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见贾珍到了，早有小丫头进去报信。贾珍到了贾母上房，里面挤得满满当当，一家子人都到了。贾母坐在上头炕上，一边坐着贾宝玉，另一边坐着一个长相非常精致的小女孩，相必就是林黛玉吧？真个是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贾珍没有多看。贾母下手左右分别是贾赦、贾政夫妇。李纨、王熙凤两妯娌、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还在下头坐着。鸳鸯、平儿、袭人等大小丫鬟环列其中，竟然让贾珍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贾珍规规矩矩的给贾母磕头，又给贾赦、贾政夫妇请安，贾赦的眼神阴冷不善，也不正眼瞧他，贾政捋着胡须，笑着嘱咐道：“宫内你妹妹托人传出消息，具道皇上提携家族之意。还丁宁告戒与你，你受了皇上差遣，须得兢兢业业，好生做事，往日种种切不可再为，方可上不负皇恩，下不负百姓！”贾珍忙躬身应了。这时贾赦放下茶盅，冷哼道：“凡事都要有个体统，你有了正经执事，但那南城最是难以管束，万不可一味胡闹，到时候丢了你自己的面子是小，连累贾府的名声受损是大。”
贾赦说话很不客气，贾珍面不改色，拱手道：“大老爷教训的是，侄儿以后肯定勤勤恳恳办差，不再胡闹了。”
贾母见贾珍依旧恭敬，没有和贾赦闹起来，心里很高兴，不由说道：“你老子修道不管你，你叔叔们教导你，说的都是至理，不可轻忽了！”她顿了顿又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虽有世爵，但祖辈福荫终有完结的一天。你能求上进，我老婆子很欣慰。况且走的是武职的路子，你爷爷当年统领京营，现在也不过去了一二十年，门生子弟或可依靠。总之，好生去做！你爷爷见你有了出息，也当欣慰了！”
贾母叹口气，如今府里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她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不管事的，家中全靠凤丫头一个人支撑着，倒真难为了她。
贾珍站在当中，又给诸位姐妹问好。贾母拉着黛玉的手，给贾珍介绍道：“这是你姑姑的女儿，小名叫黛玉。自打从南边接回来，你还未见过吧？”贾珍见黛玉羞羞怯怯的，虽然年纪小，但模样品格却非自家妹妹们可比。正感叹间，黛玉向贾珍盈盈行了礼：“见过珍大哥！”贾珍呵呵一笑道：“林家妹妹好！初次见面，为兄身上未带礼物，待我回家，让惜春再送你吧！只是不要嫌弃才好！”黛玉还没有搭话，宝玉在一边道：“珍大哥，一般的俗物可入不得林妹妹的眼。”
贾珍有些苦恼，“我虽不读书，但年少时也曾翻过些诗词，记得有两本不错的，到时翻出来，一发送过来，反正放我府内也没用。”黛玉很矜持的道了谢。这时，旁边小惜春跳起来挽住贾珍的手臂，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贾珍下意识的将钱袋掏出来，扔给惜春，“就只这些了，多的没有！”惜春接了突然飞过来的钱袋，羞恼的喊道：“哥哥！你干什么呢？”
贾珍一拍脑袋醒悟到：“差了差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向我要钱呢！你快把钱袋还我！”
惜春忙抓起钱袋子放身后，冲贾珍做了个鬼脸，“这是你自己给我的！”她只顾说着话，不成想却被王熙凤抢走了，王熙凤拿了钱袋，走到场中，对贾母等笑道：“老太太，今儿是个喜庆的日子，有珍大哥的银子做底，咱们好好的闹一场，如何？”贾母笑道：“如今他得了官职，是该大闹一场，这事就交给你了，今天不同往日，不用给他省钱！”
于是众人大笑。
贾珍又差人将尤氏等叫过来，一起饮宴。
第三十八章晴雯不叫晴雯
且不说荣府内如何热闹，贾珍自与一干爷们一起喝酒。只是有贾赦在，从头至尾冷着脸，让一桌子人实在别扭之极。早早的散了。
贾珍从荣禧堂内仪门出来，绕过穿堂，拐到贾母院子外面，还没到垂花门，只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小丫头，冒冒失失的从绮霰斋一路小跑过来。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贾珍身上。贾珍喝了酒，被这么撞一下，差点摔倒。他扬手就要打下去，却看见这丫头年岁不大，也就十来岁，模样似曾相识，依稀间有点黛玉的影子。贾珍心里一动，便放下手来，问道：“你叫什么？怎么在这里乱跑？”
那丫头瞧贾珍模样是个当爷的，吓得脸色煞白，慌忙跪下磕头道：“还请爷恕罪。婢子叫小月，不是府上的丫头。我们大奶奶让婢子在这里等着，过一会就叫婢子去前边院子里去。刚才走的急，没看路，就撞到爷了。”
贾珍问道：“你们大奶奶是谁？”
小月抬头说道：“是赖家的大奶奶……”
“赖大家的？”贾珍对赖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哂笑道：“一个当奴才的，也配称奶奶？”
小月低下头，不能说什么，自己还是奴才的奴才呢！
贾珍又见这丫头长得如此清爽水灵，且又是赖家的，心里便有些计较。他装作不经意问道：“你多大了？哪的人？”
小月依旧低着头，答道：“我十一岁了！本来家在南方，因为遭了灾，父母便带我到这来投靠姨娘。想不到半路上他们都死了。幸好我们大奶奶心善，买了我，我才能活到今天。”
想不到这丫头身世如此悲惨，但她几句话说的很平静，就像是在说另外一个人一样。
现在贾珍已经可以确信这个小月就是以后的晴雯了。而且很可能就要被赖家送给贾母，然后毫无意外的被安排给贾宝玉。贾珍有些感叹她将来悲惨的命运，但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直接将她抢回去吧？那宁国府的面子还要不要？有道是奴才的奴才可不是自己的奴才，更可况是荣国府的奴才？
没奈何贾珍只好挥手让她离开。
只是这时候赖大家的与赖二家的正好拐出来，看见这一幕。那赖二家的本就对贾珍非常怨恨，随便一下当作行礼，开口讽刺道：“哎呦，这不是东边府里的大爷么？怎么瞧上我们家的丫头了？”
赖大家的全然没有她妯娌这么肆无忌惮，规规矩矩的行礼，贾珍也不好发火，只好受了她一礼。赖大家的笑道：“珍大爷不要听她胡说。”说着便要拉着赖二家的离开。
但赖二家的显然对贾珍积怨已深，怎么肯就这么放过？于是她冷笑道：“这也怪不得咱们做下人的多心，珍大爷您本就有这方面的喜好。您家里的两位姨娘，比小月也大不了多少。如今又见她长着比比别人略好些，放不开手也是可能的。”
赖二家的夹枪带棒的一顿数落。赖大家的面上一寒，赶紧骂道：“你猪油蒙了心！还不住嘴！主子的事情也是我们做下人的能乱嚼舌根的？要不是主子恩德，在这府里赏了你一碗饭吃，你就是饿死在街上也没人可怜你！快走，快走，老太太那里还等着回话呢！”
赖二家的也是浑人，话说出去便有些后悔。她也不敢反驳，只跟着赖大家的往前走。眼见前边就是垂花门，只要进了老太太的院子，他贾珍就是有再大的气，也只能憋着。到时候她再把今天说的话传出去，他贾珍的名声就坏了，多少能解一口怨气。想到此节，她面露得意，要不是周围还有人，只怕要笑出声来。
贾珍正愁没法子发作她们，当即使眼色，来顺和王剑立刻从旁边窜出来，挡在了垂花门前边。那王剑恶形恶状，让两人吓了一跳。特别是赖二家的，惊慌道：“你……你要干什么？”赖大家的还算镇定，对王剑喝道：“这里可是荣国府，不是你们宁国府！”
王剑冷笑着不说话，倒是来顺插着手道：“你们的丫头撞到了我们爷，要是寻常，也就算了。只是平白让我们爷担了另外的名声，就是你们的不是了。竟然还拿荣国府说事，你们府里下人就可以当着面编排主子的坏话？还有没有规矩了？”
贾珍没想到来顺一张嘴也是不饶人的，乐的在一边看热闹，还冲他竖起拇指。来顺得了贾珍的鼓励，腰杆又挺直了不少。
赖大家的皱了皱眉，问道：“你待要怎么样？”
来顺转了转眼珠子，指着小月道：“你们既然说咱们爷看上那丫头了，那也不能说说就算了，把她留下吧！多少钱一发算给你！”
嘿！来顺这家伙深得我心意啊！贾珍差点笑出声来。来顺见贾珍没有骂他，知道称了他的心，越发放肆起来。
那赖大家的平日里在荣国府里也算头面人物，老太太、太太们看在她婆婆赖嬷嬷的面上，也很少训斥的。他来顺只不过是一个长随，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责难于我？
赖大家的渐渐的恼怒起来，不和来顺说话，转过头来对贾珍道：“爷要是真喜欢这丫头，原也是她的福气，但她是老太太看上的，今儿便是送她去老太太跟前听用的，委实不敢转送珍大爷。您若是向老太太讨要，想必老太太不会不同意的。”
贾珍神情一窒，笑道：“刚才骂了我想跑，现在有了事情又推给老太太，真是能给主子长脸的。”赖大家的脸色不愉，赖二家的畏畏缩缩，什么话也说不出，场面就这么僵持下来。
“咦，你们挡着门干什么？”门里传出一个声音。王剑和来顺慌忙让开了。原来是老太太跟前的鸳鸯走了出来，她看见赖大家的和赖二家的，便笑了：“两位赖嫂子，老太太刚才还念叨你们呢！打发我寻你们去，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们，倒是省事了！”
赖二家的看见鸳鸯就立刻活过来，三两步走上去，抓住鸳鸯的衣襟就哭诉道：“鸳鸯啊！你可来了！你给评评礼，小月这孩子连老太太都夸她长得伶俐标致，十分喜爱，我们本打算让她在老太太跟前听用，不成想今儿让珍大爷瞧见了，硬要带回去做他的身边人。这可怎么办啊？”
贾珍在一边被她一阵颠倒黑白的胡编乱造给气乐了。
鸳鸯看了看始终站在一边不说话的小月，又看了看贾珍，眼色游移不定。
贾珍愣道：“你不会真信了她说的胡话吧？嘿！”
其实鸳鸯心里很犹豫，珍大爷好色，而且年纪越小越喜欢，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况且这小月着实生的好，赖二嫂子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看珍大爷的样子又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样。
鸳鸯沉吟了一会，笑道：“这官司我打不清呢！索性你们跟我去见老太太吧！”
赖二家的面上一喜，拉着小月急匆匆的进去了。赖大家的也跟上去，小声嘀咕了几句。贾珍心知那两人必定没有什么好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鸳鸯啊！你这会可是害苦我了！”说罢，也只好跟着后面走。
果然，还没等贾珍进贾母的房间，就听见贾母愤怒的骂声：“快给我将那个不要脸的下流种子叫了来！”
贾珍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鸳鸯，低声道：“我真是冤枉的！”他深呼一口气，这才硬着头皮进去。要是之前想到会是这样，贾珍断不会为了一时的怜悯，弄到如此地步。
他深呼口气才小心走进去，里间两府的女眷全到了，她们的眼神中有鄙视的、有不屑的、有默然的，贾珍装作毫不在意。他往宁府诸女那边看过去，她们眼中只有担心和不忍。小惜春更是轻声的叫了声：“哥哥……”
贾珍朝她们笑了笑，便在堂中跪下，“孙儿见过老太太。”
老太太冷哼道：“我老婆子受不起你的礼。”
贾珍大惊失色，向前膝行几步道：“老太太，您折煞孙儿了。孙儿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您责罚便是。”
老太太见贾珍跪在地上，想到他毕竟是做爷的，当着全家的面，也不想过于折辱，当下压了火气指责道：“你本是那府里的人，就算你将你府里翻过来，原也轮不到我老婆子说三道四。但今儿你喝了几两黄汤，越发没有规矩了。这么一个小女娃，且不说我看她好，想留在跟前伺候着，她才多大点？你就下得去手！我都替你老子害臊！”
贾珍不知道赖二家的在老太太面前说了些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他磕头道：“老太太，您真的错怪我了！”
老太太冷笑道：“如今府里谁不知道你珍哥儿有这个喜好？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邢夫人也在一边帮腔，“是啊，珍哥儿，你这毛病总要改改，可不能看到那个标致些的丫头就往自己屋里领，搞的家里的丫头们人心惶惶的，成什么体统？”
王夫人倒是没有落井下石，想了想道：“要说外面的爷们偷腥也是常有的事，但你如今有了执事，就应该一心为国，兢兢业业的为皇上效力。可不能像往常一样的胡闹。再说了，这丫头也才十来岁，哪里经得住你的摧残？又是老太太看中的人，你这会可是真的做错了。”
贾珍又向王夫人道谢，这才说道：“老太太、大太太和太太说的是。只怪我以前太过放纵，以至有些不好的名声。”众人以为贾珍是要认错，眼神变得越发不善。
尤氏等也觉得没面子，都羞愧的低下头。
“但这次老太太真的错怪孙儿了。”贾珍抬头看着老太太，指着她旁边的赖二家的道：“都是她颠倒黑白挑拨的，我何时说过看上那丫头了？我又何时说过要纳她进府了？真相根本不是这样！”
老太太看着一脸惊慌的赖二家的，赖二家的赶忙跪下，一口咬定道：“老太太，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啊！要不是鸳鸯姐姐及时赶过来，小月怕是早就被珍大爷的随从给带走了！”
老太太眼神闪烁，对贾珍道：“到底怎么回事？”
贾珍回道：“孙儿在正堂和大老爷和二老爷喝了酒，想着到老太太这请安。才过了穿堂，这丫头就像没头苍蝇一般撞过来。我见她也是无心的，随便说了几句，就算了。这本是小事，不想这赖二家的一来，就夹枪带棒的的说我看上了这丫头，要带她回府里去。老太太，孙儿也是当家做主的，我本没有这个心思，小月就是长的再好，我也不见得非要娶回家啊，何况她还这么小。”
说到这里，众人都看了看尤二姐、尤三姐，两人羞的满脸通红，低着头。
贾母沉吟了半晌，赖二家的眼见风向不对，忙跪下磕头道：“老太太，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啊！珍大爷跟前的来顺还说要强买了去！”
贾母皱了皱眉，让鸳鸯给她捶捶腿。鸳鸯小声的说了几句，贾母听了也没有反应。众人在底下窃窃私语，风向有些不对。
贾珍也察觉到了，轻咳了一声道：“老太太，这事对我来说没什么，有道是虱子多了不痒，也不在乎这点名声。但到底对小月这丫头不好，底下有乱嚼舌根的，指不定说她什么。因此，我才索性将她要到我们那边。这样，坏人我做了，但对这丫头的名声确是无碍。”
那小月听了贾珍的话，悄悄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
贾母看在眼里，便指着小月道：“丫头，你是个好孩子，到了我这里，谁也不会为难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说给我听，我给你做主！”
小月见贾母慈眉善目，又见赖二家的朝她使眼色，咬牙伏在地上磕头道：“回老太太的话，事情就像珍大爷说的一样。”
“哗！”事情水落石出，赖二家的面如土色。
贾母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问小月道：“你告诉我，珍大爷有没有说过喜欢你，要带你到那府里去？”
小月摇摇头，低头道：“珍大爷没有，但他跟前的一位小哥哥说了要买了我回去。”
这时候，王熙凤走上来笑道：“老太太，这原是一场误会，我就说珍大哥也不至于饥不择食了，连十来岁的小丫头也不放过。他自己家的姨娘还弄不过来呢！再添一个，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众人纷纷笑起来。贾母脸色稍霁，笑骂道：“你既然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
王熙凤喊屈道：“老太太，那会子我也拿不准啊！您也知道，珍大哥向来有这个毛病的，万一他真的不要脸下手了呢？我岂不平白得罪了您？到时候我有冤无处诉啊！”
贾母这才哈哈笑道：“就你惯会见风使舵的。”
贾珍也趁机承认错误道：“老太太，这都是孙儿平时不检点的缘故，也怪不得大妹妹疑心。”
贾母点头道：“知道错了就好！”说完冷眼瞧着在一边的赖二家的。
赖二家的连忙磕头求饶。
第三十九章凭什么让给你
王熙凤上前训斥赖二家的道：“你本是东府里犯了错，老太太念在你婆婆服侍多年，才格外开恩留你在这里。谁料想你死性不改，搬弄是非……”她抬眼瞧着贾母，见她没有重重惩治的意思，就接着说下去，“拉下去，重责四十！”
这样的处置，让贾母很满意，她斥责道：“要不是看在你寡妇失业的，早就赶出去了！”说话间就有仆妇进来将赖二家的拉走。赖大家的自觉没面子，也趁机离开了，留着小月一个人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贾珍撇撇嘴，无所谓满意不满意。他看了小月一眼，对贾母道：“老太太，这小月姑娘是断然不能再送回去了，不然性命堪虞。”
贾母看着小月，原本见她伶俐可爱，想着留在跟前调教一番，但现在一瞧，越觉得眉目间有些轻薄，才进府就有这件事，便不想再留她下来，免得以后惹是生非。
王熙凤见贾母不说话，猜到了她的心思，上前拉起小月，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难怪珍大哥这么关心你，模样确实标致，长大后肯定是一个美人。依我看，老太太不如就赏给珍大哥好了，他要将她做丫头还是先养着以后作姨娘，您就由着他。如何？”
贾母点头笑道：“就这么着！”她又嘱咐贾珍道：“这丫头命苦，你可不能亏待了她！”
其实贾母的本意只是让贾珍好生安置她，但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成了准他纳妾。于是这小月还没有进贾珍的门，身份就不同，别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尤氏一脸忧愁的看着小月，但这种神情一闪而逝，她当即走过去，将小月带到身边，“好孩子，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她转身嘱咐可卿：“回头你派人将小月的契书拿回来。”可卿应了，自去找赖大家的不提。
贾珍的女人们看了一眼小月，又看了一眼贾珍。贾珍脸上罕见的泛起红云，他真的没有将来娶小月做妾的想法，当时想错了尤氏姐妹的年龄，以至于自家的两个萝莉到如今都还只搂搂抱抱没敢下手，何况比她们年纪更小的小月？这也不是他矫情，实在是做不出那么禽兽的事情来。现在自己两个小妾、两个候补小妾都没有十六岁，如果放在后世，这么想一想都是邪恶的！他反复告诫自己，要做个正人君子！
那就先养在家里，等以后再说吧！“就这么定了！”
尤三姐转了一下眼珠子，也笑着上前拉着小月，对贾珍道：“姐夫，您打算将小月妹妹安排在哪个院子？”
贾珍登时恼羞成怒，“她一个丫头要安排什么院子？！”
三姐仿佛是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小声道：“哦，她还是个丫头啊！”但神情顾盼，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众女都笑起来。贾母和王夫人却看不惯三姐这么放肆，都皱了眉。
这个时候，小月乖巧的给贾珍和尤氏磕头。
贾珍似乎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随口说道：“既然进了咱们家，那就改个名字，以后你就叫晴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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