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弗斯的一天
在几次进攻死人山都无功而返后,普鲁士军队指挥部明白要想拿下死人山必须将更侧边的法军炮兵阵地给打掉,指挥部内的气氛沉重,每个人脸上都带著倦意和焦虑。
那个炮兵阵地部署在与死人山地形相似的西侧山脊304高地上,那里山峦迭嶂,地势险峻,布满了法军的防御工事。
“太子殿下,我们必须要先将304高地拿下,才可能攻下死人山!”普鲁士指挥部的一名参谋说道。
威廉皇太子眯著眼睛看著桌子上的地图,心中暗自权衡著各种可能性,桌上的地图已经被标记得斑斑驳驳,显示出过去无数次的战略讨论。
“我们可以从西面的阿沃库尔森林发起进攻,那里有法军阵地的一个转折点,可以直接进攻304高地,而且我们的渗透战术也可以在那里得到很好的实施。”那名参谋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信心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进攻路线,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但法军已经在那里布置了至少三道铁丝网,还有很多隐蔽的战壕和碉堡,可以说那里是整个默兹河左岸防御最强的地方,我们真的可以第一时间拿下那里吗?”这时另一位参谋反驳道,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一计划持怀疑态度。
“如果我们不能拿下阿沃库尔森林的法军阵地,就不可能拿下304高地。如果不能拿下304高地,就不可能拿下死人山。如果不能拿下死人山,默兹河右岸的大部队就不可能攻破凡尔登,所以必须将这里拿下!”之前那名参谋继续坚定地说道,眼中闪烁著决心。
两名参谋爆发出剧烈的争吵,其他的参谋人员也加入到两人的争吵当中,整个参谋部顿时一片混乱,声音此起彼伏,纸张被甩在空中,铅笔折断在桌上。
“闭嘴!都别吵了!”威廉皇太子被耳边的争吵声吵得心烦意乱,怒斥了一声将那些争吵声给压了下去。
他的目光依然紧盯著地图,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突破的契机,他的眼神坚毅但内心的纠结却难以掩饰。
他继续看著地图,心里也很明白拿下阿沃库尔森林的重要性,但那里的防御工事却让他感到很棘手,这时他突然想到之前那个单枪匹马拿下杜奥蒙堡的混血种,或许可以再一次爆发奇迹。
进攻阿沃库尔森林的任务被交给了第11巴伐利亚师,这个师刚刚在塞尔维亚和加利西亚战役中大显身手,师长冯·克诺伊索将军更是在攻占俄国要塞普热梅西尔之后获得了功勋勋章。
同时路明非带领的那个小小排也被派往这里担任突击队的任务。
冯·克诺伊索将军在自己的指挥部接见了一位小小的少尉的消息,让第11巴伐利亚师的其他军官大跌眼镜。
“我不知道为什么威廉殿下要特地抽调你们这支排过来当突击队,或许你们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这样的一场战斗可不是一个排能够影响的,不过我依旧会按照威廉殿下的安排让你们作为突击队的最前沿,希望不会让我失望吧。”
冯·克诺伊索将军看著面前那张年轻英俊但满脸默然的面孔说道。
这个年轻人身上弥漫的杀气让他这个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将军都有些胆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悍的士兵,仅凭身上的气势就能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他一开始还奇怪为什么威廉皇子要特地安排一个排过来当突击队,但当他看见那个带头的排长时就知道此人十分不凡,不过他依旧保持自己的观点,在这样规模的战争中,一个排的作用十分渺小。
“明白了,长官。”路明非在敬了一个军礼后就朝指挥部外走去。
昨天威廉皇子亲自下令让他来到这里参与接下来的进攻,他也很惊讶,他不知道这里接下来的战斗会不会比死人山上的还激烈,但军令不可违,他还是带著自己的部下来到这里。
一出指挥部路明非就看见在不远处等待他的希尔、保罗他们,他们站在寒风中脸上布满了焦虑和不安。
他们看见路明非走出来就立刻围了上去,焦急地问道:“少尉先生,怎么样了?”
“没什么,就是我们要参与接下来的进攻。”由于事发紧急路明非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还是刚才在指挥部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任务。
“走吧。”路明非带著他们来到附近的一条突击堑壕,堑壕内的空气湿冷,泥泞的地面让人行走困难。
整个巴伐利亚师都在挖掘突击堑壕为接下来的进攻做准备,还有些工兵直接将地道挖到法军阵地的下方然后埋上炸药,准备在进攻开始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但他们人实在太多了,高地上的法国人看见这么多普鲁士士兵围在一起立刻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他们调来了最大口径的迫击炮,对普鲁士军队的阵地发起炮击,将好几条突击堑壕轰塌,躲藏在里面的巴伐利亚士兵全都被活埋,爆炸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泥土和石块四处飞溅,现场一片狼藉。
但这些都无法阻拦普鲁士军队进攻的脚步。
3月20日的清晨,巴伐利亚师开始了他们的进攻,但进攻开始就有些出师不利。
“该死!肯定是昨天那些法国佬的炮击将线路给炸断了!”一名工兵愤怒地将手里的引爆器摔在地上,他们昨天布置的炸药一个都没响。
但进攻已经开始,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而停下,为了不引起对面法军阵地的注意,普鲁士军队以小队的形式朝法军阵地扑去。
茂密的树林成为了他们最好的保护色,他们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前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次呼吸都压抑沉重。
路明非带领的排,冲在所有突击队的最前面,他们的任务就是为身后的突击队打开一个缺口,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盯著前方的每一寸土地。
晨曦的微光透过树枝洒在地上,为他们的行动增添了一丝紧张的氛围。
“少尉先生,前面有铁丝网怎么办?”希尔躲在一棵树后面,看著前面的铁丝网低声朝旁边的路明非问道。
铁丝网的后面不远处就是法军阵地,他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声,生怕被对面的法军听见。
路明非当然也看见了那道铁丝网,不过铁丝网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在探测对面有多少法军,还有那些法军的分布位置。
他微微侧耳,听著周围环境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仿佛在听大自然的呼吸,很快镰鼬将他想要的一切都传输回来,对面每一名法军的位置都在他的掌握中,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冷静的猎手,随时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
“冲锋!”路明非回应希尔的只有这两个字,随后整个人便从树后窜了出去,如同一只猎豹奔向铁丝网。
那些铁丝网在他还没到达前便如冰雪般融化,通红的铁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声。
………………
“贝纳德别看外面了,来打牌吧。”一名碉堡内的法军,朝旁边另一名一直端著机枪瞄准外面的法军士兵喊道。
他们的碉堡内昏暗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你不怕那些普鲁士人打过来吗?”那名机枪手扭头看著旁边有些无精打采的战友问道,机枪手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显然已经连续一夜没有好好休息。
“没那么快的,我们昨天不才炮击了他们的堑壕吗?再说了我们前面有三道铁丝网,他们用铁钳可得慢慢剪,如果用手榴弹炸我们隔老远就能听见,这不比你用眼睛看来得有效率。”那名法军松弛地靠在碉堡的墙壁上,打了一个哈欠随意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倦意和无奈。
“你怎么成天都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听见同伴说的话,那名法军机枪手觉得有些道理就松开机枪坐在战友的对面拿起放在地上的纸牌问道。
“没办法,这里太冷了完全不想动。”靠在墙壁上的那名法军伸手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寒冷的空气刺骨,让他即使在碉堡内也难以感觉到温暖。
“这都三月快四月了,还冷呢?”法军机枪手有些疑惑道。
“你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我们这支队伍之前一直驻扎在普罗旺斯,那可是个好地方,从来不下雪四季如春,那里的葡萄酒也是一绝,还有成片成片的薰衣草,美得很,夏天经常会有巴黎的漂亮姑娘去那里看薰衣草,我们就会乘机勾搭上几个。”靠在墙壁上的那名法军士兵露出一抹怀念的微笑。
那名法军机枪手听见同伴的话也露出羡慕的表情,整个人好像也沉浸在同伴描述的美景中,但一声枪响却将他所有美好的想像都击碎,一枚子弹从旁边的机枪射击孔钻入他的脑袋。
靠著墙壁上的那名法军呆愣愣地看著面前缓缓倒下的尸体,还没等他回过神又是一发子弹钻入他的脑门。
枪声不断在法军阵地响起,一些靠在碉堡还有战壕里开小差的法军听到枪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地上没有生息。
这条防线从创建起就没有被攻击过,驻守在这里的法军在这安宁的日子里早已失去了警惕心,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一切的补救措施就都已来不及。
路明非不断扣动扳机清空弹鼓里的子弹,那些射出去的子弹仿佛都长了眼睛一般,每一颗都能精准命中一名法军士兵。
在将子弹打光后他就把空弹鼓扔给身后的士兵,那些士兵立刻开始为弹鼓填充子弹。
这把新的炮兵型鲁格P08还是前天随著威廉皇太子的命令一起来到他手中的,就这样路明非手里的枪跟开了无限火力一般,一个人堪比一个连的火力,直到枪管开始发红,为了防止炸膛路明非才终于停止射击。
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将三道铁丝网都开了一个能够容纳普鲁士士兵通过的大洞,法军内比较警惕的士兵也全都被干掉。
普鲁士士兵不断从路明非打开的缺口进入,他们将这里彻底包围然后开始清扫每一条战壕还有碉堡。
最后阿沃库尔森林内的一整个旅被包围后开始投降,距离普鲁士发起进攻到结束仅仅只过去了两个小时。
法军一共被俘虏了2825人,包括旅长和2名团长在内共有58名法军军官被俘,还被缴获25挺机枪和12门大炮,而普鲁士军队这边除了几个倒霉蛋在法军匆忙的反击中被击中受了点伤外,基本毫发无损。
大胜,这是继杜奥蒙堡沦陷后的又一场大胜。
当路明非带著人回到营地后,迎接他的是无数敬仰崇拜的目光,有不少人都看到他那神乎其神的枪法,然后他的事迹就开始在军队中流传开来。
“真是了不起啊,我终于明白威廉殿下为什么要特地把你调过来了,我会为你请功的。”冯·克诺伊索将军看著面前的依旧一脸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年轻人感叹道。
在接受完冯·克诺伊索将军的表彰后路明非离开指挥部但他却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少尉先生怎么了?”回到营地后,希尔他们看到路明非似乎不是很开心纷纷围了上来关心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从刚刚开始一股很不妙的感觉就一直萦绕在路明非的心间。
风在营地中呼啸吹起地上的尘土,预示著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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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风
“将军,阿沃库尔森林沦陷了!”贝当的副官塞里尼手里扬著一份文件,神情慌乱地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还躺在病床上的贝当。
病房里昏暗的灯光照在贝当疲惫的面庞上,他的眼睛因长期的观看地图和疾病显得无比疲惫,但那双眼睛依然透露出坚毅和不屈的光芒。
贝当接过文件,手微微颤抖著浏览了一边文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的手指关节因愤怒而僵硬,指节发白,仿佛要将那张薄薄的纸张捏碎。
“那帮混蛋!咳咳咳……”贝当将文件愤怒地甩到一旁,激动得在床上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内心的愤怒全部咳出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撕裂他的喉咙和肺部,使他的声音更加嘶哑和痛苦。
这不单单是因为阿沃库尔森林的沦陷会对整条防线造成严重威胁,还因为那条防线居然连两个小时都没抵抗住就沦陷了。
而且那么多人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全被俘虏,这对贝当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耻辱,他的眼神中闪烁著愤怒和耻辱的火焰。
“告诉前线,不顾一切代价都要夺回阿沃库尔森林!绝对不能让304高地沦陷!”贝当用他那因发烧而沙哑的嗓子喊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深处挤出来的。
“另外,致电霞飞总司令,我们的增援到底什么时候到!”
“是!”塞里尼立即将贝当的命令传递下去,他的脸上仍旧挂著未散的惊恐和担忧。
……
巴黎
“总司令,贝当将军那边来电,说阿沃库尔森林沦陷,问援军什么时候到。”霞飞的副官推开霞飞的办公室,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告知霞飞,但让副官意外的是霞飞的办公桌前还坐著一个年轻人。
霞飞站在窗前背对著副官,窗外的巴黎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与前线的战火形成鲜明的对比。
阳光洒在他的肩头,给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但他的背影却显得沉重而忧虑。
“知道了。”
霞飞听到副官的话,慢慢转过身来,脸上依旧保持著平静的神情,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副官退下。
在副官退下后,霞飞原本平静的脸立刻变得冷若冰霜,那双眼睛愤怒地盯著眼前的年轻人,好像要从眼睛里喷出火焰将那年轻人燃烧殆尽。
“这可跟你们之前说的不一样,你们不是说法国不会打输这场战争吗?为什么普鲁士现在还在加大对凡尔登的进攻投入?还有你们那什么狗屁的亚伯拉罕条约不是说好了混血种不会参与普通人的战争吗?阿沃库尔森林里的那个是怎么回事!”霞飞强压著怒气对面前的年轻人低声吼道。
之前考雷森林里的大爆炸还可以认为是普鲁士军队的420毫米炮打出来的,后面的杜奥蒙堡他也可以认为是因为里面的守军被大幅度削减才如此轻易沦陷。
但现在阿沃库尔森林里发生的事却让他再也找不到借口,他不相信普鲁士军队在没有一些特殊的帮助下两个小时就能攻破一条完整的防线。
“霞飞将军消消气,我们说到自然会做到,我们会催促黑格尽快发动索姆河的攻势,到时候凡尔登的普鲁士军队肯定要分一部分过去防守,剩下普鲁士军队自然无法拿下凡尔登。”年轻人依旧笑呵呵的,完全不在意霞飞愤怒的目光,他的笑容中带著一丝令人不安的镇定,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过霞飞总司令似乎对我们的亚伯拉罕条约有意见啊~可不单单是普鲁士有混血种参战,法国不也有吗?考雷森林的德里昂,考布森林的马克尔不都是吗?不过他们现在都死了,我们才没计较,可这不代表亚伯拉罕条约就是摆设。”说到这里,年轻人的眼睛微眯,淡金色的瞳孔发出诡异的光芒,嘴角扬起的笑容中带著一丝危险的气息。
“阿沃库尔森林里的那名混血种我们从考雷森林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了,本来想让马克尔把他干掉的,没想到居然是马克尔被干掉,不过霞飞总司令请放心,我们已经专门派人去处理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一条盘踞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击。
……
由于一下子俘虏的人太多,巴伐利亚师必须派人将这些俘虏运送到后方的营地里关押,进攻304高地的计划被推迟了一天。
“少尉先生,下雨了!”希尔拿著打来的饭菜钻进路明非他们驻扎的碉堡内,脸上挂满了雨水,他的声音中带著一丝兴奋和无奈,雨水顺著他的头发和衣领不断滴落在碉堡的地面上。
他的身后还跟著几个身上挂满盒饭的新兵,他们的脸上带著新兵特有的青涩和疲惫但也浮现著一丝笑容。
由于法军阵地上的碉堡和战壕都十分完整,这使得路明非他们不用再待在阴暗潮湿的突击堑壕里。碉堡内虽然简陋,但比起外面的恶劣环境,已经是难得的庇护所。
“见鬼,下这么大的雨,明天的进攻计划不会又推迟吧?”保罗听见希尔的话,趴在机枪的射击孔朝外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雨滴不断打在射击孔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映射出他内心的不安。
进攻的推迟意味著给对手的准备时间更多,等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遭受的攻击也就更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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