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撑死的瘦子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故而水溶也无话可说,只是从别人家中掏银子出来,无疑是吃力不讨好,总不能让他去强逼吧!
忠顺王闻言眼神变换少许,轻笑一声,打趣道:“本就是此意,小十六多想了。”
“多想”?怕是不尽然吧,若是水溶不表明态度,绝对是拿他当枪使。
不过事成定论,戳破来也无益。
念及此处,水溶颌首道:“既如此,那咱们就说定了,到时请堂兄手下留情,可别折腾我这一闲散之人。”
人情往来是没错,但若是不对等,那就是为难人了。
忠顺王闻言若有所思的瞧了水溶一眼,沉吟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笑言道:“你这话说的,倒显得我是恶人,不过让你帮点小忙,何至于叫苦连天,更何况你我皆是皇宗亲,为朝廷尽点心力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偏你推三阻四的,备懒的不像话。”
为朝廷尽心力,他看不尽然吧,说到底这是封建王朝,所谓的朝廷也就是永康帝的朝廷,这是在点他呢!
北静王府本就地位超然,足以让水溶过的自在,既如此,何必参与朝廷之事,所谓伴君如伴虎,还是保持距离的为好。
思索片刻,水溶笑回道:“若是能尽心力,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然则朝廷之事哪件不是干系莫大的事儿,过惯了闲散的日子再让我去费心费力的,想想就头疼。”
忠顺王闻言吃笑一声,说了句“随你”后倒也不多言。
闲聊片刻后,水溶也不多待,收好银票离开。
刚出户部衙门,一席淡蓝色宫裙的女官迎面而来,福身行礼道:“见过北静郡王。”
水溶瞧着眼前的女官神色带异,这不是贾元春吗,她怎么过来了……
第45章 劳逸结合的永康帝
户部衙门口。
水溶目光瞧着眼前的丽人,朱唇皓齿,珠圆玉润的脸蛋儿显得颇为可爱。
“可是有事?”
虽说见到贾元春有些诧异,可水溶也仅仅只是诧异而已,眨眼间的功夫就平静下来。
贾元春这幅架势,显然是在户部衙门专门候着,她是寿安宫的女史,既然她来请人,定然就是老太妃的命令,而老太妃寻他的目的,水溶心中也有猜测,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表妹的事情了。
要不然对方一介女官会来主动寻他?总不能是见色起意吧!
元春不觉有他,盈盈一礼道:“王爷,皇祖妃听说您来皇城了,特遣臣请您去一趟寿安宫。”
皇祖妃就是甄家那位老太妃,辈分大就是如此。
水溶并没有进宫城,而是在皇城内城,且进皇城也没有多长时间,老太妃那儿就收到消息,并遣人召见,看来这皇城耳目众多,估摸着自水溶踏进皇城的那一刻,宫内有心人都收到消息了吧。
旁的暂且不想,既然老太妃遣人召他,怎么着都得去见一见,毕竟老太妃也是水溶的祖母一辈,得敬老。
而且表妹在王府住了不少日子,合该解决,总是拖着,反而误了女儿家。
希望能是个圆满的结局吧!
念及此处,水溶温煦道:“那就有劳女史引路。”
待人接物,水溶素来是谦逊有礼,不论其身份,并不是因为对方是女儿家的缘由才会客气相待。
听着对方温煦的声音,如三月春风一般,暖人心脾。
不由得,元春心中略显好奇,秀丽的明眸用余光打量起眼前这位炙手可热的北静郡王。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面如冠玉的面容,姿容既好,神情亦佳,颇有一股“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风范。
不由的,元春心中莫名有一丝悸动,圆润的脸蛋儿浮上淡不可察的胭脂。
这不论其他,单纯的就是看见清秀之人的反应,就如同男人看见绝色佳人一般,心中莫名的会有所触动,女子见到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亦会如此。
所谓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这是人之常情。
仔细论起来,元春与水溶并不是第一回见面,上回在乾清宫时,元春与水溶便碰过面,只是当时是在正殿,元春不似水溶身份尊贵,故而规规矩矩,目光端正,余光只瞧了个大概轮廓,先前若不是有人提醒,她也不知晓这位是北静郡王。
不过元春到底是在宫廷生存,转眼间明眸低垂,神色如常起来,仿若从未有过,只见其福身行礼,清声道:“王爷客气了,这本就是臣的本份,请王爷随臣来。”
说罢,便迈着莲步在前方引路。
元春仅是用余光偷瞄,故而水溶并未察觉到女儿家瞬间的心态变化,随着元春朝寿安宫而去。
只是瞧着元春的背影,聘聘袅袅,身姿绰约,不由地感叹起来,红楼金钗,果真秀雅绝俗。
说起来,自水溶穿越红楼世界,见过的金钗不过就是可卿以及眼前的贾元春了,两人的品貌皆是不俗,也不知其他金钗如何。
相信但凡是正常爷们,皆有此好奇之心。
只是水溶刚起些好奇之心,转而便熄了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好自个的事情便是。
而且即便水溶有此想法又如何,女儿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能随意接见外男,便是所见的两位金钗,一位是宫中女史,一位是将人“请”来收为侍妾,因缘际会罢了。
更何况天下绝色众多,何至于执着金钗之名,旁的不论,水溶身旁的浪猫儿璎珞、“天上人间”的小娘皮杜月娇、同样秀雅绝俗的青兮、清新可人的表妹甄画,以及北静.她们都是一等一的佳人,不比金钗逊色。
见多识广,自然就不会被美色轻易迷惑,所怀的不过是对金钗之名的一丝好奇罢了。
乾清宫,西暖阁内。
忠顺王自水溶离开,便径直来到西暖阁觐见永康帝,将水溶如约归还欠银以及应承帮衬催缴欠银的事情一一禀明。
永康帝闻言,冷峻的脸上不由露出几抹笑意,拍案道:“不错,小十六既然应承了,那户部就着手准备年底催缴欠银一事。”
催缴欠银一直是永康帝的烦心事,除却银两的事情以外,其代表的也是永康帝对于朝堂的掌控力,试问连大臣们拖欠的欠银都难以收回,如何表明天子的威严。
只是其中牵涉人员众多,又皆是太上皇时期留下的烂摊子,永康帝不好大力整治,以至于拖沓不前,如今有水溶摇旗呐喊,永康帝也就能趁势催缴,一扫朝堂阴霾。
忠顺王此时心情亦是不错,其实永康帝只是对催缴欠银一事有想法,但却并未下旨,对于水溶,他是下了套路,而水溶着实不错,进了他的套。
眼见永康帝下旨,忠顺王应承道:“臣弟遵旨。”
应下后,忠顺王瞧着永康帝心情畅快,思索片刻后,提醒道:“皇兄,小十六说只会言语相劝,具体如何尚未可知,您还是不要抱太多的希望。”
虽说有水溶劝说,可效果如何还真不能确定,要是与估计相差甚远,怕是永康帝会大失所望。
永康帝闻言摆手道:“朕知道,但只要小十六有此心,起码能催缴一两成,总比徒劳无功的好。”
户部能催缴到一两成的欠银,除却充实国库,也代表着朝堂风势的转变,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个转变,后续就容易许多。
说着,永康帝停顿少许,眼神凌厉起来,淡然道:“就怕小十六敷衍了事,到头来又成了笑话。”
忠顺王闻言沉默不语,自永康帝登基,户部便催缴欠银,只是效用不高,还闹出了不少笑话,以至于那些大臣全然不当回事。
故而近两年也就没有催缴,此时重新催缴,若是毫无效果,这怕又得是个笑话,伤的还是朝廷的颜面,故而永康帝有此担心不足为奇。
眼见气氛有些冷冽,忠顺王岔开话题的打趣道:“皇兄所言还真有可能,小十六这小子滑溜的很,说不准真会拿话哄臣弟。”
永康帝闻言皱了皱眉,他这说正事呢,忠顺王这戏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好在永康帝知晓忠顺王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应当是话里有话,故而沉默不语,静待忠顺王下话,若是换做旁人,只怕都要发火了。
天子一怒,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忠顺王见永康帝盯着他,轻笑一声,当即将水溶挂羊头卖狗肉的趣事说于永康帝听。
永康帝听完后神情带异,嘴角不由的微抽起来,气的笑了起来,骂道:“堂堂北静郡王,弄这么些龌龊的顽意,这小十六真的是愈发胡闹。”
皇室贵胄代表的是皇家脸面,水溶搞这么些上不了台面的顽意,传出去丢的是皇家的脸面,要是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直接挑明为好。
忠顺王见状并未解释,反而笑着应道:“可不是吗,皇兄当初说他是奸商,臣弟觉得十分有理,小十六确实奸诈,保不准就拿这套顽意用在臣弟身上。”
永康帝闻言抬眸瞧了瞧意有所指的忠顺王,片刻后就恍然大悟。
虽说忠顺王所言的不过是题外之话,但其中表明的意思他懂,所谓奸商,他们心中有一杆秤,干的就是损人利己的生意。
以水溶近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其对于朝堂之事并不关心,既如此,得罪天子以及一位亲王与敷衍了事相比,孰轻孰重难道还分不清?
简而言之,那就是水溶理应不会敷衍了事,这让永康帝放心不少。
沉吟一声,永康帝也不多言,沉声道:“此事你多上心,至于小十六,只要配合的好,其他的也就不需理会,他想做奸商便随他去。”
忠顺王闻言了然,他心中明白,永康帝对于水溶的容忍度是极高的,且不说血脉亲情什么虚无的,这一来水溶背靠北静王府,根深蒂结的,需得安抚为上,二来就是太上皇那儿,从太上皇将水溶过继,他们就明白太上皇的心思,无非就是因为夺嫡之争,怕不谙世事的水溶被有心人利用,将他置身于事外,保其周全。
故而只要水溶不是闹腾的太过,永康帝都会当做看不见。
眼下水溶虽胡闹,但那些不过是些小孩子的诨闹,没必要大动干戈,甚至于永康帝还乐于见此情形。
念及此处,忠顺王恭敬道:“皇兄放心,臣弟晓得了,至于小十六,这段时日倒是不用担心,就刚刚,寿安宫那边遣人带小十六过去了,此时他自个怕是都自顾不暇。”
“哦寿安宫吗。”永康帝闻言来了些兴致,需知寿安宫那边的意思他也知晓,无非就是想着让甄家与北静王府联姻。
只是水溶那儿并不同意,此时让水溶去寿安宫,怕就是要摊牌了。
永康帝食指轻敲御案,片刻后开口道:“说起来朕忙于国事,有些日子没去给皇祖母请安了,也罢,正巧此时闲着,朕就去给皇祖母请安。”
忠顺王闻言神色一顿,目光瞧着御案上的奏章沉默不语。
皇兄忙于政事,确实需要劳逸结合不是.
第46章 强扭的瓜不甜
寿安宫。
沿着白玉铺就的路面走入寝殿,水溶瞧见半倚在锦塌上的老太妃,满头银霜,皱纹爬上了额头,微微眯缝的眼睛透着和蔼可亲。
瞧着水溶进来,老太妃的面容露出欣喜之色,笑着招手道:“小十六来了,到皇祖母这儿来。”
水溶闻言半弯的身体顿了下来,神情略显无奈,虽说他已然过继,但这小十六的名头在宫里并未有什么大的改变,无论是太上皇还是忠顺王都是如此,便是永康帝也未曾疏远。
或许这就是表示亲近之意,毕竟宫中有资格喊小十六名头也就是那一小撮人,喊了十余年了,怕是一时难以改过来。
既然老太妃亲近,水溶倒也不忸怩,移步近前,恭敬道:“皇祖母。”
本想喊皇祖妃,不过细想一番,他在永康帝面前已然强调了身份,过犹不及,没必要纠结。
老太妃闻言满脸可掬,招呼道:“好孩子,先坐吧!”
水溶行了一礼,安然的在右下首的几案前坐下,早有宫女端茶递水。
老太妃瞧着水溶谦虚有礼的,对于甄家与北静王府联姻的这个决定愈发满意,沉吟一声,老太妃语气感慨道:“说起来,小十六也有许久没来哀家这寿安宫了,莫不是嫌弃哀家这个糟老婆子?”
嫌弃谈不上,水溶与老太妃实际上并没有过多交集,在他的印象中,大抵也就是小时候来过几回,稍大些了也就不曾来过,再加上过继之后,三年守孝,自是许久未曾前来,刚进寝殿,水溶随意打量了几眼侍立的宫女,基本都是生面孔,不知换了多少茬了。
时间久了,再加上此水溶非彼水溶,哪有什么亲情,不要说老太妃了,便是亲爹,这几年来他也仅仅只见过一回,那一回还是太上皇主动召见。
话说如此,但不能直言,故而水溶解释道:“只是怕打扰皇祖母清净,故而未曾请安,还望皇祖母切莫怪罪。”
老太妃闻言呵呵一笑,和善道:“人老了喜欢些热闹,有什么打扰的,往后你常来,哀家心里还高兴呢!”
面对老太妃的盛情相邀,水溶怎好拒绝,于是只能应下,不过来不来还是他自个说了算,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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