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水不归流
狄仁杰心头一紧,疾步而出,只见狄春、曾泰目瞪口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鸽子笼。
狄春声音颤抖:“老、老爷,鸽子……鸽子不见了!”
狄仁杰目光锐利地扫过鸽笼,笼中连根羽毛都没剩下,笼门大开。
曾泰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狄春,是不是你刚刚喂完食,忘记关笼门了?”
狄春闻言,脸色一垮,显得异常无辜:“我明明记得关好了的!”
曾泰感到万分困惑,狄春更是急得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狄仁杰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院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张环、李朗,还有王铁汉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都出来查看。
“方才可有何人进入过这院子?”狄仁杰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直视众人。
张环三人摇了摇头道:“卑职等一直在门前守候,没有人进来!”
狄仁杰略作思忖,随即吩咐道:“曾泰,速将书信拟好交予张环,张环即刻骑快马连夜送达权大将军处。”
二人应声而去,分头行动。
狄春委屈道:“老爷,我明明是……”
狄仁杰挥手止住了狄春的话:“不必说了,现在即刻通知所有人,收拾行装,我们即刻启程前往平州!”
“现在?”狄春吃了一惊。
“就是现在,照顾好那个伤者,现在就走!”狄仁杰背着双手道。狄仁杰一行人行动迅速,很快便离开了借宿的人家。
没过多久,几个紫衣人便摸到了狄仁杰一行人先前额住处。
“蛇首,没有找到狄仁杰一行人的踪影,他们好像提前离开了,不过没有走远,现在追还来得及。”一名杀手低声汇报道。
小梅闻言,轻轻吐出一口长气,眼中闪烁着不明的色彩:“不必,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命令一下,几个紫衣人又匆匆而去,在他们离开路上的暗处,藏着一双眼睛注视到了这一切。
紫衣人中,似乎只有小梅有所察觉,却置若罔闻,径直离开了。
乌云遮掩了月色,待紫衣人走远,李朗先跳了出来,而后狄仁杰一行人才慢慢从黑暗中现身。
曾泰紧跟在狄仁杰身后,眼中满是钦佩:“恩师,您简直神了,您是怎么知道会有人要来找我们?”
狄仁杰倒是有些后怕,感慨道:“有人放走了信鸽,为敌人传递消息。我也只不过是防范一手,只是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恩师,此地不宜久留,等他们回过神来,没准还会折返。我们得赶快离开!”曾泰闻言道。
“好,即刻前往平州!”狄仁杰果断做了决定。
——
行至天色渐明,狄仁杰一行人终于看到了平州城的影子,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比李元芳运气好些,沈韬巡视城防,正好将狄仁杰带入城中。
沈韬是个精细人,他将狄仁杰一行人引入刺史府,却没有大肆声张,只通知了赵既,连同住在刺史府的李元芳、如燕等都不知道消息。
赵既听说狄仁杰微服而来,吓了一跳,连忙出迎。
狄仁杰见到赵既,两人刚要开口寒暄,一旁的狄春却忽然开口打断:“大人,那个人伤口好像又开始往外渗血了。”
赵既这才注意到,李朗身后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伤者。
“宗将军!”赵既再定睛一看,那人赫然是乱军中失踪的宗怀昌!
狄仁杰以下,见赵既认识伤者,也都吃了一惊。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宗怀昌抬入屋内,安置于榻上,重新为他处理伤口。
狄仁杰又重新为宗怀昌号脉,检查情况,良久后道:“先前就是失血过多,疲惫过度,以至于昏厥。”
“本来境况有所好转,但经过一路颠簸,伤口又出了些血,不过总算性命无碍,就是得多休养些时日。”
赵既闻言,轻轻颔首,随即好奇地问道:“大人,您怎么会救下宗将军呢?”
“机缘巧合而已。微服私访至东柳林镇的路上,恰好碰到了。我当时只觉得是负伤的平州军官,没想到他就是宗怀昌。”狄仁杰捋须而笑。
赵既不禁哑然失笑,该说不说,这就是气运吗?
“大人,这边请。”赵既做了个手势。
“我听沈韬说,元芳也在平州?你怎么不叫他过来?”狄仁杰跟着赵既,来到里间,边走边问。
赵既再度摇头失笑:“还不是您那位好侄女?他们现在住得相近,我通知元芳,就等于把如燕叫过来了。”
“哦?”狄仁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那伱是有什么话想单独跟我说了?”
赵既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不错,是关于所谓王孝杰叛逃契丹一事的,有些人可为大人安排了一处大戏!”
第196章 鉴谎(上)
狄仁杰带着众卫士还有曾泰、狄春、王铁汉进了刺史府,终归闹出了点动静。
正当赵既与狄仁杰密谈之际,远远地便听到传来了如燕的呼喊声。
“叔父!”话音未落,如燕已经快步跑进了门槛,李元芳则紧随其后。
赵既与狄仁杰恰好自内室步出,迎面便见如燕盈盈下拜,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叔父大人安好!”
李元芳在如燕身后,面带笑容,拱手道:“大人。”
狄仁杰先是一喜,旋即又收敛喜色,语带责备却满是关怀:“如燕啊,叔父已允诺接你来平州,你怎可擅自离家,叔父可担心坏了呀。”
如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吐了吐舌头。
李元芳见状,适时上前解围:“大人,如燕自出洛阳后,大半时间一直跟在我身边,没有单独行动过。”
狄仁杰眉头微皱:“我听承远说,元芳为了保护如燕受了点伤?”
“小伤而已,何况那也是我先犯了错,让歹人有机可乘,如燕反而是帮了大忙。”李元芳又帮忙辩解道。
狄仁杰闻言,故作无奈道:“也罢,你们都平安,此事就算了。如燕啊,以后再不可如此任性行事了。”
如燕低眉顺眼,轻轻一礼:“谨遵叔父大人教诲。”
正当此刻,丘静姗姗来迟,步至狄仁杰面前,恭敬地跪拜下去,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郁:“犯官拜见狄公。”
狄仁杰目光转向赵既,询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原平州刺史丘静,丘大人。”赵既介绍道。
狄仁杰闻言,微微颔首,以手势示意其起身:“丘大人请起。”
然而,丘静并未顺势站起,反而低头顿首:“犯官有不白之冤,要请狄公明鉴!”
赵既和狄仁杰对视一眼,均暗道一声:“来了!”
李元芳从袖子中摸出两本奏章,交给狄仁杰:“大人,这是自劫持如燕的紫衣人手中抢回的两本奏章,乃是丘刺史和苏宏晖苏将军所发。”
狄仁杰面色不改,从容接过奏章,对丘静温言道:“丘大人,请先起身。若真有冤屈,本帅定当秉公处理,还伱公道。”
“多谢狄公。”丘静再拜,终于起身。
狄仁杰随手翻阅起那两本奏章,丘静则在一旁束手而立。
“这两份是你和苏宏晖申辩自身罪状,同时参奏王孝杰专横跋扈,公报私仇的奏章。”狄仁杰很快就看完了奏疏,并作了总结。
“你可否详细说说你与王孝杰的恩怨?他为什么要参奏你不能为大军提供军粮?”狄仁杰又问道。
丘静闻言,轻叹一声,缓缓道来:“此事颇为蹊跷。自开战以来,犯官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大军输送军粮、被服。”
“赵都督在时,粮道畅通无阻,未曾有过任何闪失。可是偏偏自王大将军上任以后,契丹军便开始频繁偷袭我军粮道。”
说到这里,丘静向赵既拱了拱手,房间内众人也不免看了赵既一眼。
赵既却不领情,出言解释:“东硖石谷大寨是我立的。但我在时,我军至多不过万余人,对面契丹军人数更少,龟缩不出,自然没有劫粮之忧。”丘静便接着道:“也许吧,反正单单东硖石谷开战前的一个月,连续四次运送军需都被劫了。契丹人好像完全知晓我们的路线、运粮队人数,还有起运时间,因此无往而不利。”
“起初,我平州府衙派人连同前线将士一同押运军需,结果可是后几次,王大将军怀疑平州有内奸,便不让平州府衙插手运送军需之事。”
“我们只在半途将粮食、被服交给王大将军手下的右威卫官军,他们负责押运,结果还是如第一次般被劫。”
“押运军需的护粮队人数一次比一次多,但结果却都不尽如人意。犯官不明白,难道这也能怪到犯官头上吗?”
狄仁杰听后,轻轻颔首,表示理解:“如此说来,丘大人确实是有几分冤枉。”
“丘刺史所说这些可有证据?”赵既冷不丁问道。
丘静正色以对:“犯官所说的这些,平州衙门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知道,就是右威卫军中,也有不少人可以作证!”
“那后几次护送军需,王大将军都是派哪一位将军的部下?是燕将军,宗将军,还是苏宏晖?”赵既追问道。
丘静略显迟疑,摇了摇头:“呃,这个犯官不太清楚。”
“可惜宗将军现在昏迷不醒,若他醒着,想必一定能为我们解答这个问题。”狄仁杰不无遗憾道。
赵既笑道:“大人,不必那么麻烦。苏宏晖现押在平州大牢,正好将他提出,一并审结。”
狄仁杰自无不可,颔首道:“如此甚好。”
——
趁着这个当口,赵既忽然建议,一行人移步至大堂,狄仁杰坐在刺史大位上,赵既和李元芳在左右下首,曾泰,如燕也在旁听。
丘静站在大堂正中央,而苏宏晖被赵既手下的士兵按着,跪在狄仁杰身前见礼。
赵既早有准备,使一个眼色,很快便有人将苏宏晖提进房来,其人被五花大绑,憔悴不堪,甚至鼻青脸肿,看样子这几日没少遭罪。
丘静见状,脸色当即有些难看,赵既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
狄仁杰瞥了一眼赵既,也不让人松绑,直接问道:“苏宏晖,听说你也有冤屈要申,当着本帅的面,你有什么话说?”
苏宏晖先是怨毒地瞪了赵既一眼,而后沉声道:“大帅,现在王孝杰都已经叛逃契丹了,我和丘刺史都是王孝杰告下来的,自然就是冤枉的,还有什么好说?”
赵既闻言,冷笑更甚,立刻反驳:“王孝杰叛逃,不等于你冤枉。”
“你这无耻小人,在东硖石谷前不战而逃,致使大军被绝了后路,功败垂成,燕将军殉国,你有什么好冤枉的?”
苏宏晖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愤然反驳:“这都是王孝杰的一面之辞,当时我所在的契丹大营已经被攻陷了一回,破了个大口子。”
“我明明已经尽力阻挡,奈何王孝杰安插的内应搅乱阵型,捣后的契丹人又太多,我是不得已溃退,何曾有临阵而逃之事?”
“反而是王孝杰,一意孤行,轻兵冒进,故意陷大军于死地,他才是东硖石谷之败的罪魁祸首!”
赵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哦?你是说,王孝杰一意孤行,一意孤行,轻兵冒进,陷大军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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