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过于年幼 第15章

作者:礼聘衔蝉

  “草民魏鸣岐——听旨。”

  刘姓太监心里暗爽,随即摊开墨迹未干的旨意宣读道:

  “勅令——”

  “西府指挥从知断明、镇抚使刘宽、千户陈文南、千户田良因疾上书致仕,帝允之。”

  “另命魏鸣岐为西府镇抚使,赐大红织金鱼龙补罗、鱼符刀。暂代西府苍龙枢事务。”

  “钦此——”

  长长的拖音后,现场陷入死寂。

  “我,我不服!我不服——”

  首饰摊的狼藉里忽地有人爬起来,披头散发犹如疯子:“皇帝偏心,万公偏心!我断家卫国几代人,不及这杀人盈野的魔头入宫五年?天理何在!!”

  宣旨的白面太监收起旨意,面色冷了几分:“断大人,还请给自己留点体面,这些年你等做的事儿,万公心里都有笔账,尔等不冤枉。”

  “断大人这疾原来是脑疾啊。”

  魏鸣岐紧跟着嘲讽,丝毫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觉悟:“前两代人还好说,断大人伱这一代平日里卫国都卫到了牌桌上,卫的好啊断大人。”

  鼓掌——

  这番嘲讽,引得断明死死地盯住他:“姓魏的你就狂吧!我看你能狂到几时!我看你这个镇抚使能做多久!手下能调动多少人!”

  魏鸣岐忍不住啧啧感慨。

  难怪万仞山要让他来西府,后者真是已经烂透了啊,既然如此,他也不怕多得罪人。

  “你。”

  他随意点出一人:“去把他身上的皮给我扒下来,现在国事艰难,国库能省一点是一点,我就要他身上那套鱼龙服。”

  “……”

  打人况且不打脸,更何况被当众‘扒’皮。

  白面太监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这姓魏的心眼真就没针尖大,自己以前没得罪他吧?绝对没有,他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帮魏鸣岐采买了几回,二人是过命的交情。

  “不去是吧?”

  魏鸣岐点头:“把这身皮和刀留下,以后不用来了。”

  哐当——

  那人也不多说,扔下刀一拱手,转身离开了。

  “你。”

  哐当。

  “你?”

  哐当。

  魏鸣岐每指一人,对方就自觉丢刀,这便是西府如今的现状,绝大多数人子承父业,彼此关系盘根错节,情况不对就一齐抵御外部压力,以至于西府每况愈下,再无当初威压江湖的实力。

  这出戏似乎不好收场。

  但魏鸣岐丝毫不急,他巴不得把这帮人全都清理出去,大不了就效仿建朝刚开府的那会,招募江湖草莽,这本就是西府的权能之一。

  他相信万仞山的本意也是让他重整西府,与其一点点割肉腐烂,不如高抬大刀阔斧,要么玩完要么浴火重生。

  又点到一人的时候。

  “赵四,你想好了。”

  他身后的桃花眼忽然开口:“可不止一人看着呢。现在走了,以后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被开口提醒的赵四似乎和桃花眼有故,被桃花眼一点,再细品那句不止一人,赵四心里立马一个哆嗦。

  “遵镇抚使命——”

  赵四恭敬一拱手,随即走到断明身前直接开始扒衣服:“断大人,得罪了!”

  “好!好好好——”

  后者盯着他和桃花眼咬牙点头,恶狠狠道:“你们两个走着瞧!吃里扒外的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还有要走的吗?”

  “……”

  这次现场没人动弹。

  魏鸣岐轻皱起眉头,有些怪桃花眼的多事:“想走的一并留下刀走,我绝对不留。”

  “行了——”

  桃花眼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不要用力过猛,人手太少连维护治安都不够,逼急了这帮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我爷爷曾经是四枢指挥使,我可以帮你。”

  魏鸣岐转身看了他一眼,只是瞬间,二人就达成了默契,只因他俩都有各自想要的东西。

  风波也暂时得以平息。

  桃花眼遣派人回府的时候,原地的白脸太监走到魏鸣岐身边,手指搓动笑容荡漾道:“恭喜恭喜,咱家第一次出来宣旨,镇抚使不意思意思?镇抚使大人,您也不想以后穿小鞋吧?”

  死要钱的太监精本精。

  魏鸣岐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过去:“借点钱给我。”

  “老子是太监!你管我要钱?!”

  “不然呢,打烂了人家摊子总得赔钱吧,断明人都走了,总不能追上去扒他裤子。”

  “……”

  白脸太监最终还是肉痛的掏了钱。

  街道远处,一处茶楼包厢的顶层,某个黑色华服的半大少女收回目光,满脸担忧的看向旁边:

  “万爷爷,朕这样做,会不会太娇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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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17章 别拿我的男儿身开玩笑【求追读】

  少女生的明眸皓齿,一身体态玲珑,就像个瓷偶般精致,可在这最该灿烂明媚的年纪,说起话来却总是透着老成郁郁。

  万仞山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露出笑容打趣道:“断明晾他的时候,最生气的可不是老臣。”

  “朕是气他们罔顾公事——”

  少女磨着牙,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排挤江湖上的有志之士,屋檐滴水代接代,西府都快成了几家几姓的私兵了,更不堪用!长此以往,东西两府制岂不是名存实亡?”

  万仞山轻声宽慰她:“所以臣才让他去西府,小魏子在宫里憋了五年,心里有气,正好将他丢去西府散散火气,对社稷也有益。”

  “可他真的能为朕所用?”

  少女对此表示怀疑,道:“魏鸣岐向来不怕天不怕地,连……连您都不放在眼里——”

  说到最后她近乎是咬着牙的。

  这涉及到她的一段屈辱往事,万仞山对此心知肚明,嘴里却还是在为干孙子开脱:“他是跟个猴子一样,脾气上来敢斗神佛,但要说他跋扈目中无人也不尽然,小魏子这人是知恩的。”

  “……”

  知恩个屁。

  还没长大就敢翻身顶撞她,对皇权没有丁点敬意,那就是个逆贼苗子,该杀!

  不过——

  少女咬着柔唇,脑海里忽然想起魏鸣岐出宫后的第一份情报,里面的他在街头‘抛头露面’,和他师父一起叫卖蛮头,探子的描写尤为详细。

  ‘苍龙之悦,甚过五年所有。’

  好像宫中五年所有的好事加在一起,也不及那一下午的他开心。

  少女想象不出那副画面,直到嘴唇传来刺痛,她才回过神来,眼眸转而变得更为阴郁。

  正好,以后有东西可以拿捏他。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

  万仞山起身过去,将常年预备好的药物塞进她嘴里,等到少女缓和了,他才柔声道:“那小子还在下边,陛下要不要见见他?”

  “不见!”

  少女一挥黑色织金的袍袖,负手向着外边走去:“朕日理万机,哪儿有时间见他一个从四品。”

  自从少年有天长得比她还高,并且第一次翻身反抗开始,二人就已经有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身后,老太监轻轻摇了摇头。

  ……

  傍晚,百衢之首的东市长街。

  酒坊内吆喝声、叫好声冲天,正中的偌大舞台上有数名胡姬列队排舞,露出的白嫩肚皮还坠着银链,银白交错着晃动,引得‘彩’声片片。

  “那年洪关一败,景宗仓惶南巡,至平午关歇脚,营中有人吹奏乡笛,引得还是太子的前皇以及营中诸军嚎哭。”

  “将乱之际,还是前皇决议回京抗敌,一时从者无数,连与景宗情同兄弟的万公都决意追随,那时我父亲也是其中一员,并劝说我爷爷出奔前皇,奈何他老人家还是顾念着景宗的恩义。”

  “最终我爷爷去了西南,我父亲跟随前皇,殁在乱军之中。等天下初定,京中和西南情势微妙,我施家也就败落下来,还好前皇恩重,荫庇我承了这身官皮,可终究大不如前,连带我姑姑在宫中也受冷遇。”

  “想当年,我姑姑被封为贵妃,被景宗宠极一时,我爷爷身居四枢指挥使,那群人跟个哈巴狗样巴结老子,现在……呵。”

  桌前,桃花眼举起葡萄美酒一饮而尽,醉醺醺的眸子里似能溢出水来,随即他看向对面,又拍拍桌子语气不满的道:

  “你特娘的在听嘛!”

  “啊?啊——在听!”

  魏鸣岐恍神,将眼珠子从舞台上拔下来,随即正经道:“你说你被景宗封了贵妃,,呸,说伱姑姑被封了贵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