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礼聘衔蝉
这五年下来,他为了这句话付出了多少努力?
“下午我考校考校你的武功。”
“好。”
………
左右也就三间房的小院面积不大,所以师徒二人下午的考校也真的只是摸摸底子。
“你看什么?”
来到空地,受不了后边目光的道姑忽然扭头。
魏鸣岐的回答半真半假:
“好几年不见师父,你换上这身打扮我觉得亲切。”
一身服青袍,一把止戈剑,那个闯进他生命里的女人从记忆走出,还是那清清冷冷如月色朦胧的人间殊朵,历经五年也没有丝毫褪色。
非要说改变,那就是彻底溢出的浓浓韵味,饶是宽大的道袍,五年之后也再不能遮住她那如圆月般的美了。
谢北伶静静盯着他的眸子。
徒弟大了,长得比她还高,出落的眉生意气英姿勃勃,有了男人样,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敲他脑袋。
这五年来,她也不是没有丝毫改变,独自行走江湖的时候,她时常会回想起那个午后,想起魏鸣岐蜷缩在她怀里喊娘亲的时候。
想着想着她就总是会后悔。
后悔和魏鸣岐在一起的时候总冷落他,以至于等他进了宫,偌大的宫廷里各色面孔,还有谁能与他一份温暖,教他向好。
最终她在这绵延的挂念中变得柔软,反倒魏鸣岐,从那一方宫城走出以后性情依旧,其余则变得比她想象的要好,好得多。
正是心怀对这段岁月结果的淡淡感激,谢北伶才变得宽容,才不去计较魏鸣岐在她身后乱看的‘大逆不道’。
说到底,她徒弟也才十来岁嘛。
“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的长进。”谢北伶倒持止戈,声音恬静,像个从画中出来的女剑仙。
“……”
魏鸣岐缺点很多,但优点也同样不少,例如在该专注的时候专注,摒弃一切不合时宜的杂念。
宫中五年,
除了偏向奇门内功的八门伏魔,其余招式武学他涉猎不多,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套猿臂拳,尤其适合他这种臂展比常人稍长的拳法初习者。
因为只是考练,魏鸣岐没有开身体奇门,站在原地只是调息片刻就突然从原地弹起,两臂松沉以一记灵猿撕面直扑谢北伶的面门。
这一下突然,且拳数虚实并进,引得谢北伶颇感惊艳,并试着与他对了一拳。
“师——”
魏鸣岐下意识开口提醒,可哪怕已经收了三分力也已经来不及,两拳相触后——
砰!
一记沉闷的骨响以及错位声,旁边老树被震的淅沥落雪,谢北伶身形倒退着拉出两条泥线,直到背抵白墙才终于止住。
“师父!”
“我没事——”
谢北伶的声音平静,哪怕被一击而退也始终身形巩固,面上也全无痛苦之色,反而略感惊异的看向左臂:“你力气好大。”
“……”
废话,连万仞山都夸他是练硬功的不世奇才,这才哪到哪。
“疼吗?”
魏鸣岐皱着眉头一跃过去,想拿起她的手臂查看伤势。
谢北伶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手。
“咔!”
正骨声后,决心重拾师长威严的谢北伶用另只手举起止戈,面上复现昔日的几分冷峻:
“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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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明天的更新会放到晚上11.58分,看能不能卡一手周一新书榜。
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13章 刚见面你就提分居?【求追读】
当谢北伶提起几分认真的时候,这场考校就失去了悬念。
“不打了不打了!”
魏鸣岐后撤收手,看着红肿的手背十分郁闷。
谢北伶的武学路数简直天克他,那灵巧如蝶的步法暂且不提,玉清剑承的‘克卸’更为诡异,明明他一身气力足以将寻常的宝剑一错而断,可在这‘卸’劲面前却好像泥牛入海,十成气力落实不到一分。
谢北伶此时也收了剑,面带笑意的轻声宽慰:“不要灰心,前面几年你都在打底子,难免技法粗糙,你还年轻,总不能十来岁就天下无敌吧?”
魏鸣岐怀疑她刚才是打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心理作祟,谢北伶刚才跟个学堂夫子一样,一直拿剑当尺子抽他手背。
这会手背渐渐肿疼,魏鸣岐不动声色的双手负后,道:“师父,我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算什么层次?”
谢北伶认真想想:“仅凭气力不逊色外功宗师,但拳脚太过粗糙,遇见真正的宗师只要对方不大意,能很轻易的玩死你。”
她本意是想让魏鸣岐警醒,说完自己就觉得不对,世间武者不计其数,武道宗师才多少?
以魏鸣岐如今的实力就足以登上武榜,她怕前者压抑多年,现在会忍不住尾巴翘到天上去。
“万仞山这老头也不行啊。”
魏鸣岐仰头叹气:“教了我五年,结果出来打个宗师都费劲,难怪他不敢送我,一块美玉没有雕磨好,老头自己臊的慌。”
“……”
虽然很想用剑敲他脑袋,但听到‘雕琢’,谢北伶忍不住红唇微抿,道:“真要说责任,我是伱师父,没把你雕琢出来的过错不能推到别人身上。”
闻言,魏鸣岐迅速对上她那双卧蚕丹凤眼:“你是我师父不假,但哪怕天下人都欠我的,唯独你不欠。五年过去,师父你怎么变得这么优柔?这可不像你。”
他不会忘记,
在世间绝大多数人都想要他命的时候,是这个最该杀他的女人护住他,让本来清贵一身白的三教道首弄得一身污名。
谁敢相信,堂堂天官谢北伶会在市坊街头卖蛮头。
“怎么了。”
那女人似乎看出他眼中腾起的火焰,带着淡淡的笑意走到他身后,将他双手拿起:“突然发脾气,师父打疼你了?”
“……”
就和考校时一样,哪怕他力如龙象,此时也像打在了棉花里,一身气力十不存一。
魏鸣岐语气软下来:“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师父你这些年是不是受了谁的委屈,心里着急。”
拉着他往屋里走的谢北伶嘴角上扬,到了里面取出药箱给他上药包扎,嘴里还轻声抚慰:“师父谁的委屈也没受,就是日子过得安稳了,尤其你回来,心里少了份挂念。”
“……”
谢北伶不像在说假话,魏鸣岐这才发觉自己对她的了解太少,尤其前半生的过往一无所知。
也许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药上完,谢北伶松开他的手,魏鸣岐虽有点恋恋不舍,但还是跟着站起了身:“行,那我以后就跟着师父一边卖蛮头一边习武,等功夫练到家了就去接黎禾。”
“万公没给你安排差事?”
“安排了,在西府衙门,但去哪儿不是混饭吃,我还不如跟着师父你呢,咱俩一起将蛮头铺做大做强!师父你只管收钱就好,”
师徒蛮头店,堂堂营业!
谢北伶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禁泼了盆冷水:“你哪怕从宫里出来也不要轻易舍了朝廷这座大山,尤其现在,盯着你的人比五年前还要多。”
魏鸣岐下意识皱紧眉头:“五年过去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我?这五年江湖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变化太大了。”
谢北伶给他解释道:“但就是因为变化大,所以盯着你的人才会比五年前更多。”
魏鸣岐听她解释完,终于懂了。
用一句话就能概括:清算者们需要他这个含金量最高的注脚。
这五年里,曾涉及到他的很多势力都被所谓的‘反攻倒算’,由清算者组成的新势力坐稳位置后,便将最后目光投向给予了他们清算‘法理’的魏鸣岐。
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们最起码都要在口头上喊‘打倒魏鸣岐’,这几年也带给了朝廷不少压力,只是他没有感受到罢了。
五年时间很久,但魏鸣岐依旧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哪怕他罪行还在将来,却不妨碍别有用心的人将他提前妖魔化。
“现在很多人说你被朝廷圈养,成了鹰犬。”
说到这谢北伶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依旧冷静才继续道:
“但不管旁人怎么说,你自己不能意气行事,不然就是遂了他们的愿,在官府谋份差,他们多少还有几分忌惮。”
魏鸣岐沉默片刻,随即一笑。
“他们这么怕我和朝廷勾搭?好,那我就当回朝廷鹰犬给他们看。”
“……”
谢北伶知道他想干什么,倒没说什么重话:“注意分寸,还有你的性子终究不是朝廷中人,别和宫里羁绊过深。”
“我懂。”
江湖话题浅尝辄止。
这里毕竟是关中京城,朝廷的核心地盘,那些江湖势力不敢太过分,关中再怎么势微,东西两衙也不是吃干饭的。
谢北伶聊完他的事业,口头就转到了生活上:“下午没事,我陪你去外面看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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