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从西线无战事开始的路明非 第27章

作者:西西弗斯的一天

  贝当用勤务兵们晚饭剩下的豆子凑合吃了顿饭,便蜷缩在扶手椅上睡了过去。寒冷和疲惫让他很快陷入了沉睡,但心中的责任和压力却从未离开。扶手椅的皮革已经磨损,贝当的身体蜷缩在上面,看上去异常孤独。

  但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位刚上任的指挥官生病了,被医生诊断为双侧肺炎。

  医生穿著厚重的外套,脸上写满了担忧,他低声告知贝当的副官病情的严重性。贝当将军的身体虽然好,但毕竟年纪还是大了,昨天晚上在床上奋力征战了一番,又冒著风雪赶路,休息的地方还没有取暖设备,生病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在这个消炎药还没有发明出来的年代,病情不可能在两天之内得到控制,他至少要卧床静养五六天的时间,甚至有致命的危险。医生的声音低沉而忧虑,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

  “该死的!”希尔愤怒地将手上的报纸撕碎。

  那张报纸上报导著夺取杜奥蒙堡的英雄被授予代表著最高荣耀的蓝马克斯勋章的消息,同时还配有一张冯·布兰戴斯戴著蓝马克斯勋章和威廉皇太子的合照,照片上的冯·布兰戴斯脸都快笑烂了。报纸的碎片在空中飘散,仿佛希尔的愤怒在空气中弥漫。

  “好了别生气了,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坐在一旁的路明非说道,同时他手里还在把玩著一把鲁格P08手枪,这是前两天威廉皇子给他的。

  鲁格P08做工十分精美,被誉为枪中贵族,路明非对这把枪可谓是爱不释手。手枪在他手中转动,黑色的枪身在阳光下闪烁著冷冽的光芒。

  “可是少尉先生,这可是你的荣誉啊!”希尔依旧愤愤不平地喊道。希尔的脸涨得通红,双眼布满血丝,显得格外激动。

  路明非的军衔被威廉皇太子提升到少尉,直接连跨几级从大头兵变成了低级军官,手下能指挥的人也变多了,从一个班变成了一个排。

  威廉皇子说一下子提升太快会引人注意,所以先这样,以后有机会再继续提。

  路明非倒是没有那么在意能指挥多少人,指挥的人越多代表要承担的责任就越大,他没有办法保护好每个人,他只想保护好自己身边的这几个朋友。

  “好了,别管什么荣誉不荣誉的,东西都检查好了吗,等下要准备进攻了,怎么从等下的进攻中活下去可比荣誉重要得多。”

  路明非招呼著周围那些新派到他手底下的士兵朝他聚拢。士兵们的眼神中带著一丝紧张和期待,手中的武器闪著冰冷的光。

  他们等下要去进攻不远处的杜奥蒙村,那里驻守著一个团的兵力。

  法军昨天又一次派人想要夺回杜奥蒙堡,但现在杜奥蒙堡已经被普鲁士军队打造得固若金汤,他们完全没有办法攻下。

  据说法军派了一个团的兵力增援杜奥蒙村,打算以杜奥蒙村为跳板再一次进攻杜奥蒙堡,他们必须在那个团来之前拿下杜奥蒙村,将杜奥蒙堡彻底掌握在手中。

  “全都准备好了!”士兵们齐声回应,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著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那么出发!”路明非带领著他手底下的士兵和大部队一起对杜奥蒙村发起进攻,这次进攻杜奥蒙村的主力部队是第24布兰登堡团,之前进攻杜奥蒙堡的主力也是这只部队。

  不过这一次的进攻却不在像之前那么顺利,他们遭遇到法军的顽强抵抗。

  法军在进入杜奥蒙村的入口布置了极其恐怖的火力,四挺机枪连续不断地在村口进行射击而且那些机枪还布置在地堡内。机枪的枪口喷射出火舌,子弹像雨点般射向进攻的士兵,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朝杜奥蒙村进攻的普鲁士士兵一批批的倒下,灰色军服像是为通往杜奥蒙村的斜坡铺上了一层灰色的地毯。士兵们倒在血泊中,呻吟声夹杂在机枪的扫射声中显得格外凄惨。

  普鲁士军队对杜奥蒙村发动了炮击,但那些隐藏在地堡里的机枪阵地依旧坚挺,而且后方的那些炮兵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一些炮弹居然还落在了自己人的头上。

  路明非在远处瞄了好久才打掉其中的两挺机枪,还有两挺在他的视觉死角,他们只能冒著机枪的弹雨奔进杜奥蒙村。

  今天应该是普鲁士军队对凡尔登发起进攻以来遭受损失最大的一天,仅是在杜奥蒙村的村口他们就丢下了四百多具尸体。

  进到杜奥蒙村内部进展就顺利了起来,路明非依靠著镰鼬找到剩余的两挺机枪的位置,用两颗手榴弹解决了他们,普鲁士的大部队开始进入杜奥蒙村。

  就在他们快要将杜奥蒙村彻底拿下的时候,法军的援军到了,新到的一个团的兵力彻底逆转了局势。

  原先被他们拿下的地区又一次被法军夺回,由于这一次进攻损失惨重,那具恐怖的420毫米巨炮被派来协助他们进攻杜奥蒙村,同时还抽调了一个团来支援他们。

  此时的路明非正气喘吁吁的蹲在一栋房子后面,其他士兵都跟在他身后,不过人数从四十多人减员到二十多人。

  虽然路明非已经尽量去保护每一个人了,但他终究不是神,不可能真的保护好每一个人。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士兵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和痛苦。

  “少尉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希尔和保罗也在旁边气喘吁吁的问道。

  “等……”路明非在等,在等那具恐怖的巨炮发起进攻。

  “轰!!!”恐怖的巨响在距离路明非他们几条街的距离响起,一吨重的炮弹将周围的一切都化为废墟。

  路明非他们甚至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剧烈抖动,巨大的炮弹将杜奥蒙村除了被普鲁士军队占领的一小片区域外全都夷为平地。

  “就是现在!”恐怖的炮声终于停止,那个前来支援的法军33团被轰得支离破碎。路明非他们踏著炮击残存后的瓦砾,开始肃清还活著的法军士兵。

  “连长!连长!快撤吧!”

  “你们撤吧,我留下来挡著他们!”路明非听见不远处的一片废墟下传来声音,有几个法军士兵从那个地方钻出,还不待他朝那几个逃跑的法军士兵射击,一连串子弹就朝路明非他们射来,那片废墟居然是一个机枪阵地。

  路明非连忙将身边几名士兵按倒在地,然后拔出手枪按照镰鼬给出的探测朝那个方向射击。机枪声停止了,但原先逃跑的几个法军士兵也已消失不见。

  路明非肯定自己击中了那名机枪手,但依然探测到那片废墟里有微弱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他带著希尔他们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方向围了过去。

  废墟里躺著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法国军官,他正捂著胸口剧烈喘息,显然是刚才被路明非击中了。那名法国军官看著路明非他们围上来没有喊投降,只是死死地盯著路明非他们,眼里充满了不屈。

  “少尉先生,他要怎么办?是直接干掉还是俘虏?”希尔在旁边问道。

  “把他带走吧。”路明非说道,他被那个年轻人的眼神打动了,那双不屈的眼神中仿佛藏著狮子。

  ……

  “咳咳咳……我的病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摇军心!”贝当躺在床上有些虚弱地朝身边新组建的司令部成员说道。

  他的声音因发烧而显得沙哑,但语气中依旧透出不容置疑的权威。贝当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但眼神依然坚定。

  “是!”围在贝当身边的军官齐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敬意和决心。

  这时贝当的副官塞里尼急匆匆地推开贝当的房间门,将一张纸递给贝当。“将军,杜奥蒙村失守,有两个团在那里被打残了,其中一个是33团。”

  听见33团,贝当立刻明白塞里尼为什么那么慌张。他以前就是33团的团长,那也是他待过最久的部队。

  贝当接过那张纸,那张纸上面是33团军官的损伤名单,其中一个连长的名字吸引了贝当的注意。

  夏尔·戴高乐。

  贝当对这个年轻人有非常深的印象。他以前在军校教书的时候,基本上所有学生都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但这个年轻人不一样,每一次他讲课的时候都会来,而且在下课的时候还会来找他谈论,他非常看好这个年轻人的未来。

  “可惜了,我们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将领。”贝当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他的心情沉重,仿佛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一分。

  抱歉最近越来越忙,没有时间一一感谢给我打赏和投票的朋友,今天多写了一千字当赔礼吧

第47章 圣路(6000)

  虽然自己以前待的部队被打残这件事让贝当有些伤感,但他知道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战报,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沉重。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现在都成了冷冰冰的数字,但他不能让这些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你们的炮兵连在干什么!别给我说些虚的!必须不计一切代价为步兵提供炮火支援!绝对不能让前线的步兵认为我们的炮兵被敌人压制了!”贝当用力撑著身子从床上坐起,尽量让自己虚弱沙哑的声音显得更加威严。

  进攻当中前进的是火力,防御当中阻敌的也是火力。大炮打胜仗,步兵去占领。这是贝当的军事理念。

  贝当也像其他将领一样信奉消耗战,但有一点却和其他将领不一样,法国的总司令霞飞和英国的总司令黑格都认为协约国比普鲁士拥有更多的士兵可以去当炮灰,一比一的消耗,堆也可以把普鲁士堆死。他们的战术是冷酷而实际的,以人数优势去对抗敌人的军事机器。

  但贝当却认为不能用人命去对抗敌人的枪林弹雨,应该用大炮而不是步兵来打消耗战。他的心中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减少士兵的牺牲,尽可能用火力去削弱敌人。

  他明白,每一条生命都是珍贵的,他无法忍受看到那些年轻的士兵毫无意义地倒在战场上。

  “是!”旁边的几名前线指挥官接到命令立刻朝门外奔去,去给前线的炮兵发号施令。他们的脸上带著严峻的表情,知道这一刻的命令有多么重要。

  但还有一名少校面露难色的站在贝当的床前,他专门负责凡尔登的运输的工程师。屋内的光线昏暗,但贝当还是注意到少校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里卡尔德?”贝当看著面露难色的里卡尔德问道。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的眼神如鹰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将军,我们的物资补给可能不够支撑前线猛烈的炮击。”里卡尔德说道,他的语气中带著深深的忧虑。每一个字都仿佛在他心头压上了一块巨石。

  “沿著默兹河的铁路主干线被驻扎在圣米耶勒两侧的普鲁士部队切断,而另一条经过圣默努尔德通往巴黎的铁路线则遭到普鲁士海军大炮的不断轰炸。这两条铁路中断已经让凡尔登的炮弹告急了,完全没有办法发动大规模炮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助与担忧,仿佛看到了前线士兵在缺乏支援下陷入绝望的景象。

  “那我们现在还剩下几条运输路线?”贝当冷静的说道。他的双眼紧盯著里卡尔德,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寻找一丝希望。

  “现在只有一条默兹河线的窄轨铁路还在运输补给,这条铁路是在战争前为这里的守军运输日常补给的,每次能运的东西并不多,另外还有一条二级公路从巴勒迪克通往这里。”但里卡尔德的回答令人沮丧。

  “巴勒迪克通往这里的公路吗……”贝当就是通过这条公路来到凡尔登的,他回想起来的路上看到的景象有些怀疑这条路还能不能起到作用。

  “没有其他路了吗?”贝当继续问道。

  “没有……”里卡尔德摇了摇头,他的语气中带著无奈和沉重。

  “我们现在有多少辆卡车可以运输物资?”贝当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那条并不宽敞的二级公路。他的眉头紧皱,思考著可能的对策。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沿上敲击,显示出内心的焦虑。

  “报告将军,我们现在一共能集结700辆卡车,每天能运输1250吨的物资,但凡尔登的守军每天要消耗2000吨的物资,而每加一个师,每天的消耗量就要增加100吨。”里卡尔德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夹杂著一种紧迫感,仿佛每一秒钟的延误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1250吨吗……”贝当陷入沉思,已经有四个师在支援凡尔登的路上,凡尔登的守军很快将达到五十万人还要加上十七万匹牲口。贝当的手指在床边敲击的速度加快,显示出内心的焦虑和紧迫。

  炮兵的弹药补给也至少要以前的两到三倍才有可能为步兵提供足够的炮火掩护,现在这么点物资完全不够。

  他的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但每一个都充满了挑战和风险。他的眉头紧锁,双眼中透出深深的忧虑。

  他想起了前年在马恩河战役上演的的士奇迹,或许这一次又将再一次上演。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一次,巴黎的的士成功地将士兵运送到了战场,这次,他希望能够通过类似的方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里卡尔德,我需要你去巴黎征召民用车辆,不顾一切弄到能够给凡尔登运输足够补给的车辆。”贝当坚定的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和力量。

  “法兰西的生死存亡现在就在你的身上。”贝当从床上站起将手搭在里卡尔德的肩膀上。他的目光坚定,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对方。他的手有力而沉稳,给了里卡尔德无尽的信心。

  “是!”里卡尔德感受到肩头的重量,明白这件事的重要,他恭敬地向贝当行了一个礼,便带著这份沉甸甸的使命朝外走去。

  …………

  巴黎

  布雷夫开著装满蔬菜的卡车驶向市场门口,再开往市场的途中他听见有士兵在不断喊著。街道依旧人来人往,但战时的紧张气氛依旧弥漫着整座城市。人们的脸上虽然带著微笑,但那种隐隐的不安和紧张却是无法掩饰的。

  “市民们!我们需要足够多的车辆来为驻守凡尔登的勇士运输弹药!法兰西现在陷入生死存亡的关头!需要每一位法兰西的公民为法兰西而战!”士兵们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上,带著一股紧迫感。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敲打著人们的心脏。

  “见鬼,又来这套,我老舅前两年开的士为马恩河运输士兵然后翻车了差点死在那里,也没见你们给他一分钱的补偿。”布雷夫听见车外士兵的喊声嘟囔道,然后转动方向盘绕过那名士兵,从另一条小道朝市场驶去,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对法国政府的不满。

  “布雷夫你今天来的有点晚了。”市场里蔬菜摊的老板看见将车停下的布雷夫说道。

  市场上人来人往,买卖的吆喝声不绝于耳。每一个摊位都摆满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

  “还不是因为城内有士兵在征召卡车,为了躲他们,我换了好几条道才过来。”布雷夫下车抱怨道。

  “唉,看来前线确实不怎么样都跑到巴黎来征召车辆了。”蔬菜摊老板有些感叹,感叹完他就扭头向旁边的布雷夫问道。

  “布雷夫你打算去吗?”

  “去前线?我还要养家糊口呢,我儿子和女儿都快到上学的年纪了,我现在要努力给他们赚学费,如果上前线车坏了,我一家人还要不要活了。”布雷夫从口袋里掏了根烟叼在嘴上有些不屑道。

  但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对前线的担忧。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家人的责任,也有对国家的忧虑。

  “说的也是,不走也好,如果他们真的把所有卡车都征走了,那么城里的蔬菜价格至少要翻一倍,到时候大家都不用活了。”蔬菜摊老板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透出对未来的担忧。

  这时又一辆装满蔬菜的卡车驶了过来。

  “凯里尔,你今天也来晚了,怎么?也遇见那些征车的士兵了。”蔬菜摊老板朝那辆卡车的司机喊道。他的声音中带著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同情。

  “是啊,维拉德我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帮你送货了,我等下就要去帮凡尔登运输物资了。”那名司机回应道,然后跳下车开始卸车上的蔬菜。他的动作迅速而利索,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什么?凯里尔,你老婆不是才刚刚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吗?你不好好赚钱上什么前线?怎么,是那些士兵逼你上前线的吗?”布雷夫听见凯里尔的话有些震惊,连嘴里的烟掉在地上也没注意。他的眉头紧皱,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