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水不归流
刘大听到惨叫,赶紧赶过来,但是刘查礼本人哭天抢地,情绪一激动,竟昏厥过去了。
万般无奈之下,刘大只得先将刘查礼背回刘家庄,随后召集人手前往翠屏山搜寻刘传林的下落。
从白天找到傍晚,刘大终于带着家丁们在山崖之下找到了刘传林。
一具尸身脸朝地掉落在石头上,已经摔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简直都成了一摊烂泥。衣服也被山石和树木刮得破破烂烂,不成样子。
刘府的下人们都离尸体远远的,没有一个敢靠近。
刘大恶心得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指挥众人上前:“呕……快快,快呀,快拿白布包了,抬走抬走。”
下人们闻言,硬着头皮上前,拿着白布将尸体包裹了,草草将尸身抬上木板,抬回刘家庄。
——
而曾泰这边升堂问案,张春和王五受人威胁,抢着承认杀人罪行。
曾泰一无物证,二未用刑,张春的态度转变不可理喻。王五也是未经过堂便知道县令要审他杀人。
于是不仅在衙门前围观的狄仁杰和李元芳感到不妥,连曾泰都反应过来其中有鬼。
此时他终于想起了赵既说的“要以确凿的证据论罪”,于是便不顾县丞的阻拦,将张春王五再次押回大牢。
狄仁杰见到这一幕,终于欣慰地点了点头。
两个疑犯的诡异行径勾起了狄仁杰的兴趣,他决定亲自去张春家看看。
张春家只有一个老母,这两日张春被抓走,老人家憔悴了不少,每日就是在门前坐着,等待儿子被放回来。
狄仁杰走近了张母,张母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找谁呀?”
狄仁杰微笑着问道:“我是县里的县尉,请问这里是张春家吗?”
张母闻言张大了嘴巴,双膝跪倒,连连磕头道:“大人,我儿子没有杀人,没有杀人啊!”
狄仁杰见状,连忙将张母扶起,轻声安抚道:“老人家,先让我进你家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儿子的清白,好把他放回来,好吗?”
张母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好,好啊。”
随后张母便带着狄仁杰进了院子。院子里有一个土坑,尸体就是从这个坑中挖出的。
狄仁杰蹲下来,翻了翻坑边和坑底的泥土,没有见到半点血迹。
狄仁杰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老人家,咱们再进屋看看吧。”
张母答应着,引狄仁杰进了正屋。
狄仁杰又问道:老人家,之前那位借宿的客人住在哪间房中?”
张母伸手指了指左手那间:“就是这间。”
狄仁杰点点头,走了进去,一双鹰眼在屋中环视。
他抬头一望,忽然发现在梁上有一个包裹。
他踩着床铺将包裹取下,里面是一把带血手印的菜刀,还有两锭银子。
忽然,外面响起了捕快们的喊叫和急促的脚步声,是曾泰带人来了。
95.第95章 刘传林开口
95.
衙役们先行冲进屋去,见狄仁杰手中有把菜刀,立刻将刀连同包裹一并抢了过来。
随后,曾泰步入屋内,衙役恭敬地将包裹呈上。
曾泰审视着那把带血的菜刀和两锭赃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人赃并获,看来本官此行不仅坐实了张春杀人的罪行,还顺藤摸瓜找到了他的同伙!”
“来呀,把他拿了!搜身!”曾泰指挥着衙役上前。
狄仁杰不慌不忙道:“不必不必,我又不跑。”
说着,他主动把身上的名帖和几块碎银交给衙役。
曾泰接过衙役递来的名帖一看,冷笑一声:“怀英?还是个教书先生,竟也干杀人劫财的勾当!”
狄仁杰扫视了一眼曾泰:“哦?县令大人如何能肯定我杀人劫财?”
“在下倒想听听。”狄仁杰饶有兴致道。
曾泰面露得色:“长安客人来张春家借宿,张春见财起意,一人不敢动手,便找来你合伙杀人,约定平分赃物。”
“如今张春被抓,你便假冒官差,跑到他家中,企图销毁罪证,顺便吞没他那一份钱财,想不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竟叫本官撞见,也真算得上是天意了!”
狄仁杰连连点头:“合理,十分的精彩。只是在下有几点还是不太明白。在下一个外地人,又是一个老朽,张春为什么要找我合伙杀人?”
“那院子中掩埋尸体的土坑,为什么没有丝毫血迹?再有,如此重要的的物证,我们为什么当时不销毁,而要等到今天?罪证藏在房梁上,大人为什么第一次没有发现?”
曾泰被问得哑口无言:“你……”
“怎么,大人竟一条也答不上来?”狄仁杰注视着曾泰道。
狄仁杰摇了摇头,背过身去嘲讽道:“可见大人这个父母官当得是多么糊涂,真是令人齿冷!”
曾泰被说得破防,他面色铁青,怒不可遏道:“我把伱个大胆的刁民!事到如今竟还敢在此巧言令色!看你这等不慌不忙,定是杀人惯犯,身上还不知背负了多少血案!本官要以此为引,追查到底!”
狄仁杰摇头大笑起来:“这样最好!”
“给我带走!”曾泰气得直跳脚。
——
长城县内一处客栈中,赵既与沈韬、肖豹正看着尚处于昏迷之中的刘传林。
“将军,你是怎么知道刘查礼要杀他儿子的?”肖豹问道。
“当然是监视莹玉的时候听来的,这个刘传林身为刘家庄的少主,多少也应该知道点内幕,希望不要白救了他。”赵既淡淡道。
“将军。我不明白,即使刘传林非礼继母,刘查礼也不至于将儿子杀了吧?”沈韬问道。
几人正说着,刘传林此时幽幽醒转过来。
他从山崖跌落之后,撞了山崖边的矮树做缓冲,后来树木经受不住人的重量,眼看又要落下去。
但是赵既用绳子套住了他,将他拉了上去,因此刘传林只是受了轻伤。
“你们都不了解我爹。”刘传林咳嗽着。
“我知道,是我和莹玉之间的事被他知道了,他害怕我为了争抢莹玉,设计害他,于是他就先下手为强。”
赵既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评价这对父子。
“我爹就是这样一个人,残忍自私,以己度人,他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不择手段,阴险歹毒。”刘传林半是解释,半是怨恨谴责自己的父亲。
赵既回过神来,吩咐道:“沈韬、肖豹,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和刘公子谈谈。”
沈韬、肖豹本来还想吃瓜,但是赵既吩咐,二人也只好退下。
刘传林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对了,还没问恩公姓名。”
赵既赶忙阻止了刘传林的动作:“你还有伤,不要激动。我叫赵既。救你,是为了问你些事情。”
刘传林点了点头:“恩公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刘传林点了点头:“我刚刚都听到了,你们是为了莹玉来的。但如果你们要伤害莹玉,对不起,恕我不能帮忙。”
赵既闻言笑了起来:“好一个痴情种子啊。不过你说错了,我们并不是为莹玉来的,也无意伤害她。如果你肯回答几个问题,我还能帮助你们两个在一起。”
刘传林一时不肯相信:“那你们为什么要监视莹玉?”
赵既沉吟片刻,道:“我本人忝居千牛卫中郎将一职,我们之所以监视刘查礼和莹玉,是为了查清你们刘家庄背后的秘密,然后对付你们庄中的内卫。我之所以救你,就是想从你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刘传林低头沉默了片刻,抬起头道:“你真能让我和莹玉在一起吗?”
“如果你配合的话,你和莹玉就能在一起。”赵既笑着答应道。
刘传林叹了口气:“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多前,越王次子李规殿下来到了刘家庄,但是内卫也跟着他来了。我爹贪生怕死,把李规殿下出卖给了内卫。”
“殿下被抓之前,托付给我一卷书……”
赵既忽然打断了刘传林:“你看是不是这个。”
他从怀中将吴孝杰制作的那卷赝品取出,递给了刘传林。
刘传林接过来一看,连连点头:“不错,就是这样一卷蓝衫记。恩公,你的蓝衫记是从哪里来的?”
赵既深吸一口气:“这卷书是吴孝杰的,他已经被内卫害死了。还牵连到了太子,牵连到一大批心怀李唐老臣。这本蓝衫记,实在害人不浅。”
刘传林连忙反驳:“不是的,李规殿下说这本书关乎李唐国运,涉及到越王当年留下的宝藏。”
赵既嗤之以鼻道:“小儿之见!李唐国运在太子,在朝中诸公,在当今陛下。岂会在什么虚无缥缈的宝藏上。”
这是赵既最无语的地方。一个造反的藩王,钱不拿去招募士卒,不修缮兵甲,留下来吃灰。
李规硬闯东宫,撺掇太子起兵更是逆天。
太子要造反也得发动中央禁军啊,这是光凭钱能左右的吗?总不能拿着钱跑到地方招兵买马造反吧?
越王最信任的三个心腹,儿子李规空有气节,只知道喊口号,鲁莽而头脑清澈;刘查礼是个贪生怕死,阴险歹毒又自大的蠢货;只有吴孝杰还算个正常人。
这样的班底起兵造反,想不败也难呐。
李显也是倒霉,被这些人坑得不要不要的。
赵既扫清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接着问道:“你知道李规在哪里吗?”
刘传林摇了摇头:“李规殿下被内卫抓走,我并不清楚他关在哪里。但是我知道我家后园中有一个废弃的院子,我爹从不让人接近,他说里面都是机关,很危险。我怀疑李规殿下就被关在那里。”
赵既点了点头,又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刚刚说李规把蓝衫记交给你了,现在书在哪里?”
刘传林犹豫了片刻,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赵既见状,轻轻拍了拍刘传林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身负李规重托,难以开口。但是此书已经危及太子殿下,内卫正盯着此事,企图构陷他,这也并非是李规所愿意看到的。”
“如果李规明白事理,他也会配合我的。我本可以将莹玉抓来威胁你,但我不想那么做。”
刘传林缓缓抬起头来,叹了口气:“我的房间里有一盆兰花,书就藏在花盆底下的灰砖里。”
赵既点了点头:“刘公子,多谢你实言相告。你救了自己,也救了莹玉。你就在此慢慢修养,时机到了,我会带你去见莹玉的。”
感谢Uncle95、思芳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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