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礼聘衔蝉
这变故太过突然,以至于晋连城都没有反应,等他意识到什么脸色为之剧变的时候。
噗!
噗!
远处高墙,苍鹰慵懒的闭上了双眼。
打个预防针,不会虎头蛇尾的结束。
(本章完)
第49章 别哭,会有二周目【求追读】
凄风冷雨,岁末天寒,镇子外边的几间平舍,枯瘦如貂的老头披上蓑笠准备出门。
“张老头,这么晚了拉车出去做啥?”
“嗐,这阴雨瞅着要一连下个好几天,茶摊没生意,不能在这住着白花钱了,别过了诸位。”
“……”
出了杂院,四下无人,苍良冶拉着车慢悠悠的向外走,直到镇外两里的一处田埂边上,他转身卸着架子车上的水布、茶炉,最终将一把夸张的大弓和一个长匣取出。
那把大弓近乎七尺,任谁见到也不会觉得这是人用的兵器,因为无论你再大的力气受限于臂展也不可能将其拉满,比起这寒颤老头的身边,它无疑更适合架在城头。
咔。
打开长匣,里面除了六根‘标枪’还有一根长铜杵,苍良冶将铜杵取出夯进地里,又把大弓横架上面,单脚抵住杵身。
咯咯咯——
一阵仿佛钢索拉到极限时令人牙酸的开弦声。
一分,
二分,
三分。
一身‘魁’力开弦止三分。
苍良冶却点点头,随即缓放弓弦,待其复位又取出三支‘标枪’放至弦上,这次他再拉弓弦,手臂在发力过程中渐渐长出青鳞、指骨皮肉也愈发粗健,有往非人生物演化的趋向。
吱,
吱,
咔,
咔,
嘣。
三分之后,大弓每拉一分弦声就变,至八分之时甚至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愈要崩断感。
苍良冶至此才终于停手。
八分正好。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过程中苍良冶的眉头时不时的挑起,像看到了什么不喜的事物与人。
半晌,他指尖稍动,将两根‘标枪’稍稍偏移几刻。
又过一会。
轰隆隆!!
恰有惊雷炸响,但在雷迸的前一刻,苍良冶就已经松开手指,周围两丈雨帘霎时震成水雾,天上天下两声‘雷鸣’奇妙融合。
雷声远去,霾汽终消。
那边的结果还未‘传来’,苍良冶就已经收拾起了东西。
什么是‘武魁’,
什么是‘武道立意’?
说直白点就是三箭既出,人死不死他不知道,但中肯定是中了。
既然中了,那不管那边怎么想,他心里的账是一笔销了。
唯一偏出计划的是,本预定给魏鸣岐的三箭分给了旁人两箭,原因也不是因为别的。
苍良冶看不得有人这么狂。
………
噗!
噗!
不见其声、不见其人、不见其箭,身体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撞击两下,再低头只能看见森然洞口淅淅淌着鲜血。
‘弓魁’苍良冶——
晋连城咬紧牙关,抬头去看魏鸣岐的状态,却见肉体凡胎的后者更为凄惨,半边腰腹已被‘炸’烂,脏器都流淌出来了。
得走才行。
为防苍良冶再次出手,晋连城发力让贯穿的胸腹肌肉一阵蠕动,紧绷的肌体将失血点勉强抑制,随即他脚下一踏便上了房头。
城外此时多半不能去,城内又是西府‘嘲天枢’的地盘,身负重伤又怀揣龙元的晋连城选择不多,目光一转,他很快做出决定。
踏——
踏——
一袭青裙匆匆跃过诸多房檐赶到前廷,随着愈发靠近,前廷的诡异安静让谢北伶原本就躁动的心愈发不安。
踏!
昏暗的泥泞里一滩弥漫的暗红映入眼帘,以身法见长的谢北伶差点姿态不稳的跌下房檐。
放静脚步靠近。
到他身前,谢北伶缓缓俯下身子,细长的丹凤眼眸倒映着少年身影,他仰面躺在泥地里,虚睁着双眼望向夜空,任由雨帘冲刷着残败不堪的身体。
“鸣岐……”
谢北伶轻伸出手去抚上他的面颊,入手却一片冰冷。
一颗心逐渐下沉,下沉——
“……师父”
忽而,少年眨眨眼睛,眶里盈满的雨水顺淌而下,苍白不剩多少血色的嘴唇微动:
“别哭,会有二周目。”
“……”
她听不懂,她真的听不懂啊。
谢北伶紧抿着唇,鼻腔也抑制着,以至说话声稍显冷硬:“师父,师父没哭。”
面前安静片刻,一根冰冷的手指勾上她的指尖。
“热的。”
“……”
谢北伶一直绷紧的线骤然裂开,清冷的脸稍显别扭的抽动几下,大滴大滴的温热落在他脸上。
“是不是嫌冷了——”
她一手反握一手摸上魏鸣岐的脸,哽咽非常却又极尽温柔的道:
“师父知道你最害怕冷了,师父带你回家好不好。”
“……”
魏鸣岐已经再也说不出话了。
求生意志再怎么强烈,胸腔里的心跳也已经静止,和五年前相比,这次他的遗憾更多。
方才他想开口浅浅的表个白。
但都要死了,给生人空留下无谓的遗憾又有什么用呢,男儿丈夫,纵然是死也要死的干净磊落。
可恨天不予良辰,才过斜阳,又遭冷雨。
悉索的脚步挪来。
谢北伶置若罔闻,只顾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被全天下人‘苛待’,而她又没能力护住的孩子。
仔细想想,她哪是一个合格的师父,说出去的话没有半点份量,江湖人不给她面子,对她徒弟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什么日子人,
什么止戈剑——
脚步挪到近前,有虚弱的女声传过来:
“伱让开点。”
“……”
“我能救他。”
双眼发红的谢北伶骤然抬头,表情阴冷的有点吓人。
来人却看也不看她,将她挤开以后捧起魏鸣岐的脸,随即唇对唇的贴了过去。
谢北伶下意识皱眉。
但很快,颠倒她认知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脉搏停跳,将现死气的魏鸣岐胸腔又有了动静,腰腹偌大的破口边沿无数肉芽弥漫,肌体蠕动下,流淌出去还相连的脏器被缓慢拖‘拽’回来,甚至原本枯竭的血气都又逐渐充盈了脉络。
‘生死人’
‘活白骨’
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词的谢北伶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砰砰心跳。
不多时。
面色愈发苍白的施凤官往魏鸣岐嘴里最后嘬了一点东西出去,随即才翻身下来,气若游丝的冲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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