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她似乎明白过来,留云曾与她讲过的所谓三梳无悔是如何意义,又如何会平淡而遥不可及了。
下一秒,那一口银牙不甘地紧紧咬着,那双颜色淡薄的眼眸中,似乎有着怎样的元素力在无声流淌,像是要竭尽全力。
影微微愣着,看着那杆死死冻在和璞鸢上的息灾像在发颤那般,恍惚间回想起了脑海里一幕深沉万分的画面,那一刹那被封印的天灾。
便是极寒的风暴,在一杆长枪下黯然失色,名为息灾的长枪,本职兴许就是灾祸。
“居然是这把……”
下一刻翩然炸开的一朵冰花将影的身形笼罩,得以从中解脱的魈毫不迟疑地向着申鹤俯冲而下,堪堪在她落地前夕已然轻轻抱在怀里。
用自己的脊背作为缓冲垫,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一口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那双锐利的柳叶眼似乎也涣散了颜色,眼角的余光被金色的锋芒所易替,如回忆里熟悉的光景。
「帝君……大人……?」
他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把他从噩梦中解救出来的一抹光亮,是如何璀璨耀眼而又如何亮丽的。
那时伟岸的男子半蹲下腰,温柔地伸出大手揉着魈那还小的小脑袋瓜,给了他此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怀抱,带他走向了难以企及的光明。
而下一幕,则是他半蹲下腰,揉着祸斗的脑袋瓜,眼里带着温柔将他轻轻抱起的画面。
“无怪乎……这般熟悉……”
魈释然地微笑着,神色是如此地轻松温柔。
那俊俏脸上的夜叉傩面崩碎成碎片落在地上,洒落的阳光让他的表情似乎也不显得那么薄凉了。
那天穹上贯碎长虹的锋芒,彻底粉碎掉了缭绕不散的雷暴,回荡不止的恐怖威势如此骇人。
远处庞大的归终机轰然解体,碎成一地似乎无法再利用的焦毁部件,散发着阵阵热气。
归终颤抖着瘫坐在地上,抬望起头喘息着看着那被贯穿的天穹,与那终于平息的雷暴,可那烟雾缭绕着的色彩,为何仍是还未散去?
她的神色在下一秒变得苦涩与苍白,口中蜿蜒流落的鲜血,轻咳着染红了地面。
天穹上云雾散去,锋芒终于熄灭。
而那不见踪影的雷暴,此刻却被凝聚了起来构成了一尊形同山岳般的凝实巨轮,其中似乎有数千只雷霆浇筑的巨手攥住了那支怒失。
有一百双正在缓缓睁开的紫光眼眸,盯着那苍穹之下被薄暮照耀着的抚月韶光。
位于期间最中央,以神明的仪态高高站立着的那绝美倩影,强悍得原来是如此残酷。
影只是淡淡地看着那还剩下几分生息的魈与申鹤一眼,在确认他们还不至于就此死去之后,便将目光远远望向了归终的位置。
“崩儿的四肢……是你为他续上的么?”
她如此问着,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归终靠在那残骸上抬起头,倔强地把那颗神之心藏在了身后,喘息着面带微笑。
“呵……这里没有你的崩儿……只有我的斗儿,我才是这孩子的母亲,你……不够格。”
她艰难地如此开口,声音断断续续,心底的声音,却悲凉而又满怀深情。
「对不起……夫君……」
那虚弱的眼眸缓缓闭上,凶猛的雷暴,她大概是真的平息不了了吧……
……
……
而下一刻,狂风骤起通天。
如高天的歌谣那般不曾平息,散落在众人身上的氛围,却又如此温柔怡人。
“啊呀,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了……好险好险~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差点就赶不上了咯,这地方挑得也太偏僻了吧~”
那清秀干净的少年眼眸澄澈,笑容显得人畜无害,让那天穹上凝聚的雷光都无声滞住。
“诶,看我干嘛?好凶哦,就不能停下来好好讲话么,我可是很反感打打杀杀的诶……”
那嘴角挂着的笑容,却在慢慢消失。
第一百八十章:那无法向妈妈挥落的刀
崎岖的山林里碎石嶙峋,繁茂枝低的荆棘丛大抵是从容惯了不被侵扰的时日,生得分外随意。
稍显粗壮的枝干延伸得似是远了,因而那末梢也就纤细尖锐,就连被折断后的豁口都生得不近人情,可以轻而易举地在过路人身上留下深深伤痕。
那幼弱的身影不知疲倦般,睁着的那泪水已经干涸的钴蓝色眼眸是如此黯淡,却又哑着疯了般的通红,恍惚的神色有带着精神失常的笑容。
可那被造物主太过垂青的容貌,只把他蔓延在痛苦之上的疯狂都添了比名为病态的美感。
他可以到死都是那么好看,粉黛眼影下的泪痣都如粲粲明珠,照得那粉嫩面颊吹弹可破。
所以那淌着鲜血的光洁脚丫带了一路的红霞,一直到不断被划破直至褴褛的衣衫都显得破烂了,都还给人一种他还能被继续毁灭的错觉与快意。
这孩子自由了啊,可以在此刻终于无人可以阻止那般逃离温暖的璃月,漂泊流浪直到再走不动。
“没有,没关系的,一切都很好哦,我可以解决的……你不要哭,获斗可以解决的……”
祸斗踉跄地奔跑着,嘴里也已经只剩下破碎不堪的言语,那被不知何物逼迫着一定要拼命继续向着远方奔跑的身体,已经渐变冰凉。
只有手心攥紧的那颗邪眼在以压榨他生命为代价那般,不断给他可以继续支撑下去的力量,他的眼前像是有个小小的熟悉身影在等他走来。
“我不想……不想再失去一次……”
那沙哑着带着哭腔,向命运挣扎的声音如此拼命,如此歇斯底里,却又被命运推搡着不能自已。
曾几何时,有一块对他来说无比温暖的荧幕可以载着他跨过山海,做出它最顽劣的抗争。
“所以……不能输……”
他的步伐微微踉跄,一脚踏空那般踩到了松动的石块上,像是断线的木偶那般向着山崖下重重地摔落,一路摔滚着颤抖抱紧自己的脑袋瓜。
倒悬而下的身影遍体鳞伤,那眼底被逼迫到了极点后渐渐变得解脱的疯狂,与那份心底割舍不去的温暖,此消彼长着随鲜血飞溅。
“获斗不能……输……”
幽幽回荡的声音如此微弱,紧紧比起的钴蓝色眼眸黯淡着,溢血的口鼻都在缓缓闭起。
手底攥着的那颗邪眼,愈发用力。
正因忤逆命运才终于获得的那份善良,可往往强大的世界却爱偏恶趣味地做出糊弄,乐此不疲般从不伸手直接剥夺,而是逼迫谁人亲自抛弃。
怎奈何身不由己情衷……
……
“我要拿它……来救荧的……不能失去,我不能再对她不好……她在哭……”
“所以……不能输……”
“会不能……变得不能回头的……”
……
偏僻崎岖的山谷里,狂风与雷暴仍在彼此僵持,横分割裂了这片原本无人叨扰的清丽宁静。
影仍是高高伫立半空,那双丹凤美眸静静地睥睨着此刻坐在山岩自顾自弹琴的那清秀少年。
“巴巴托斯,如今你还未脱离神位,仅为了看场热闹,便要远离了蒙德那片地界来阻我?”
她那清冷的话音未落,身后那百丈巨轮已然凝成实质,翻涌的雷霆割裂了空间。
“如今不愿再戴冠的你,能接我几刀?”
千百双由紫光构筑的玉手秉持长刀,带着几乎可以斩断万物的无形威慑,悬浮轮转着侍立于那尊贵无比妙曼少女的身后。
闻言,温迪弹奏了一半的曲子停落,下一刻手底竖琴的其中一根弦丝被蓦然乍现的雷光割断,成了焦黑的灰烬洒在了他的裤腿上。
“这话可真伤人呐,我还以为几百年不见的老友重逢时多少都会念点旧情,这一上来就问我这小身板能挨你几刀,这可让我怎么接话嘛……”
他抬起头,澄澈的眼底仍不见半分退意。
“蒙德的巴巴托斯可是已经好久不见消息了,现在我可是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温迪,和那神位有什么关系嘛,你可不要冤枉我哦。”
那竖琴的模样缓缓变化着,成了一团最纯粹的风元素被他翻弄于手底,内敛得不闻半分威慑。
“要不我出个主意,要知道我可比摩拉克斯那家伙好说话太多了,咱们各退一步,至于要怎么退……嗯……让我想想。”
温迪十分优雅地拍了拍裤腿站起身,颇为苦恼那般轻抚着下巴,继而轻轻敲打手心。
“这样吧,你退回稻妻,我便也退回蒙德如何,若是你真的想要拆了我心爱的旧琴弦,估计还是能花上你不少功夫的,你意下如何?”
那笑容如此玩味,其中分明没有半分笑意。
下一刻,他那手底的风团被他迅速抛出,瞬间形成的恐怖凤眼与那半空挥落的一刀轰鸣对碰,驳杂刺耳的鸣响回荡不止,席卷着周遭万物。
他的神色已经变得无比凝重,清晰的思路在脑海里条条理清,剖析着眼前战局。
温迪可以确定的事情是,此刻的影必然是已经用了他所不清楚的方式拜托了神位的限制,去退回到原先那般属于魔神的自由身。
对方实力的下滑定然是有的,但无论怎么比拼都肯定要比此刻无法完全动用全力、甚至还处于苏醒后实力未周转回巅峰时期的自己。
他已经第一时间顺着风将讯息传达给了远在万里之遥的钟离耳中,以对方的速度定然可以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周转回璃月,处理眼前局面。
如今影来袭璃月的这种行径,就等同于数百年前漩涡魔神袭击云来海那般,只等同于放大了数倍的魔物动荡,钻了执政者对碰的空子。
而换言之,钟离可以以执政者的身份出面将影镇压乃至反击至她重伤,至于击杀……碍于对方实质上的身份特殊,这般险是不可碰的红线。
谁也不知在影死后,那神位宽限的自由期过了,是否又会将这血流成河的对碰归咎于钟离乃至璃月,这竟是一场滴水不漏的局。
「摩拉克斯……你是惹了个什么妖孽,我都不敢想到底是谁有那个见鬼的脑子和胆子,能够都能把你的动向玩弄于股掌之间,拿捏得死死……」
温迪的眼角微微抽搐,在他看到影此刻眼底已经分明是有些丧失理智的模样时,就知道自己今天大概是要在身上挂点彩了。
就在他将清风挽作流光般的长弓准备迎战时,一阵轻微的声响,或者说就像是什么孩子垂死时的咳嗽声,让他的神色都蓦然怔住。
那半空中的惊雷亦是失色喑哑,如同谁的倩影如遭雷击般崩溃掉了原有的模样。
继而温迪轻轻瞥过眼眸,神色黯然地看着那浑身血肉模糊的祸斗就像是残破牵线木偶那般躺在地上,紧紧地攥着长刀一点点向这里爬过来。
他缓缓放下手中长弓,心底已经起不了任何一份想要斗争的念头,只有泛苦的凄凉。
而此刻已经听不见声响,只有耳畔鸣响回荡的祸斗似乎攒足了力气,挣扎着缓缓站了起来,破烂的布条缠绕在手掌上被他用以握紧刀刃。
蓝紫色的长发被血痂沾成了一片片,那被遮掩住的钴蓝色眼眸半睁半闭着,目视远方。
恍惚间,模糊的视线里有着一地浅浅的血泊,而躺在血泊中央的申鹤与魈都仿佛已经不再动弹,让他缓缓张大着嘴,呼吸也变得急促。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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