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违的大晴天
与此同时,经文声和法铃声交织,龙虎山大真人殿。
张静清须发皆张,一脸愤怒,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混账东西,居然拿此事作文章,真是居心叵测,居心叵测啊!”
张异站在他的跟前,也是一脸的怒意:
“确实居心叵测,一夜之间,五湖四海都知道了,这很明显有暗中推手,想要陷害之维!”
张静清骂了几句,端了碗茶水喝干,才对着张异说道:
“如果只是陷害,我倒不至于生气,关键是这上面的信息,绝大部分都是真的,这事明着是针对之维,暗地里恐怕图谋更大!”
“师兄的意思是,之维和那个叫无根生的结拜也是真的?”张异问。
张静清沉吟片刻,道:“不太可能,虽然他在小事上经常犯浑,但这种涉及的立场的事情上,他还是分得清的!”
张异说道:“万一这小子头脑一热呢!”
这时,一个身穿紫色都灵法袍的老道士推门而进,是龙虎山正一观的主持易潜。
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笺,开口说道:
“师兄,刚才有一道金光自天边出现,飞往大上清宫,被我半道拦下,发现是一道符箓包裹着一封信,我打开一看,注意到落款人上写着全性代掌门无根生,至于裹挟信笺的符箓,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失传已久的符箓之术,金遁流光!”
“全性代掌门……金遁流光……金光上人……没想到这手段居然被他修成了!”
张静清一听就知道了其跟脚。
不过,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他问易潜:“信上说了些什么?”
易潜说道:“是一些他与之维那小子相识的细节,还说他们并没有结拜,这些谣言,都是一个叫长鸣野干的全性小喽啰胡编乱造的!”
说话间,易潜把信递给了张静清。
张静清结果一看,皱眉道:“只是一个全性小喽啰胡编乱造?编的这么准?是真瞎编,还是知道些什么?”
张异从张静清手里劈手夺过信笺,阅读了一遍,道:
“从信上来看,这全性掌门都不知道辽东的事,既然如此,那个叫长鸣野干的全性小喽啰如何得知?只怕真是瞎编的,但他挺会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什么瞎猫碰上死耗子?这分明就是除恶未尽!”
易潜颇有些不满道:“之维这小子,平时下手不是挺狠的吗?怎么唯独这次手软了,就该把那迎鹤楼里的全性都杀了,如此一来,哪有这档子事?!”
第473章 护犊子的龙虎山,毗邻武当山
杀光在场的全性?张异瞥了一眼易潜,想起这位师兄一贯杀伐果断的作风,咧了咧嘴,说道:
“现在的重点不是什么全性,而是之维这段时间的风头太盛,木秀于林,肯定会有人借题发挥,想要拉踩他一波,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怎么应对?”张静清背着手,一脸理所应当道:“这不是我龙虎山的家事吗?与外人何干,通知那孽徒回山,只要他回山,能动他的就只有我天师府的家法,其他人,谁也不行!”
“此话不错!”张异竖起大拇指:“像个天师!”
张静清虚眼看着他,什么意思,平时就不像天师了?
这时,易潜开口道:“师兄,各门各派对和全性勾结的弟子处理方式,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废其修为,甚至是处决,你若这么做的话,只怕都会遭人诟病啊!”
“都是些谣言,摆明了是全性造谣诬赖!”张静清说道:“我会和他们摆明事实,说清道理。”
“若是道理讲不通呢?”易潜又问。
“那老道我也略通雷法!”张静清眯起眼睛,语气很淡的说道。
易潜:“…………”
“师兄说的对!”张异一脸激动道,“那些外人的看法,他们的诟病,能让我们少块肉吗?权当他们是狗屁就好!”
但紧接着,张异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脸狐疑地看向易潜,道:“等会儿,老易,你什么意思,刚才的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啊?!”
易潜老神在在:“我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放!”
“放!”
张静清和张异同时开口。
“…………”
易潜嘴角微抽,瞥了两人一眼,没作计较,说道:
“以我看,这事的根源,还在全性,他们一通造谣搞事,我们就陷入了自证风波,天底下没这般道理!”
“全性的那帮兔崽子不是污蔑之维勾结他们吗?真给自己脸上贴金,那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扫荡一次全性,撕烂他们的脸。”
“把那什么白鸮梁挺,长鸣野干这种早就该杀的刺头给拔掉,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如此一来,所谓勾结全性的谣言,岂不是不攻自破?”
易潜脸色一狠,寒声道:“以后谁再敢拿这件事来说三道四,那就是在挑拨离间,老道我拿他灵魂点天灯!”
易潜的提议,让张静清和张异都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难怪这老家伙刚才的话有些奇怪,原来是在憋个大的,果然,后面的话,才符合他的性格。
易潜的性格和神霄派的白玉宫差不多,两人也很合得来,都是那种杀伐果断,讲求绝对正义,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
全性妖人若是犯在左若童的手上,左若童可能会绕过他,给他几次机会。
若犯到张静清的手里,可能会狠狠惩戒一番,再根据其罪恶深浅,来决定是不是要取他性命。
但若是犯到易潜手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甚至像李慕玄这种全性门人的徒弟,也会被他顺手给宰了。
易潜此人,是符合很多话本古事里顽固不化,不讲人情,只为斩妖除魔的牛鼻子形象的。
其实,以易潜的资质,年轻的时候,是可以成为冒姓弟子的,但因为性格原因,上代天师愣是从来没考虑过他。
甚至他的雷法,都是在中年时期,成为道门高功之后,才被传授的。
对于易潜的提议,张静清并不赞成,他沉声说道:“倒也不必如此,如今军阀混战,世道不稳,不易大动干戈,这只是一点小事而已,大家说清楚就行,我想他们还是明事理的!”
他看向易潜:“不过易师弟的建议我懂了,我会斟酌考虑的!”
“师兄所言极是!”张异附和道。
易潜瞥了两人一眼,没再多言,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提议不可能会被张静清接纳,甚至不太可能会被正道接纳。
因为天师府的超然地位,只要天师府一动手,一呼百应之下,绝对有大量的追随者,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事情就大发了。
谁也不会想因这一点事,就搞的江湖大乱,因为都没好处,和气生财在异人界依然适用。
知道自己的建议不可能被接受,易潜依旧提出来,自然不是无故放矢,他是在给张静清提醒。
俗话说,想开一扇窗,你就得告诉别人,你要拆掉整个屋顶,这只是个保留建议。
若是有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抓着此事不依不饶,那也不必和他们翻脸,毕竟是同道,有损天师的威严,拉他们下水就好了。
那时候,就该他们劝咱们息怒了。
…………
…………
船舱内,昏黄的白炽灯下,张之维从钱包里又拿出一枚金丹。
包租公赠予了他三枚金丹,去三一门时,他吃下了一颗,提升了些许修为,现在感应到药力几乎被消化完,提升的力量也已经完全适应,他打算服用第二颗。
他将其吞入腹中,腹部如有雷鸣,像是一块铁丢进了粉碎机里,发出细碎的金铁低鸣声。
很快,堪比铁石的金丹便被消化,化作符文融入他的躯体,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耳边似有道士念经,讲诉道理。
“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反复,普化一声雷……”
第一次服用丹药,他虽然也能看到金丹化作符文,融入是四肢百骸,但耳边听到的诵经声,却有些模糊,如雾里看花,听的很不真切。
但这次却不一样,这次他听的很清楚,真如有一个道士在他耳边讲道一样,就是这经文里的内容他有些不得其义。
倒不是他悟性差,而是通过这种方式听到的经文有缺,并不完整。
一般而言,玄门的修行箴言,往往都流于刻意追求玄言妙语,凡夫俗子第一次听到,只觉得妙不可言,玄而又玄,但也就经此而已了。
若无得道真人口传亲授,往往都是入山不见仙,空手而返,正所谓神仙不肯分明说,误了阎浮多少人便是此理。
完整的经文尚且如此,张之维从金丹中窥探的一角,自然难有什么大收获。
不过,正如之前左若童说的那样,这些道理具有滞后性。
现在不觉有什么,也许积累到了,或者在某一刻,会突然顿悟,明白很多的道理,从而修为和境界都突飞猛进。
这就是顿悟的原理。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就算顿悟,也是在现有的知识和积累上进行顿悟。
就好像一个种田的,不可能一朝顿悟成数学天才,数学天才也不可能一朝顿悟成农业大师。
对于这些无法理解的东西,张之维只是在心里默念几遍,将其记住,并不深究,更不会钻牛角尖。
但他相信,这些东西在合适的时候,终将开出自己的花来。
耳边诵经声结束,一颗金丹消化完毕,张之维口中津液如瀑布冲玄膺,明堂流丹田,真气流淌,头部如蒸一般,竟有一种紫气东来的宏大气象。
这要是让张怀义看见了,肯定又要郁闷不已了。
同时,张之维体内的气血翻涌,发出江水滔滔流淌的声音,不过,此刻他在船上,这声音与外界真实的江水声相交融,周围竟无人察觉出异样。
消化完毕,张之维抻了个懒腰,推开门,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吹着江风。
轮船行驶在江上,离开闽地,向武当出发,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相较于异人界的风起云涌,水上的日子尤为平静。
张之维在甲板上吹了会儿风,看到江面波光粼粼,时不时的有肥硕的鱼儿嘴巴开合着跃出水面。
他在甲板的一角,注意到周围也没什么人注意,一时兴起,心念一动,开启逆生第三重,整个人骤然一缩,化作一团白炁飞起,毫无阻碍地穿过术面,没入了江底。
张之维并不是没来过水底,以前他偶尔也会在龙虎山下的深潭里练功,后来在辽东,又和李书文在海底论道,但那都是肉身穿梭于水底,暗流涌动,他自不动,鱼虾见了,躲的老远。
但像现在这样,以炁化之身在水底穿行,自身仿佛与大江大河融为一体,还是第一次。
时不时的,还有鱼儿摆尾,从他那炁化的身体里穿过,然后猝不及防,被他逮住。
一口气逮了十几条大鱼,张之维跃出水面,飘然落在甲板上,随后,他叫出大璧二璧还有田晋中,让他们出来一起烤鱼吃。
至于张怀义,对吃喝不感兴趣,没有出来,他还闷在船舱里埋头修行,三餐由船员送进屋里,除了偶尔和张怀义田晋中聊天,基本见不到人。
吕仁和吕慈这两个世家大少爷,厨艺自然不行,倒是张之维和田晋中,经常去天师府的后山打些野味来吃,经验丰富,弄出的东西不说多好吃,但起码过得去,加之刚捞起的鱼儿鲜美,烤鱼倒也算美味。
几人一边吃着烤鱼,一边欣赏着两岸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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