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水不归流
莹玉蹑手蹑脚地来到刘传林的棺材旁,她的眼中噙着泪水。
“传林……”
她用力推开刘传林的棺材,想再见刘传林最后一面。
棺材打开以后,莹玉见到其中不成人形的尸体,更是心痛如绞,泪水汹涌而下。
莹玉试图握住“刘传林”的手,却忽然发现这只手是年轻人的,但却不是刘传林的。
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不是传林……”
“传林没死,传林没死。”莹玉泪水还在滴落,但已经换上了笑脸。
只是灵堂外远远地传来人的脚步声,莹玉立刻吹熄了灵堂的灯火,纵身离开。
随后管家刘大便走了进来:“哎,这蜡烛怎么都熄了?蒋老四!蒋老四!”
刘大重新将灯火点亮,发现蒋老四正睡在灵堂的角落。
“嘿,好你个蒋老四,守灵的时候竟敢偷偷睡觉。”
刘大上前抓住蒋老四的衣领,将他摇醒:“醒醒,醒醒。”
蒋老四被晃了几晃才醒过来,一脸茫然:“刘管家,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让伱守灵,你怎么好好的睡着了?还有,刚刚灵堂的蜡烛怎么都熄了?”刘大喝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兴许是公子显灵了,我刚刚梦到公子了。”蒋老四颤颤巍巍说道。
“梦到公子了?公子和你说什么了?”刘大皱眉问道。
“没,没什么,小人糊涂了。”蒋老四有些害怕,不敢直言。
刘大又骂了一阵,这才放过蒋老四。但他注意到棺材盖似乎有些歪斜,心中不禁心生疑窦。
“老四,你来看看,这棺材盖是不是歪了?”刘大拍了拍蒋老四道。
蒋老四看着棺材浑身发抖,口中不停地念叨:“歪,歪了。是公子显灵了,公子显灵了,公子的冤魂不肯安息……”
刘大也打一个冷颤,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
深夜,刘家后园一片静谧。
刘查礼心怀忐忑,鬼鬼祟祟地来到那个废弃的小院中。
他来到院中的小楼门前,轻轻在门前拍了三下,又敲了敲门框。
忽然,门自动打开了。刘查礼警惕地四下里看了看,确认无异常后,迅速钻进了小楼。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门“喀嚓”一声自动关闭,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不远处,莹玉手下的太子卫士潜伏在树梢间,将刘查礼的动作尽收眼底。
小楼内昏暗无光,唯有月光透过残破的窗纸,斑驳地洒在地上。
刘查礼摸索着来到南墙,轻拍两下,墙壁竟悄无声息地翻转,露出了一个隐蔽的暗室。
暗室内隐隐透出一点亮光,他迅速步入其中,墙壁随即恢复原状。
在暗室深处,许世德蒙着面,已经等待刘查礼多时了。
“你要见我?”许世德问道。
刘查礼有些慌张道:“江南道黜陟使狄仁杰来了,而且他白天问起我吴孝杰的事。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呢?”
许世德叹了口气,头疼道:“是我手下的人办事不密,杀了两个太子卫士。我也没有想到,就这点线索,狄仁杰竟然能找到刘家庄。”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刘查礼焦急地问道。
许世德冷笑一声:“怎么办?如果你没杀你儿子,一切都好办,只要按兵不动,狄仁杰也没有办法。可是你现在把儿子杀了,谁能救你?”
“你不要乱说,我儿传林是失足摔死的。”刘查礼颤抖着道。
“哼,你这些谎留着对狄仁杰撒吧。你最好别让他抓到把柄,否则你知道自己的下场。”许世德无情道。
刘查礼涨红了脸:“传林确实是失足而死,不会有问题的。”
“最好真是如此。只要狄仁杰在刘家庄,你就不要再来见我了。如果让狄仁杰发现机关,顺着密道进入翠屏山山穴,后果不堪设想。”许世德又提醒道。
刘查礼听到机关,忽然变得自傲起来:“我设计的机关独步天下,没有任何人能破解,狄仁杰也不能。如果他们敢来这里,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许世德摇了摇头:“你要一口咬定这几不知道吴孝杰的事,说得越多,露出的破绽越多。明白吗?”
“明白,我不会再提这件事。”刘查理点头道。
——
同样是半夜,湖州城内。
乔泰在庭院中摆酒,赵既也吃上了姗姗来迟的接风宴。
席间已经是一片狼藉,二人对坐闲谈。
赵既突然站起身来,凝视着夜空中的明月,吟道:“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啊。”
乔泰斜靠在席上,四仰八叉地坐着,他闻言笑问道:“怎么,承远想家了?”
“家?唉……”赵既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斟满。
乔泰爬了起来,走到赵既身边:“承远,你二十来岁的年纪,已经做到右千牛卫中郎将。刚刚你又说陛下的密旨已经交差了,不知道你又叹什么气?”
赵既轻轻叹息,摇了摇头,仿佛有千言万语却难以言说。
他端起酒杯,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又为自己斟满。
乔泰赶紧上前阻拦,想要把酒壶抢下来:“承远,不能再喝了,你已经喝的够多了。”
然而,作为一个文官,他哪里能抢得过身强力壮的赵既。
赵既微笑着推开乔泰的手,轻笑道:“乔兄,你这江南的薄酒如此寡淡,根本不能醉人啊。”
此时,一名下人匆匆走到乔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乔泰皱起眉头,对赵既说道:“承远,有客人来访,我需得去见一见。你就别再喝了。”
于是乔泰转身离去,独留下赵既独自一人。
他望着乔泰的背影,轻轻嘟囔了几句,依然自斟自酌。
第100章 上官婉儿带来的消息
乔泰离开了好一段时间,赵既倒了倒手中酒壶,只有两三滴酒水流出,已经把酒喝光了。
他重重地将酒壶置于桌上,高声呼唤道:“来人,再给我添酒!”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赵既疲惫地躺在席上,双眼微闭,似乎想要就此沉醉于梦中。
不远处,乔泰带着一个人过来:“您看看吧,就在那儿,也不知道怎么了。”
“多谢乔刺史引路了,我和赵将军有要事相谈,请吩咐下去,不要让人靠近这里。”那人吩咐道。
乔泰一愣,旋即答应着,悄悄退了下去。
那人便走到了赵既身旁:“我才知道,原来赵将军如此海量。”
赵既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缓缓坐起来,揉了揉自己朦胧的双眼。
只见一位身着圆领袍衫、下穿紧口裤、足踏线履的“公子”立于面前,脸上仍留有淡淡的妆容。
她面带微笑,目光柔和地看向赵既。
赵既苦笑一声,闭上眼睛,又无力地躺下:“我……喝多了。”
上官婉儿见状,不禁轻笑出声,俯身到赵既的身前,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快起来啊,是我。”
赵既闻到一股清幽的香气,再度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了上官婉儿清澈的眼眸。
一时间四下无声,月光洒落在两人的身上,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氛围。
良久后,赵既看着眼前的女子,咽了口唾沫:“婉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上官婉儿站起身,回答道:“当然是奉陛下的命令来的。”
赵既闻言赶紧爬起来,皱眉道:“不对呀,我给陛下的奏章,还有给你的信是今早才发的,你们应该还收不到才是啊?”
上官婉儿疑惑道:“什么奏章?什么信啊?”
赵既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是我在湖州这几日调查许世德的结果,还有附上了两份物证。”
上官婉儿略作思量:“那应该是错过了。”
赵既又道:“那还是不对啊,我的奏章没到,陛下怎么会派伱过来呢?”
上官婉儿回答道:“是太子。在陛下开始南巡后不久,她就接到奏报,说是太子私离东宫。据内卫打探,他的目的地是湖州。所以陛下就把我派了过来,而且不久后,陛下会亲自巡幸湖州。”
“啊?怎么会这样?”赵既如遭雷击,不敢相信。
“我也想不到,太子一辈子胆小怕事,偏偏这一次如此有魄力。”上官婉儿也感慨道。
赵既背着手在庭院中来回踱步,忽然道:“这么说,你到了湖州,太子应该也已经到湖州了。”
上官婉儿闻言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好说,我出发时,是在南巡路上。太子则是刚从长安出发,不知走到了哪里,不知道谁快一点。”
“唉!”赵既叹了一口气,又躺倒在席间。
“怎么了?我听你那位好友乔刺史说,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上官婉儿蹲下问道。
赵既躺平,双手枕在脑后,没有回应。
上官婉儿索性坐到赵既的身边,轻轻推了推他:“怎么了嘛?连我也不能说吗?”赵既面无表情道:“湖州的事,许世德,太子,还有李规的秘密,我都已经清清楚楚,但是却不知道该处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我更是无所适从。”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还记得在幽州的时候,我对付的是贪官污吏,对付的是勾结外虏,企图割据山河的逆贼。那时候不必投鼠忌器,可以率性而为,”
“我连哄带吓,要挟乔泰去救人。然后在刑台上,救走了许多无辜的老弱妇孺。并当着众人打死了虐待老人的恶吏,其实是滥用私刑,不合规矩。”
赵既回忆起幽州的种种场景,眼神中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但是那并不违背我的本心,反而出了一口恶气,那些日子和事情都值得怀念,可是回长安后……”赵既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上官婉儿静静地听着赵既的倾诉,没有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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