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性命双全 第138章

作者:阳台上的灰著

阮丰皱起眉头,回答他不知道。

丁嶋安接着问:“那当初您创造六库仙贼之前,难道就没考虑到这所谓的‘缺陷’吗?”

阮丰又不讲话。

“缺陷,我倒不这么认为。”唐牧之沉声道:“从阮丰前辈吃人前后实力的变化上可以得知,或许六库仙贼本就是要吃人材可以修炼到大成的吧?”

阮丰攥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时刻充沛的力量,“唐小子说的确实没错。六库仙贼本身是没有缺陷的,是继承者的观念约束了它——修炼方面的问题,我只能说那一口外国人的血肉胜过自己多年的苦修。”

“那好,六库仙贼的问题就是人的问题,人的问题就是心的问题。我和阮丰前辈的观念一致,不希望叶可馨沦为吃人的异类。”唐牧之道:“六库仙贼会将吃人化作先天本能式的欲望,所以阮丰前辈选择藏匿在雪山的气局当中,远离人群克制欲望——这已经是一般人难以达到的决心和境界,这个方法确实有效,起码四四年到现在,五十多年间您大部分时光就是这么过来的,若不是这次的意外,您觉得自己会有耐不住孤独出山的那一天吗?”

“……会。”阮丰颓然道:“每一天都要面对无尽的孤独,要不是我这个人最贵生,换做别人早就活腻了。旺盛的精力衍生出脑中无数缤纷的想法,之前你我共情的时候你也发现了,我的静功很差劲吧?”

唐牧之思忖了一下,如实说道:“就是资质——也就是平时杂念多些的炼炁士的水平。”

阮丰仰倒在木椅上,自嘲地说道:“呵呵,就是了。说起来你们两个小子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想法,我心里清楚的很:三十六贼就这德行?对吧?”

“不管你们信不信吧,当年结义时候的我们,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各个门派的风头人物,天师府、术字门、凉山、唐门……还有全性,这些人的行为是胆大包天,但他们本身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吧?同他们结交的我,就炼炁来说,难道就是那种心浮气躁的平庸之辈吗?”

“我这一辈子从没有加入任何门派,也没拜过师父,不管是得炁还是圣人盗的功夫都是我小时候看书自己悟出来的,你们身边有人做得到吗?”

丁嶋安下意识吞咽一口口水,练外功自学成才的他见过,但自己看书还能获得炁感的就是第一次听说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远离人群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静功修为也在逐渐降低对吗?”唐牧之问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当然,在和我自己在当年遭遇的事情也有点关系,受打击很大。”阮丰咧嘴笑笑。

“但是说起来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还有好些日子可以活呢,几十年?几百年?这其中会发生什么谁能说得准?我尽自己最大努力克制欲望的这点时间只不过是一个开端而已。我自己都是如此,所以也不想再拿它考验别人——你知道,人是最经不住考验的。”

丁嶋安不禁道:“那您之后……”

阮丰沉声道:“这就不干你们什么关系了。德不配位,我是有自己可怜的一套坚持,但现在第一道防线已经崩塌,哪天被现实打败了自甘堕落也再正常不过。只是现在我还没活腻,不会在国内轻易露面,也不会透露你们两个小东西的情报,放心吧。”

阮丰又对着唐牧之说道:“你是我见过最清净的人,若是由你来继承六库仙贼或许才更加合适。但我看出来了,既然六库仙贼带来的吃人欲望没法影响你,那么吃不吃人这一道德问题恐怕也不是你会过多考虑的,你只要想,自然可以两头都不顾——要是有人境界比你稍低一点,能够克制吃人的欲望又被道德约束着始终不会踏出那一步,这样的人才是我期望中最理想的继承者。”

阮丰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这些事情谁能确认呢,静功境界、道德底线,这本来就是两个极其模糊的东西。

静功境界还好说,菩萨佛陀还有道教的前辈都指出很多相应境界的特点;但吃不吃人这种问题,不到那个地步,谁说得准呢。

巴伦就是在道德方面通过阮丰考验的人,见到同类的欣喜,加上不忍绝技就这么失传,阮丰这才将六库仙贼传给了他。

唐牧之思考了半晌,最终伸出手:“我这共情的手段始终展现得模糊,但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似乎有助于旁人静功的修行,叶可馨是我唐门的人,和我本身也是长期住一块儿……”

“哦?”丁嶋安好奇地看着唐牧之,随即郑重道:“虽然这话我作为朋友说不太合适啊,但我辈修行人可是很忌讳纵欲的。你还没成年,可不要太沉溺其中……”

“停停停……你想哪儿去了?”唐牧之赶紧打断这货说话,随后有点好笑地说道:“老丁,你也二十五六的人了,不会还是童子身吧?”

丁嶋安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说话。

这番不上不下的态度倒是让唐牧之有点摸不准了。

收回八卦的心思,唐牧之回归正题。

“所以我说六库仙贼的问题就是人的问题,这不,两个问题不就慢慢浮出水面了么。一个是能否抵御修习六库仙贼之后带来生理和心理上的问题,一个是这个人本身道德底线的问题。阮丰前辈您要是相信我共情的功效,那就只剩下道德问题了。”

阮丰明显迟疑起来,他咬住嘴唇陷入思考当中。

唐牧之的共情确实特殊。

其实这所谓共情,一般来说就是能体会别人内心的情感思维,然后更加了解这个人;高深一点的技巧,能用微动作和话语将自己和旁人的相近的情感联系起来,慢慢将不一样的东西反馈给对方。

这些技巧别说炼炁士,就是普通人经过学习和训练也有深度掌握的可能。

当然炼炁士表现出的功能更加复杂一些,比如修行正统四禅八定功的,静功到了四禅境界很容易就能掌握五神通——其中的他心通就能一定程度上洞悉人心,比普通人用共情效果好得多。

但唐牧之的共情,原理上也和这些类似,但他用出来效果可就厉害多了,其中最基础的,就是让两人心境相同,唐牧之那种虚无亦无无的境界就这样以一种洪水般的姿态冲击被共情者的内心,连带着那人也迅速变得清净。饶是阮丰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离谱的情况。

“你这么总结倒也没错,就是共情方面么,我拿不准,也不可能拿自己做实验跟你搭班子过活;道德底线这就要看个人了,难道你要把叶可馨带到雪山上饿她一通再让我考验?”

唐牧之郑重起来,他站起身,道:“若是您真有心将六库仙贼传下来,那就是给可馨一个活的机会,就是步骤再繁杂又如何?只要您不嫌麻烦,我马上安排她上雪山!”

“等等!唐牧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这件事你能这么草率做决定吗?她那个情况如果没有通过考验,又经历这么一折腾,还能活吗?”丁嶋安将自己的顾虑讲出来。

阮丰也适时插话,他恶意满满地道:“对呀,唐牧之,你是叶可馨什么人啊?有心帮忙固然是好事,但这种行为真的正当吗?要是你让这位姑娘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内,认识到自己是个为了活下去能吞食同类的人……”

唐牧之伸手打断两人讲话,他笑了笑:“这种事情我不敢保证结果,但我相信至少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会后悔的……相比于这个,阮丰前辈您是在犹豫一个心理状态于常人相异的绝症病人参与这种考验是否公平吧?”

“哼哼,不后悔么……”阮丰摇摇头,“真正到生死一线的时候,一般绝症病人和寻常人的心境都是相近的,这个不是问题。”

“一切看你怎么安排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有真正配得上六库仙贼的人来继承它——尤其是我的老乡。”

阮丰顿了顿,说道:“对了,去雪山就大可不必了,我也不打算回去。”

唐牧之丁嶋安对视一眼,一时间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丁嶋安被唐牧之找借口留下和阮丰呆在一块儿,随后就一个人回了四姑娘山下的闯坪沟。

唐牧之走后,阮丰一个人待在房子里,他想起这次事情的始末。

之前在雪山上待着,虽说浑浑噩噩,半死不活吧,但好歹“吃人”那道最根本的防线还在苦苦支撑着没破,现在好了,唐牧之这些人一来,也算把这个迟早要到来的境地提前摆在他面前。

本来这件事的发生会是阮丰最绝望的,但感受过唐牧之那种“静”之后,他心中不上不下的,想了很多,只知道再逃避也无济于事了。

就这么走下去吧,是死是活,是继续克制还是自甘堕落……总要面对。

他总把活不活腻挂在嘴上,其实自己总是那个最活不腻的人。

……

另一边,下山的冯宝宝和徐翔还留在逻些城。

此前被阮丰还有唐牧之一系列的事情带来的信息冲击着,徐翔简直没有更多余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现在冯宝宝被唐牧之唬住了,坚信只要等个十六七年,她迷雾重重的身世就会自己显露出端倪。

徐翔还是很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但现在他却是无比感激唐牧之,至少剩下的这段时间里,冯宝宝还是他的阿无,他还是冯宝宝的狗娃子。冯宝宝不会再像这次一样让他为难了。

他还是可以依着冯宝宝活着,他一想到自己生命余下的大部分时光还有阿无的陪伴,工作上的劳累,还有这次贸然行动带给他身心的创伤总算稍加恢复一些。

徐翔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炼炁是半道出家,虽然很小的时候就在冯宝宝的帮助下获得了炁感,但身体素质和那些炼炁养身家们还是没法比。

他加入哪都通的时候五十多,虽说老年人不易过度操劳,但历史上这个年纪才走到事业上升期的男人比比皆是。他以为自己和那些人一样,可以有精力做好自己工作的同时十分完美地照顾好冯宝宝。

临时工方案是徐翔提出的,他是受益者,同时也深受其害。冯宝宝做些简单的活儿他倒放心,一遇到危险任务他就只能自己上了,一个大区负责人和临时工的活全在他身上担着呢,他感到这两年身体明显不如从前。

不过该处理的事情还得处理,突然很不合时宜出现在干城章嘉峰的这一伙人,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一个衣衫褴褛的印度裔女人幸存下来,她和堆巴那些人一起出现,但不是异人。在徐翔和冯宝宝的照顾下,这个女人活着来到了逻些,徐翔找来翻译,顺着女人提供的线索,总算将堆巴一伙人的来历查了个大概……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这个人和赤烈认识。

“你妈的,原来如此啊……”

查清楚一切的徐翔用尽全身力量想将双鱼玉佩捏碎,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还有一点小心思,他拿出积蓄,将这件事情秘密委托给了唐门。

唐牧之的话徐翔虽然不怎么相信,他唐牧之再厉害还能预知未来不成?但想想唐牧之尚未对他和冯宝宝展露过恶意,再加上此战唐牧之表现出的强大实力,他已经知道唐牧之乃至整个唐门都得罪不得,至少把这件事情换个方式跟人家解释清楚,算是展露出一点妥协和坦诚吧。

第198章

七月九号,唐牧之独身一人从灌县中学的考场出来,热烈的太阳穿过班驳的树影,迎接他的是唐明和叶可馨——这是叶可馨从闯萍沟回来后第一次出唐门武术学校,酷暑的四川盆地,毒辣的太阳向来是她所不喜欢的,即使是身体情况彻底好转之后。

用后来的话说,叶可馨是个十足的宅女,过去一年她生活在人烟稀少的闯萍沟,和邱老道一起除草、种地、行医、拾柴做饭、养护花草。原先唐牧之搭起的简陋木屋在她的悉心照料之下现在已经闻不到那股水分未干的木头发出的霉味,茉莉花香和药草令人精神一震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上半年唐牧之每个日夜就在这样的味道当中打坐、入眠、读书。

修习六库仙贼之后,叶可馨的胃口不减反增,据她说,天地生机的味道就隐藏在精心制作的食材当中——这倒是让唐牧之意外,毕竟同为六库仙贼的继承者,就是没吃过人的巴伦也逐渐对普通的食物产生了厌倦的情绪。六库仙贼带来的效果是被动运行的,喝烈酒、注射麻药这些刺激性的行为按理说都对他们没有作用更何况普通的食物了。

叶可馨说,美好的食物是美好一天的开始。她的厨艺突飞猛进,口味也不复以往极致的清淡,还喜爱研究菜品,为此不惜经常跑到距离很远的理县购买食材和佐料。邱老道不吃荤腥,这些佳肴往往就便宜了唐牧之。

唐牧之在享受这种待遇的同时,也只得将炼制外药的药材和器皿带到别处去,如多吉帮他在附近的雪山找了一个通透的洞窟,因为用于服用的外药炼制之后没法长时间保存,唐牧之每周三周五练习毒功的时候,都会很早醒来,吃罢叶可馨准备的早餐,徒步十多公里翻越雪山到洞窟当中待上一整天。

女人一旦有了旺盛的精力有时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但有时也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叶可馨学会了打扮自己——或许说她一开始就是懂打扮的,病弱时用大衣或者宽松的道袍掩饰自己高挑但纤细的身材,六库仙贼调整好她的体制之后,这天在蓉城市第十八中学门口,她扎了个低侧马尾,还绑了个蝴蝶结,上身是红白棒球衫,浅浅的V型领露出迷人的锁骨,下身是修身的牛仔裤和小白鞋。

唐牧之想起唐明夫妇手下还有一间经营状况极好的服装厂,想来她是不缺打扮的衣服的,不复原本的恬静忧郁,今天的叶可馨潇洒利落,充满了少女的活力。

她轻轻依靠着唐明的奥迪汽车,亭亭玉立,吸引了无数结束高考的考生。

好在唐牧之出校门还算早,不至于引来轻佻的挑逗,这年头高考考生年纪都偏大一点,加上压抑沉重的学业结束,正是荷尔蒙爆发的时候,唐牧之走进奥迪车里的时候明显感受到身后数道妒嫉的目光。

“嗨,明哥你还专程跑过来当司机啊,都说了不用,走路很快也就到了。”

“呵呵,香车美女,这不是让你在人前也风光一把么……考的怎么样?昨晚上一块儿看世界杯不影响你吧?”唐明点火启动,笑呵呵地问道。

上月十号法国世界杯,被后世誉为最经典的一届世界杯。唐牧之一直在闯萍沟没看着,趁着回灌县高考这几天唐牧之在唐明家里算是看了个痛快,前两天克罗地亚作为黑马杀进半决赛着实刺激。

“第一志愿应该能进去。”唐牧之随意道。

“也好,反正你马上就要入伍,学籍在江城还是蓉城都无所谓。”

叶可馨说道:“难得出来,姐夫,你送我们去蓉城好么?”

唐明笑呵呵道:“行,不过我就不去了,牧之,你自己开车去——对了,晚上记得回来,大伙儿准备给你庆功呢。”

唐明朝后视镜挤眉弄眼一下,在唐门附近下了车。

“……”唐牧之朝坐在副驾驶上的叶可馨眨了眨眼睛,叶可馨笑道:“其实是阮丰前辈联系我了,过去这些时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他现在会用电话了?”

“嗯,就是上次他来闯萍沟找我的时候给的,阮丰前辈适应能力可是很快的。对了,就是上次那个山洞口。”叶可馨眼神有些玩味,“就是你把我推下去的那个。”

“知道,知道,呵呵。”唐牧之笑笑。

“对了,这是你的电话。”叶可馨把黑客帝国同款的诺基亚8110递给他,“你前脚刚从闯萍沟离开,陆逸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想问你报哪个学校呢。”

“这时间才想起来啊……估计是陆老爷子想问我呢。”唐牧之接过电话直接给陆瑾拨了过去,几个月前陆逸问过他想不想来河北上学,唐牧之把参军的事情告诉了他,陆瑾肯定也知道了。

“喂?”陆瑾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有些失真。

“陆爷啊,是我,唐牧之。您这,上任‘佬’之后,不忙吧?”

“哼哼……原来是你小子!别提其他的。试考完了?我正好有些事情要问问你呢。”

“嗯,已经结束了,一切顺利,志愿填的是江城大学。”

“行,不来河北也无所谓,反正这边大学办的也不怎好。我是问问你入伍的事情,我陆家别的不说,在报效国家那一块儿是没落下过,和你平辈的小孩子有一半都上部队去了,各地都有,虽然混得不温不火吧,但还是能帮衬帮衬你。完了集训之后,你们相互照应照应,圈内人在那里有不一样的生存方式,规矩多,还是要多注意。”

“那肯定的。”唐牧之点点头,陆瑾接着说道:“对了,今年洪水多,而且看态势愈演愈烈,你这个点入伍说不定很快就要上抗洪前线去,这个要多注意安全,这是天灾,也是人祸。洪水面前咱们和普通人可没区别的!”

唐牧之答应一声,等着陆瑾挂断了电话,而后对叶可馨说道:“都说哪都通挺忌讳这一块儿的,但听陆老爷这意思,是知道我分配到哪儿了,关系挺硬啊。”

“哦……陆老爷不是藏着话不说的人啊,而且他还没说,你怎么就听出来了?”叶可馨疑惑道。

“和咱们门长一样呗,很多老一辈儿都不喜欢在电话里讲正事,撂电话很快的。”

说到洪水的事情,唐牧之心情有些沉重,九八年特大洪水是一场包括长江、嫩江、松花江等江河流域地区的大洪水,20世纪发生的第三次全流域型的特大洪水,他对这个也是记忆犹新,期间涌现了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也暴露了一大批豆腐渣工程和……这都不提,反正他很快就要亲身面对了。

唐牧之驱车走了两个多小时,在离蓉城还有二十公里地方的一处森林附近下了车,去年寒冬腊月的时候,就是他把叶可馨哄到这里,在一处不见天日的洞窟里将她饿了足足十天。

这里十分偏僻,大约是听到了汽车声,阮丰略显臃肿的身影在森林里显现。

相比上次见他,阮丰的身材又胖了一点,也高了不少。但他的穿着还算整洁,精气神也还好,他身上还是没有半点气味,只是唐牧之看过去的时候,已经隐隐感到一些危险气息——这是敏锐五感发出的预警,即使唐牧之和人对战的经验也算丰富,但严格来讲这种情况他还是继陆沽之后第二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