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张之维,嚣张的张 第324章

作者:久违的大晴天

  而钟馗的拿手好戏是吃鬼,脾气尤其的火爆,要在他手下领法职,怕是得有一番磨难才行。

  随着钟馗神位被请上法坛,张之维一行人,也在执事的带领下,走到法坛前站立。

  张异拿起黄纸笔墨刀剑,一阵连写带舞,画出数张符箓,又给每一个领法职的道士前胸和后背都贴上一张符箓。

  整个过程,道坛上没有其他声响,只有怪异的风声在耳边飕飕作响,风吹着,符箓飘忽,烛光闪烁,火把忽明忽暗。

  恍惚间,影影幢幢,如同有许多斜长的身影在法坛上晃动,让一众授法职者精神恍恍惚惚,分不清是在阴间阳界,还是在天上地下。

  张之维盘坐在法坛上,前胸和后背贴着符,他只觉得有股子凉气,从脚裸处攀上来,像条蛇,爬上膝盖,绕过脖颈,直往人脑门里钻。

  这种不适的感觉,放到外面叫外邪入侵,若在这里,便是神明降临,要拉他进入一个不可名状的空间进行考核。

  其他几个要领法职的道士,皆在这种感觉出来的瞬间就被拉了进去,甚至都没有过多的感受,但张之维八字硬如铁,这种冰冷的感觉缠遍全身,他的意识也依旧清醒。

  咋了,八字硬还有这个坏处,难道考核资格都不给我?!

  一念至此,张之维对着张异疯狂眨眼,但张异正在做法,对视视而不见,还是远在主坛的张静清眼尖,发现了徒儿的异样,连忙朝着张异“嗯哼”了一声。

  张异:“…………”

  道爷我苦哈哈的唱跳了快一天一夜,半点水没喝,你杵那里嗯哼个什么劲?

  张异不满的看过去,就发现张静清在给自己递眼神,张异和张静清几十年的师兄弟关系,自然是瞬间心领神会。

  扭头看向张之维,发现这小子眼睛瞪的老大,正冲自己疯狂眨眼,再一看其他人,皆面露安祥之色,显然已经被神明接引了过去。

  张异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暗自腹诽一句,你小子八字再硬一点,只怕就是天煞孤星了!

  旋即,他拿起黄纸笔墨,又画了一道符箓,猛地贴在张之维的额头:“走你!”

  张之维只觉得一个激灵,像道炸雷,从尾椎直窜天灵。

  紧接着,张之维只觉得天上的云层突然开了个口,像是一个漏斗一般,轻薄的雾气从口子上浸透进来,好似散入水中的白墨,一下子把整个会场都笼罩了。

第352章 钟馗出现,赏善罚恶

  被张异贴上符箓之后,张之维看到雾气从云层的裂口处涌下。

  那雾气初时,还轻薄如白墨,但没多久,就忽然变浓,翻滚起来,像是泄了闸的洪水,猛倾泻而来。

  面对这骇人的一幕,张之维没做任何反抗,同整个会场一起,泥牛入海般消失在浓雾之中。

  雾气里,张之维目不能视物,不过他也不在意,甚至没有用妄破神眼,就那么静静地盘坐在雾气中等待安然。

  果然,没过多久,忽然划起一阵微风,把浓重如铁幕的雾吹散了一点,显露出前方的景象。

  只见脚下林丘翻卷起伏,地貌在一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条鹅卵石子铺成的蜿蜒小道,突然出现,贯穿群山。

  张之维站在鹅卵石路的一头,遥望路的尽头,却发现除了翻滚的浓雾之外,什么也看不清,看向周围,倒是还能见到龙虎山的一些建筑,只是色调仍旧灰暗。

  “已入内景,多想无益,还是先跟上大部队吧!”

  张之维施施然步入小道之中。

  这条小道看起来很长,一眼望不到边,但走上去没几步,张之维就感觉脚下一空,眼前一花,紧跟着视线颠倒,他竟然在急速坠落。

  “平地踩空,这什么考核?”

  虽然身子在急速下坠,但张之维倒也没慌,调整了一下姿势,任其下落,想看到地面后再做反应。

  结果这一坠,坠了老半天都没坠到底,下方好似通往十八层地狱一样,没有尽头。

  张之维也不急,直接就在这空中盘坐起来入定,内景之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与其着急,不如修行一下,内景本就是修“性”的地方,在这里入定,提升一下性功也是好的。

  因为静功等级很好,已然超过了第四境的舍念清净,所以即便是处于高空坠落的过程中,张之维依旧可以入定。

  念头脱落,他彻底静了下来,与此同时,下坠感突然更为强烈了!

  要到底了……张之维心有所看,睁眼一看,大地越来越近,他就要坠落地面了,心念一动,随手结印,道:

  “巽字·狂风!”

  一股大风自下而起,托住了他,止住了急速下坠之姿。

  这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他修行的天师府的术数道藏《秘藏通玄变化六阴洞微遁甲真经》中,就有各种五行术法的法门。

  一片广袤无垠的阴暗大地上,只见一个道士从空中缓缓落下,那蓝色的道袍吃足了风力,鼓荡飘飞,其人便好似乘风而来一般。

  张之维缓缓落地,见到师叔张御山,葛温,魏文章几人就在下方,愣愣的看着自己,便开口问道:

  “就只有你们?”

  仙官法职的考核和公务员考试一样都是统考,毕竟不可能每个法职都有单独的神明考核。

  所以所有要领法职的人,都是一起入定进来的,但现在在地面上的人,却远少于进来的。

  张御山用手指了指天:“在上面呢!”

  张之维抬头,就见一群人在空中张牙舞爪,表情恐慌,吱哇乱叫。

  他们还在下坠,但和地面的距离却没丝毫拉近,仿佛和下面的地面不在一个空间。

  “这一关应该是考验我们处境不惊的能力的,只要静下来,就能到达地面,但这些人太慌乱了,心平静不下来,所以坠落没有尽头!”

  张御山解释道,又夸赞了一句:“你能在这么快就静下来,很不错!”

  倒是灵宝派的葛温说道:“说起刚才,我们几个还在打赌,说你多久能下到地面上来,张师弟说伱最多三分钟,我们其他几个老家伙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没想到你竟然用了五分钟!

  “不要太严苛了嘛,毕竟是第一次参加仙官法职的考核,一时心里难以平静也是很正常的,五息能下来,已是相当优秀了,像我们派的那个小家伙,现在还在天上飘呢!”

  茅山上清宗的魏文章指着头顶上不断下坠的郑子布说道。

  此次授箓大会,郑子布也被保举着来领法职了,不过他所领法职的品级不高,是天枢院正八品法职,右领兵执法真官主管天枢院事。

  张之维没有多言,他其实没有在空中耽搁太长时间,只是之前他因为八字太硬,进来的时间有点晚罢了。

  不过这种事,他懒得解释,别人怎么看他,他管不着,也从未在乎过。

  他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还在天上晃荡的郑子布,不过看他的表情,已经在渐渐平静,甚至做出了思考状,料想很快就能彻底静下来,落地成功。

  刚这么一想,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一个人影从天空坠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这个落地的姿势有点过粗爆了!”

  张之维低语了一句,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有不少坑,看来众人降落的姿势不够潇洒啊。

  “师叔,这个考核怎么说?”他问。

  “继续等待吧,应该是人不够,到达一定人数后,考核应该就会正式开始了!”

  张御山说道,他已有四品法职在身,已经参加过多次法职考核,比较有经验。

  葛温有些疑神疑鬼,从地上抓起一把黑色的泥土,道:

  “这是冥土,我们这次的考核场地,只怕是阴间!”

  张之维说道:“会有比消灭鬼物的数量这一项嘛?”

  “这说不好,这里是神明打造的内景,一切皆有可能发生!“葛温说道。

  “轰隆隆……”

  几人谈话间,又有几人从空中落下,郑子布也在其中,还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魏文章见此,连忙过去把郑子布给拉了起来,因为是在内景,除了精神有点恍惚,还有些没缓过来之外,别的毛病没有。

  郑子布使劲摇晃了一下头,看到自己的师叔,又看到了不远处身材高大的张之维,便问小声师叔葛文章,张之维是来授什么法职的?

  魏文章告诉他,张之维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要来领从三品的九天金阙上卿九天廉访使知驱邪院事。

  这直接把郑子布震惊的哑口无言,他去争正八品法职,张之维就要去争从三品了,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现在身上的法职是从八品的天枢院左统兵执法真官。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仙官法职的晋升,是有严格条例的,八品法职一年需救度二十人以上,除非有大功德傍身,不然只能连续完成三到五年的指标,才能获得保举晋升的机会。

  他要修行内箓,还要修行外箓,又要研究道藏经典,修行各种坛仪,留给他下山救度的机会本就不多,完成从八品法职的晋升要求,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张之维却直接一步登天,要去领从三品的法职。

  要知道三品法职功德的要求可是五年十二功,也就是五年得救度一千二百人,平均下来,一年就得救度二百四十人。

  这么多功德,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张之维直接如此破格晋升,那么他在辽东到底弄到了多少功德?

  这让郑子布直咂舌,不过他倒没认为张之维是通过天师府的关系走后门来的。

  因为主持考核的是法脉神明,就算张之维通过保举师走后门进来,功德不达标,法脉神明也会把他刷下去,小聪明无意义,他能出现在这里,至少三大师认为他是够格的。

  “上次陆瑾也跟着去了,保家卫国,作为同行者,他的功德只怕也少不了,必须给这家伙提个醒,若有下次,得叫上我才行……”郑子布心里暗暗想道。

  郑子布也是一个比较内敛的人,他和张之维不太熟,总觉得给张之维说,下次有情况叫上自己一起,有些太孟浪了,而陆瑾和他是死党,和陆瑾说,他心里没负担。

  兴许是落下的人已足够开启考核,人群的边沿忽然升起了浓重的雾气,雾气连成一片,里面浮现出隐隐绰绰的景物。

  那景物是一座雄伟浩瀚的古城,足足有数百米高,坐南朝北,通体青黑,城门口挂着巨大无比的白灯笼,灯笼上写着寿字,照亮了古老城门的门首上的两个字——酆都。

  两个古老篆字正清晰非常,像是历经了千百年也未曾褪色。

  “酆都城!”

  张之维喃喃自语,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气息,似乎都弥散着一股沧桑岁月。

  莫名的,他想起了上次国师给他安排的地府之行,不过那次,他进的是枉死城,这次出现的是酆都城。

  对于酆都城和枉死城的区别,很多人不知道,只知道它们是阴间的两座城。

  但其实不然,酆都城这一说法,出自祖天师张道陵,是他弄出来的法脉的一部分。

  而枉死城十八层地狱那套系统,是佛教弄出来的法脉。

  两者相似,但又有不同。

  但后来,三教的教义慢慢进行了融合,一些东西发展成了一种共同的信仰,所以就有了现在的版本。

  但这也让很多人对阴曹地府这一概念很模糊,什么十殿阎罗,酆都大帝,地藏王菩萨,四大鬼王,泰山府君……

  好像每一个都在地府有绝对权力,但又分不出个高低来,其实就是搞混了,两者本来就属于不同法脉,关公战秦琼。

  但这些其实都只是外在表现,关于阴曹地府的意义,佛道两家的内在也有不同,佛家讲因果,道家讲承负。

  因果自不必多说。

  至于承负,《易经》中对此的解释是,就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太平经》讲的是前承后负,前人行善,后人得福,叫承。前人作恶,后辈遭殃,叫负。

  通俗点讲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的好坏,会报应在自己,或者自己的后人身上,这也是为何有人动不动就说祖坟冒青烟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