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他封锁上那贮存离去干员物品的储藏室,自此一次都没去过。
此刻,他看到那亭子,飞檐斗拱,透露着古朴淡雅的气息。
他看到亭子下睡着的她,蓝发披散,还是那么美好。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推搡女人。
令如梦初醒,泪轻轻落下,好像是等待了他许久,好像是终于看到了解脱: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
“你来……杀我了吗?”
PS:今天状态不太好,又卡文了,只有四千字,明天恢复正常。
第十四章 他已不会同情(8.5k)
“你来……杀我了吗?”
话语被吐露而出,令以最美好的笑容呢喃,轻轻地眨着眼,好像这个动作就要耗去无数的精力。
在日夜都分辨不出的梦,几次看到美好,又几次亲手扼杀了这份美好,她如死灰一般的心终于燃起了点点的希望。
庄宁承认,在见到她后一时间有些讶异,在他印象中,令绝不会这样的……痛苦。
她属于那一类你说什么她好似都不介意的人。这甚至不是坚强,只是一种态度。
和善假于物的二哥不同,这个女孩不需外物,哪怕谪仙人,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刻。
纵然在上山之前已经听梁洵说过一二,庄宁也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至于同情——他微微地低垂了头,没有类似的感触。
或许该有吧……可谁能知道这是否为真呢?在那与令共处的梦境里,他们也在绝境时拥抱,她在上山时,一路上都在微笑,好像两人很亲近的模样。
结果背后捅人刀。
还是笑着捅的,一点迟疑和犹豫都没有。
念及于此,庄宁的忌惮又像是雷光一般涌现而出。
他已经不会萌发出同情了,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
不过出于某种惯性,庄宁还是俯下身子,张开了口。
刚做出这一个动作,令就摊开了手,两只素手环绕住他的背部,他们唇齿相接,她用这种方式确定他的存在。
良久,唇分,令微微地笑着,那笑容像是一朵开到极致的花:“好,你是真的……这不是梦。”
“为什么这么说?”庄宁并无反应,像是一块石头。
“若在我的梦里,你该推开我。”她终于好似是从深沉的黑暗中看到了光,“博士。”
她言语间,庄宁还是后退了一步,敌意也好,善意也罢……无论怎样,还是不要表现的那么亲近。
令就沉默。
咬着唇,许久许久后,泪还在流。
真难受啊,以前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毕竟在那个梦境,他真的想帮你,他已经被背叛过了不只一次,但他最终还是觉得你可以信赖。
而你还是把刀递了出去,阴谋也好,误会也罢,总之,那感情都变得可笑,仿佛是变了质一般。
她眸子微微地晃动,像是哀求
“杀了我吧,你走后,我还是会陷入那梦境,在不知所谓的时间一次次地体会痛苦。”
“痛苦。”庄宁若有所思,“你会吗?”
“我会疼的。”令低声说,声音幽幽。
两个人都不言语了。
数分钟后,庄宁叹了口气:“除了你以外的其他碎片都消失殆尽了。”
“……什么?”
“都不在了,你就是最后一人。”他的声音像是机械,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令,你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令勉强地说:“岁在我体内复苏了。”
复苏……
“你输了啊。”庄宁大体猜出来了,静默了几秒后颔首,“我会履行你的要求。”
他的手按在剑鞘。
若要出手,他不会留情,或许对这个女人最大的同情就是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予以解脱。
令并不惧死,这是她意志少有的清醒。或许若庄宁不来,她的命运便只有沉沦入黑暗。
“在杀我之前,我能否提个条件?”令忍着胸口的刺痛。
“条件?”
“我想,在看一看尚蜀。”她的发丝因风晃动,“我想在看一看这一切。”
……
电影院。
今日院线火热,假日里有新的电影上映。
角落里有一个低低的,带着不知欣慰与落寞的呢喃:“这是年的电影啊。”
“对。”
“她终于有了完成梦想的时候,真的很好。”
庄宁不语,在令提出那条件后,他终究答应了。
虽然看似虚弱,但令仍是一个碎片,权柄诡谲强大,答应更值得。
下山前他特意提醒了梁洵不要派人跟过来,官府的人一出现必然引起动荡。
思虑间,电影开幕了,开场是一片大雪纷飞的瀚海,在雪地中披挂着玄甲的战士急速前进,黑与白在画面中格外地晃眼。
雪原尽头,那只巨兽在此时打开了眼眸,吐出怒吼,冷漠地俯瞰着炎的子民。
“汝等,为何而来?”
这就是电影的第一幕,大炎战士与厮杀的始末。
在遥远的古战场,大炎上下万众一心,合力围剿巨兽,雪与血被一同扬起。
然而,这画面令却不介意,只是握着那个人的手。
令没有表现的那么精神,岁的意识,记忆,话语都还像是幽灵一般回荡于耳边。荧幕的画面好似也勾起了一点印象,她仿佛看到了同样的巨兽,只是模样和凶残远超电影。
而那巨兽却不是被人打倒,而是活生生地被岁扼杀。
一场电影下来,令都浑浑噩噩,视听置于朦胧。
直到最后。
直到那场弑杀岁的狩猎拉开帷幕,两个记忆重合了。
画面中的主角竟然变成了庄宁,他一点点地前进,手持着长剑,跨过了尸骨堆起的道路,冷冷看着那立于死人的女人。
女人有一对金色的眸子,好像燃烧一般。
她冷笑着,带着悲伤带着感慨:“你不该来的。”
“可我还是来了啊。”庄宁静静地低垂下头,握紧手中的剑,“我来杀你了。”
女人没有动弹,没有反抗,剑戳入她体内,于是一缕缕的血就从女人的嘴角落下去。
但女人没有倒下,至死都那么高傲。
令恍惚,刚才那是什么,电影吗?不对,是幻觉吧?她无声地握紧了拳头。
她不记得电影何时结束,也不记得旁边的人有什么反应,只是回过神,荧幕已经黑了。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她与庄宁,令回过眸子,喃喃地说:“这电影很好。”
“是啊。”庄宁附和。
令声音更加虚弱:“最后,主角杀死了岁吗?”
庄宁点了点头:“杀了,哪怕他不杀,也有别人去杀。”
令灿然一笑:“难怪你提议和我一起看,我明白了。”
她不再动,手渐渐地冰凉:“你可以动手了,博士。”
就像是释然,不再顽固地坚持。
“现在吗?我原本以为你应该想让我带你去更多的地方。”
“没必要,看完这个就足够了。”令站起来,缓缓地吐出气息,她也想去看更多,但她无法阻止岁兽苏醒。
她给出的理由都无可挑剔:“没必要的……我们不是曾经有过更久的游荡吗?在梦里,我们一起走了很久很久。”
她的呢喃消散,只是手却不觉握紧了。
是啊,如果那一幕能重现就好了,可时间逆转不了,一切已成定局。
“感人的爱情。”
有个声音响起,似若是在嘲讽。
这一刻,庄宁抬起头,看向了立于高处的女人。
她那身红色的裙摆像是燃烧的火焰,脸庞淡然,可眸子里流淌着不屑:“何必在意我,你们继续演下去吧,我并不介意。”
她像个看客,始终未被察觉,淡然地低语:“若岁复苏,见你们这般编排,那表情必然会相当的精彩。”
“睚。”庄宁挑眉,喊出她的名字。
骤然,在这算不得广大的电影院,多出了沙土的干燥。
似若是风把尘土带去,扬尘滚滚,风沙把一切笼罩。
当庄宁再次眨眼,便已身处于一个绝妙的平台,平台以铸铁锻造,那女人与他隔着距离,冷冷地注视。
这就是睚的权柄,裁剪春秋。令挺身立于庄宁的前方,眸子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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