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开局一条狗 第106章

作者:想变成光的占星者

  毫无疑问,迦楼罗不管是用了什么因素来做权衡计算,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因此,一个新的快速隐秘打击战术方案被提出,它需要完美的时机被投放。

  “虚空盾?”当费若斯的疑惑被小心翼翼提出时,无畏回答,“不用担心,带上你们最强的武器,然后跟紧我,戈尔贡的孩子们。”

  ——————

  到处都是恶魔。

  恶魔无处不在。就像这里已经不是稳固的现实,而跨越了帷幕抵达了另一处界域一般。它们从四面八方向铁手的战斗修士们发起攻击与嘲笑。

  凡人无处不在。请注意,这个词汇描述的是一种“物理上的意义”。墙壁上的砖瓦皆是人类变形的血肉与骨骼,钢铁之手们踩在仍在蠕动和咀嚼的舌头与牙齿组成的阶梯上奋力向上攀爬,这里可见的每一根支撑柱上都有无数模糊的、被某种仪式或者巫术力量缝合在一道的面容在痛苦带来的哀嚎与快感狂喜中尖叫,它们的每一次合力尖叫仿佛都像是某种扭曲妖异的赞美诗,让现实与亚空间的薄薄边界变得更稀薄一分。

  这里已经被精心而长时间地构筑成一座祭坛、一座神庙、一座献给邪恶混沌神明的苦痛欲望献礼。

  连空气都充满着腐化与敌意,莫名其妙的落石、烈火、毒液喷泉与尖刺,这地方充满了恶意与恶魔,如密密麻麻的虫潮般涌向铁手的战士们,它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噬、腐化、动摇费鲁斯的子嗣们,但仅剩的人已经毫无顾忌地放开了自己的限制,最大的出力、毫无保留的砍杀、承受了更大的伤亡代价一切只为了速度。

  在拉乌斯的计划中,最终只有一个人能完成对亚空间裂隙仪式的关闭,他们的首席智库特拉齐,他们都知道最后的代价是什么,首席智库也知道,他们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如此之多的性命与灵魂,他们已经用无数凡人的血肉铺就了通往这里的唯一路径,他们决不能失败。

  在拉乌斯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炽烈的情感波动已经让他如火炬般在这个类亚空间的地方闪闪发亮:愧疚。他愧疚于自己牺牲了凡人却还没有能更快地赶到,愧疚的怒火让他在恶魔群中所向披靡。

  首席智库特拉齐也在发光,但原因与他的指挥官并不相同,这位铁手智库正在奔跑中毫无保留地往体内吸取着灵能的力量,这在这个已经变为类亚空间环境的地方这变得非常容易,他整个人都在发光——燃烧——他快要烧起来了,无需他装甲内部尖啸和掠过的各种报警和他肉体上越来越明显的剧痛。

  这种完全无所顾忌的对灵能力量的使用,使得特拉齐与护送他的三名智库员一起率先冲上了主巢顶部的平台——这地方已经在空气系统的爆炸中被掀开了一个大洞,几乎完全暴露在天空下。

  特拉齐那燃烧着超自然蓝光的眼睛看到了,他看到了,就如拉乌斯与他的预估中那样,那个已经差不多要一戳就破的亚空间裂缝后有着无数蠢蠢欲动的恶魔大军——

  他举起法杖——

  不对——

  一个甜蜜诱惑又令人作呕的笑声在他们左近响起。

第229章 谁会令谁流泪?

  “呵呵呵……你们这群费鲁斯的小崽子还是太年轻……真是健忘啊,这才多久,就已经认不出我了吗?亲爱的?”

  庞大的色孽恶魔亲王用一种近乎任性俏皮的语调逗弄着钢铁之手们,这种行为总是会让绝大部分帝皇之子都很愉快,很愉快,很愉快。

  铁手们的攻击的确让恶魔感到了痛疼,但那些武器的击打和烧灼更让他在伤口被切开的时候发出快活不已的尖叫,他们为他带来的快感让他更加迅捷而强大,恶魔踏着变形的脚爪,踩着妖异的摇曳脚步,扭动着身躯靠近了被他的速度与利爪重创在地的特拉齐。

  他那已经变成了某种犹如盲目的乳白眼球靠近了首席智库艰难喘息的脸孔,伴随着依稀还能看到些许紫与金色的甲胄碎片、用诡异的方式刺穿皮肉悬挂其中的战利品、珠宝与华丽但掩饰不住那妖异扭曲的枯朽身躯流淌出的刺鼻腥气的堕落体液。

  紫色的狐火组成了他变形颅骨的装饰,火焰沿着他空洞凹陷的眼眶流淌,就像恶魔一边笑着一边滴落紫色的火焰眼泪。

  特拉齐的头脑中只有如何应对眼前的恶魔亲王、同时完成封闭那道要命的亚空间裂隙的目标,他几乎是没有分多少思考给这句问答——他会与恶魔进行这种亵渎的问答完全是出于拖延一秒钟思考时间的目的——“你只是一个……将被……我们消灭的恶魔……你的名字毫无意义!叛徒!”

  色孽魔君几乎是立刻变得暴怒起来,他那变形肢体上的利爪恶狠狠地穿过首席智库的胸甲,将他连人带甲穿在了爪尖,他冲着首席智库嘶声喊叫。

  “伱懂什么!!!你这可笑的东西!!你怎么会懂!桑托认识我!他明白我是谁!他认识我!吾乃朱利亚斯·凯索隆!帝皇之子的第一连长!是我杀了桑托!你们只能算是他的影子而已!你们这帮把自己的天赐身躯替换做无知机器的病态之人!为了软弱的凡人赌上性命毫无价值也无人会理解你们的荣耀!你们都疯了!我看费鲁斯来了也只能为你们的疯病哭泣!”

  “费鲁斯从不流泪!”

  “哦,是吗,我倒想看看谁让谁流泪。朱利亚斯。”

  两个声音同时在平台的不同地点响起,一个是拉乌斯那带着电子质感的愤怒战吼,而另一个——

  名为朱利亚斯·凯索隆的色孽恶魔亲王在那一瞬间僵硬了。

  恶魔那长达三十多英尺的鼓胀躯体剧烈地震动着,无视了氏族指挥官扑过来朝他挥下的巨大动力剑刃——他只是用无与伦比的迅捷反应侧身躲开了它。

  帝皇之子第一连长早已被切割掉的双唇在恶魔的脸庞上颤抖。

  “这个说话的声音——你……你是——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

  福格瑞姆·伊修塔尔,在他自己的银河中绝非是软弱之辈,其曾在剌人的神庙中识破了混沌的诡计,拒绝了大敌的引诱。

  其落入黑暗灵族的手中被折磨了无数次,逃跑了无数次,每次都因想要救出自己的子嗣而被重新抓回血伶人的实验台上折磨,即便如此,十数年间,凤凰的子嗣们也从未从异形敌人挑衅与试图动摇他们的广播中听到过任何一声凤凰的痛呼或惨嚎,只因他不愿流露出丝毫脆弱或求饶。

  当帝皇之子的领主大指挥官维斯帕先与瑞拉诺和群鸦王子一道冲进残酷异形囚禁凤凰的牢房时,他们所见即使是亚戈·赛维塔里昂也不禁动容,福格瑞姆在血伶人的地牢中所受的摧残伤势足以让任何一个阿斯塔特都立刻死去。

  凤凰自己的鲜血成为了他身躯上唯一的蔽体之物,而他的一条腿——仿佛是为了完成某种残酷的意象或者预言——已经被齐齐斩去,当他被自己的子嗣搀扶着奋力站起的时候,惊恐这个表情第一次出现在午夜领主的指挥官脸上——他看到凤凰张开了嘴,他美妙的声音已经与他的舌头一同被夺走了——

  但他依旧强迫自己的声带振动着,发出了嘶哑的、勉强可以让人听到的声音来询问帝国的近况、还有子嗣的下落。随后才因帝国的分裂、兄弟的背叛与子嗣的凋零而落下了被俘以来的第一滴眼泪。

  也因此,在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发展完全不同的银河中时,紫庭凤凰一直都将自己的情绪波动控制得很好,因为他深知此时冷静才是他最需要的情绪,而铁血号上的生活也的确让他一度感受到了久违的平和。

  但暴风雨到来之前总是宁静的。

  有些残酷的事实无法视而不见。

  就像现在,他开始解开克制的缰绳,令他的情绪肆意流淌在身躯中,如烈焰般点燃他的行动。

  ——————

  奇迹。

  马尔坎·费若斯再次确信。

  基因原体不管身在何处,存在即为奇迹。

  即使是无畏的保有量和与无畏身躯的相融度如此之高的钢铁之手中,他也没有见过这样非凡的操纵与如臂使指。

  这台蔑视者无畏很多时候让跟随他的钢铁圣父几乎忘记了这是一具铁棺,其外壳只是金属而其四肢中流淌的不过是黑色的无机质液体。

  他们已经跟随无畏中的高贵之人在一连串惊险却控制完美的落地与一击必杀甚至多杀的穿行中用几乎不可能的速度抵达了能量读数最高的地方,目睹现场的一切让惯于沉默作战的钢铁之手们也发出了怒火中烧的咆哮。

  由帝皇之子转化的色孽恶魔亲王与献祭了整个巢都人口而成的痛苦亚空间之门!

  尽管他们都想要为父亲的归来献上狩猎的荣耀,但看到这头恶魔亲王的第一时间,基因原体便让他们去接应他们断后的兄弟与为他掠阵。

  “他理应由我亲手了结。”

  如此说完,蔑视者无畏走上前去。

  阿尔维恩·拉乌斯在他庞大的、与他几乎融为一体的终结者铠甲中看着来者。

  很陌生的一台蔑视者无畏,那紧紧贴合在他左身的金色迦楼罗和他的动作总让拉乌斯有种古怪的感觉,仿佛无畏与他正在交战的帝皇之子的行动规律中有种奇妙的既视感。

  不过最终,他死死地盯着无畏那对银光闪闪的手,在费若斯急切的通讯中缓缓后撤到自己几乎一半都破碎了的首席智库特拉齐身旁。

  呱。

  嗯比较有趣的是朱利亚斯和尤利乌斯其实都是同一个名字(原作取名非常喜欢用典故+老外人名少其实很容易重名),但为了和我们的小尤利乌斯区分开也照顾读者,我就把前一连长的名字安成朱利亚斯了

  沙迪努斯攻城战参考的是原文B站和知乎翻译,在此十分感谢UP主贝利撒留考尔与柏霖壹号

第230章 晚风中无声的悼亡诗

  庞大的色孽恶魔亲王已经开始进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

  他惊怒而抽搐地甩动着他肢体上多骨刺的长尾,这些沉重的东西将石质平台抽打得石屑飞溅,他的唾液从他大喊大叫的无唇口中滴滴答答地淌下,腐蚀性的液体在地面上烧蚀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坑洞。

  前帝皇之子第一连长那对被白翳蒙满的眼珠在如干尸般蜡黄的破碎面皮中用一种对恶魔来说都是可怕的、毒怨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原本不应出现在此处的来者。

  这种只有最最优秀的帝皇之子们才会理解其强大之处的特殊宫廷剑士大师步法、这种即使在无生命的肢体中也能体现出的充满生命灵动的、至善臻美的、无与伦比的协调感与控制节律——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是——”

  “闭嘴!!你玷污了这个荣耀的名字!!!朱利亚斯·凯索隆!!!”

  蔑视者无畏中发出了一声怒火滔天的咆哮,其中蕴含的力量在每个在场之人的胸腔中甚至都引起了共振,让他们心跳的节律为它所捕获。

  无尽的仇恨与被背叛的感觉如令人窒息的深渊涌出的浪潮将他们的“心灵”吞没。

  银色的金属从无畏闪闪发光的手掌中继续流淌而出,丝丝缕缕的黑白纹路绞合在一起组成了细长优雅的刃身,最后在这柄武器的尖端汇合为一个完美到令人心碎的锋利尖端。

  但这柄武器并未最终锻造完成。

  迦楼罗与他的交流在瞬间完成,无需多言,福格瑞姆·伊修塔尔立即明白了自己要为这件武器进行哪一道它应有的工序。

  蔑视者无畏大踏步地走到了警惕的氏族指挥官与他破碎的首席智库面前,完全不在意自己将后背暴露给了那个正在徘徊但并不敢继续向前攻击的嚎叫恶魔。

  “点燃它。”

  无畏朝着他们简短地吩咐道。

  “什么?”拉乌斯警觉地握紧他巨大的宽刃动力剑,他残破而伤痕累累,面对着敌人,背对着兄弟,他的手指依然紧紧地扣在立场启动按钮上。

  但首席智库特拉齐那已被亚空间力量充盈变得痛疼但清晰的脑海瞬间明悟到了什么,他艰难地喘了口气,用仅剩的一只手撑起自己只有半边的身体坐起——放在别的阿斯塔特身上,此等伤势别说继续战斗,恐怕早已无法动弹,但钢铁之手们早已用抛弃血肉的代价换来了此刻宝贵的坚持。

  首席智库在痛苦中颤抖着,吸着气拉开自己被蚀穿与撕裂的胸甲——它们几乎已经是挂在他金属肋骨板上的碎片——一团如有实质的银白色烈火熊熊燃烧在他的胸口,那里是首席智库原本吸收、积聚了一路力量的地方,也是他为关闭亚空间裂隙准备的最后手段,这最后的办法原本搭配的引信和丢给恶魔撕食的诱饵将是特拉齐自己的灵魂——

  “拉乌斯……不要……阻止……此乃……必要……他必然……能够……”

  锋锐优雅的银色夏巴尔军刀被无畏握在手中,庄严而巧妙地插入了拉库安首席智库的胸膛,拉乌斯的生化义眼目睹着这一切非同寻常的过程,闪着炽烈的警告红光,氏族指挥官紧紧地捏着他的动力大剑,机魂与伺服器的金属一同发出迫切而沉重的嘶鸣。

  在特拉齐痛苦的呻吟与祷告中,那些纯净银白的灵能火焰被智库用生命力与灵魂聚拢在一起,才甫一接触剑刃,它们立刻欢悦地紧紧沿着军刀的全身攀附而上,就像是银白的水银遇到了黄金,灵能火焰与剑身紧紧地融和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更加明亮、柔和、雅致但致命的白金色,仔细看去还能看到黑色的细密电光在其中跳动,几乎像是空间的裂痕一般。

  “我……感谢你的工作。那么我会尽快地,让一切都结束的。”

  当蔑视者无畏再次将军刀举起的时候,它的表面燃烧着熊熊的白金色火焰与翻涌着极为细微的黑色电光,就像一柄来自具象化的制裁的武器。

  无畏将军刀优雅地垂下,转身迈步朝着尖叫嘶吼着撕扯着自己浑身用锁链镶嵌的珠宝勋章与血肉饰品的恶魔亲王走去。

  名为朱利亚斯·凯索隆的色孽恶魔似哭似笑着,他发出疯狂的嚎叫,撕扯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与皮肤,碎肉从他庞大臃肿的粉饰躯体上簌簌落下。

  他癫狂地哭泣,同时又不断地狂笑着,在燃烧着金火与电光的剑刃来到的时候,黑色的血泪从前帝皇之子凹陷的眼眶中沿着干枯的面颊流下,一瞬间恶魔巨大的头颅低垂在白金的锋刃前,看起来几乎是要放弃抵抗,拥抱来自原体的慈悲终结了——

  但他突然又放声尖叫起来,声音之中有着痛苦和更多的高音,一阵恶毒的紫色麝香迷雾带着点点迷幻的闪光照亮了他,从那道即将开启的亚空间裂缝中溢出、涌现在他身旁,瞬间淹没了朱利亚斯·凯索隆。

  下一个瞬间,一种令人作呕的狂喜与感激浮现在这头恶魔用陈旧的人皮拼凑起来的虚幻破烂的丑陋面孔上,“啊——!黑暗王子眷顾着我!您还眷顾着我!无比感激!!我将为您……我将为您再次抓住他,为您奉献!为您供养!!!!”

  色孽恶魔亲王的声音变得尖细而放浪,某种巨大的快感合着至高天的力量从他的每个伤口和每一处破溃涌入他仅剩的灵魂中,将它们完全撑开——撑平——撑得开始爆裂,朱利亚斯再次由于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强烈毁灭快感而狂喜地笑起来,他动用自己全身的力量与连阿斯塔特在那一瞬间都无法看清的超自然敏捷速度冲向相比之下看起来体型小巧的无畏与他手中更加不值一提的白金黑电之刃——

  “你杀死了他。”

  福格瑞姆冷冷地吐出这句话,随后挥动了手中的白金之刃。

  他的身躯无端灵巧轻盈,恶魔的速度仿佛只是他眼中如垂暮老者般缓慢的移动,他的金属步足后跟摩擦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动,无畏轻轻擦过了所有利爪、骨刺、利齿的攻击,将燃烧着白金色火焰的剑刃“点”到了被亚空间力量极大强化了的恶魔的后颈上。

  瞬间,就像白磷被投入了水中。

  巨大的爆炸、耀眼的光芒与浓郁的烟雾腾起。

  随后是某种笨重的东西“砰”地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而我已经为他复仇了。”

  钢铁之手们看到,那台神圣的机械几乎是厌倦地对着那道恐怖至极的亚空间裂缝和它其后怨怒咆哮不休的恶魔大军再次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军刀。

  一股超自然的强风刮起,让沉重如终结者都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