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阿尔图罗甚至没察觉琴弓是何时离手的,但庄宁握着那乐器却很顺手。
甚至还有闲情拉动,靡靡之音扩散,如有天籁。
阿尔图罗浑身颤抖,大冷天地四肢发热。
“暴君!”
“不用喊那么大声,又不是听不见。”庄宁似若还有别的话。
在用手抚下巴时喜,他算是彻底下定了决心,淡淡地说:“妖女,我要你助我修行。”
是啊,既然几天不行,就留在身边吧,一天学一点,也算是进步吧?
阿尔图罗明显察觉到庄宁的意图,指尖发冷:“你觉得我会协助你?”
“你好像没得选。”庄宁又拉了几个音符,阿尔图罗便不受控制地起舞。
她的表情一点一滴地变化,合着节拍翩翩跳跃。
“我们很亲密的,对你来说,我可能更像是主人那一类。”
庄宁笑得开心,“而对我来说,你是老师吧?你肯定能做到指导我。”
“你……”
阿尔图罗停下了,却是直接倒在庄宁的怀里。
这个男人很轻地撩开女人的黑发,声音中却透露着一抹冷漠。
这股冷漠就透过彼此的共感,直接深入到阿尔图罗的内心:“谁让你做了坏事呢?做了坏事就必须惩罚啊。”
这时,他身边一抹红色动了下。
那是红色如火的短发,仿佛才从黄梁大梦中醒来,眼睑微微地打开。
能天使。
刚才她一直躺倒在花丛中,庄宁一时竟没发觉。
可此刻,这个女孩突兀地醒了,茫然无存地看着庄宁。
然后那表情变得震怒,从手中摸索出武器,装填,上膛,射击!
每一个步骤倒像是经过训练,而从她手中射击的子弹不是龙门的玩具,而是更有杀伤力的蚀刻子弹!
庄宁挑了挑眉,拉着阿尔图罗寻找掩体,同时面露狠色:“你对我们家阿能做了什么?”
阿尔图罗笑容微妙:“我本来只想唤醒她的内心,是你把她变成变成这个疯子。”
能天使扫射完一梭子弹,扣不动扳机了,跪倒在地,突然哈哈大笑。
就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无比欢愉。
可很快,这份欢愉变成了悲伤,哭泣不止,从来没人见过这样的蕾缪乐,哪怕是庄宁。
到最后她又倒在花丛,缓缓地闭眼,犹如睡去那样。
“原来如此。”庄宁觉得自己猜测到了缘由,“在后面我已经很尽量控制法术的输出。”
“可距离这么近,我的音乐又不是玩闹。”阿尔图罗冷笑,“我停不下拉琴,她又离不开,一直听着你那些旋律,拉特兰人的共感在这时反而是个祸害。”
“她现在已经疯了。”阿尔图罗最后下定结论,“因为你毫无顾虑地操纵我!”
她试图从庄宁脸上看到一点后悔,事实上,庄宁也的确沉默。
但却没有一点地反思,阿尔图罗只从这个男人内心中感觉到了一点的微妙的波澜。
“如果要救能天使,同样需要音乐的法术吧?”
那对黑色的眸子闪烁着,似若开心于还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实验体,“阿尔图罗,你一定有办法去救她,对不对?”
阿尔图罗想沉默,可在庄宁的命令下她不能开口,最后只如机械一般僵硬地上下点头。
她发觉自己错了,这个人才不介意多一个受害者。
庄宁只是觉得多了一个听者,他抬起阿尔图罗那只素手:“本来这次我是不打算带人走的,现在想想,或许旅途就是要和朋友一起才算是开心吧?”
“阿尔图罗,有兴趣和能天使一起陪我去卡兹戴尔吗?”
完全不容拒绝,庄宁灿烂地微笑。
……
……
能天使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很难受。
就好像意识被丢进卷筒洗衣机一样,被一只大手疯狂地搅动。
幻觉涌了上来,时而是自己和企鹅物流同伴的日常,时而是拉特兰的日子。
她脑内那一缕情感被调度了,那大概是很轻的,能天使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傲慢”。
这种傲慢存在于大多数的拉特兰人眼中。
毋庸置疑的是,人的基因是自私的,很多时候都会潜意识或有意识地鄙视什么东西。
鄙视链这种东西,客观存在于一切行业。
至于拉特兰人虽然远称不上完美,但至少他们有充分的理由去“吐槽”那些记载在课本上的悲剧。
能天使前半段人生大部分的日子都没有阴霾,连恶意这种东西都很罕有。
拉特兰是地上的天国,天使们怎么会理解人间的纠纷呢?
至于那些出走拉特兰的萨科塔,在一段时间后,性情就会发生明显的转变。
但这种转变在能天使身上并不是太明显,龙门对她来说和拉特兰没有区别。
那不经意的傲慢被阿尔图罗的乐声引导出来,延展出诸多的噩梦。
可能上一秒还是美妙的拉特兰,下一刻,画卷突然烧毁。
紧接着的就是龙门的贫民区,饿死的母子在诅咒,或者是卡兹戴尔朝着拉特兰发起杀戮……
分辨不清幻觉与真实,逐渐沉沦,成沉沦,沉沦……
直到某一时刻,有清脆的声音,那个旋律不断拔高她的意识。
——能天使终于朦胧地打开眼睛。
眨眼看到的是袅袅升起的火堆,火堆旁有两个人,正闭着眼,一起拉动琴弓,让大提琴奏出典雅的乐章。
如出一辙的动作,默契度百分百,连表情都几乎一致。
但当看清了两个人的脸后,能天使哇地一声喊了出来。
是因为惊吓。
她很清楚把自己搞成那样子的人就是面前这个女人,阿尔图罗·吉亚洛。
她也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阿尔图罗眼熟,这不是那个挂在公证所的通缉犯吗?
自己居然在跟一个通缉犯聊了那么多,简直不可思议!
而更让天使心中升起一丝恐惧的是,那阿尔图罗旁边竟然还有一人的存在。
黑如夜空的眼睛轻轻打开,嘴角洋溢起温和的微笑,吐出的话就更是惊世骇俗:
“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男孩子了!”
能天使被吓了一跳:“你,你……你为什么……”
她突然猛地转头,发觉是在一片荒野:“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应该在沃尔西尼吗?”
她怎么会一眨眼就离开了叙拉古,来到一片荒野?
“关于这个。”庄宁悲悯地用手指向阿尔图罗,“这都是这个妖女的错啊!她给你灌输了丑恶的声音,彻底扭曲了你的意志!”
“我是从犯,你才是主导者。”阿尔图罗怒视他一眼,转头却是温和地面对能天使:“你可以理解为,长达三天的演奏对你的精神造成了破坏,这种破坏理论上不可逆,实际上要治好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不过这世上只有阿尔图罗能救你。”庄宁无辜地补充,“而我要离开叙拉古了,必须带走阿尔图罗,总不能把你留在那里吧?只能顺带把你拉来了。”
他递出了大帝批准的假条:“为了爱与和平,只能先难为你了。”
能天使大脑还处于死机状态,呆呆地看着:“不能让我回去吗?”
“都说了啊,不能,一旦没有我们,你就会像是得了病一样分辨不了现实幻觉,最终成为疯子,被你的同伴处刑。”庄宁微笑。
能天使呆若木鸡,荒谬后又感觉难过,可光环却突兀亮了少许。
萨科塔的光环是在开口的第一个瞬间被赋予实体。
光环能感受到的只有同为萨科塔的同类,这种共感并不是读心,但作用丝毫不差,萨科塔可以感受同类的喜悦,悲伤,恶意……
而现在,能天使却可以感受到庄宁的情绪。
一种漠然,冰冷的态度。
虽然刚才说话时他还有声有笑,显得体贴和蔼,面对一些坏人时,庄宁也会表现的嚣张跋扈,比一般坏人都更目不忍视。
但是。
但是,能天使此刻感觉到的,只有漠然!
并不存在好坏与善恶,冷漠地以理性取代一切。
而在她沉默了几分钟后,庄宁的微笑变得更加意味深长:“你是从我身上感觉到了什么吗?”
“没有!”
“有的,这法术在带给你不可逆的伤痛时,必然也赋予了你一些超常的能力。”
庄宁略有所思,“所以在你眼里,我的情感应该无从作伪。”
被看穿了,能天使背脊流过恶寒,一秒都不想多呆。
但她离不开,就像庄宁所说的,如若不待在这两人旁边,就会一直陷入那些幻觉之中!
“你的乐趣就是欺负小姑娘?”阿尔图罗不悦插入了对话。
“这不是欺负,我真的在为能天使考虑,阿尔图罗。”庄宁冷笑一声,表情缓缓地从脸上消失,“即便我一直不相信有命运这种东西,但运气确实站在我这一边。”
他的手轻轻地掠过能天使的头,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女儿。
“你只是想拿蕾缪乐来熟练自己的法术。”
阿尔图罗冷冷地说出真相,浑身就如触电一般抽搐,几乎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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