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罡凌天下 第165章

　　“长公子，您来找我，就是说这件事吗？”顿了顿，天玄问道。

　　“当然不是。”扶苏俊朗脸庞隐现威严，“天玄兄，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数年前，你向父皇进言，重开稷下学宫，让百家学子在稷下学宫争鸣，帝国派出人手入驻稷下学宫，自其中选拔优秀人才，为帝国效力。”

　　“如果我没记错，稷下学宫重开后，是以儒家荀子为首任祭酒。自稷下学宫重开至今，三年之期将满。”天玄接过话茬，面露思索，“这三年中，稷下学宫为帝国输送了不少人才，夯实了帝国的根基。”

　　“但，荀子以稷下学宫祭酒之身份，令儒家声势大涨。其他学派，看到稷下学宫的好处后，不可能坐视儒家继续霸占稷下学宫祭酒一职了！”

　　扶苏赞同的点点头：“就是这個理儿。据我所知，阴阳家东皇太一，国尉尉缭等诸子百家的高人，都有些坐不住了。打算在荀子的任期满了后，争夺稷下学宫祭酒之职。但，帝国一统方数载，需要的不是兵戈，而是休养生息……”

　　说到此处，扶苏凝望天玄，其意不言自明。

　　“长公子，我明白怎么做。”天玄恍然，“离开咸阳后，当前往终南山一行，请出恩师：北冥子！”

　　“呵呵呵。”扶苏见天玄如此上道，放声大笑。

　　啪！啪！啪！

　　稷下学宫的祭酒更迭，是引动诸子百家的大事。得到天玄将请出他的师傅——北冥子的保证后，来此目的已成的扶苏，就待离开。这时，虚掩的门户被扣动。

　　“什么事？”再度遭到打扰，天玄隽秀脸庞浮起发自内心的不悦，对外喝道。

　　“夫君，中车府令·赵高派人送来一件礼物，称听闻你最近正四处搜罗珠宝美玉，特送上传奇明珠——遗尘，给你赔罪。”门外传来焱妃的声音，语气平淡如春水。

　　“遗尘？”已从椅子上起身，正待离去的扶苏听到焱妃带来的消息，俊颜神色晦明不定，“‘沧海曾有泪，遗尘在人间’！沧海遗尘是一对自大海中开采之明珠，本都收藏在我大秦王宫中。”

　　“后来，父皇将沧海遗尘，分别赐给两位文武重臣。武者，是武城侯王翦老将军；文者，则是背叛大秦的昌平君。自昌平君叛秦后，遗尘就下落不明，想不到竟是落入了赵高手中。”说到最后，念起遗尘的辗转流离，扶苏有感世事变迁，连连摇头，俊颜尽是散不开的不胜唏嘘。

第339章 有机会的话，绝不能留！

　　咔嚓！

　　赵高将传世明珠：遗尘送给天玄，充作赔罪的礼物。与遗尘存有一丝瓜葛的扶苏想一睹故物。清脆声响，在已熄灭了烛火的客厅内响起。伴着脆响，明澈如水的光辉，自一颗虎口大小，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明珠上释出。

　　占地十丈的大厅，被这名为遗尘的明珠照耀的一片光明，较之烛火犹有过之。

　　“不愧是传世明珠，果然非同一般。”

　　天玄已不是吴下阿蒙，各式珍宝见过无数，但面对遗尘释出的光辉，眼中仍浮起发自内心的震撼。良久，待适应了明珠之光，不胜唏嘘道。

　　“天玄兄，赵高舍得拿如此珍宝送给你，充作赔罪的礼物！”扶苏将眼中追忆驱散，听到天玄这么说，不解目光投向他，“就为了化解你与罗网的宿怨？”

　　天玄轻狂一笑，“当然不是！赵高送来这份礼物，只是想迷惑我罢了。”说到此处，天玄俊颜浮起冰寒杀机，“当初匈奴大军之所以攻打无双城，背后是赵高这条狗推波助澜！”

　　“什么？”扶苏听到天玄这么说，勃然变色，“赵高，你好大的胆子！”

　　天玄窥到扶苏毫不掩饰的愤怒，补充道：“长公子，我一直认为，臣子之间互相争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只要不是闹到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地步，那就没什么。”

　　扶苏并未搭话，可借遗尘释出的光辉观察他的神色，可知他完全同意天玄的观点。

　　“但，为了对付政敌，不惜牺牲国家利益，那就是另一回事。”天玄续道，“当年，陛下之所以要借司马尚、李左车的刀去杀郭开，不正是因此吗？”

　　“天玄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扶苏脸色犹自阴沉，默默点头，“你手上可有赵高勾结匈奴的证据？”

　　天玄苦笑道：“没有！据夜枭打探出的情报，赵高是安排了一支商队进入匈奴人的部落，透露无双城的情况。等那支商队完成任务后，就遭遇匈奴人的打劫，连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这条狗够狠的！”听罢天玄之言，饶是并无实质性的证据，扶苏仍认可了天玄的判断，匈奴大军攻打无双城，多半是赵高在背后推动。

　　“正因为我没证据，所以我无法向陛下奏明这一切。”天玄将遗尘自锦盒内拿出，在手上把玩，“赵高也知道，我知道是他干的，却没有证据，所以要送一份厚礼给我赔罪！”

　　“这条狗，心思深沉，手段毒辣。”扶苏对赵高做出评价，“要是有机会的话，绝不能留！”

　　“长公子，您所言极是。”

　　…………

　　送走了长公子扶苏后，天玄回到会客的大厅内，面朝传世明珠——遗尘，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伴着这口浊气的吐出，天玄隽秀脸颊浮起发自内心的狂喜，手掌在盛放遗尘的盒子内摸索起来。

　　咔嚓！

　　谁能想到，这个盒子还有一道夹层。通过前世记忆，知晓这个盒子本身才是稀世奇珍的天玄，小心翼翼的摸索了盒子的每处区域。不多时，盒子发出脆响，一块单薄木板被取下，内中之物落入天玄手中。

　　这，是一块柔软丝滑的布帛，以上等蚕丝织成。将之摊开后，于遗尘释出的明澈光辉中，布帛上密密麻麻的尽是线条。

　　“熊启，你的青龙计划，依托于你生前以帝国丞相身份，暗中挖掘的这些地道。”天玄的视线被这幅地图所吸引，全力开动自己的大脑，欲将之记下。十数息后，地图上的一切，已被天玄刻在心头。

　　“但，我已经将所有的地道都记住了。万一，你的青龙计划发动后，出了什么纰漏，可怪不得我！”

　　“呵呵呵！”

　　说到最后，天玄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大厅内，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夫君，这么晚了，还不打算休息吗？”

　　天玄笑声将息时，房外传入焱妃的声音。

　　“这就来！”天玄听到焱妃此言，反手将地图重新收好，将一切恢复原状，跨步向外行去，迎向自己的妻子。

　　………………

　　得！得！得！

　　一行约莫百余人的队伍，在铺着水泥的道路上纵马狂奔。为首的一批人，尽数身着锦衣，一看就知，非富即贵。镶嵌了马蹄铁的马蹄，如密集的雨点般落在水泥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分外响亮。

　　“吁！”

　　虽已入秋，但烈阳下纵马狂奔，仍不免燥热。待坐骑——火云遍布汗渍，天玄狠狠拉动马缰，带动胯下坐骑，使火云人立而起。马鸣中，火云停下来。伴在天玄身周的众人，见天玄停下，纷纷拉动马缰。

　　宛如一体的马鸣中，这支队伍停在路上。

　　刷拉！

　　停下的天玄，莹润目光投向十数里外，高耸入云，巍峨山体环绕洁白云朵，隐现飘然仙气的山峦。

　　终南山！

　　“师傅，我回来了。”凝望终南山片刻，天玄收回目光，扬了扬手中马缰，令火云驮着自己向终南山行去，喃喃道。

　　“夫君，伱真的打算请出北冥子前辈，与东皇阁下等人争夺稷下学宫下一任祭酒之职啊？”

　　队伍中的其他人，见天玄策马向终南山行去，急忙跟上去。行了几步，焱妃凑到天玄耳边，隐含不满道。

　　天玄回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焱妃，你这是在说废话！这几年，自稷下学宫走出的学子，大都得到了帝国的聘用。最低，也能担任一个县尉！哪個学派的代表人物成为稷下学宫的祭酒，就可倾斜资源，培养自家的弟子。”

　　“我天宗虽超然世外，终究未能彻底摆脱红尘。师傅他老人家有资格争夺这个位子，我当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即将重返道家驻地：终南山，天玄变幻身份，不再是大秦帝国的无双君、西域大都护，只是天宗的一名弟子！

　　“夫君，你倒是分得清楚。”伴在天玄另一侧的月神听到此处，幽幽道，“夫君，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为何不带兵马，只带我们这些人前往蜀地？”

第340章 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

　　翠华山。

　　终南山并非孤峰，而是一片连绵山脉。

　　天玄出身的天宗，坐落于翠华山上。天玄离开关中数载，此番回归，自当拜见恩师，再向北冥子介绍一下自己的内眷。忙里偷闲的天玄带着焱妃、月神以及随自己前往蜀地的部下，重返终南翠华山。

　　“拜见小师叔！”

　　“参见小师叔！”

　　“见过小师叔！”

　　……

　　斜阳下，天玄带着众人踏上翠华山蜿蜒曲折，直通山巅的石径。迈入山门后，天宗弟子提早接到消息，纷纷前来迎接。凝着喜悦激动的话语，回荡在山峦上，惊起无数飞鸟，破坏了山峦本身的寂静。

　　“清风！”

　　“小灵！”

　　“大家，好久不见了。”

　　……

　　终南山之外，天玄虽拥有不止一座的豪宅，但那些地方只是栖身之所，并无多少温暖。唯有在终南山上，天玄才能产生一丝家般的温情，面对一个个迎上来的天宗弟子，天玄连连点头，亲热的与他们打起招呼。

　　“小依！”

　　自西域回返的小灵，一如天玄对他的妹控评价，本是来迎接天玄。然而，注意到混迹在天玄队伍中的少司命，眼中瞬间遍布激动，下意识就待扑上去。

　　曾经的天宗弟子小依，已彻底成为阴阳家少司命。故地重游，少司命那对会说话的美眸内，虽有些许怀念浮起，更多的却是淡然。见小灵欲向自己扑来，美眸一闪，无尽绿叶于身周翻滚，披着的三千紫发随着主人功力的运转，舞动开来。

　　电光火石之间，上百枚柔嫩绿叶对准小灵的周身要害，一旦小灵扑上来，至为柔软的绿叶，将在少司命功力加持下，化为追魂夺命的利器，在小灵身上留下道道狰狞伤口。

　　“小灵，放弃吧！”

　　小灵与少司命的过往，已在天宗内部，准确来说，整个道家，不知道他们俩关系的人都不多了。见少司命以绿叶对准曾经相依为命的兄长，周遭十丈内，围拢过来的天宗弟子尽数色变。

　　片刻前，尚是人声鼎沸，但因这对兄妹的互动，熙攘声音消弭，化为默然，齐刷刷的目光落向翩然如仙娥，出尘如精灵的少司命，几乎每个人眼中都有不敢置信的神采绽放。

　　天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对此毫不意外，带着自己的人继续向前行去，路过小灵身边时，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小依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只有阴阳家少司命！”

　　天玄的话落入小灵耳中，小灵久久不动，如一尊雕像般，伫立于直通山巅的石径上。周遭的天宗弟子，见平素乐观活泼的小灵如此模样，有心宽慰小灵几句，又不知该说什么。

　　…………

　　“徒儿，你终于回来了。”

　　天玄带着自己的人手，朝着翠华山之巅而去。沿途，随行的侍卫、随从，天玄一個眼色投过去，自有机灵的天宗弟子带他们去休息。抵达翠华山之巅时，天玄身旁只跟着焱妃、月神、大司命、少司命，以及不久前名义上被他纳为侍妾，实则天玄连一根手指都没碰过的紫女、弄玉二女。

　　山巅，天玄此生授业恩师，当今道家天宗第一人：北冥子，立于平坦空地上，双手负于身后，寒风来袭，卷起北冥子的雪白须发，尽显飘逸。一对沧桑却莹润的眼眸，落于身前涌动之云海上，仿若他已修成无上妙法，随时可冯虚御风，飞升而去。

　　当天玄带着诸女抵达北冥子身后十数丈处时，不由自主的，天玄念起昔年学艺时的快乐时光，嘴唇蠕动，眼中隐现晶莹，正待说点什么。怎料，北冥子率先开口，轻然言语凝着看淡俗世的洒脱。

　　“弟子天玄子，拜见师傅。”

　　随着北冥子此言，天玄撩起衣襟，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北冥子身后，语气涌起哽咽。

　　“儿媳拜见师傅！”

　　见天玄跪拜北冥子，焱妃、月神、大司命、少司命、紫女、弄玉六女皆一怔。一息之后，与天玄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的焱妃、月神姐妹，娇靥浮起一般无二的尴尬，随着天玄的动作，向北冥子行礼。

　　大司命、少司命，紫女、弄玉四女，见焱妃、月神拜北冥子，眸光交错，面面相觑。大司命与少司命，与天玄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紫女、弄玉，与天玄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平素也就罢了，今日来至天玄的授业恩师面前，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拜见师傅！”

　　眸光对碰，火花四射。时光，似在此四女之间停滞，总之她们觉得光阴分外漫长。良久，紫女、弄玉随着焱妃、月神，冲北冥子行了拜见之礼。

　　“见过北冥子前辈。”

　　容颜娇媚，气质冷艳，一如身上的暗红蔷薇劲装，堪称一朵名副其实之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玫瑰，偏偏被天玄摘下的大司命，妩媚娇靥划过一抹动人晕红，称北冥子为前辈，并未如其他人般称北冥子为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