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德克萨斯女士,你是在哀悼吗?”身边有个声音。
德克萨斯默然瞥了他一眼:“你嘴里的话有点多,瓦拉赫。””
男人……瓦拉赫低垂眼睑,点点头:“是啊,我不该多言。
这瓦拉赫不是个叙拉古人,而是哥伦比亚黑手党的领头者。
曾经,德克萨斯在哥伦比亚的势力盛极一时,但其兴也勃,其亡也忽。
因为西西里夫人一声令下,其家族毁灭,接手德克萨斯家族遗产的是个叫做乔万娜·罗塞蒂的女孩,选择投诚于西西里夫人。
但后面,她也被自己的下属瓦拉赫背叛,瓦拉赫在阿尔贝托的助力下掌握了哥伦比亚的黑手党,依然占据叙拉古十二家族的席位。
背叛对他是一块伤疤,但德克萨斯不在意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她注视朦胧的烟雨,注视自己的行李箱。
……
……
阿尔贝托·萨卢佐正在家中思虑一些事情。
莱昂图索死后换谁去当沃尔西尼的市长,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手底下是一份份档案,阿尔贝托不敢怠慢,一份份地看去。
这时,他听到了钟声。
从不远的教堂圣洁的钟声回荡,继而是无暇的管风琴的声音。
声音优雅而浩荡,如洪钟大吕,就在这阴雨的日子还有大片灰色的乌鸦翱翔。
他们的尾巴被点上了火,在雨幕中拉出一条巨大的焰尾。
乌鸦在叙拉古人眼中的寓意并不好,是死亡的预兆,阿尔贝托·萨卢佐合上窗子。
分明一切都在转好,但他心里却隐约有不安的念头升起。
……
……
在宏大的教堂,千根蜡烛被点燃,火光照在墙体,俨然是一场严肃的仪式。
庄宁看着怀中的婴儿,面无表情,这个大难不死的家伙吱呀地在哭。
阿格尼尔一身红衣,身边摆满了洗礼的工具。
叙拉古受拉特兰影响颇深,其中就包括这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要来到教堂受洗。
在这时,除了孩子的亲生父母,往往还会有教父教母。
庄宁用手逗弄,试图让孩子的情绪安抚下来,但不知怎么,孩子的哭声却愈发响亮。
或许是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流散出的杀意,如针如电一般摄人。
可无论孩子怎样哭,仪式还是要继续,一向敷衍的阿格尼尔在给人受洗时都换上了肃穆的表情。
庄宁抱着这孩子上前,阿格尼尔口中吐露出复杂的言语。
“让我们一同祈祷,尊奉主的名义,遵守戒律,成就伟大的根基,以能配的上重生的荣耀。”
沉香,抹药,圣盐,还有庄宁所不了解的香料被涂抹在了婴儿的额头。
管风琴的声音奏响,浩荡的犹如天空中有圣灵在歌唱。
这声音就透过扩音器不断地传播,直至沃尔西尼每一处角落都可以清晰地感受。
……
……
这一刻,低调的车内,德米特里微微昂首,聆听管风琴的声音。
他想起来莱昂图索的脸,他们曾经亲亲如兄弟,却不得不相杀。
他泪如雨下,不由想起自己的罪孽。
……
……
这一刻,瓦拉赫抬起眸子。
他想起自己把剑刺入到首领的腹部时那个女人坚毅的眼神。
那个叫做乔万娜·罗塞蒂的女人无愧于叙拉古三个字,忍着剧痛把白兰地喝完。
他想起了自己的罪孽,却是没有哭,而是紧紧攥住手心。
……
……
这一刻,庄宁的眼中流露出慈爱。
他看着怀中的婴儿,口中却说:“动手。”
于是,在教堂的周围,无数火鸦冲上天空。
庞大的阴影掠过了雨幕,犹如神灵的怒罚,继而,火光在在天际燃烧。
这是为罪人准备的索多玛与蛾摩拉之焰,是对不义之人的惩戒!
这里每个人都有罪,罪人昂首注视天边不断陨落的乌鸦。
沉浸在这难以置信的美,丝毫没注意到在黑暗中一个个行动的黑影。
巨狼之口。
曾经属于西西里夫人,最终又投靠到庄宁的手上。
这才是叙拉古最精锐的战士,是西西里夫人能够统治叙拉古的底气!
如今伴随着庄宁的一声微不足道的低语,他们掠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
……
车内。
德米特里失声尖叫,作为杀手的他已经察觉到不对。
门被焊死,动弹不得。
而那个司机却摘下了兜帽,流露出灰色的发丝,以及一对如燃烧一般的眼眸。
“你,你不是他,你是谁……!”
本能的恐惧涌上心扉,德米特里怒吼。
但那个女孩只是摇了摇头,目光纯真,缓缓地拔出了匕首。
“红只是红。”
“而红是猎狼人,你是狼。”
她轻轻地笑着,模样既天真又可爱。
她是罗德岛暗面的存在,为了杀死叛徒而被打磨好了利爪和尖牙,亦是叙拉古的兽主所孕育而出的猎狼人。
她徐徐逼近。
……
……
瓦拉赫听到了咔擦一声。
行李箱破碎了,内里装的竟然是两把剑。
德克萨斯握住剑鞘,随手拔剑。
剑光反射着灯光,如此冷冽,倒映出瓦拉赫错愕的神情。
……
……
阿尔贝托走出房门时,只感觉到空前的静寂。
无论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回应,这座庄园如沉入水底一般死寂沉默。
他踩着地毯,踱步走到下面,只看到血水蜿蜒。
在堆叠的尸体前,有个女孩持着双刀翩然地起舞,每一次舞动都带走一条性命。
那正是他的女儿。
阿尔贝托跪了下来,腹部一阵绞痛,四肢抽搐。
在意识到中毒时,拉普兰德优雅地走进,笑靥如花。
……
……
教会的祭坛。
阿格尼尔声音如雷,宽厚地启唇。
他在询问的是这个孩子,但婴儿不能说话,自然只有由庄宁本人应答。
“现在,告诉我,也告诉仁慈的主。”
“你是否愿意弃绝恶魔?”
庄宁低垂下眼眸,静静地微笑: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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