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撑死的瘦子
杜月娇身子微颤,玉颊微醺,睃了水溶一眼,满是嗔怪之意,爷这是在报复?
不过杜月娇并未在意,只是没想到自家爷居然说出这番歪理来,而且她似乎还反驳不了。
水溶偏眸瞧着杜月娇,也不在意,思虑片刻后,提醒道:“咱们两个属于特例,下面的那些人你管紧些,切莫让她们胡来。”
作为东家,怎么着也得有些特权,但是下面的人不可以,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怕是难以扼制。
所谓“君之爱财,取之有道。”,水溶没必要为此丢了底裤,而且废除了这规矩,对于水溶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反而因此来的客人络绎不绝,让水溶赚的盆满钵满,需知这规矩本就是保护会馆内的姐儿们才立的。
杜月娇闻言轻轻颌首,即便是风尘女子,但是自尊自爱还是极为重要的,待日后赎身,有清白之身,到底要好上一些。
腻歪片刻,水溶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水溶是有家的人,家里还有三个离不开他的人,不能回去的太晚,让她们牵肠挂肚的。
杜月娇见状嗔了水溶一眼,挑逗一番,又离去,此情此景,岂不有穿上裤子不认人的嫌疑?
只是杜月娇也明白两人身份的鸿沟,此番不过是腻歪一句。
见水溶起身,杜月娇蹙着眉从床边拾起赤色鸳鸯肚兜,遮住那晃人眼球的雪白后,清声道:“奴家服侍爷更衣。”
水溶偏眸瞧了一眼杜玉娇的身姿,这一尺不到的布料,能遮什么,半遮半掩的,更为撩人,实话实说,他还宁愿这小娘皮不穿。
不过水溶倒也没说什么,安然享受着服侍,只是目光瞥见那床单上的一抹嫣红,心中莫名,这叫残花败柳,骗鬼呢。
虽不知其中缘由,不过这小娘皮的伤心事儿也不必深究,左右得便宜的是他。
默然片刻,水溶忽然道:“以后伱有什么要紧事儿,遣人去北静王府寻我。”
原本只是成年男女的露水情缘,可此情此景,露水情缘的倒是可惜了。
杜月娇抬眸莹润的瞧向水溶,嘴角含笑,以往水溶并未告知其身份,虽有猜测,可到底是臆测。
一般而言,去怡性销魂之所潇洒的公子都会刻意隐藏身份,甚至于家教过严的,还装作互不相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徒增烦恼。
像那等嚷嚷的,要么就是纨绔公子,丝毫不顾及,基本就是其本身就不受重视,表彰其身份来以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但凡名门望族,其家风严谨,能低调行事,就绝不会宣扬,尤其是皇家身份,更是如此,毕竟出来潇洒,偷偷摸摸的亦可理解,即便是被人知晓大抵也只是会心一笑,可若是大张旗鼓的,这不是自个找不自在?
此番水溶主动告知,显然是当自个人,这怎么能不由得她欣喜。
不过她虽猜测水溶是皇室贵胄,可没想到是北静王府,需知北静王府地位超然,不同于一般的王府,在京中无人不知。
按年龄推算的话,爷十有八九就是北静王府新任的北静郡王,这倒是让杜月娇心中诧异不已。
“奴家能有什么事儿,往后就待在“天上人间”为爷赚银子,哪日爷若是闲的无趣想吃酒听曲,那就来一遭。”
身份的鸿沟泾渭分明,她不敢多想,也不图什么,只要自家爷偶尔能来一回,她就心满意足了。
水溶偏眸瞧了瞧杜月娇,她的意思无非就是余生待在“天上人间”,不求名儿不求份,不得不说这小娘皮就这点好,放浪的同时,还有分寸,是个不错的妙人。
若是杜月娇生出别样的心思,水溶可不会惯着,无论水溶如何喜欢她都不可能让她进王府,皇家不会允许,北静太妃更不会容忍。
更何况水溶对杜月娇谈不上喜欢,更多的是情欲罢了。
思及此处,水溶笑言道:“你这是把“天上人间”当成金屋了。”
汉天子金屋藏娇,广为流传,眼下这小娘皮名讳里也有个娇字,倒是适情适景。
杜月娇闻言睃了水溶一眼,噘嘴道:“奴家什么身份,用不着金屋,爷莫拿奴家打趣了。”
水溶笑而不语,汉天子藏的“娇”是大汉皇后,杜月娇怎能比的上,不过他也就是戏言,杜月娇不是阿娇,他也不是汉天子。
待水溶穿戴整齐后,便迈步沿着游廊走道离开,行至院门前,丫鬟莲儿小跑着追了过来,塞给水溶一物,说是自家小姐给的,便转身离开。
水溶瞧着手中的物件,是一封红封,摸着咯人,似乎是石头之类的。
心有猜测的水溶面色一沉,拆开瞧了起来,几两碎银从红封里掉落.
第60章 大爷出事了
荣国公府,东北角,梨香院。
此处乃是当年荣国公暮年养静之所,小小巧巧的,约有十余间房屋,前厅后舍俱全,颇为幽静。
屋里暖炕上,坐着一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的豆蔻少女,其柔腻的玉手正捧一锦帛,杏眸专注的做着女红。
豆蔻年华的少女名唤宝钗,从金陵上京不久,自打来贾府探亲,便安住在梨香院。
不多时,一中年妇人移步进来,此人正是薛家当家主母,薛宝钗的母亲。
宝钗瞧见来人,放下手中女红,起身浅浅笑道:“妈,你不是去姨妈那儿了,这会子怎么回来了。”
自打住进了荣国公府,自家妈与姨妈两姊妹每日相谈叙旧,好不热闹。
薛姨妈瞧着自家乖女,温声笑道:“你姨妈有些乏了,不好打扰,所以我先回来了,倒是乖囡你,怎么不去与姊妹们玩,这会子做这些做甚。”
宝钗闻言清声回道:“刚与宝兄弟他们坐了一会,现在也是无事,索性做些女工。”
薛姨妈听见宝玉的名头,心下微转,沉吟道:“乖囡,伱上京待选的事情没个着落,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宝钗闻言轻叹一声,她进京待选连第一关都没过,此事已然没戏,倒也不用多言。
只是听着薛姨妈问她往后的打算,这就让宝钗回过味了,怕是自家妈心里有了主意了。
念及此处,宝钗垂眸问道:“妈是怎么想的?”
薛姨妈闻言轻轻颌首,自家这个女儿乖巧听话,比另一个不省心的玩意不知强多少倍。
沉吟一声,薛姨妈开口道:“乖囡,先前与你姨妈玩笑,夸你平和体贴,为人周到,日后嫁了人,定是家中的贤内助,说把你许给宝玉就好。”
宝钗闻言垂眸不语,若真是玩笑话,自家妈怎会告知于她,怕是两人皆然有意,想着亲上加亲,一拍即合。
虽说宝钗进入贾府的时间不长,但是她与府中的姊妹相处的融洽,对其秉性大致有了解,对于宝兄弟,宝钗心中并不厌烦,甚至于觉着他的性子爽直,殊为不错。
不仅如此,宝兄弟出身荣国公府,虽是二房,但其身份地位亦是常人所难及,唯一不足之处是宝兄弟醉心于胭脂堆,厌弃经济仕途,颇有些没担当。
而且这位宝兄弟貌似有“疯症”,偶尔犯病。
对于宝钗而言,女子本弱,理应依附,理智的分析,宝兄弟虽有身份地位,但是与自己所想良婿,差了那么一些。
只是“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宝钗素来谨守本份,也不好驳了去,于是只能垂眸不语。
薛姨妈见状心下也是了然,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乖囡,咱们薛家什么情况你也晓得,自打你父亲去了,家中的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旁人也瞧着咱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个个心里都藏着奸,原本指着你哥哥大了些懂事,能撑起这个家,可你哥哥什么德行,你也知道,再这般下去,薛家都要没落了。
此番你进宫待选,若是有运道,被贵人看重,往后也能扶持一二,保住薛家的体面,只是到底落了选,现在你姨妈有意,这是好事,宝玉是个聪明俊秀的孩子,又出身名门望族,若是你嫁了他,薛家也能依仗贾家,不至于没个体面。”
宝钗闻言沉默不语,她自小随着薛姨妈处理薛家的生意,对于薛家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薛家没个顶梁柱,不知被多少人小觑,旁的不说,就说薛家生意遍布,其下店铺不知凡几,当初父亲在时,时常查账,故而店铺的的掌柜都不敢动心思。
只是自打父亲去了,她们孤儿寡母的不好走动,那些个妖魔鬼怪就现行了,现今薛家的生意,利银是一年比一年少。
眼下薛家的情况愈发不好,几近衰败,她心中也是急的很。
轻叹一声,宝钗应声道:“妈和姨妈觉着好就成。”
形势如此,由不得人,宝兄弟虽然没个志向,但是其家世优渥,且又聪明灵秀,此时年纪尚小,心性未开,等大了些许就好了。
薛姨妈闻言嘴角含笑,她知道自家女儿断不会驳了去,于是开口道:“你们现在还小,不急于一时,往后你与宝玉亲近一些,日后也好相处。”
现在只是有意向,宝玉年纪尚小,不急于一时,而且以老太太对于宝玉的宠溺,定然是要得到她的许可,如今看来,不光是宝钗要主动些,便是她也要时常去老太太那儿坐坐,露露脸面才是。
宝钗抬眸瞧了眼薛姨妈,沉默不语,怎么说呢,让一个女儿家的主动去接近,有些.恬不知耻。
只是她也明白,薛家现在只好仰仗贾家。
正此时,一丫头疾步跑了进来,面上带着焦急之色,顾不得喘气,忙禀道:“太太、小姐,不好了,大爷出事了。”
薛姨妈本来见丫鬟没个规矩,愈要训斥一番,陡然听见自家儿子出事了,当即面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子,质问道:“你大爷好好的,能出什么事,胡言乱语的,仔细揭了你的皮。”
宝钗神色担忧,但她是理智的人,倒没乱了方寸,她知晓自家哥哥的浑样,闹出事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于是询问道:“同喜,哥哥出了什么事情,你仔细说来。”
同喜缓了一口气,开口道:“小姐,外间来了一位冯公子,他说咱们大爷得罪了贵人,现下被拿进了顺天府大牢。”
薛姨妈闻言面色惨白,得罪了人被下大狱,这孽障是得罪了什么贵人,一时间,薛姨妈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若不是宝钗眼疾手快,怕是人都栽了下去。
宝钗此时心中也急,只是她明显现在需得了解情况,于是问道:“哥哥得罪了什么贵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下大狱。”
以薛蟠的身份被下大狱,那得罪的贵人绝对不同凡响,这不由的让她担心起来。
同喜摇了摇头,回道:“奴婢也不知道。”
听见这话,宝钗强忍心中担忧,思索片刻,杏眸瞧着面色惨白的薛姨妈,清声道:“妈,事情也许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糟,先请那位冯公子来询问一二,咱们在做打算。”
薛姨妈闻言顿觉有理,得先问清情况,想法子把那孽障捞出来。
第61章 这纷纷扰扰的不知何时是个头
“天上人间”,落月居。
杜月娇内系赤色鸳鸯肚兜,外披着中衣,安然的坐在几案前品茶,瞧见莲儿走了进来,清声道:“红封送了过去?”
莲儿应声道:“红封送给东家了。”
杜月娇闻言轻轻颌首,倒也没再多言。
莲儿见状神色略显犹豫,沉吟一声,询问道:“小姐,你怎么给东家送红封啊!”
送红封,这是青楼给头一遭的客人用的,自家小姐此举是何意?
杜月娇偏眸瞧了莲儿一眼,大抵也清楚她的意思,只是她有她的做法,没必要解释,于是开口道:“你不用管这些。”
从水溶的态度而言,且不论轻重,起码是对杜月娇是认可的,这让她心中欣喜。
只是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岂能痴心妄想的攀上去。
此番送红封给水溶,并不是取笑于他,而是旨在表明两人的关系,他们之间是客人与姐儿的关系,并不需要记挂在心上,而自个也不会有非分之想,相信爷会明白其中深意。
莲儿闻言无奈的沉默下来,作为丫鬟的她,只需负责服侍小姐,倒不好言他,目光瞧见绣榻的凌乱,于是上前整理。
掀开被褥,瞧着被单上的狼藉,年少不懂事的莲儿一时没有回转过来,惊诧道:“小姐,您尿床了?”
正喝着茶水的杜月娇闻得此言,险些一口气呛到,其玉颊上不由的羞臊起来,偏眸睃了莲儿一眼,倒也没怪罪。
毕竟杜月娇心里清楚,莲儿虽在青楼,但是卖入青楼时还小,故而只能做些杂活,待大了些又到自个身边,从未芙蓉帐暖,没见识过场面,不懂事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瞧着那被单上的狼藉,玉颊不免绯红,久旱逢甘露的,难免一时收不住,不足与外人道也。
念及此处,杜月娇岔开话题道:“先去准备热水,我待会沐浴。”
身上有些腻乎,得先洗洗。
莲儿闻言轻轻颌首,也不多言,下去准备热水。
杜月娇见人离开,思索片刻,蹙眉朝着妆柩踉跄走去,取了一把剪刀后,复又走回绣榻边,将床单的一抹嫣红处剪了下来,一双美眸怔怔的望着,思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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