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撑死的瘦子
水溶瞧了一眼可卿,心中欣慰不已,丽人行事周到的,不会只顾眼前,这么周到的可人儿,若不是北静太妃同在,定是要好好奖赏一番。
北静太妃柳眉蹙了蹙,粉面见着几分不满,瞥了一眼水溶,清声道:“溶哥儿,元春进府近一年,可肚子依旧没个动静,旁的随你去闹,但子嗣事关重大,断然不能胡闹。”
此番并不是磋磨元春,而是正如其所言,延绵子嗣,这是王府的头等大事,无论是不是正妃所生,但一定要有北静王府的子嗣,别说元春不在马车内,就是在马车内,这话她也得说。
水溶闻言默然片刻,轻声道:“元春肚子没个动静也不一定是她的问题,许是.”
“呸,胡沁些什么,仔细你的皮。”
话音未落,北静太妃恼的伸手戳着水溶的脑袋,手下没留一分情面,一派后妈的作派,直让水溶“嘶”了一声。
北静太妃见状顿时心疼起来,只觉心儿揪的一下疼,忙伸手揉了揉,没好气的啐道:“都是你这猴儿胡言乱语的,好端端的说什么.总之你身子爽利着。”
开什么玩笑,别人都能有问题,唯独水溶不能有问题,如若不能,北静王府何去何从,莫不是又要从皇族过继?
不是亲生的,怎能同心同德,当然,她的心肝儿除外。
香风拂面,只觉心旷神怡,抬眸见北静太妃娇媚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不由的让水溶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压下心中的悸动,水溶清声道:“母亲,待年底的时候,若是元春肚子还没动静,到时孩儿再与元春细谈。”
按礼法,一年之内无所出可纳妾,拖到年底,时候也差不多了,这已然是给足了元春体面,到时便是水溶不说,元春也会主动安排。
只是若年底的时候,张盼儿肚子也没个动静问题就大了。
北静太妃见水溶发了话,轻叹一声后,曼妙的娇躯靠在云龙靠垫上,声音中透着几许无奈,道:“也罢,碰上你这要人命的猴儿,是我上辈子造的孽。”
可卿闻言,抬着美眸看向北静太妃,心下不以为然,瞧着北静太妃心里颇为欢喜的,想来若是上辈子没造孽,怕是心里要怄死来。
只是这对母子的情分,着实过于深厚,似乎超出了些。
国公府的盖珠璎八宝车上,此刻也在提及子嗣问题,只见元春素手捂着小腹,眉宇低垂,丰泽的脸蛋儿上布满了苦涩之意。
这肚皮怎得就这么不争气。
凤姐儿素来八面玲珑的,明白眼下是沉重的话题,断不是随意插科打诨,故而安静的坐在一侧,默然不语的听着。
王夫人心中唉声叹气的,她从元春口中明白并不是因为王爷的冷落,可就是因此,心中担忧更甚。
沉吟一声,王夫人问道:“太妃那儿可有怪罪?”
近一年还没个动静,推己及人,饶是她心里也会不满,训斥什么的都是小事。
元春闻言心中更是苦涩,摇了摇螓首,轻声道:“王爷多有维护,故而母亲并未怪罪。”
话至于此,贾母几人也都明白过来,因为有王爷护着,故而并未明面上怪罪,可心里的不满想来不必多言。
默然片刻,贾母忽而道:“元春,你一向是温婉大方的性子,当明白不能恃宠而骄,依我看,不若先替王爷筹划迎那位秦姑娘,依王爷的性子,断不会做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事儿。”
早先元春尚未嫁进王府之际,她们便听说了那位受宠的秦姑娘,为此不惜安排探春陪嫁,然而嫁进王府之后,元春稳坐正妃之位,水溶又是个拎得清事儿的人,作为假想敌的“可卿”自然就不复存在。
元春闻言了然,心中也不介意这事,后宅是一方天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从自家夫君维护主母权威的态度来看,显然明白此理。
所谓你待我以诚,吾以心相惜,此前她就提及了先迎可卿的事儿,只是水溶并未应允。
眼下看来,有必要再与夫君商议商议,起码与母亲那儿有个交待,毕竟对于母亲而言,她并没有做错。
一侧的凤姐儿眸光微转,倒是并不担心此事,毕竟这是北静王府的事儿,与她干系不大,眼下另有要事,待会寻个机会与王爷商谈一番才是。
永王府的鎏金铜饰簪缨宝车,张盼儿依旧是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不同的是,此刻丽人身着白色烟笼梅花百水裙,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透着华贵之气。
丫鬟青儿神色怏怏,先前服侍张盼儿在马车上更衣之际,她可是察觉到亵裤沾染上的令人心惊肉跳的东西,俏丽的玉容见着犹豫之色,欲言又止的。
王妃这是怎么了,怎得一点儿也不担心,若是有了,那可就遭了。
张盼儿倚在靠垫上,身段窈窕尽显于前,清澈的明眸瞧见青儿的神色,心下也是了然,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眸光透过摇曳的帷幔,观赏着沿路的风景,只觉心旷神怡。
什么礼法约束,管他作甚,自个心中畅然便是。
只是先前叔父那嫌弃之色,丽人心中大抵猜想到了缘由,定是嫌弃自个才会避开。
思及此处,丽人心中羞恼至甚,她都不嫌弃,可叔父.往后定然不会再伺候了。
朱轮华盖车莺莺燕燕,一群金钗们透过马车的帷幔对沿路风景品头论足,好不热闹。
紧随其后的马车上,宝玉探出一个脑袋,目光痴痴的望着前方金钗们所乘的马车,耳间时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让宝玉银月的脸蛋儿蕴着泱泱之色。
原是想和妹妹们在一块的,只是到底男女有别,此刻他倒是有些恨自己身为男儿身。
马车内,俏寡妇李纨搂着端正的贾兰,眉眼间满是慈爱之色,一侧的贾环经过王府的洗礼,态度端正些,没有所谓的吊眼斜眉,目光瞥了一眼宝玉,也没理会。
宁国公府的马车内,甄画与名义上的两位姨母相谈甚欢,言语间聊些北静王府的事儿,多是与水溶有关。
而宝钗与薛姨妈母女的马车内,大抵叙说些母子情份。
总而言之,一行的马车内,皆然显得热闹。
第289章 水溶:林怼怼又上线了
清虚观门口。
王府护卫指挥早早便领着一部人马来此,手下甲士分列而立,将一干闲杂人等驱除,虽有仗势欺人之势,然而这本就是常态,况且满车的女眷,也不能让旁人冲撞了。
除此之外,清虚观的张道士执笏披衣,带领众道士在路旁请安。
不多时,北静王府的车架将至观前,张道士忙招呼起来,只听钟鸣鼓响,厚重绵长,惊起山间鸟群四散而开。
车架行至山门以内,水溶搀扶着北静太妃下了车架,只见张道士笑着迎上前,恭敬的打了个稽首道:“小道见过贵人。”
水溶瞧了眼张道士,胡须花白,手拿拂尘,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点了点头,温煦道:“稍后有劳张真人。”
这位清虚观的张真人他是知晓的,自小便替荣国公贾代善出家当替身,以求消灾解祸。
且不光如此,这张道士曾经还是先皇御口亲呼为“大幻仙人”,如今现掌“道录司”印,又是当今封为“终了真人”,王公大臣都称他为“神仙”,是个有身份地位的道士。
原著中贾家来清虚观之际,张道士亦是卑微、低调,甚至于是主动取悦于贾母等人,再加上眼下从他表现的卑微上来看,确是个圆滑乖巧之人。
张道士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知晓对方的身份乃是北静郡王,荣国公府的女婿。
此刻张道人并未仗着出家之人摆清高谱,笑呵呵道:“贵人言重了,这本就是小道的职责,观内皆已打点妥当,还请贵人移步。”
水溶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来清虚观打醮原就是给他们送香火求个心安,不指望你阿谀谄媚,起码摆正态度,若是摆着一张清高的脸,瞧着就不舒适。
怪道张道人混得开,这人情世故就拿捏的准。
思及此处,水溶思绪有些飘忽,同是出家人,栊翠庵的那位却清高自傲,时常摆着一张生人勿进的清冷玉容,两相对比,不违背本心来说,张道士深谙生存之道,更符合世俗。
当然,在水溶心里自是更喜欢妙玉师太,孤傲自赏,自有一股圣洁威严,冰肌玉骨,沁人心脾。
此时,贾母在元春的搀扶下近得前来,而张道士也是人精,当即便打稽首笑呵的招呼道:“老祖宗。”
贾母含笑颔首,论理来说,这张道士在贾家不算是外人,称呼一声老祖宗不足为奇。
寒暄之际,马车上的人一一下了马车,见此情形,作为主事人的元春语气温和道:“舟车劳顿,还是先去观内喝口茶水。”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且不说喝茶水,一大群的女眷,不宜在山门内久待,便在张道士的引领下拾阶而上,朝着观内漫步而去。
水溶落了一头,对着身侧甲装的青年将军吩咐道:“紫英,小姐们若是要踏青游玩,也不必拘着,派些仔细的人精心护卫,莫要扰了小姐们的兴致。”
旁人暂且不说,宝钗、黛玉等一众金钗们,她们主要的目的不是打醮,而是游玩放松心情的,自是不会拘着她们。
冯紫英闻言了然,作为王府的护卫统领,与水溶较为亲近,自是明白水溶对这些小姐们关爱的紧,若是护卫的不仔细,那就是塌天大祸,当即便正色的应了下来。
正此时,性情活泼的湘云迈着欢快的步伐近得前来,扬着一张略显婴儿肥的脸蛋儿,清彻的明眸看向少年眨了眨,好似星辰闪烁,笑盈盈的问道:“姐夫是在等我们?”
想来定是要带她们去玩耍。
水溶瞧着湘云天真无邪的模样,心中畅然,目光瞧了一眼紧随其后的一众莺燕,皆是翠玉环身,洁白的素手捏着各自花色不同的团扇轻掩粉面,眉眼间尽是轻松愉悦之意。
至于混进去的那一抹别样的风采,好似同化其中,不必言说。
轻笑一声,水溶伸手捏了捏湘云柔软的脸蛋儿,顿时引得少女娇嗔,双眸狠狠瞪了少年一眼,羞恼道:“哎呀,姐夫又捏我。”
她可是未出阁的小女儿,怎得一言不合就捏她脸蛋儿,要不是干哥哥,定然不轻饶,需知就是她那爱(二)哥哥都不成。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兄妹”的亲昵之举而已,旁人能说什么。
顿了顿,水溶又伸手摸着少年的脑袋,语气温和道:“云丫头真是个机灵鬼,这都猜到了,我吩咐了护卫,你们若是想游玩,就与护卫们说一声,可别私自偷跑出去。”
湘云闻言顿时皱了皱眉,顾不上芳心深处涌起的那一抹异样,婴儿肥的脸蛋儿鼓了起来,语气中见着几分质问,道:“姐夫,你不陪我们?”
让护卫们跟着她们,不就是说水溶不会陪同,这还是她们的好哥哥?好姐夫?
哼,宝宝不乐意了。
水溶见状不以为意,小孩子脾性,哄哄就好,便温声细语道:“我若是跟着,怕是你们会拘束,索性让你们自玩自的,也能玩的尽兴。”
当然,这只是其一,最为重要的是陪着一群的小女儿家游玩,仔细想想就觉得颇为恐怖,还是趁早打消念头为好。
他是来玩耍的,不是带小孩,若只顾着她们几个,那旁人怎么办?
雨露均沾,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都不明白?
“哼”
话音刚落,一道娇滴滴恍若金珠落玉盘的轻哼传出,蕴着一股明晃晃的不满,丝毫不遮掩。
水溶举目望去,只见那道灵秀的倩影遗世独立,素手举着一方点缀花鸟绣画的圆月团扇,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上扬起来,灵动的明眸见着几分清澈。
冠冕堂皇的,当我是小孩子哄呢。
见此情形,水溶哪里不知道这林妹妹又使小性儿。
有一说一,同是干妹妹,湘云虽是性情活泼好动,显得闹腾,但她也是个懂事的,而黛玉……
早先时还显得乖巧,随着“兄妹”情深,在他面前愈发的喜欢耍小性儿,有时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水溶目光落在少女精致的玉容上,轻声道:“颦儿,山间风景秀丽,到时你与云丫头她们一块四处转转,可别老呆在屋里闷着。”
一片兄长的爱护之心,可谓是情真意切。
黛玉闻言,轻摇着手中的团扇,恍若星辰的明眸泛着点点星光的看着少年,轻轻柔柔道:“难为哥哥费心,我们不过是个草木之人罢了,哥哥不必忧心,自去忙正事去。”
水溶:“.”
都来到清虚观了,能有什么屁的正事,而且这一个个都是大家闺秀的,哪里就是草木之人,不就是没陪着她们游玩不高兴了,阴阳怪气的,直扎人心。
林怼怼又上线了。
宝玉目光怔怔的看着黛玉,眉宇间透着几许疑惑,以往林妹妹这性子只对他使,怎得现在朝姐夫使了?
一时之间,宝玉心里好似被揪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拿去了,只觉难受,忙道:“林妹妹,姐夫不得闲,咱们自玩自的,也别打扰了姐夫。”
黛玉闻言,恍若春山细雨的柳眸没好气的白了宝玉一眼,柳叶细眉间微微上扬。
好蠢的东西,原就是出外游玩的,谈何打扰,哥哥所言,分明就是敷衍之语。
想来哥哥是开始嫌弃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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