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柳儿离得近,看清那人,赶紧喝道:“吴勇,还不住手?”
吴勇猛地看到柳儿,咧嘴笑道:“小柳儿,是你啊!”
柳儿指着可人道:“你看这是谁?”
吴勇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可人,惊道:“是秦姨娘?您可回来了!”他立刻转身大吼道:“兄弟们,别打了,快回去报告老爷,秦姨娘回府了!”
另两个按着荣府小厮打的人松了手,等看清了真是秦姨娘,忙分出一人入府通报,另一人便开始驱赶围在一起的百姓,让出一条道来。
荣国府四五个人呆在一旁,忽然没人管他们了,自己没意思,也只好散开了。
宁府内,贾珍知道可人回家的消息,高兴的猛地坐起,不小心撕裂了腿上伤口。晴雯三个手忙脚乱的为他包扎,他却只叫人快快去接。又惹得她们一阵埋怨。
“老爷,求您消停些,不要闹了。”
“就是,伤口才愈合,您这么一闹,一个月功夫便白费了。”
“不准动!”
贾珍在三人的挟制下无可奈何。只能频频的朝门外张望。
不一会,可人换了旧日衣裳,在尤氏等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贾珍惊喜的向她招手,大喊:“可人!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想着你呢!”
晴雯将贾珍的手掰下,恼怒道:“爷,你的手上还有伤呢!”说完瞪了他一眼:“你再动一下试试?”
于是贾珍立刻怂了,乖乖的听话不乱动,但嘴里还是不停的念着:“可人,你总算还记得我,总算记得这是你的家。回家就好!回家就好!”说着眼中竟然挤出了一滴眼泪。
可人见贾珍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还这么紧张她,郁积在心里的思念顿时化为泪水,就要涌出来,但一瞧他在几个丫头摆弄下的怂样,便马上笑出声来。
走到他跟前,贾珍抓住可人的手,仔细摩挲,“瞧瞧,手都变粗糙了,定是吃了不少苦。而今回来了,尽好吃好用的赶紧补上。我贾珍的女人就该美美的。”啰啰嗦嗦了一大堆,尤氏等无不掩嘴而笑。
可人静静的听着,丝毫不觉得厌烦。只要他心中有我,在乎我,这就足够了。
虽然他实在有些好色!
可人眼神扫过一旁的香菱,只几个月时间又从哪里勾搭了一个回来?
贾珍察觉到可人的不悦,忙朝她解释道:“这是……”
可人却没听他说下去,上前拉着香菱,笑道:“好标致的人儿!难怪我们爷喜欢你!”
香菱脸上泛起红晕,老爷好幼女的性子早传开了,更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将来和晴雯、三姐一样,都要做姨娘的。话未出口,脸红更甚。
“哎呦呦,好可爱啊!”可人转身朝尤氏道:“姐姐,咱们老爷是从哪里抢来的美人儿?”
尤氏叹道:“说是与那薛蟠打赌输的,谁知道是不是?如今给他做了屋里人,越发得意,当初说的以后进人要我们同意的话竟然都是哄我们玩的。”
银蝶笑道:“可怜我们都人老珠黄,没人喜欢了!”
二姐也凑趣道:“都说一代新人换旧人,有了新人,当然把我们这些旧人撂一边了!”
说着,尤氏四女站成一排,盯着晴雯、三姐和香菱。饶是晴雯是块爆炭,此时也局促不安。
贾珍忙解释道:“什么新人旧人,你们都是我的人,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哪一个也少不了。”
听到这里,尤氏等都噗呲一笑。可人道:“我的爷,逗你玩呢!”
尤氏笑道:“只要你高兴,明儿便将她们开了脸,正正经经的做姨娘,如何?”
贾珍讪讪的笑,即便他脸皮很厚,也禁不住老脸发烧。
这时,只听晴雯小声道:“我生日还没过呢!”
三姐也懵懂的附和着:“我也是!”
于是诸女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贾珍看着可人,忽然又朝门外看了看,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可人笑道:“难道指着我给你带美女?”
“不是!”贾珍急道:“当初你有了身子才走的,现在……我孩子呢?”
可人娇媚的横了一眼贾珍,“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说着,柳儿从外面抱着一个婴儿进来,交到贾珍怀里。
贾珍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眉眼灵动甚是可爱。他用指头点了点孩子的脸,那孩子便伸出小手抓住他的指头就往嘴里塞,惹得贾珍乐道:“一看就是我的种,像我!”
可人不悦道:“她是女孩!”
贾珍立刻改了口,“像她妈就好!菽儿有了妹妹,以后两人一块,也有个伴。有名字没有?”
可人道:“没呢,只顺嘴叫她大妞。”
贾珍想了想,才道:“既然是女孩,便叫贾菀好了。”
“哪一个wan字?”香菱在一边追问道。
“草头下面一个宛如的宛字。这样的字我预备了好多个,将来你们肯定都能用上。”贾珍随口答道。
诸女无不羞愤。
贾珍全然不管,又吩咐香菱:“你去那府里叫惜春回来,咱们一家好好热闹热闹。”
香菱乖巧的应了,出门往西府而去。
且不说贾珍与她们谈笑胡闹,单讲香菱自宁府出来,很快来到荣府。她越过大门,打算从西角门进去。
门前几个华冠丽服之人将她拦下,见她生的好看,又没有坐车来,都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你是什么人?”一人明知她从东府来,还如此问。
香菱被几人盯着看,有些紧张,她轻声道:“我是宁国府的。”
另一人呵呵笑道:“知道你从那边来,他是问你有没有男人?是否婚配?”
香菱何时遭人这么调笑过?只是她素来不善言辞,竟然红着脸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些人见香菱如此,料想她是寻常丫头,便更加有恃无恐,轰然大笑起来。
“你们……”香菱向来文文弱弱,不会骂人。又读多了诗词,可没有一本书是教她如何骂人的。
一人笑道:“你们这些憨货,不要吓着人家!说不定人家有人护着,让你吃不了兜着!”说着朝大家一个你懂的笑容。
几人心领神会的拦在门前,“可不是?”
香菱心中恼怒,啐道:“你们欺负人!”只是她声音轻脆,非但没有生气的模样,反而有些娇嗔的意味。
那几人都是看门的小厮,从未进过内宅,何尝见过如此娇俏的丫鬟?一个个都愣在那里看痴了。
香菱被他们的模样吓住了,她神色慌张的后退几步,“我要找我们小姐……”
一个小厮走上去,让她不要害怕。但香菱怕他有什么企图,又后退几步,惊叫起来,反把这些小厮吓了一跳。
周围路过的都在不远的地方指指点点,有的甚至面带怒容,低声骂着。不过很快被旁人制止了。
这时,总管吴新登恰巧从里面出来,见此情形,当即斥问因由。几个小厮不敢隐瞒,都一一说明白了。
吴新登仔细看着眼前的丫鬟,似乎觉得眼熟,便问:“敢问姑娘姓名?来这里做什么?”
香菱瞧他面容和善,应该是个好人,才回道:“我叫香菱。我们老爷遣我来这边叫我们家小姐回府呢。”
“香菱?”吴总管拍拍额头笑道:“难怪呢!我还在薛家见过你的。后来听说你去了那边。既是来寻四小姐的,快快进去吧!莫要耽搁了。”
“嗯!”香菱很感激的道声谢,又福了福,方才进了西角门。
等香菱进去远了,吴新登转身狠狠的责骂那起小厮们:“猪油蒙了心的,还不收起你们的嘴脸。你们道她是谁?她是那边珍大爷的屋里人,迟早是要做主子的。你们敢那样对她,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几人顿时惊愕不已,后悔道:“她又没说,我们哪里知道?”
其中一人往里边望了望,不觉说道:“那边珍大爷倒是好品味……”
“噤声!”吴新登急忙打断他,喝道:“不要命了!敢在后面编排主子的坏话?”
谁知另一人小声道:“他又不是咱们的主子。外面的人都传开了,偏我们不成?”
“还不住口?”
众人见吴总管声色俱厉,才不敢说了。
香菱进了荣府,茫然不知道怎么走,惜春在哪里就更加不知道了。再加上面子浅,只低头一个劲的往里走不问人,经过的丫鬟婆子虽然也有瞧出来的,但都以为她是里面新来,兴许是宝二爷房里的姑娘,哪敢多问?
于是香菱在荣府里兜兜转转,竟然走到了老太太前院的绮霰斋。
今儿宝玉与众姊妹们不在外书房,只几个婆子闲聊。
“他们那边不一样了,珍大爷封了伯,连带小蓉大爷将来也是一个伯呢!”
“咱们府里大老爷才一等将军吧?”
“可不是?谁料得到珍大爷那样的人也有运道?以前也是爷们做派,什么没有干过?啧啧啧……”
“我听说啊,那时候珍大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诗书骑射样样不成。哪里比得上咱们府里几位爷?而今得了机会拼做一死,竟然还得了爵位翻了身,嘿!”
“是啊!珍大爷好歹为皇上拼过命,那小蓉大爷是这个,也是伯爵。真真没得谁了!”
“你说起,我还记起一回事。前儿住后廊的蔷二爷走路一瘸一拐的,被李进家的小子看见,一问蔷二爷捂着屁股支支吾吾,说是不小心摔着了。”
“真的?”
“还骗你不成?”
几个婆子越说越离谱。
香菱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话。小蓉大爷那么金贵的人,对人也和和气气的,怎么可能那么不堪?
她壮着胆子上前,轻轻呵斥道:“你们胡说什么?”
那些婆子都是见惯了阵仗的人精,香菱娇娇怯怯的样子,哪能唬住她们?
也不管她是哪里的人,当即夹枪带棒的骂起来,香菱竟然一句话也插不上,急的直哭。她几次张嘴都反驳不了,只好捂着脸,泪眼朦胧的跑开。
她只顾着朝前,忽然有一人叫她:“香菱姐姐?是不是你?”
香菱这才停下张望。
原来是入画笑嘻嘻的走过来,叠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咦,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我叫姑娘给你做主。”
说着就要去叫惜春。
香菱忙拉住她,“没有人欺负我,只有几个人刚才在胡诌,与她们理论了几句。”
入画听了,撇撇嘴道:“不要管她们,只不过见不得人好,造谣生事罢了。明儿让姑娘告诉二奶奶,打她们的板子。姐姐来这里做什么的?”
香菱道:“可人姐姐回来了,老爷说让接了咱们姑娘回去,一家人热闹热闹!”
“好啊,好啊!”入画欢喜的跳起来,“咱们府里的园子我还有好多地方没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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