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琏玉凤钗 第124章

薛姨妈道:“你叫你太太怎么说”

王夫人笑答:“我便不去了.”

薛姨妈就要说话,凤姐上前挽着薛姨妈,“好姨妈,老太太不去是因为远了,太太不去是因为宝玉要守着.姨妈你要不去,我的脸儿也没了.再说,宝钗妹妹还在那儿呢!过的好不好,你就不担心”

薛姨妈笑道:“她哥哥还能亏待了她只这点儿我放心.对了,我正想和你说,过两天把宝钗接回来.虽然是亲戚间,也不好长久的待在你家园子里.”

凤姐笑道:“那我可管不着,姨妈,她哥哥要是不放人,我也没有法子.他可是说了,你要不去,他就不给宝钗妹妹相看人家,纵然有好的,也不告诉你,长兄如父,直接给定了.到时候盲婚哑嫁,怪不了他的.”

薛姨妈道:“我今儿还非去不可呢”

“正是.”

凤姐缠着薛姨妈,“好姨妈,你就去打个来回,我也好交了链二爷的差.”

王夫人责道:“你姨妈好歹是客,该有的礼节还是少不得.”

于是凤姐随便福了福,“姨妈你要不去,就不把宝钗还给你了!你看着办!”

薛姨妈指着她笑:“你这刁蛮性子,越发向着链哥儿,真是夫唱妇随了.”

凤姐叹息道:“眼下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侯爷,不随他还能怎么着以前听老太太说我婆婆禀性愚犟,只知奉承丈夫,家中小老婆一堆,一应大小事务,俱由公公摆布.我还暗地里笑呢,哪知这么快就打了嘴,我也和婆婆一样儿,把他的话儿当成金科玉律.谁知在他们家是有传承的.”

口里这么说着,眉眼里哪里有一星半点儿的委屈小心重点是高高在上的侯爷!王家还没出过侯爷,王家女儿也没嫁过侯爷.都是她挺直腰杆儿自嘲也没人轻视她的底气.于是王夫人干脆扭过头去,薛姨妈笑的更灿烂,“你就尽情浪吧,趁着这会儿赶紧生下子嗣才是要紧.”

凤姐难得脸红,在王夫人和薛姨妈面前也不丢丑,“这些日子也没少了,就是没动静,急也没法子啊!姨妈,说定了,明儿我接你过去,也给宝钗说个侯爷做女婿.”

薛姨妈笑道:“难不成把链哥儿让出来”

凤姐面上笑容不变,“要是宝钗愿意,我这就跟她换了,我做小,她做大,只便宜链哥儿,睡梦里都会笑醒了!”

王夫人不悦道:“这种玩笑话儿也能开得”

凤姐才收了笑,“正经儿的,姨妈,宝钗妹妹这样的出挑,也该挑个出生家世都如意的,一般的穷官儿人家,别委屈了宝钗.且又帮不到薛家,反要填补他们去.”

说着说着,凤姐忽然笑道:“姨妈,你就照着链哥儿的样子找吧!”

薛姨妈笑骂道:“知道你爱链哥儿爱的紧,就以为是大街上的白菜,任人挑选是吧别得意,生不出儿子,将来有你好受的!”

凤丫头好命,王夫人和薛姨妈都只有艳羡的份儿.薛姨妈笑归笑,一个想法却不由自主的跃入脑海,到底是与侯爷做妾,还是与平民做妻也就是到底与贾链做妾,还是与宝玉做妻哪一个好薛姨妈也觉得这个想法荒诞不经,自己女儿从来没想过给人做妾的.但,人家是正经一等侯,似乎也没辱没了女儿的出身这想法一旦生了根,便轻易去除不了了.以链哥儿的权势地位,正是薛家急需的.而宝玉有什么能帮到薛家什么真真是有些莽撞了.

第十三章照着你的样儿找次日,为了宝钗的事儿,贾链早早儿的回了荣府里.才进了二门,便瞧见一个丫头拿着包袱出来.贾链走上去,认得是宝玉跟前的大丫头茜雪,笑问:“你二奶奶在哪儿姨太太在哪儿”

可这茜雪只是摇头,一脸悲伤落寞的样子,竟绕过贾链走出去了.嘿,一天没回,这儿的丫头便不把自己当爷了是吧“你站住!”

贾链不悦道:“问你话,怎么不说”

那茜雪方才站住,微微道了福,“回二爷的话,奴婢今儿被撵了出去,不敢进里边的门儿,所以不知道里面儿的事儿.”

贾链疑惑着笑道:“宝玉不是一贯能做小疼你们的呢怎么也舍得赶你们出去”

茜雪欲言又止,眼里的泪珠儿像断了线一样,“也不是他撵的.”

那该是谁王夫人贾链又仔细看了看茜雪,身材脸蛋儿,也很有可观之处,难怪被王夫人不能容的.“好了,哭什么”

他笑道:“你只告诉我二奶奶在哪儿,我替你去说和,让你留下来.”

茜雪仍是摇头,“二爷,奴婢只看见素儿姐姐去太太那儿回事儿,其他的真不知道.”

贾链不禁笑道:“你这丫头也真是实诚,大可以说一个她常去的地方,即便去了不在,只推说又去别的地方了.”

茜雪摇头道:“奴婢不能欺瞒二爷.”

贾链点头道:“是个好丫头.这样吧,你要是愿意,便跟着我去那边儿园子,妙玉身边还缺了两个丫头,一直没相中好的,你算一个了.”

说罢,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拿着包袱跟我走.”

茜雪只好懵然的跟在他后面.于是过了穿堂,进了垂花门,在小小的三间厅里面撞见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却也是宝玉房里的.她见着茜雪,忙拉着她,“茜雪姐姐,不好了,宝二爷在学里和人打了起来.外头叫小厮传了话进来,该怎么办啊要不要告诉袭人姐姐”

茜雪心里一惊,正要过去,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便又踌躇道:“蕙香,你只悄悄告诉袭人就好,千万别嚷的太太和老太太知道.”

蕙香点点头,看到茜雪的包袱,笑道:“姐姐是要哪儿去”

茜雪不敢搭话.贾链笑道:“我那儿少了人,叫她跟了我去.你刚才说宝玉在学里打架,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蕙香也是道听途说,说话儿半截儿,还颠三倒四,贾链连拆带蒙,竟也明白了八九成,89.原来,这族学本是由贾瑞住持,自他被打,卧床一两月,也跟着贾珍去了.贾代儒老迈,又伤心独孙夭折,无心理事,学里越发无人照管.宝玉迫于无奈,在这儿进学,原只三两天一次应景儿.但这学里却有两个学生,一般儿的年纪,生得妩媚腼腆,怯怯羞羞,有好事者起了小名儿,叫香怜,玉爱的.宝玉自离了妹妹们,一腔心寄托,一遇上此二人,便相交莫逆.后来又来了一个贾蔷,外相既美,内性又聪,不免绻缱羡慕,勾搭留情.自然被人看出来,背地里挤眉也不是一日了.里面有个叫金荣的,见贾蔷和那香怜偷偷出去说体己话,也留意跟了来.当下拿住他们正贴烧饼玩儿,一起闹得大叫都知道,宝玉素来与贾蔷友善,自然帮着出头.金荣口不择言,贾蔷恼羞成怒,便打了起来.不小心将宝玉的桌椅纸砚全打碎了.于是宝玉的小厮也用上去厮打,将好好一个族学闹得不成样子.现在还满地狼藉呢.贾链鄙夷,随他们闹去,“只要宝玉没伤着,老太太是不管的.大可放心!茜雪,咱们走!”

后头的惠香看着茜雪竟真的跟着链二爷走了,不明就里,心想着莫不是攀高枝儿,被链二爷要了去且说贾链没在自己小院儿找到凤姐,却遇见薛姨妈匆匆走过来.当下让进里间,又叫茜雪倒茶.薛姨妈看了茜雪一眼,“这丫头怎么到你这儿了”

贾链笑道:“不知怎么被撵出去了,我在门口遇见,便又要回来了.怎么这么急到我这儿,”

薛姨妈叹气道,“我真是上辈子造的孽,怎么生下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蟠哥儿在荆襄被人骗了一万多两银子,打了一顿不说,还关在了州府的牢里,等着赎呢!”

贾链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薛姨妈从袖间拿出一封信,递给贾链,贾链匆匆看了,简而言之,不过是有人将赝品高价卖给薛蟠,薛蟠转卖给别人的时候被识破,又说不清那骗子的来源,于是之前被骗的数十家都找薛蟠赔偿,先前被骗了一万多两,又陪进去一万多两,薛家在湖广一带的产业经此一次,便变卖的精光了.这如何不让薛姨妈着急上火贾链笑道:“蟠哥儿真是大手笔,值一万两的东西也不找人验看,果然是豪富作风.”

薛姨妈现在还骂他:“这小子不在我眼前,不然我真气的要打断他的腿儿!”

贾链宽慰道:“几万两银子算得了什么就当是给蟠哥儿买个教训,以后不会就是了.连宝玉今儿还在:学里与人争风打架,何况蟠哥儿”

薛姨妈有苦说不出,蟠哥儿在外头没有两年,江浙湖广一带已经赔完了,薛家哪里还有几万两随便供他挥霍这么下去,薛家这百年100的基业,就生生毁在他的手里了.“链哥儿,能不能想个法儿,让蟠哥儿回来”

贾链为难道:“当时说了三年在外的.这才过了一年半”

薛姨妈心中焦急,“链哥儿,现在蟠儿在监牢里苦捱,一天不得一天过.外头要账的还在:逼债.”

贾链笑道:“姨妈不急,那些要债的不要要银子,打发了就是了.到时候蟠哥儿自然就放出来了.”

薛姨妈说不得抓着贾链的手,“链哥儿,不瞒你说,我眼下虽有还有些积蓄,但一来远水解不了近渴,,二来明明是那些骗子干下的,怎么要蟠儿赔偿链哥儿,只有你才能救蟠儿了.”

贾链沉吟道:“姨妈莫急.这件事我过问一下,总归先让官府放人,然后画影图形追捕骗子.”

“好,好!”

薛姨妈悬着的心,一下就放松了,只要蟠儿没事儿,些许银子没了还能赚.殊不知,她先夫过世才几年每年的收入已经只有一半儿还不到了.贾链这才扶着她的手,“姨妈,我今儿是专门接你去园子逛的,马车早就在二门外等着了.”

薛姨妈笑道:“早就想去了.听凤丫头说,你还打算给宝钗物色人家”

贾链轻咳一声,“却不知姨妈想要什么样儿的人家”

薛姨妈想了想笑道:“凤丫头说,要照着你的样儿找就不错了!”

贾链心中一动,故作为难道:“那就有些为难了,像我这般地位的,都几十开外了,像我这般年纪的,都沉寂下僚,像我这般年纪地位还没成婚得的,神京里头似乎只有几个皇子王爷比我强一点儿.”

于是薛姨妈笑叹道:“那是凤丫头的福分,宝钗总归比不得.要是她早生两年,说不定没凤丫头的事儿了.”

贾链也笑道:“姨妈的玩笑开不得!容易认真.”

薛姨妈瞧着贾链:“我就这么一说,你也随便一听,你又不是郡王国公,还想娥皇女英小心凤丫头和你闹!”

贾链惊讶道:“我还以为我要是郡王国公,姨妈就要将宝钗给我呢!”

“呸!”

薛姨妈笑骂道:“尽早死了这条心!你成了国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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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这件事可以确定贾链接了薛姨妈进园子,可卿与妙玉自该款待.又叫茜雪跟了妙玉.才打算溜进去,林如海却恰好打发人来,说是贾雨村到了.贾链便不得不折返回去.林如海已将西厢辟做书房,此时正在房内.走进了去,贾雨村满面笑容的拱手相问:“侯爷,数日未见,更见风采了!”

贾链对贾雨村之前办下的事儿很满意,也笑道:“雨村兄,在下现在闲人一个,比不得你案牍劳形.要是有空闲,你我也好和两杯.”

贾雨村笑的更是灿烂,“既然侯爷相邀,愚兄岂能不答应届时再来叨扰”

林如海在书案后面,见两人亲密无间,也宽慰道:“链儿,雨村才在我这儿夸赞你,心思缜密,真有济世之才.”

贾链笑道:“姑父,雨村兄,这又是从何说起我怎么糊涂了”

贾雨村只拱手,“惭愧!”

林如海笑骂道:“你做的好事,怎么连我也瞒住了仇都尉之事,是不是你揭破的”

贾链凝神看了贾雨村一眼.那贾雨村忙解释道:“侯爷恕罪,本是廷尉大人问起,下官实在不敢居功,是以才不得已.”

贾链才笑道:“我当是何事呢!”

他收起眼中的厌恶警惕,转身对林如海说,“也是凑巧,那仇都尉放印子钱,逼得那些庄户家破人亡,恰好,我贪图那块地,便高价买了回来.是以知晓.本来也只想着给仇都尉一个教训,谁曾想到会有后来的事儿”

林如海捋须道:“凑巧也罢,链儿你知不知道你立下了大功”

贾链装作茫然道:“什么大功会不会晋爵”

林如海笑道:“你已经是侯爵,还升,是不是想气我们这些连爵位也没有的”

贾链不好意思道:“姑父,我自己都不知道立什么功了.”

林如海道:“个中详情不宜细说,你只需知道,皇上雷霆一击,果断拿下那些阳奉阴违的蛀虫败类,已然大权在握,终于可以一展抱负,眼看盛世当临,岂有不敬贺之理”

他一扬手,旁边小厮各自给他们斟了一杯酒.林如海道:“请满饮此杯,为圣天子贺!”

“为圣天子贺!”

贾链和贾雨村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里都有些迟疑.一饮而尽.于是贾链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担心,“姑父,此事侄儿觉得是不是不宜过于乐观”

林如海面上红润,摆摆手那些人纵有人撑腰,也不会自取灭皇上这阵子理顺了政务,明年在铁网山围猎,便大势已定.”

贾链面上称是,斜眼看着村.只见他低头沉思,良久才说道:“廷尉大人,依下官来看,咱们还是需提醒皇上,越是胜券在握,便越需小心谨慎话说,阴沟里翻船,不可不防.”

林如海赞道:“雨村这是老成谋国之言.”

正在他们欣欣然的时候,也有人在商议着.北静王身前聚着几个人,瞧着都是朝廷上的绯袍的雁雀鸡鹤.只听水溶道:“最近几位总兵丢了官职,叫他们不要灰心,等时机到了,自有出头之日.家里头自有资助,且让他们放心.”

“不劳王爷说,我等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约束旧部,这么多年恩养,关键时刻还得排上用场才行!”

水溶笑道:“正是此理.却不知如今牛伯爷怎么样了好一阵子没听见他豪爽的笑声.”

众人笑了一阵,有人道:“听说昨儿才得了皇上的斥责,还在家思过呢!”

水溶叹道:“牛伯爷一辈子精明,左右逢源,临了在这儿上面碰了钉子.”

“牛伯爷以勋爵任兵部尚书,虽然是权宜之计,但终究不是正途.王爷,是不是该换一换了”

水溶用手指扣着桌案,“只是不知皇上主意的是谁.”

有人猜测道:“会不会是还在:巡边的王子腾”

水溶想了想,又摇摇头,“提这个还早.我倒想问一问,那贾链在家做什么”

“据说花巨资修了一个园子,却租给了大理寺卿林如海.”

水溶道:“此人颇知韬晦.”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