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40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水溶不以为意,摆手道:“行了,留下白玉观音,其他的礼单你们都带回去。”

  薛宝钗闻言福身一礼,应了一声,杏眸看向香菱,清声道:“王爷,香菱的身契待民女回去便遣人送来王府。”

  宝钗先前将香菱赠与,王爷转眼便释放其兄长,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岂能不知?

  水溶并未反驳,心中对宝钗的聪慧是愈发的欣赏,果真是心思剔透的可人儿。

  念及此处,水溶忽然询问道:“听说你们薛家上京是为了进宫待选,可有此事?”

  宝钗闻言杏眸微动,心中揣测起王爷询问此事的缘由,带着疑惑,宝钗清声回道:“禀王爷,确有此事,只是民女自小带有热毒,侍奉不得天家,因此落了选,让王爷见笑了。”

  说罢,宝钗玉容上略显几分尴尬,毕竟落了选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若不是此番王爷询问,她也不会言明。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宝钗只言热毒而不言其他,那是因为其他的更不好多言,不过也没差,左右都是落选的结果。

  沉吟一声,水溶把玩起手腕上的念珠,漫不经心的轻声道:“薛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宫里的天家看不上,说不得宫外的天家看的上也说不准呢,就是不知道薛姑娘有没有这个心思。”

  所谓天家指代的就是皇家,北静王府亦属于天家,而且刚刚好正是宫外的,这番明示,薛宝钗不可能听不懂。

  宝钗闻言,芳心不由一震,似王爷这话,难道说是瞧上了自个?

  先前心中担忧着自家兄长,并未过多在意,宝钗不由的微微抬眸,莹润的杏眸瞄着厅上的王爷,只见其穿着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坐在那里,也是神韵独超,给人一种华贵之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加上其华贵的衬托,一时间完美男人的形象跃然于宝钗心中,不由地让丽人螓首微垂,芳心微颤起来。

  此时一旁的薛姨妈心中狂喜,原以为是薛家的灾祸,没想到是薛家机遇,眼下自家儿子安然无恙,自家女儿又被贵人瞧上,这不是双喜临门。

  这可是北静郡王瞧上了自家女儿,正妃的位置不敢奢求,但是侧妃未尝不可,就算退一步,得个贵妾也不差。

  一时间,那什么荣国公府二房嫡次子瞬间被抛诸脑后,忙开口道:“若是能服侍天家,那是薛家的福分呢!”

  水溶抬眸瞧了一眼薛姨妈,对于其表现出来的热切并不以为意,易地处之,这孤儿寡母操持着诺大的薛家本来就不易,再加上这是男尊女卑的时代,其处境就更为艰难,若是不寻求靠山,岂能独存?

  原著中薛家瞧中贾宝玉,不也是瞧中了荣国公府的背景?

  眼下北静王府的威势更大,其所带来的的效益也远比区区二房嫡次子高上许多。

  除非是如原著一般,贾元春封为贵妃,贾宝玉成了皇亲国戚,如若不能,差的远了去。

  对于薛姨妈的热情,水溶不予以回应,笑着说道:“薛姑娘,想必你也担心你家兄长,且先接你兄长去吧!”

  宝钗闻言抬眸瞧了眼和煦的水溶,也不知其是何意,不过水溶确实说的不错,当务之急应当是去接自家哥哥。

  念及此处,宝钗盈盈一礼,旋即与薛姨妈告退而去。

  瞧着宝钗离去的身影,水溶亦不多言,今日只是瞧瞧真容,不急于一时,若是今日开口,怕是有要挟的嫌疑。

  最为主要是北静郡王妃即将进府,这时候不便招惹是非,或许通过选秀一途更为便利,名正言顺的将人收进府中,而且也能让宫里知道,一举两得。

  至于香菱,丫鬟身份并无大碍。

  待薛家母女离去,璎珞目光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香菱,询问道:“王爷,这丫头是不是给秦姑娘送去?”

  且不说自家王爷是否瞧上了那薛家之女,凭她的身份还插不了嘴,那眼下这个送来的丫鬟怎么处置?

  水溶闻言瞥了璎珞一眼,开口道:“你一个人在爷身边伺候颇为辛苦,这样吧,香菱就留在爷身边了,也好帮衬你一二。”

  左右璎珞一个人伺候于他颇为辛苦,索性就留在身边,让香菱减轻璎珞的负担。

  而且北静太妃数次让水溶补齐人手,香菱来的不就巧了去?

  璎珞闻言轻挑眉头,她可从来没有说过辛苦,什么叫帮衬她,分明就是王爷心里有鬼。

  虽说璎珞心有猜测,不过王爷喜欢,她又能如何,反正王爷身边的人是会越来越多,迟早的事情。

  水溶见璎珞努着张嘴,心下觉得好笑,这小浪蹄子有时脾性足,但大抵只是爱在其面前撒娇,旁的事情都是规矩的很。

  念及此处,水溶也不搭理,目光瞧向跪在地上的香菱,和煦道:“香菱,以后你就留在王府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璎珞。”

  王府规矩多,香菱初来乍到的难免会出岔子,这时候就需要有人教规矩了,璎珞就是很好的人选,这小浪蹄子面冷心热的,出不得差错。

第67章 可卿:王爷这是宛宛类卿?

  北静王府,宁安堂。

  雍容华贵的北静太妃半倚在软塌之上,杏眸瞧着正打着络子的可卿,心中愈发狐疑。

  相比较以往,今日的可卿似乎变了许多,其杏眸如秋水一般,妩媚多娇的玉颊更显红润,似乎是滋润起来。

  作为过来人的北静太妃心有猜测,可是见其又尚未破身,这不由地让她疑惑起来。

  毕竟在北静太妃的思想中,郡王高高在上的,怎会不嫌脏的去伺候人?

  思虑片刻,北静太妃也不多想,出言询问道:“可卿,在打什么物件呢?”

  可卿心思正在打络子上,听见北静太妃询问,应声回道:“王爷要汗巾,让我帮着打几条。”

  北静太妃闻言不由抿嘴一笑,啐道:“这溶哥儿,府里那么多汗巾,偏偏要你打,也不晓得心疼人。”

  可卿闻言垂眸不语,玉颊滚烫起来,王爷让她多打几条汗巾的用意,说起这个,可卿就无颜见人,王爷真是的,她哪里就有如此不堪,还非得让她打几条汗巾备用,这不是笑话人?

  这等羞人的话,怎能当着北静太妃面前言明,于是只能低着螓首,垂眸不语。

  北静太妃见此亦不多言,心中反而是对自家儿子的情形担忧起来,不说身边贴身照料的璎珞容貌清俗,便是这可卿瞧着就让人腿酥了去,偏偏他还忍得住,竟没破一人的身子。

  不过北静太妃知晓水溶与璎珞和可卿亲近,证明其还是个正常的爷们,心思倒是缓了一些,或许自家儿子喜欢另辟蹊径,实在不行,要不然寻几个清秀的小厮与水溶开开窍?总会好上少许。

  正当北静太妃一心为自家乖儿谋划之时,水溶举步进入,上前请安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瞧见水溶前来,北静太妃坐直了身子,精致的玉容上满是笑意,双眸慈爱的看着水溶。

  水溶轻车熟路的挨着北静太妃落座,许是北静太妃倚在软塌上过久,其上沾染着一股子软腻的清香,不由地让水溶皱了皱鼻。

  北静太妃伸手与水溶整理衣袍,一番嘘寒问暖后,水溶清声道:“母亲,孩儿今儿得了个婢女,请您掌掌眼。”

  婢女自然就是香菱,请北静太妃掌眼,那是有用意的。

  香菱毕竟初来乍到的,稍有不慎,怕是坏了王府的规矩,故而水溶特意与北静太妃言明,目的就是让北静太妃对其宽宏大度一些,切莫因为一些小事责罚。

  说罢,水溶招了招手,香菱便怯弱的上前,福身行礼道:“奴婢香菱,拜见太妃。”

  北静太妃神色带异,双眸不由好奇的看向香菱,到底是什么样的婢女,竟让端正守礼的水溶主动收纳。

  只见香菱穿着玉色红青酡绒式三色缎子斗的水田小夹袄,束着一条柳绿汗巾,底下水红撒花夹裤。

  丫鬟的打扮,并无不妥,北静王府毕竟是皇家,规矩不与寻常人一般,即便是璎珞这个“准姨娘”都要注重服饰,何况是新来的香菱,故而水溶便先让香菱换了身合适的衣裳。

  北静太妃打量着香菱,瞧见其的品格,双眸不由的瞥向一旁的可卿,心下当即恍然,目光有些戏谑的看向水溶。

  一旁的可卿心中亦是诧异,这丫鬟怎么与她这般相似,难道王爷是宛宛类卿?

  思及此处,可卿心中亦是甜蜜,瞧向水溶的眸光愈发莹润起来,昨儿个她又温习了册本呢!

  北静太妃见水溶郑重介绍,心下也是了然,只是越瞧着香菱的品格,心下愈发狐疑起来,不由地,北静太妃偏眸看着可卿,询问道:“可卿,记得你是秦家从养生堂抱养的吧?”

  可卿闻言神情一愣,心中亦是明白北静太妃的意思,杏眸瞧向香菱,轻声道:“自我记事起便是在养生堂,其他的也不清楚。”

  水溶闻言了然,其实打一开始瞧见香菱,他也以为可卿与香菱是失散的姊妹,只是水溶知晓香菱的身世,其是江南甄士隐的独女,并未有其他姊妹。

  瞧着北静太妃玉容上的狐疑,水溶便解释道:“香菱是从江南来的,估摸着与可卿并无瓜葛,只是长的相似罢了。”

  江南来的也不一定不是亲姊妹,许是他们家有什么缘故搬去江南,亦是香菱被拐子带去江南也说不定。

  不过北静太妃心中亦是好奇而已,事实如何并不重要,既然水溶辟谣,她也不再多言,而是笑着说道:“你既然喜欢,收着便是。”

  对于水溶,北静太妃并不会过于管束,甚至于乐于见此情形,儿子的后宅,热热闹闹的才好哩。

  说罢,北静太妃目光瞧向香菱,神情和善道:“香菱是吧,伱的例银就按照大丫鬟的例份,往后尽心服侍王爷。”

  水溶见状心中蔚然,大丫鬟的例份,那就是水溶的屋里人,且又是得了北静太妃的认可,其地位就与众不同,府上没哪个人敢小觑于她。

  荣国公府,梨香院。

  屋内桌案上,摆满了珍馐美食,薛蟠大大咧咧的坐在锦凳上,顾不上仪态,提着美味的鸭腿就啃,宛若一副饿死鬼投胎。

  见此情形,薛姨妈满是怜惜之情,忙说道:“慢点,没人与你抢。”

  薛蟠撸起袖袍擦了擦嘴,抱怨道:“妈,你是不知道,那牢里的东西一股子馊味,哪里是人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牢里条件相对于贵公子来说本来就不是人待的,而水溶又提前打过招呼,根本就没有特殊对待,这让薛蟠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放了回来,可不得进补。

  薛姨妈闻言轻叹一声,有些很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还有脸说,上京的时候就提醒你不要惹是生非,非得闹出乱子来。”

  说起这事来,薛蟠就一肚子火气,啐骂道:“谁知道那歪了心的东西这么小心眼。”

  一听薛蟠骂起了王爷,薛姨妈面色一白,赶紧骂道:“那可是北静郡王,容得了你这孽障胡沁。”

  薛蟠闻言面色一惊,他是猜到对方身份尊贵,可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王爷,冯兄弟也太不仗义了,居然都不告诉他。

  知晓对方的身份,薛蟠面色有些悻悻然,低头吃着东西也不在骂骂咧咧了。

  薛姨妈见状伸手敲打了薛蟠的大脑袋,心中忍不住伤怀起来,哭骂道:“你这个不省心的孽障,以后安分些,若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和你妹妹去指望哪个?”

  孤妹寡母的,要是薛蟠没了,指不定被人作践成什么样。

  薛蟠为人虽然混账,但是对其母亲却是上心的很,眼见薛姨妈哭诉起来,忙安慰道:“妈,你别哭了,以后我不会诨闹了。”

  一旁的薛宝钗闻言不以为意,自家哥哥什么秉性她能不知道,每回闹出事来都是认错,可就是不改,偏偏自家妈每回都信以为真。

  叹了一口气,宝钗杏眸微转,询问道:“哥,你是怎么得罪王爷了?”

  薛蟠闻言嘴角微抽,冯紫英虽然没有指明其身份,但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不要宣扬,眼下既然知晓对方的身份,那就更不敢胡言。

  而且这种事情怎么好让他开口,总不能说是因为他“见色起意”。

  念及此处,薛蟠眼珠子骨碌一转,含糊不清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口角不对付。”

  宝钗闻言心下疑惑,虽与北静郡王仅仅匆匆一见,但从其身涵养来说,貌似不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看来其中定然有隐情。

  不过薛蟠既然不说,宝钗亦不好多问,只是思及王爷,玉颊不由微醺,也不知王爷其意为何,究竟是不是瞧上了她,若是瞧上了,为何一言不发,可若是没瞧上,又为何多此一言?

  知女莫若母,薛姨妈自宝钗询问起北静郡王的事情,心下就已然明了,对于北静郡王的事情,她比宝钗还要上心,瞧王爷那番言语,显然是瞧中了自家女儿。

  思及此处,薛姨妈心中又有些懊悔,先前有意宝玉,说了些“金玉良缘”的说法,此时就显的不合时宜了。

  好在只是如玩笑话一般,想必不会碍事。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薛蟠满意的拍了拍肚皮,颇有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让薛姨妈不由一笑。

  “妈,香菱那死丫头呢,爷回来了,都不知道迎接,坏了心的死蹄子。”

  自打回来,薛蟠就没瞧见香菱的身影,当时并未在意,此时酒足饭饱,所谓饱暖思那啥,就注意起香菱来了。

  薛姨妈闻言面色一怔,她可是知道薛蟠对香菱甚为喜欢,要不然也不会打死人,只是现在人都送去了北静王府,要也要不回来。

  沉吟一声,薛姨妈开口道:“香菱送去北静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