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台上的灰著
“哈!才来啊,叫我好等。”
阮丰像是在这里生活了有一段时间,他身后有一些明显的生活痕迹。就是吃人之后,他也很少在离人群聚居地很近的地方生活,当然他也有饿的时候。
堕落了,但还没完全堕落,这就是阮丰现在的情况。
不过阮丰的为人唐牧之还是相信的,他要是真克制不住对无辜的人出了手,早就自己跑到天涯海角去了。
“阮丰前辈……”唐牧之表情有些凝重。叶可馨掌握六库仙贼半年了,期间阮丰来闯萍沟和她见过几面。
据阮丰说,叶可馨长时间和邱老道还有他接触,现在也该差不多认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了,不过她应该还在自我怀疑的境地当中。
“不要离我太近,就坐那儿说话吧。”阮丰摆摆手,自嘲地说道:“我害怕自己突然活腻了,忍不住寻死直接对你俩出手。”
见唐牧之和叶可馨都不说话,阮丰轻哼一声,“老头子我过的不痛快,是找你俩陪我聊天来了,别这么死气沉沉的嘛,棋盘拿来!对了——唐牧之,听说你去参加那什么高考了?”
“是。”唐牧之搬来树墩让叶可馨坐下,跟阮丰解释了一下什么是高考。
“嚯,我想起来了,这个我知道啊,当年不是说取消了么……国外也见到过类似的制度,跟那些考证书考等级差不多呗,考完还有大学上。”
唐牧之心道可没那么容易呢,没记错的话,今年高考人数三百多万,最后总共只录取了一百零八万,平均录取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四,跟后世还有现在的发达国家比,受高等教育的人占比可低多了。
“对了,小可馨啊,你比唐牧之这小子还大一点吧,怎么你不去上学?”阮丰搬来一块儿石板,把塑料棋盘铺在上面。
叶可馨打开围棋盒,道:“我之前是没这个打算,现在多亏六库仙贼,我还有这么多日子可活,就慢慢来吧,不必急于一时。”
“还有啊,唐牧之这家伙过目不忘,那些课本他看看就能背下来,这我可比不了,在闯萍沟还要干农活烧菜的,这样下去后年都不一定考得上。”叶可馨落了第一颗子。
“……”阮丰抿了抿嘴,落了子,有些犹豫地说:“姑娘啊,你知道这不是害你,闯萍沟那地方很好,将来一直安稳在那里生活吧。”
这是把话挑明说了,叶可馨沉默片刻,说道:“是因为修炼六库仙贼的原因吗?”
阮丰点点头,“你也说说吧,半年多以来自己的真实感受,这是你迟早要面对的问题。”
叶可馨蹙着好看的眉头,看向唐牧之。
“时间我记不太清楚了,那天牧之去练习毒功不在,我和邱爷爷去给一个藏族小姑娘施针治病的时候,心中突然传出一阵悸动,津液就不住流下来了。”叶可馨伸出食指对着右腮绕了个圈,喉咙微微动了动,“那种感觉很清楚,就是食欲。我感觉不对,就找了个借口,先回去了。”
阮丰等着后文,叶可馨却半晌不说话了,他错愕道:“没了?”
叶可馨不明所以地道:“嗯……有什么不对吗?”
阮丰抚了抚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叶可馨,有些迟疑地道:“如果只有这种程度,那就让人感到意外了。”
叶可馨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六库仙贼在自动治愈了我的痿症之后,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体内前所未有的旺盛精力,我想到自己的生命将会十分漫长——原来这就是八奇技,曾经让天下人都为之疯狂的八奇技。但长生总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吧?当初您和唐牧之设下那个考验,就让我隐约有了些猜测。”
“后来小女孩的事情,也证实了这一点:六库仙贼会让人生理上出现吞食同类的冲动。”
“不,不对。”阮丰皱着眉打断了叶可馨讲话,“不是吞噬同类的冲动,你见没见过精灵?”
叶可馨愣了愣,回答她没见过。
“虽然此前吃饭感到无味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但精灵是个很好的例证,如果你会对人产生食欲,那么对精灵应该也是一个样,这是因为六库仙贼会自主帮我们瞬间分解物质并吸收其中养分,这导致平时我们吸收的能量层级变高了,所以会逐渐失去对普通营养物质的渴望,转而产生向更高层级跃进的想法——就是人类或者得炁的生物。”
第199章 灾难之前
“虽然此前吃饭感到无味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但精灵是个很好的例证,如果你会对人产生食欲,那么对精灵应该也是一个样,这是因为六库仙贼会自主帮我们瞬间分解物质并吸收其中养分,这导致平时我们吸收的能量层级变高了,所以会逐渐失去对普通营养物质的渴望,转而产生向更高层级跃进的想法——就是人类或者得炁的生物。”
“哦?”唐牧之摸了摸下巴,看来阮丰这些年也没少做功夫,毕竟名义上他是六库仙贼的创造者,目前世上掌握这门绝技的三人当中,他还是最了解六库仙贼的那个。
六库仙贼带来的诱惑不是简单地让人吃人,而是继承者会在摄入大量能量层级低的物质之后,逐渐产生不满足感,继而产生吞食同类的欲望。
毕竟六库仙贼的继承者吞噬炁才是一把好手,后来的阮丰甚至能轻易撕碎并吞噬凶灵。
“继续下……哼哼,不管你以前怎么理解六库仙贼,话我已经说明了了。”阮丰指了指叶可馨悬停在半空的纤纤玉手,“六库仙贼蕴含着无限大的潜力,可惜偏偏是我这个犹犹豫豫的‘老好人’——至少以前是,偏偏是我掌握了它,所以我的传人必须要通过和六库仙贼境界晋升相违背的考验。”
叶可馨捏着白子轻轻落下,堵死阮丰的攻势,她若有所思地说道:“那这么说来,想我这种通过您考验的人,恰恰是最不适合继承六库仙贼的人。”
阮丰撇撇嘴,看着局势扭转的棋局一时间找不到破局的方法,他随口道:“说得不错,不过我最终选择教给你六库仙贼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你和以前的我对胃口,偏偏又身患不治之症,六库仙贼别的本事不说,至少能让你活到腻歪。其二是不想就这么让绝技失传!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或许第二点占的比重更大些。”
唐牧之了然,当时山洞内的阮丰已经破了自己的戒,品味过同类的味道,或许他那时已经不非常在意叶可馨得到六库仙贼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他只是要一个靠得住的“老乡”帮他将这门绝技传承下来而已。
“呵呵,之前唐牧之说过会时刻盯着你不迈出那一步,这是他当时对我的承诺,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那么在乎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要离开这里了”阮丰嘴上说着离别的话语,却有些喜上眉梢,谈话间,他看破路数,叶可馨的白子已经溃不成军,围棋上数次和叶可馨交手,这是阮丰惟一一次看到胜利的曙光。
“八奇技不能透露口风这种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两个小孩都给我都记住——你们这样的人,一生都不要和自甘堕落的人往来!”
唐牧之、叶可馨都沉默了许久,恬淡昏暗的森林里,虫鸣和棋子和石盘碰撞的清脆声音交响,阮丰手下攻势更猛,像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怪物,白子被吞得节节败退,整个棋盘被黑子占据了大半。
“呵,呵呵……”阮丰不是作伪,他盯着棋局的风云变幻,胜利的天平向他倾倒,他是真实在为这件事感到欣喜,或许从雪山出来,他的行为和底线虽然已经模糊,但思绪确实清晰许多,他专注做事时候不再有那些纷乱的思绪干扰,或许他已经具备那种无论事态发展到什么地步都坦然面对的勇气。
唐牧之突然想到董昌,当年结义的三十六人各有各的觉悟,窦汝昌、董昌、魏淑芬、刘得水这些人敢于赴死,许新、风天养、卞通等人则选择活下来。这不是说谁对谁错,每个人的选择都是被多方因素困扰的,窦汝昌剖心不会单是为了自证清白和讲兄弟义气;许新选择和结义弟兄决裂也不会是被逼无奈情况下的妥协——毕竟大伙儿都是给了他们时间的。
重要的是态度和思想的转变,道路是模糊还是清晰?至少现在的阮丰道路是清晰的,无论将来他是彻底沦为人间恶魔、或者和肖自在一样选择黑吃黑维护最后的底线、甚至选择自裁,他都会坦然接受。
正在阮丰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可馨嘴角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她不慌不忙地将白子落在意义不明的位置上,此时的阮丰眼中只剩下满盘等死的白子,他没有放弃进攻,一改之前犹豫的老毛病,穷追猛打。
夜幕即将降临,最后一抹夕阳的光亮褪去的时候,叶可馨悠然落子,这时阮丰才反应过来,棋盘格局的攻守之势已经相逆,悬崖峭壁上被凭空凿出一方洞天,黑棋贪小利而失了大局。
看清棋局的阮丰大汗淋漓,棋局无声地进行,白子不断追杀,兵戈却已然止了,整个棋盘的氛围化作软绵绵的一片,阮丰瞪圆眼睛,片刻之后,他突然畅快地大笑数声。
“哈哈哈哈哈……好犟的丫头!我刚刚讲的话对唐牧之还是一样,对你就这样作废罢,不过只当一个精神上的棋友还是更好些!”
阮丰不再理会唐牧之叶可馨两人,他将棋子放回棋盒,又将棋盒纳入口袋,“可怜我这辈子,真正下棋赢过的没有几次,现在又被一个小丫头按住地上锤……我走了,丫头保重!”
阮丰道别之后,一步踏出,隐没在黑暗的丛林当中不知所踪,唐牧之此前问询过他有关将来的事情,他的意思是不会在国内待下去了,不霍霍自己人,但具体的去向,阮丰就不言语了。
唐牧之这时想起唐明的嘱咐,便笑着对叶可馨道:“走吧,我们回去。”
叶可馨棋局得胜,却高兴不起来,她看着阮丰消失的方向道:“牧之,阮丰前辈……已经吃人了对吗?”
“嗯。你怕他吗?”
“我不怕!”叶可馨回答地斩钉截铁,她眼波流转,蓦然回首盯住唐牧之,忧心忡忡道:“我是怕我自己……这件事,你应该在我通过考验后就及时告诉我的。”
“这是阮丰前辈的意思,这些东西要自己体会。再者,事已至此,怎么说也要先解燃眉之急才是。”唐牧之笑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放心吧,我会帮你……当然要是你真的克制不住,先对我下手就好。”
……
静功的升华必然可以解决六库仙贼的“副作用”,这一点经由阮丰讲出来过,阮丰再厉害他四四年之前也不过一介凡人。
唐牧之问询过,阮丰隐居在干城章嘉峰是七几年的事情,距离他掌握六库仙贼约有三十年之久;巴伦若不是因为后来恢复体力的时候不慎将曲彤的马仔卷了进去,还能撑个几十年也说不定。
而阮丰在上干城章嘉峰之前西游诸国,也是常在人群聚集地活动的,那么多年他都能克制住心思,叶可馨没道理短时间内发作,再加上静功修行有唐牧之辅助,这个时间只会更久,唐牧之和叶可馨都有充沛的时间去解决这些问题。
多闻数穷,不如守中。什么时候功夫到了,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现在就要做好现在的事情。
叶可馨在唐明家住了几日,她身体痊愈的事情尚不为叶秋滟等人所知,整个唐门只有杨烈发现了叶可馨本质上的变化。
叶可馨虽和门内其他弟子一样都是炼炁士,但她修炼的底子却是纯正的女丹功夫,加之长年疾病缠身,步伐、呼吸之间和普通人、唐门子弟、坤道都有较为明显的区别。
当然,各种因素混杂在一起,叶可馨的这些步伐习惯,呼吸方式都是一个普通圈内人该有的表现,只是稍显无力而已,这种细微的差别不到一定境界是感知不到的。
所谓暗杀,一暗一杀,暗就是藏,唐门在这藏拙这方面的功力虽然远在其他门派之上,但一般弟子自己能伪装成普通人,又能识破别人的伪装已经是难得的资质了,张旺、唐观海这些一辈子浸透此道的名宿功夫更深,他们经验丰富,常常能在迅速看破伪装之后判断出对方大致的流派,这一点唐牧之也能做到,只是有些不自知罢了。
唐牧之静功境界高深,五感发达,加上实战经验也算丰富,内外家高手、炼器师、剑仙、蛊师、气功家……这些他都对上过,有时记忆浮上心头,以往对战诸多细节便一一显露出来:吕家配合如意劲的通达身法、那如虎呼吸间如山般给人带来的压力、苑陶无声的九龙子、赵遐思被符箓加持过的肉身、诸葛栱一步定中宫、剑仙派的身剑合一、陆沽的七星步、丁嶋安陈红师出同门的如蛟龙般的步伐……这些细节尤为集中的体现在步伐与呼吸方式间。
叶可馨修习六库仙贼之后,她的变化有目共睹,原本纤细干瘦的身材现在变得匀称,气息的消隐让她的外在表现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只是身居闯萍沟,周围除了邱老道和唐牧之以外再没有炼炁士,世道安稳后邱老道的修行就是他的生活,在武道方面据他说并没有进步,以他的实力除了察觉叶可馨气色的变化之外不易察觉到其他。
杨烈在这方面的经验显然更加丰富,他所能感知观察到的东西更深,毕竟高手都是望炁的。年后他来闯萍沟找邱老道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叶可馨的异常:脸上若有若无的生命力的衰色消隐,步伐沉稳,呼吸跌踵,这就不单单是一时气色的变化了!而是先天一炁都变得活泼自然了,神颖内敛,目光明亮。
杨烈当即询问原由,这件事唐牧之倒是早有预料,他所知功法里面,也只有擤气和逆生三重同先天一炁有关联了,逆生三重的追求就是将血肉逆反成先天一炁,是性命双修,也是锻炼和掌控先天一炁的功法。
叶可馨以逆生三重为原由解释了自己炁上的变化,杨烈倒也没有怀疑。
若非必要,唐牧之也不愿犯下这等欺师之罪,九佬的落选,唐门的处境继续维持在不上不下的位置,现在急需要一种破局的手段,世人争夺的八奇技就是重心,唐门的管理层都明白杨烈心中的迫切,若说后来丹噬是唐妙兴的心魔的话,那么八奇技也快成杨烈的心魔了。
可惜……八奇技里面最不适合一个门派掌握的就是六库仙贼。
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吃人是疯狂的行为,要是一个名门正派里养出几个食人魔还被外人知道了,这是自找灭亡。
倒是丁嶋安留下的地行仙,这才是唐牧之干城章嘉峰一行最大的收获。只是经由张旺等人验证之后,发现地行仙特定方面要求资质较高,整个唐门适合修行的人数都不很多,不过长辈们还是很欣喜,地行仙和五宝护身法中脾土之炁的锻炼变化有关,值得借鉴的地方倒是不少的。
……
三十号,唐牧之的关注点在突然到来的一通电话上面。
黑色的诺基亚8110上的来电显示一串星号,唐牧之对来电者的身份已经了然。
“唐牧之!”
果不其然,冯卫国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这个电话是我抽空打来的,我也就能抽出这点时间了,你先听我讲。”
唐牧之一怔,“好。”
“按道理说现在还没到你入伍的时间,但事发突然,我就给你在这方面开绿灯了!现在我的人已经在蓉城等你,不管路上遇到什么困难都给我克服了!限你们三天之内到九江***团报到!到时候会有同志给你安排好工作,听从命令!还有,请你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抗洪,守大坝。记住,是尽最大努力!不要吝啬自己的能力,还有许多和你一样的同志在一线。”
“明白。”
冯卫国风急火燎地挂断电话,很多事情他还未讲清楚,但唐牧之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当即匆匆忙和杨烈道了别,轻装出行。
第200章 奔赴一线,长江蟒尸
在蓉城接应唐牧之的人正是黑管儿,冯卫国没在电话里跟唐牧之讲清楚,大概率不是故意的,他也够忙,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早就忘了个干净。
唐牧之与他会合之后,马不停蹄地朝着九江赶去,两天后,唐牧之从长沙火车站下了车,正赶上支援九江长江大坝的一支队伍,黑管儿和唐牧之换上军装,并入卡车汇聚成的绿色长龙,他们向连长表明了身份,现在被分配到一个年轻的班长下面。
班长名叫王浩,他和他的班在绿色长龙的末尾,这是这支车队惟一能坐下人的地方。汽车上满载橙黄的救生服和压缩干粮,黑管儿和唐牧之和他们挤在车里,汽车颠簸着朝着九江城驶去,天一直昏昏沉沉的,战士们沉默着坐在车里,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他们大多是南方人,知道洪情的严重性,他们经历暴雨的季节,亲眼看到过洪峰,就是形似山峰的大波浪,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将沿途的一切摧毁殆尽……是生是死?前路是迷茫的,所有人的心情如履薄冰。
烟雨里远山朦胧,离目的地越近,道路两边的洪涝越加严重,沿途中唐牧之看到数个被水淹没的村庄,有的房屋只露出屋顶,电线杆和大树倾倒在被泥土染成红黄色的江水里面,像是浑浊大海上孤零零的浮标。
唐牧之坐在汽车边缘,夜间众人睡熟的时候,他拉开汽车篷布,天边不知何时有层层的乌云席卷而来,唐牧之看到云层当中数道恐怖的电光一闪而过,片刻之后,滚滚雷声将战士们惊醒,豌豆大的圆形雨滴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顷刻间这条山间的路上升起磅礴的雾气。
“呼——”
雷声不断,这下子战士们是完全睡不着了,中途趁着还能看清楚路况,连长一声令下,满载着物资的卡车接连停下,驾驶员已经开了一天和一个半夜的车,这一路上泥泞而潮湿,对于驾驶员也是一种极大的消耗,连长要换头脑清醒的驾驶员。
这年头很多人入伍就是为了学一门技术,技术就是八大员了:驾驶员、卫生员、给养员、饲养员、理发员、通信员、军械员、炊事员。这在不同的部队也有差别,据说现在最热门的就是驾驶员了,在这个年代学开车是一个有前途的事,不像以后会开车就是一项基本的生活技能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王浩这个班入伍时间短,很多人虽然碰过汽车,但车技就不敢恭维了,正是子夜,暴雨倾盆,路况很快就会变得模糊不清,虽说都是靠着汽车大灯一辆车头接一辆车屁股畏畏缩缩走的,但还是容易出事,地上已经积起薄薄的一层雨水,这种天气下后方的汽车一旦熄火,就是死命按喇叭前面的车也不一定听得见。
黑管儿和唐牧之厘清情况,很快自告奋勇,将驾驶员的职责包揽下来,王浩对于两个莫名插进他班级的陌生人缺乏信任,也和唐牧之挤进了副驾驶。
“开,开……”王浩有些紧张地盯住驾驶位上的黑管儿,将头伸出窗户外边,前车的尾灯在雨水的折射下模糊四散,视线十分模糊。
“嘿。”黑管儿咧嘴一笑,放下手刹稳步前进,和前车保持着极好的距离。
王浩见他车开的稳当,现下也送了口气,雨夜里仅由这么一折腾,三人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再没有半分困意。
“黑管!你只管开,我一晚上盯着呢。”王浩操一口湖南话道,又怒骂了一番这鬼天气。黑管儿笑嘻嘻地递给他一支烟,三人逐渐熟络起来。
王浩问黑管儿是哪个部队的,黑管儿含糊其辞地应付了过去,而后他又对唐牧之说道:“兄弟,你不是当兵的吧?”
唐牧之好奇道:“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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