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庄宁先是试探性地选择了记忆中悠扬的乐章。
四季·春。
对乐理完全没有概念的庄宁,把这一段音乐反馈于阿尔图罗。
阿尔图罗则凭借自己的记忆瞬间掌握,编织成章,以自己的乐声引导而出!
庄宁趁机偷师,他虽然乐感很差,胜在脑子灵光,对于音乐这些东西,他能以绝对的理性去重现。
这一刻,四季·春的旋律回荡于沃尔西尼,那些才被乐声夺去了心智的人突然感觉心头的躁动渐渐平息。
连正打算零元购的哥们都停下了破门而入的打算,放下手中武器。
他们内心之中被昂扬填满,恍惚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阿尔图罗感受的更加明显,为此想要抗拒!
她是个原教旨的反社会主义者,追求的就是天性解放。
这种以乐声带给人虚假的昂扬是她最厌恶的手段,这是一种完全的伪物,是统治者控制众人的枷锁!
可偏偏阿尔图罗阻止不了自己,让她羞耻的是,她自己甚至都为此而雀跃!
而与阿尔图罗心意相通的庄宁也一同体会到那个女孩的恼羞成怒。
庄宁没有去管,只是沉浸在这新奇的体验。
人对于获取知识是有天然的快感,在某一领域不断变强就会愈发的兴奋。
庄宁是第一次接触到源石技艺,感到自己一点点地学会运用琴弓。
那些本来需要漫长时间打磨的技艺,只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被彻底掌握,还有更加深奥的法术构造……
他的大脑皮层很活跃,或者用人话,庄宁很高兴,空前地喜悦,怎么会在意一个女孩的恼羞成怒呢?
四季·春还不够。
想想吧,你以前是否听到过更加优秀的乐曲。
在你尚未穿越之前,你所耳闻的乐章。
那些浩如烟海的曲声,反映出作曲者心境的交响!
现在,在这里,一一演奏而出吧……!
阿尔图罗的表情凝聚出了诧异与不解,还有一丝让她不齿的……期待。
为这些乐曲的张力。
庄宁这个焚书坑儒的人不懂,旋律对一个乐手——尤其是以音乐为目标的术师,意味着什么。
这些经典,每一个都可以与巫王的旋律匹敌吧?却被随手拿出。
仿佛在那个人眼里,这根本不重要,是可以随手可以予取予夺的东西!!
激动之后,一种怨气油然而生。
针对于庄宁的埋怨,从许久以前,或者说,从第一眼看到庄宁时,这个女人就笃定一个事实。
这是个敌人。
与自己那并不能太理解感情的送葬人不同,博士太理解了感情了。
但他却会利用,以此为束缚。
这个人心中始终是有隐瞒的,所以在那个教堂,阿尔图罗拿起了提琴。
这是她的武器,亦是她的化身,阿尔图罗·吉亚洛拼劲了全力,奏响有生以来最大的乐声。
却迎面对上了一个瞌睡的人,好像耳朵聋了一般丝毫不受影响。
尤其是事后,在叙拉古发生的种种,证明阿尔图罗的预感并没有错误。
这个博士正是阿尔图罗所厌恶的暴政者!
然而,只在这一刻。
很不愿承认的是,阿尔图罗竟然沉浸入了这个演奏,沉浸于这个注定要面对的敌人的乐理!
那一声声剧烈的轰鸣像是落雷与春雨击打在阿尔图罗的内心!
庄宁已不知自己换了几个曲调,他对古典乐并不拿手,只有零星的片段。
但那些片段都无疑是精髓,庄宁随意地取出,交给阿尔图罗,任由她编织成完整的乐章。
宏大如《命运》《英雄》。
癫狂如《荒山之夜》《春之祭》
凄婉如《天鹅湖》。
从白天拉倒了黑夜,又从黑夜拉至白天。
足足花了三日,终于掌握了这些法术的使用,于是神清气爽,意志高昂。
这种感觉酣畅淋漓,连邪魔的碎片被压碎时都未曾有过相似的激情。
庄宁的呼吸都变得沉重,洒下汗水。
他微微地撇过头,发觉沃尔西尼已变得正常,实际上,在拉到第三曲目时庄宁便中断了阿尔图罗对市民的干扰。
沃尔西尼如今是庄宁的财产,不能轻易损坏。
反正只是练习法术罢了,技巧源自于心,实际效果可以在后续体会。
但庄宁的演出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庄宁不好意思打扰笑了笑,行了个礼,小步离去。
这就是侠客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庄宁全没发觉拉普兰德等人怪异的目光。
让一个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人突然变成大师,这是个什么概念?
庄宁也没解释的打算,回过眸子说:“我要去找个人,你们先走吧。”
他嘴角还带着羞涩的笑容,好像要去见情人一般。
可只有熟悉庄宁的人才知道,这家伙的表情是兴奋的预兆。
犹如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庄宁喜悦万分。
……
……
公园。
当最后放下琴弓,已是日落。
足足三日,阿尔图罗一刻都没有停下施法。
且不提拉琴本来就是个很耗费体力的活,这对精神的损耗更是严重。
以至于当琴声停下之时,这女孩就瘫坐在了长椅,不大的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声不断从嘴中流出。
甚至连脸上都有了力尽的潮红,狼狈地低下头,陷入到无比的羞耻。
她被操控了足足三天。
如若最初,她还有余力对那暴力输入到脑内的旋律怀揣一个乐手该有的尊敬。
可当体力被掏空,接下来所有的行动都与折磨无异。
更可怕的是,那些乐曲不近乎是好的,还有更多疯狂如怒涛,哀婉孤寂如冰原。
一会儿是喜悦,一会儿说忧虑,下一刻,怒火蓬勃生气,接着怒火有化作了对命运的抗争。
反复奏响。
她力竭了,但阿尔图罗知晓,决不能留在此地。
虽然不懂得博士的手段,亦不清楚那是何种诡谲的法术,但如果留在原地,一定会抓住。
只是她实在动不了,精疲力竭,只想好好躺倒先睡上一觉。
这时,余晖拉长一个影子,笼罩起了阿尔图罗。
影子的主人足音很轻,一脸微笑,微冷的空气中他显得格外真挚,看着瘫倒的阿尔图罗,声音却带着一点阴阳怪气:
“这不是阿尔图罗妹妹吗?几年不见,那么拉了?”
“呵。”阿尔图罗冷笑一声,但考虑到她这脱力模样,实在让人感受不到威胁。
让她不解的是,这个人明明也一起演奏,为何一点都不累?
看这容光焕发的模样,好像那演奏对庄宁没有一点负担,反而是休养生息。
“真冷漠,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心意相通。”庄宁一脸无辜,“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结果你还不认人吗?”
“最亲密……”阿尔图罗被这句话噎住了。
要说亲密,她们刚才那举动必然是亲密的,高度的同调,她们甚至能感受彼此的身体状态。
可正因此才生气和畏惧,生气的理由不难解释,任谁被当做工具人无休无止地工作都会积累起怨气。
至于畏惧,那个法术……阿尔图罗仍觉得不可思议。
不。
归根究底,他是何时学会的法术,脑海里的知识又是从何处而来?!
在阿尔图罗思虑期间,庄宁也默然,大脑飞速地运转。
如若不是阿尔图罗的法术形式是以乐曲蛊惑人心,他没法那么轻易地入侵。
毕竟法术这玩意一般都一闪而过,持续不断地输出才能观赏并破译的本能。
但想要一步登天,看来还是有难度的。
毕竟法术需要积累,几天能学的只是皮毛。
阿尔图罗的源石技艺形式庄宁很中意,加上阿尔图罗本人……
阿尔图罗看到庄宁流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
恶寒涌起,这个总喜欢旁观的女人心中流动着恶寒,下意识战栗:“你,要怎么处置我?”
“是啊,怎么处置你呢,虽然你还没能造成损失,但鉴于你有这个动机,你的作案武器被没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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