“你要借多少银子?”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看来忠顺王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要借银子,自然是要给好处的,而旧账就是水溶的好处,相信永康帝那儿会多加考虑,毕竟水溶也算是帮他的忙了。

  于是水溶开口道:“我想借十万两白银。”

  忠顺王闻言嘴角微抽,还以为水溶是手头紧,故而借些银子使使,最多也就是一两万两银子以供开销,不曾想开口就是十万,他以为这是大白菜?

  “小十六,你借这么多银子作甚?”忠顺王不由的询问起来,要是一两万,他不走户部借出去也就是了,可是十万两的话,数额颇大,怕是难以遮掩,总不能违背永康帝的旨意,让人看笑话吧!!!

  面对忠顺王爷的询问,水溶也不打算隐瞒,凑上前低声道:“忠顺堂兄,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就与你直说了,我想开间以供人消遣娱乐的会馆,赚些银子。”

  “开会馆?”忠顺王一脸的黑线,狗屁的会馆,青楼就青楼,还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当他是傻子?

  只是面对“自家”兄弟,又不好说重话,故而提醒道:“小十六,你要是想赚银子,做什么不好,非得做这个?”

  堂堂王爷开青楼,传出去真的是丢尽皇家颜面。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解释道:“堂兄你是不知道,上回我去青楼就坐了半个时辰,花销了四百两,可见“销金窟”的称号名副其实,如此大的盈利,如何做不得,不过你放心,会馆不是妓院,都是卖艺不卖身,不会出那些个腌臜事,而且会馆的经营也是让旁人处理,我不会参与其中,不会有什么影响。”

  忠顺王听后一脸无语,他倒是知道参股的事情,自己手下也有这样的产业,但是他也没有想过去开劳什子会馆,真是利欲熏心,贪财贪的没界限了。

  “得得得,你的事情我也管不着,这样吧,我和内务府那边招呼一声,你明儿个去内务府支取。”忠顺王见水溶都考虑周全了,索性也就不管了,户部的帐不好走,那就让水溶去内务府。

  所谓内务府,那也是皇宫的机构,内务府效仿外朝的六部,设立不同机构,机构达50多个,设立的官吏数量有三千余人,这几乎是外朝六部官员的两倍,其主要掌管皇族们吃饭、穿衣、住宿、农场等等各种事务,只要是皇家跟钱打交道的事情,都是内务府来掌管,总管由皇室宗亲任职,非天子倚重之人不可担任。

  皇宫之中,各皇子、妃子的俸禄都是有定例的,但这定例满足不了他们的奢侈生活,内务府的银子不需户部那般层层审批,且又是皇家的私人钱袋,故而但凡缺银子使,他们就都会来内务府借,忠顺王此举既给了水溶情面,又不影响户部,一举两得,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反正不管哪方借,只要借得到银子就成,于是水溶应声道:“那就多谢堂兄了,改明儿我赚了银子,请堂兄个东道。”

  忠顺王闻言一乐,笑骂道:“你还赚银子,别亏了就好,到时还不上,你自个与皇兄去说。”

  水溶抬眸看了看有些幸灾乐祸的忠顺王,心中不由沉吟,这话是提醒他要还银子?

  不过水溶也不在乎,反正对于他而言,有很大的信心能赚到银子,即便走背运,亏大发了,大不了就向永康帝请罪,对于永康帝而言,区区十几万两银子并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北静王府的态度,即便还不上银子,永康帝也不会过多计较,实在不行,卖点王府的产业还债,也就是要多费些功夫哄哄北静太妃。

  只是话都说到此处,水溶顺势说道:“堂兄,我能不能赚到银子,还需堂兄你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