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形单影只的哈士奇
“什么嘛,话说到一半会被人剪掉舌头的。”
说着,由里奈吐出舌头,手比剪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中场舞曲结束,一直萦绕在耳边的歌声暂停。
山本由里奈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朝濯伸出手:“走吧宇都宫大人,下一曲就要开场了。”
「女性只能邀请那些在一起跳过舞,或者彼此相知的男伴跳舞。这种邀请,男士无论如何都要接受。」——傻瓜攻略。
心里跳过攻略上的话,知道现在是不能拒绝的,由里奈肯定也知道。
为他手写这些攻略的零,肯定也知道。
可为什么还是让自己来了呢?
早在昨天回家的路上,宇都宫濯就和零提到了这件事,并想把决定权交给零——也就是剪刀石头布,他出石头。
如果零不想让他来,那么赢下就好了,甚至不用明说。
如果零觉得无所谓,他可以去,那么零只要输就可以了。
濯也会明白她的意思。
可偏偏零选择了折中的选项,平局。
然后让濯自己决定。
濯一直对自己深有自知之明,他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没什么定力、芸芸众生之中一个很普通的俗人——闻到美食的味道会流口水;见到好看的女孩会多看几眼;长时间的独处,如若有异性的距离过近心跳就会不争气的加速脉动;如果被某个人吸引了视线,长时间的关注,就可能会喜欢上那个人……
他就是这么普通的人。
既做不到楚子航的心无旁骛,也做不到凯撒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连路明非都比不过,路明非还是执着地只舔师姐一人呢——
所以濯一直在控制自己。
遇到酒德麻衣的时候,告诉自己不去看她,只要不看她自然不会被她吸引;和苏恩曦独处时,时时刻刻保持着距离,为此表现得像个恐女症的傻逼。
一个普通的男生,喜欢一个女生真的很简单。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身材好,甚至可能只是因为赠送了一个小零食,就能喜欢上了。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濯也知道自己远不如凯撒、楚子航那么优秀,他可能永远比不过。
但他也在让自己不要那么糟糕,看到漂亮女生就他妈的春心萌动。
就是这样的条件下。
零让他自己决定来不来这里,来不来到花团锦簇的乐园,和她人贴身翔舞,腰肢柔软,体香惑心……
濯不知道她是什么态度,或者这本身就是零的态度,她也很混乱,想逃避,伸手和放弃都做不到。
“想什么呢!真是——”
白色手套在眼前晃动,不等他有所反应,由里奈已经先一步嘟着嘴牵起了他的手。
她嘴里小声喊着“走走走”,牵着宇都宫濯走到了舞池中央,缓缓停下。
点唱机里开始放映《Van the man》,轻缓的音乐绕来绕去,在头顶盘旋。
由里奈嘴里开始跟随节奏轻轻地哼着,抓住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女孩子特有的柔软与温热,让濯的手本能地缩了一下,像是触电。
而由里奈不管,她执拗地掰着濯的手,强迫性的摁下下去。
然后白手套搭在濯的肩头。
微微仰着脸。
“别想了,就跟着我。”
她似乎猜到了濯不会跳舞。
濯恍恍惚惚地跟着她的动作而移步,节奏很慢,比周围的人慢了一拍,显得很笨。
格格不入。
即便这件事有点丢脸,但濯不是那种在乎别人眼光的人。
他在乎别的。
距离太近了。
太近了。
由里奈身上并没有香水的味道,是最直接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铺天盖地,逃无可逃。
濯低头,就看到由里奈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微微仰着小脸,双颊微微泛红,远胜‘皇家神苑’中漂流而下的樱花。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这种感觉真的很容易让人迷失。
濯别开脸。
不去看她。
渐渐地,濯也开始熟悉这种简单的交际舞。
动作越来越熟了。
而且由里奈的身体在不断靠近,身体前端少女的曼妙总是有意无意蹭过他的胸口。
“由里奈……”
“别说话!”
刚要开口就被她打断,“我喝了点酒可能会有些失去理智,别太在意。要说就说……别,还是别说太多话。”
濯:“……”他只好闭嘴。
濯也不是傻瓜,如果到了现在还没发现什么,那可以回幼儿园重修了。
按照他的做法,此刻应该丢开由里奈离开才对……礼貌什么的濯可以不在乎,可这人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丫头,把她一人甩在舞池中央,濯做不出来。
至于放纵自己的欲望……那不可能。
他可能是怪咖,但不是畜生。
……一曲终了……
“我觉得有些事……”
“哎呀呀,头有点晕,酒可真是个坏东西!哼!那个濯,对不起啦,我恐怕要先去休息了,”由里奈捂着额头,“你先慢慢玩吧,小心不要死在别人肚皮上哦~”
她说着,挂着灿烂的笑容摆摆手,朝着入口走了。
濯站在舞池中央,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心情复杂。
直到又一曲歌声响起,耳边再次传来某位女生的邀约,濯面带僵硬的微笑谢绝了。
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缓缓退场。
再次回到了边缘的顶层花园。
坐在吊篮里。
一动不动。
俯视着透明钢化玻璃正下方,也就是石英大厦门口的路边,仍旧亮着车灯的那辆阿斯顿马丁。
第200章 ,好厉害,想学(四更)
舞台上帘幕低垂,漆黑一片,客人们悄声耳语。
他们原本都是各个大人物的后辈或者妹弟,风月场所的常客,平日里都是推杯换盏大声说笑的,但今夜无人喧哗,宾客们都穿着考究的礼服或者长及脚面的晚礼服,淑女般矜持。
大家齐整整站在黑暗里,黑白相间的队列,齐刷刷望着舞池中央。
灯忽然黑了,有人敲响了樱木的小鼓,鼓者在鼓面上一敲一抹,鼓声嘶哑低沉,像是鬼魂在遥远的古代低声诉说。幕布拉开,素白色的女人静静地站在舞台中央,披散着漆黑的长发。
“世间一切幸福,皆月影中一现的昙花;唯有孤独与痛,常伴在黄泉深处。女人清唱着,缓缓抬头,脸色苍白如纸,唯有眼角是凄厉的血红色。”
她的扮相像是黄泉深处的厉鬼,可身形中透着婀娜妩媚,便如绝世艳女裹着薄纱,让人心里微微一荡。
事到如今,濯见到如此场面也不会太过惊讶了……风间琉璃已经给他见识过了太多的讶异,习惯了。
风间琉璃且歌且舞,白色大袖像是白鸟的双翼那样展开,上面用墨笔写满了古老的文字,左袖象征太阳升起、万物生长和美梦般的人世,右袖则象征月亮升起、枯骨寒沙和永恒的黄泉。
登台的新人名为风间琉璃,剧目是《新编古事记》。
看过《龙族》的濯对此有些印象,这就是风间琉璃给凯撒三人组表演的舞蹈,并以此解释霓虹混血种的现状,并和他们达成同盟。
剧情很简单,就是说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神婚然后反目的故事。
其中划一下重点,就是:伊邪那岐送给孩子们礼物,欢快地舞蹈;伊邪那美却在黑色的薄纱帷幕后哭泣着歌唱。
素白的人形反复折叠,可见那被遗弃的痛苦是何等锐利。
最后是:须佐之男杀死八岐大蛇的壮举。
表演结束之后,休息厅内无人喧哗,大家都沉浸在刚才的表演中,有人怅然若失,有人悄声耳语。
“祖师拂尘挥一挥
引仙台见名讳
天赋异禀的是谁
仙门弟子数百位
驾祥云到处飞
啥时到我列仙位——”
宇都宫濯断断续续哼着自己的歌。
他侧躺在角落的花园吊篮上,手里提溜着一串葡萄,吃一口吐一下、吃一口吐一下……背对着舞池。
早在上半场的时候,宇都宫濯就转过身了。
不是他不尊重表演者风间琉璃,也不是他讨厌风间琉璃。如果讨厌他濯就不会来这里参加舞会受罪了。
他只是不喜欢这故事。
其实《龙族》中的故事他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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