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违的大晴天
这种震荡是吕慈梦寐以求的东西,他费尽千辛万苦的去掌握虎豹雷音,就是为了把猛烈的震劲融入到如意劲里,好让如意劲威力大增。
但正所谓,一法会万法通,掌握虎豹雷音可以做到这件事,但掌握太极的刚圆之力,也能做到。
不过嘛,论其难度,这种刚猛的太极圆转的力量,不会比虎豹雷音低,就是面前的武当门长亲自教他,只怕没多少年的苦功,他也练不成。
倒是虎豹雷音,因为自己的口传心授,他已经入了门,领悟了其中的最精髓部分,要想掌握,迟早的事。
不过,二璧用不上,我倒是可以借鉴一下。
之前在滨城的时候,因为面对枪林弹雨,一直开着金光咒顶着会消耗巨大,所以把太极圆转的道理用在了金光咒上,
但那也只是减少消耗外加卸力而已,并不具备什么杀伤力,若把武当门长的这种太极刚圆之力,融入到金光上……
那岂不是高防御穿反甲?而且是加倍返还的那种,以后若无必要,甚至巴掌都不用抽了,只需要往那一站,虎躯一震,敌人便已一败涂地,想想还挺有意思的……张之维心里思忖着。
“好奇这个手段?”武当门长看向他说道。
张之维点了点头:“孙爷的太极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武当门长说道:“倒也不是不同,太极圆转,并不是单纯的圆柔那么简单,还有一种叫圆震,劲有柔劲和刚劲之分,圆也有刚圆和柔圆之分。”
“柔圆如琴音发散,声音悦耳,让人舒畅,刚圆如大鼓擂动,让人气血翻涌,胆颤心惊。”
“柔圆善守,刚圆善攻,虽说我早已练到刚柔并济的地步,但个人性格如此,我更喜欢这刚圆。”
武当门长继续说道:“而刚圆的要点在炮捶,这炮锤之劲一发,不仅能迸发出自身原本的力,还能运用捶意借力一震,便能将对手震的粉身碎骨。”
张之维笑道:“孙爷对太极劲的应用,天底下恐怕无出其右,我倒是没去琢磨这些精妙的运用,光用它去养生去了!”
这倒并不是他在拍对方的拍马屁,而是确实是如此,毕竟他还真没指望太极杀人,对太极的研究,只是浅尝即止,更多的是对自身性命的保养。
武当门长说道:“小高功说的其实一点也没有错,太极劲本来就是养生,所以重柔圆,但菩萨都有金刚手段,一味的养生并不可取,可以不动手,但不能不会动手,这叫护道手段。”
“说白了,护道手段就是杀人,太极阴劲太柔了,不好杀人,所以杀人要用阳劲,要用刚劲,这里是丹房重地,不好演练,你随我出来一看。”
说罢,武当门长走出净乐宫,张之维也跟着出去,离开的时候,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穿着不太整齐的道袍,秃顶,红面,长眉长胡子的老道士走入净乐宫,和武当门长打了个招呼。
“长门师弟好雅兴,怎么想着来净乐宫看看?”老道士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带一个小友看看而已,师兄是因为炸丹之事而来吗?”武当门长说道。
红脸长胡子长眉毛的老道士看了张之维一眼,说道:“倒也不是,炸炉之事常有,不足一提,听说龙虎小天师来我武当,老道我本想一见,了解一下他与全性之事的始末。”
“现在既然掌门师弟先我一步见他,那我心里便有数了,掌门师弟继续带他观观武当风景,我既然来了,便来看看这丹炉吧!”
说罢,红脸老道也不和张之维打招呼,径直走进了炼丹大殿,蹲在地上检查丹炉,长长的胡子和眉毛垂到了地面。
张之维则跟着武当门长走出了净乐宫,武当门长半点没给他介绍刚才那个红脸长胡子的师兄的打算,也半点不关心他和全性之间的事。
此人做事雷厉风行,说了要出去给张之维演练一下,那么其他的人和事,是否都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武当门长不说,张之维也不去提,全性那点事,在他看来,也不值一提,至于那个红脸老道,谁家还没几个师兄弟啊。
两人来到进乐宫外的崖壁上,悬崖下有一处波光粼粼的瀑布,瀑布下是波光粼粼的深潭。
武当门长站在悬崖上,双手开扬,劲力勃发,一招出去,空气掀起激波,就正如那滔天的巨浪一般,暗流奔腾。
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声音,但疾风劲浪之中,却隐隐有一种轰鸣的震荡,空气中的有形无形物质,都被震散。
“看明白其中道理吗?”
武当门长说道,刚才这一击,他把其中的各种精妙之处都一一展现了出来,这是在刻意的演示,若是实战,断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细节,要干净利落的多。
这也是一种很常见的指点演练方式,先展示细节,再问看懂了多少,哪些看懂了,哪些没有看懂,最后进行针对性的指导。
但张之维的反应,却超出了他的预料,只见他点了点头,道:“孙爷演练的很仔细,我看明白了!”
武当门长愣了一下,道:“如何明白?”
张之维想了想,俯下身子,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屈指一弹,石子飞射,击落在水池中间,发出噗通的声音,紧接着,以石子落水的一点为圆心,一圈一圈的水波荡漾开来。
张之维指着那一圈圈的水波,道:“在我看来,无论是刚圆还是柔圆,太极圆转的本质都是这个,只是境界有高低而已!”
武当门长看着水面,沉声道:“大道至简,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越是简单的道理越是深奥,你小子境界比我预想的还高一线!”
张之维说道:“还是孙爷境界高,太极这种武方绝学说传就传,要我可没这底气,师父非抽我不可。”
武当门长笑道:“这点东西,其实算不得什么隐秘的事,修武修道,其实都是一回事,落到实处,还得看境界。”
“境界不够,学了又如何,境界高的学了,天底下多个同道中人,何乐而不为?”
“所以,现在江湖上流传的一些刚猛太极的打法,很多都是我留下的!”
“孙爷敞亮!”张之维说道。
“无关敞不敞亮这点事!”武当门长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人人笑我重术轻道,但我笑他们看不穿!”
“我重的是护道手段,前方道路艰阻,若无手段傍身,如何能走得安稳?所以术终究只是术,小道而已,我并不多么看重,若有他人想要,我看他也顺眼,那就尽管拿去。”
“相反,那些口口声声说的要修道,但却把一点微末伎俩,看的比身家性命还重要的人,才是真正的拎不清。”
“所以他们悟不了道,也学不成术,高不成,低不就,忙忙碌碌一辈子,庸人而已,与猿猴无异!”
武当门长负手说道。
“这话确实不假!”张之维笑道,“有些东西,就是越看重,越是求不得,往往当你放下之后,却发现它已在手上。”
闻言,武当门长哈哈大笑:“你小子倒是很合我胃口,前些年,我一直想找一个对手和一个衣钵传人,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合适的,后来,这个心思慢慢也就淡了。”
“不过,我那蠢徒弟还记得,这次他让你帮忙送信,你说他想让你当我的对手,但实际,他是想你来传我衣钵!”
武当门长直接把话挑开了。
其实,最开始,无论是对收张之维为徒,还是让张之维当对手,他都不怎么热衷。
所以,张之维以玩笑话的语气,说包租公让自己送信,是来当他的对手时,武当门长只是大笑,并没说什么,但一番了解之后,发现了张之维的不凡,他却是真有些动了心思。
他看向张之维:“小子,我很看重伱,先前只是戏言,现在认真问你一句,你要怎么选?要传我衣钵吗?”
第483章 张之维出乎意料的答复
武当门长说的衣钵,并不是简单的收为徒弟,也不能说是亲传弟子,应该说是一脉的传承人。
像现在的张之维,算是张静清的亲传弟子,但不能说是他的衣钵传人。
衣钵相传这是一个典故,出自禅宗的震旦六祖,震旦是古天竺对神州这边的称呼。
传说五祖弘忍晚年,找到了当时正在碓坊舂米的慧能,手持禅杖,三击其碓。
慧能心领神会,便夜半三更入室,得到了弘忍亲传佛法真谛,以及达摩老祖的佛法衣钵,所以,慧能便成为了禅宗第六祖。
禅宗少林,是得道圣人达摩所创,而六祖所得的衣钵,是五祖从四祖那里传承而来,四祖是从三祖手上传承而来,代代相承,究其源头,在初祖达摩身上。
这一套操作,其实就和天师传度仪式是差不多的,只是传度的东西不太一样,可以说,初祖达摩传下来的衣钵,就相当于祖天师张道陵传下来的天师度。
现在的张之维,虽是冒姓弟子,在外也被称为小天师,但并未正式被指定为下一任天师,所以他还不算张静清的衣钵传人。
但武当门长却说让张之维去接他的衣钵,这其中蕴含的信息就太大了。
武当不同于一些小门小派,它的祖师是得道的圣人张三丰,而张三丰的师父是火龙真人,火龙真人的师父是陈抟,陈抟的大徒弟是刘海蟾,刘海蟾的徒弟是张伯端。
可以说,武当自创立之初,便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底蕴相当的深厚,现在,对方的意思,是让自己去传承?
是不是强者在选传人的时候都很随意?剧情中,老天师为了传位给张楚岚好歹还弄了个罗天大醮,您老倒好,一言不合就说要传。
真要接了,周圣周蒙一觉醒来,张师兄真变师兄了?不对,武当门长的辈分很高,接了的话,他们得叫师叔……
张之维腹诽了几句,看向武当门长,沉声道:
“孙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幼拜入龙虎山,就算是要接衣钵,也是接我师父的衣钵!”
若只是传授一些手段,他接了也无妨,但这种事情,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说,小高功的选择和之前一样!”武当门长似乎早有预料,脸上并无半点失望之色,沉声道,“要当我的对手?!”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如炬,如两轮烈日般刺人心神,盯着张之维的眼睛,显然,问这话时,他非常的认真,并不是在说笑。
寻常人面对一个普通上位者的目光,都会恐惧闪躲,心神不宁,更别说修为强到极点,号称武圣的武当门长了,普通人被这么看上一眼,只怕当场就得心神欲裂,精神崩溃,变成白痴。
不过,张之维却并无半点畏惧,以他现在的性命修为,能把他一眼瞪伤的人,还没出生呢。
他神色如常的看了回去,一双如街边卖菜大叔般平平无奇的眼睛,瞬间变得灿若大星。
两双眼睛在对视,目光汇聚之处,有神汇聚,相互撄锋,竟将那团空气都扭曲了。
张之维盯着武当门长的眼睛,沉声道:“孙爷,我之前说过,我没有对手,所以你问我当不当你的对手,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对手,也不会有对手!”
他和武当门长的追求不同,他的道无关对手,也不需要对手。
但武当门长不一样,他是要对手的,不然高手寂寞,空有一身滔天本领无处施展。
道不同不相为谋,张之维自然不会为了满足武当门长的要求,而自斩一刀,心境滑落。
但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他虽然说自己没有对手,但他只能代表他自己,不代表别人不能把他当成对手,若武当门长要拿他当对手,他是不会介意的。
但想了想,他没把这番话说出来,前面的话,只代表了他自己的看法,无关其他。
但后面的话,却是对武当门长的建议,虽说他是善意的,但在一个久负盛名的老前辈面前说这话,还是颇有些折辱的意味,所以张之维并未说出来。
但即便只是说了一半,张之维的回答,让武当门长直接愣住了。
他的内修境界很高,至诚之道,可以先知,很多事情,他甚至不用内景推算,只需心念一动,便有答案。
但此刻,他发现自己的能力在张之维面前似乎不起作用了。
对方的每次回答,都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想过以张之维嚣张且目空一切的性格,会一口应下,做自己的对手,那时他便会让张之维知道,什么叫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好圆了自己那亦敌亦友的老朋友的敲打徒弟的梦。
他也想过张之维会拒绝当自己的对手,那他也确实不好说什么,最多在提点对方几句,继续带着张之维浏览武当风光。
但他万万没想到,张之维会来这么一句,他不想当自己对手的原因,不是因为不敌,也不是因为不相,而是没有,这是多么嚣张,多么目空一切的言论的啊!
这让他有些生气,但盯着张之维的眼睛,他读懂了其中的意思,没有对手,关乎其道,无关其他,更无嚣张和看不起谁的意思,这是个很纯粹的小家伙。
这一瞬间,武当门长心底的那一丝怒意消失了,反而对张之维愈加的赞赏。
同时,心里隐隐有些可惜,这种绝世天才,怎么就被张静清那不要脸的家伙给捡了去?
武当门长把那种吓人的目光收敛,浑身炁机收回,沉声道:
“我原本以为已经足够高看你了,却是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你,能说出这番话,有胆说出这番话!”
这个话,已经是他第二次说了,张之维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他的底线。
张之维也收敛起那如电般的目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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