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弗斯的一天
卡钦斯基听见保罗的话愣了一下,是啊,他都快忘了身边的这些战友也仅仅只有十八岁而已,还都是一些刚刚长大的孩子。
“咳……那也不行,你长得不够好看,我看汉斯还差不多。”卡钦斯基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然后将头转向路明非。
保罗其实长得挺帅的,高挺的鼻梁和湛蓝色的眼睛都很迷人,但论外表确实不如路明非现在的样子。
威廉·汉斯有着一副好皮囊,以前在孤儿院吃不饱饭的时候,他都会走到街上,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周围的漂亮姑娘或者妇女。基本上没有哪个漂亮姑娘或者妇女能抵挡他可爱的脸蛋和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都会拿出不少食物给他,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发育期吃饱饭,不至于长太矮。
“汉斯,等战争结束了要不要来我的餐馆帮忙?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卡钦斯基朝路明非继续说道。
路明非知道卡钦斯基是什么意思。卡钦斯基是混血种,那么他的儿女也必然是混血种。
他之前说过,混血种会更加倾向于和混血种结婚,而路明非是他见过除他自己外唯一可以点亮黄金瞳的混血种,或许这就是卡钦斯基特别照顾路明非的原因吧。
路明非有些心动了,卡钦斯基为人十分不错,女儿也很漂亮,而且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异类,和卡钦斯基的女儿结婚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的思绪被卡钦斯基的话牵引着,仿佛都能看到自己站在餐馆门口,闻着新鲜出炉的饭菜香气,听着顾客们的欢笑声,旁边还有一个美丽少女在牵着他的手在对他笑。
还没等路明非回应,外面的炮火声突然停了,外面的世界瞬间寂静无声。
突然消失的炮火声没有让路明非他们松一口气,反而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在路明非他们愣神的时候,卡钦斯基的脸色大变,他迅速拿起枪朝掩蔽壕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进攻开始了!法国佬打过来了!所有人准备!”
路明非在看到卡钦斯基脸色不对劲的瞬间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他闭上眼睛发动镰鼬。
战壕前面的原本毫无生息的荒原上,突然多出了很多的心跳声,一个,两个,三个……一百个……两百个,还有源源不断的心跳声出现在路明非的探测范围内,一些离得比较近的心跳声距离他们的战壕只有五十米左右。
所有人听见卡钦斯基的话全都拿着枪朝掩蔽壕外跑去,他们靠在被炮击得坑坑洼洼的战壕上,战壕前面拉起的铁丝网也早已被炮火撕得粉碎。泥土和铁屑的混合味道充斥在空气中,让人几乎窒息。
这时,一群穿着浅蓝色军服拿着枪的人,出现在路明非的视野内。这应该是他上战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法国人,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些军官一直在宣传的敌人。
那些法国人举着枪,悍不畏死地朝他们跑来,脸上写满了疯狂和决绝。
路明非举起枪瞄准了一个法国人,但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却迟迟没有按下。他的手心开始冒汗,额头上的冷汗也不断滴落。
“路明非你可以的,就像在新兵训练营一样,扣动扳机就可以。路明非不要害怕,这就跟打游戏一样。你以前打CS的时候,扣扳机可不会犹豫一下,对,就像打游戏一样……”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想象着自己只是在打游戏,但如果真的只是在打游戏就好了。他闭上眼睛,用镰鼬捕捉战场上的心跳声。
他将枪瞄准了一个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心跳,扳机扣动,枪声响起,子弹旋转着朝那个心跳飞去,很快那个心跳声就消失在路明非的探测内。
路明非的手有些颤抖,他杀人了,他再也变不回那个五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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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撤退
路明非不断拉动枪栓,然后扣动扳机,每扣动一次扳机,便有一个心跳声消失在他的探测中。
但对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路明非将枪栓拉的冒火星都不可能将那些法国人全都干掉他额头上的汗水混合着泥土,顺着脸颊商落在地上,双眼因为长时间瞄准而酸痛无比。
虽然战壕前面的铁丝网已经残破不堪,但还是对那些法国人造成了一些阻碍,他们要推开或者翻越那些铁丝网才能继续前进铁丝网上挂着破碎的衣料和血迹。
路明非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拉的铁丝网终究没有白费,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不断有人从掩蔽壕里出来,趴在战壕上朝那些法国人开火。
那些法国人可能也没想到,这道几乎被轰击成废墟的战壕里,还有这么多人活着。
这时马克沁的声音响起,那些像潮水般涌来的法国人在马克沁的扫射下开始成片倒下形成一道缺口,但很快又被身后的法国人给填上。
机枪的吼叫声震耳欲聋,弹壳不断地从枪膛中跳出,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普鲁士这边的炮兵阵地也终于开始发起攻击,炮弹落在路明非他们的阵地前,路明非看见一个正在翻越铁丝网的法军士兵被炮弹击中,整个身躯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两只完整的手还牢牢抓着铁丝网。
在炮兵还有马克沁恐怖的火力下,法国人进攻的势头被压制下来,还没等路明非他们松一口气,他们这边的马克沁居然哑火了。
那些法国人趁着这个机会再一次涌来。
“手榴弹!快点扔手榴弹!”卡钦斯基看着不断逼进的法国人怒吼道,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嘶哑。
路明非从腰间拔出手榴弹朝那些涌来的法国人中间扔去,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在敌人群中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泥土和人体碎片抛向空中。
但是没有机枪的火力压制,仅凭他们手里的栓动步枪还有几枚手榴弹几乎不可能挡住那些法国人。
那些法国人终究还是迈过铁丝网朝路明非他们扑来,一个法国士兵举着枪,枪尖上的刺刀冒着深深寒光,像一道流星般朝路明非刺来。
路明非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那名法国士兵的刺刀扎进土里,路明非趁这个机会连忙从腰间拔出工兵铲朝那名法国士兵砍去。
在这样狭窄的坑道里,长枪上的刺刀可没有磨得锋利的工兵铲好用,还不待那名法国士兵将枪再一次举起,路明非的工兵铲就已经砍在他的胸膛。
锋利的工兵铲瞬间便砍开那名法国士兵的胸膛,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喷溅在路明非的脸上。
此时的路明非已经完全的失去理智,他的面容扭曲得像是地狱中的恶鬼一般,手中的工兵铲一次又一次的砍在那名法国士兵的胸膛,哪怕那名法国士兵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直至将那名法国士兵的胸膛砍成一堆烂泥。
这时一个人拽着路明非的衣领开始朝后拉,路明非立马用凶恶的眼神朝身后看去,手里的工兵铲下一刻便要朝身后砍去。
但他看清身后拉着他的是卡钦斯基后,立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看着自己手里沾染鲜血的工兵铲还有身下那具早已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他整个人开始不断的颤抖,手里的工兵铲都差点拿不稳掉在地上,他没有办法再骗自己说这只不过是一游戏而已。
那种真实的触感、血液的温度和尸体的重量都在提醒他,这不是游戏,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
卡钦斯基一脚踹在一名法军士兵的身上,将卡在他胸膛的工兵铲给拔了出来,然后抹了一把喷溅在自己脸上的血。
当他看见坐在地上发抖的路明非时,直接给了路明非一个巴掌怒吼道。“小子!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撤!撤到后方的战壕里去!!!”
卡钦斯基又一工兵铲砍翻一个法国士兵,随后便朝后方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喊着撤退。
卡钦斯基的那个巴掌将路明非打醒,他立刻就爬起身跟在卡钦斯基的身后朝后方的战壕跑去。
战壕一共分为三个部分,前沿战壕也就是路明非他们待的战壕,用来侦查和抵御第一次进攻。
当前沿战壕守不住的时候,他们就会撤退到他们身后几百米远的支撑战壕内,支撑战壕后面还有一道后备战壕是最后一道防线。
“把手榴弹全都扔出去!!!”在卡钦斯基的指挥下路明非和其他人都将身上的手榴弹一股脑朝身后扔去,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爆炸声不断在他们身后响起。
这些手榴弹为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他们拼尽全力朝后方的支撑战壕跑去,支撑战壕在法国人进攻的那一刻就收到消息,随时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当他们看见路明非他们慌不择路的逃跑时,立刻使用机枪掩护他们撤退,机枪的子弹如雨点般射出。
在机枪的掩护下路明非他们成功躲入战壕内,那些法军士兵也在机枪和大炮的攻击下停止进攻。
不过他们还是将路明非他们之前待的那道战壕占据,当然如果那些破破烂烂的坑道还能被称之为战壕的话。
路明非躺在战壕里手还在微微颤抖,他还在想着刚才那个被他砍得稀巴烂的法国士兵。
“没事的孩子,只要还在战场上这种事情总是无法避免。”卡钦斯基安慰的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不过他的声音带着疲倦和无奈。
路明非扭头朝身边看去,发现几个之前跟他待在同一个掩蔽壕里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但好在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保罗,克罗普他们几个还安然无恙。
他没有问那些人的去向,答案显然易见没必要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这时他们连的连长贝尔走了过来,表情显得异常严肃和沉重。
“他们等下要发起反攻,要我们也一起加入进去。”连长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朝路明非他们淋下。
路明非他们刚刚升起的那么一丝死里逃生的心情瞬间被浇灭。
“可是我们才刚刚退下来!”保罗愤怒的站起身抓着贝尔的衣领吼道,他们才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又要回去送死。
“抱歉……但命令就是命令,我向他们要了几包烟,进攻大概在一个小时后,你们趁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贝尔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他是个好连长,他也不想自己手下的兵去送死,但就像他说的命令就是命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发几包烟。
保罗松开贝尔的衣领,无力的重新坐下。
第25章 反攻
路明非他们躺在战壕里,头顶烟雾缭绕,泥土的寒气透过衣服渗入骨髓。夜幕下,远处的枪声时断时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他们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手指间的烟头忽明忽暗,他们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抽烟。
尼古丁开始起作用,路明非的手停止颤抖,原本恐惧迷茫的眼神也开始迷离,一切好像变得无所谓了,只要还有烟就可以。他深吸一口,烟雾在他的肺里翻滚,然后缓缓吐出,似乎希望这样能把心中的恐惧也一同驱散。
大量的尼古丁充斥着他们的脑海,不知道是不是这些香烟里加了些东西,路明非他们恐惧的情绪消失了,反而开始兴奋起来。
“准备进攻!!!”连长贝尔喊着口号,所以人都拿着枪,靠在战壕上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路明非他们这边的炮火开始响起,冰雹般的炮弹落在路明非他们之前待的战壕上。炮火的轰鸣震得大地颤抖,碎石和泥土四处飞溅。
连长吹响口哨,反攻开始。路明非他们拿着枪,在炮火和身后机枪的掩护下,开始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他们的双脚在泥泞的地面上踩出深深的印痕,心跳如鼓点般急促。
他们像一群野兽一样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面容扭曲,眼中透露着疯狂,脑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将对面所有人都干掉。
他们在战场上的每一秒都像是刀尖上的舞蹈,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镰鼬展开,士兵的怒吼声,炮弹的爆炸声,机枪发射的哒哒声,甚至是子弹掉落在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都一股脑涌入路明非的耳中。声音混杂成一片,仿佛一首疯狂的交响曲。
路明非找了一个子弹发射声音最少的方向奔去,他一下子就跃进战壕内,战壕里法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路明非挥舞的工兵铲给砍翻。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但他毫不在意只盯着下一个目标。
什么杀人的恐惧、愧疚都让他们见鬼去吧,他还不想死,他还想要活下去,他还想再回家看看。
虽然他在那个家里活得并不是很开心,但就是想回去看看,想再吃一次婶婶做的饭,哪怕战争结束后还要等上几十年才有这种可能,但他就是想,这成了他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执念。
但是他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必须让这条战壕里所有的心跳都停止跳动。
他眼中的淡金色光芒开始变得耀眼,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开始啪啪作响,好像有一股无穷的力量从体内涌出。
战壕里的法军士兵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眼中冒着金光面容扭曲如同恶鬼般的人,挥舞着工兵铲向他们,全都吓得一动不动连枪都忘记开。
直到路明非冲到他们面前,用工兵铲砍翻了两个法国士兵,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向路明非开枪,反而爬出战壕朝他们来的方向跑去,他们已经被那双金色瞳孔吓破了胆。
路明非紧追不舍地朝那些法国士兵追去,他不断逼近那些逃跑的法国士兵,然后挥下手中的工兵铲。每一次挥动,都是一道血淋淋的弧线。
一路上路明非不断将跑在最后面的几名法军士兵砍翻。
法军阵地的机枪手看着牢牢跟在那些撤退的法军士兵身后的路明非,犹豫着要不要开枪,如果他开枪很可能误伤前面的那些法军士兵。
很快他就不需要犹豫这个问题了,路明非从腰间抽出一枚手榴弹拉开引线,手榴弹精准地落在那名机枪手的脚边。爆炸的火光吞噬了他的身影。
手榴弹爆炸的火焰瞬间将他吞噬殆尽,路明非几乎跟那些法军士兵同一时间钻进法军士兵的战壕里。战壕中,硝烟弥漫,空气中充满了焦灼的味道。
由于没有了机枪的压制,其余人也很快钻进法国人的战壕内。战壕内路明非将手中的工兵铲挥舞得像一阵旋风,不断有法军士兵倒下,镰鼬捕捉着每个人的心跳,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探测,也没有人能够偷袭到他。
他将身上的手榴弹不断扔向有人的掩蔽壕里,如果里面的人没有被炸死,他再进去补刀。每一次投掷,都是一次冷酷的宣判。
终于法国士兵的心跳声在这条战壕里消失了,路明非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的神情有些恍惚,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突然他被脚下一个软软的东西给绊倒。
那是一具被手榴弹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他这才回过神来,他扭头发现周围的地面上堆满了尸体,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些都是自己干的,那股恐惧愧疚感又一次席卷而来,他趴在地上开始呕吐,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什么也没吐出来。这时一个水壶递到路明非面前,是卡钦斯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水壶塞进路明非的手里。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沉重,似乎在诉说着无尽悲哀。
路明非接过水壶贪婪地喝了起来,水壶里面装的不是水,是干邑白兰地,辛辣的酒水顺着他的喉咙进入胃部,由于喝得太急他被呛得咳嗽起来。烈酒灼烧着他的喉咙,却带来一丝温暖的错觉。
“我们搞些食物就该回去了。”卡钦斯基拿过路明非手中的水壶,开始朝这条战壕的厨房里走,并示意路明非跟上。
他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那些法国人的援兵随时会赶到,就凭他们这点人不可能守住这条战壕,他们必须在他们自己的炮火掩护结束前,赶回他们自己的阵地。
路明非踉踉跄跄地跟上卡钦斯基,那些法军士兵并不像他们一样物资紧缺,他们在厨房里找到了不少东西。卡钦斯基将一条法棍别在腰间,上面一头还沾染着血迹,也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被开了瓢。
那些法军士兵的伙食比他们好得多,甚至还有肉罐头,他们的肉罐头可是出名的好吃,一些普鲁士士兵甚至期待着能够进攻法军阵地,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吃到这种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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