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使苍崎青子事件簿 第7章

　　所谓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呢？

　　在魔术师的解答之中，根源是一切事物出现的因，是所谓的第一推动力。

　　如果去询问苍崎橙子，她会说根源就是她追寻的阿卡夏的记录。

　　按照青子自己的理解来看的话，所谓的根源就是究极的知识。因为不论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能在根源之中找到这个问题的源头，那么就立刻能从这个“因”得到问题被解答的“果”，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百科全书。

　　这里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

　　青子感觉到她的“自我”在不断融化，她在这片究极的虚无之中什么也感觉不到，却又好像知道了一切。

　　她的疼痛不见了，伤口也不见了，因为她破碎的身体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

　　青子非常想要沉沉的睡去，但是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告诉她绝对不能这么做。

　　通常的魔术师如果抵达了根源，会瞬间被根源无穷的因冲垮自我，进而一瞬之间被同化、消失。但是苍崎青子这个“人类”概念的内部无疑掺杂了某种并不是源于根源之涡的成分。

　　而就是这个未知的成分，牢牢地维持住了她的自我，让她在之中依然存活。

　　而只要她继续“活著”，那么她从根源之涡里带走的“奖励”就越来越多...

　　青子想要什么来著？她有些记不清了...迷茫之中，青子好像看到了苍崎家的魔法刻印，又好像曾经想起了祖父施展在那扇门上的第五魔法...

　　魔法...

　　对了，她是魔法使。

　　苍崎青子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她在根源之涡中立刻就拥有了形体。

　　她立刻摸向自己的伤口，却只摸到了滑腻的肌肤，伤口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不见了。青子想要看到什么，却像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又好似看到了一切。

　　我需要衣服，青子想到。

　　下一瞬间，青子之前的衣服就重新穿在了她的身上。

　　青子立刻就明白了这里的机制，她开始全力运转魔法刻印，对索求关于第五魔法的所有知识。

　　也许是她摆脱了在这片混沌之中的迷幻状态，青子顿时感受到了强大的排斥，似乎根源之涡中不允许拥有如此强烈的自我存在。

　　然而青子已经开始汲取第五魔法的奥秘了，她要在自己完全被剥离根源之前，掌握超越祖父的完整魔法！

　　随著青子全力的“提问”，原本只存在于青子右臂上的魔法刻印，此刻蔓延到了她的整条左臂之上，而且就连她右臂上的魔法刻印，此刻也变得更加密集，闪著光芒的纹路也变得更加诡异。

　　蚀刻神经的剧痛发生在青子的双臂之上，然而青子对此毫不在意，她现在只想放声大笑，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第五魔法的刻印布满了她的双臂，开始向青子的背部蔓延。然而在双臂延伸出来的刻印、刚刚在背部联通的时候，狂笑的青子被弹了出来。

　　“哎呦！”

　　青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揉了揉之前被灵长类杀手打断的脊椎部位，发现完好无损，身上其它的伤口也消失了，像是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青子重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然后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待在之前的洞窟里，然而那头把她打成重伤的臭狗消失不见了。

　　她朝腰间摸了摸，自己的施法材料袋还在，里面的施法材料莫名其妙的被补全了。

　　法术书也还在，她想起了什么，翻开书本，查看被她用掉了的那几页卷轴的位置，却发现被用掉的卷轴书页还原了，但是卷轴上的法术却没了。

　　青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闭上眼睛向内感受，自己的身体如今健康的过了头，甚至比她进入洞窟之前还要强壮一些。

　　魔网碎片还在，青子舒了口气。

　　随著她低头的动作，青子的头发垂了下来。青子抓起自己的长发看了看，发觉她的头发变成了火焰一般的红色。

　　这是为什么？某种第五魔法的副作用吗？

　　青子想起在自己“前世”的记忆当中，原时空的苍崎青子在发动了第五魔法之后头发也变成了红色。但现在自己的头发却在常态之下维持著红色的样子，可能这是她完全掌握了魔法的某种标志吧？

　　这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青子自信地想到。

　　她回头望去，原本存在于那里的的入口已经消失不见了，这里仅仅是一个普通岩洞的尽头。

　　祖父应该不会怪罪我吧？青子心虚的想到，把通往根源的入口弄没了什么的，想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魔术师都想杀她而后快吧？

　　不过这都不要紧，青子自信的想到，这个世界上现在能对她造成威胁的魔术师已经不超过五指之数了。

　　她迈著轻快的步伐向洞窟之外走去，却没发现她每向前走一段距离，背后的洞窟就消失了一段。

　　当青子重新回到了祖父的地下室工坊的时候，再回头看去，那个洞窟已经完全消失了。

　　可能这就像是世界的漏洞一样的东西吧，青子叹了口气想到。如今祖父已经不在了，根源的洞窟又消失了，她到底算不算是个败家子？

　　不过她已经得到了完整的第五魔法，甚至将这份魔法形成了完整的法之刻印，应该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吧？

　　想到这里，新生的第五魔法使苍崎青子不再心虚。她哼著还没有出现在这个时代上的流行歌曲，“打扫”著祖父的魔术工坊。

　　既然老登不在了，那这些遗产留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就太可惜了，青子毫无愧疚感地将祖父工坊里剩下的书籍和各种礼装一股脑的收拾打包，准备在自己和橙子的别墅里再挖个地下室起来...

　　咦？青子皱著眉头思考到，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嘛，算了，这种时候就不要考虑那么多。青子开心的辨识著祖父的各种魔术遗产的作用，分门别类地堆放在房间的中心，等到合适的时候叫车来一起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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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橙子，”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可爱‘小男孩’走在橙子的身边问到，“你的妹妹很强吗？”

　　“她可是继承了第五魔法刻印的人，”橙子边走边说道，“而且她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魔术，当然很强。”

　　“那我们会赢吗？”金发的小男孩问到，“橙子你会赢吗？”

　　“会赢的。”

　　橙子用坚定而确凿无疑的语气说到，好像某件事情已经办妥了一样。

　　她容姿端丽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微笑容，橙子目视著前方，好像已经看到了她那因为刚继承了魔法刻印不久，就被她和贝奥打败了的妹妹。

第16章 红色的影子

　　青子将祖父的工坊重新用魔术封锁并且加密，然后就骑著摩托向山上的久远寺邸出发。

　　夜晚的风有些寒冷，但此刻的青子却感到十分舒适，大概所谓胜利的果实就是这样甜美吧？

　　想到这里，青子的嘴角不由得向上微微翘了翘，片刻之后，她忍不住开始大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盘山公路上。

　　不过，有些时候就是所谓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青子高兴地往自己的居住地赶路的时候，一个不详的影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骑在摩托上的青子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像是被攥紧了一样。

　　她早该料到这个家伙可能会出现，或者不如说，她因为遇到了灵长类杀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过关之后，以为这个家伙就不会出现了。

　　这显然是过于天真，青子后悔地想到，自己以后绝对不能犯这样的错误，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她警惕地盯著这个红色的影子，它孤零零地站在距离摩托车大约几百米远处的公路边上，大体样子是个人形，但是看不清面容。它的身体上披著破破烂烂的红色罩袍，兜帽盖住了它的脸。

　　这个家伙不应该在自己获得完整的魔法之前才出现吗？青子思考到，这家伙现在来找我，不觉得有点晚？

　　红色的影子沉默不语，但是青子能感受到这个影子在一动不动地盯著自己，即使她看不到它的眼睛。

　　青子能感受到，这个影子的视线中充满了憎恶，这种憎恶是对于魔法的憎恶，更是对魔法使的憎恶。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魔法就是世界的敌人，更是人类的敌人。

　　即将领悟魔法的人，就会被这个红色的影子所杀。

　　在距离这个影子大约几十米位置的时候，她停下了摩托车，用单腿支撑著地面的姿势警惕地看著这个红色的影子。

　　影子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在评估著苍崎青子的威胁，亦或是杀死她的成功率。

　　青子有一种错觉，她好像感到这个影子有某种困惑，似乎它不知道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它到底是抑止力的化身，还是和抑止力签约的守护者呢？

　　不过，既然它现在没有对青子动手的打算，青子也不会轻举妄动。因为她即使是在“前世”的记忆中，也没有关于这位红色的影子的详细的信息，所以贸然和它动手是非常不明智的。

　　双方大眼瞪小眼了几分钟之后，红色的影子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然后随著一阵风吹过，彻底消散在了原地。

　　“嘁！”

　　青子发出了不满的声音，本来她都准备好要和阿赖耶的走狗大战三百回合的心理建设了，没想到这家伙什么也没干就跑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现在对魔法的掌握程度了？青子心里有些傲慢地想著，然后又冷静了下来。

　　所谓的魔法并不是万能的，更不是说魔法使的战斗力就一定强过魔术师或者从者之流的东西。

　　宝石翁泽尔里奇是个魔法使中战斗力强悍的正面例子，而那位只剩下血脉流传下来的第一魔法使则是反面教材。

　　魔法只是能让魔法使在这个世界上做到一些独一无二的事情，这类事情都是无法被其他人复现的，所以即使成为了魔法使，也会有不少不长眼的家伙上门碰碰运气。

　　不过青子的魔法比第一魔法更幸运一些，对于战斗力的提升方面十分之大，或者说基本上让她能立于不败之地，只要青子没有自大到完全目中无人的地步。

　　青子重新启动了自己的摩托车，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头盔戴好之后，就朝著山顶的方向继续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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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车子停好之后，青子掏出钥匙打开久远寺邸的房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没有听到自己同居人活动的声音。

　　是还没回家吗？青子猜测到。

　　她将外套和鞋子脱下来放好，换上舒适的室内拖鞋，向起居室走去。久远寺邸是一座相对于这个时代的现代建筑物更加“古典”的洋馆。

　　内部有不少设施都保持著上个世纪的风味。

　　举个例子，现在的三咲町民居很多都已经采用集中供暖的方式，又或者是更新颖一些的电暖炉。但是久远寺邸仍然保留著壁炉和烟囱的构造。

　　青子穿著拖鞋，来到起居室后，发现自己的同居人久远寺有珠正坐在壁炉旁的地毯上，身子靠在柜子旁睡著了。

　　她身旁的地上放著一本读了一半的书，还有被喝光了茶的茶杯。

　　青子把目光放在少女的身上，有珠有著纤细的四肢与仿佛不知阳光为何物的白皙肌肤。

　　不含一丝杂色的发色比青子过去的头发更深，身上的女子学院的校服总是让人想起修女的黑衣，但是这种色调和这位少女非常相称。

　　如果让青子来评价的话，不如说这份相称有些太过了，让自己的这位娇小的魔术老师看起来有些虚幻。

　　但她也承认，久远寺有珠的外貌是种纯粹的美，像是在十数年以来未曾接触过任何污秽外界而生长绽放的水仙花，那是种通常只能在人类的梦中见到的景象。

　　青子对于打破这副像是风景画般的景象有些抗拒，但是继续把有珠晾在这里肯定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毕竟有可能会感冒。

　　青子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用公主抱的姿势把有珠抱在了怀里，然后用法师之手将茶具和书本收起来，放在它们应在的位置上。

　　她第一次像这样把少女抱起来，青子非常惊讶这位童话魔女的身躯居然这么轻盈。也许是因为她自身的魔术回路无意间强化了她的身体能力，当时这位平时认真且稍稍有些冷漠的魔术老师的体重仍然让她有些担忧，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吃她做的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