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你……杀了独角兽……”妃兰难以置信地说道。
“啊啊,这小畜生刚看到我的时候还挺高兴,走近到一半才发现不对劲想跑,不过已经来不及了……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圣兽啊,生命力很强呢,在‘苍白宫殿’里头也能撑下去。”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剑,“荒芜契约对它的味道很满意。”
“……恶心!”妃兰瞪着他,不无厌恶地说道。
安洁莉卡忽然倒竖起了毛发,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兽嚎。她趴到了地上,自如地变化出巨狼的形态,兽化膨胀的身体撑破了衣物。
而我直感觉血液不停地往头上涌,眼前这混蛋的所作所为一次又一次地触碰着我的底线。
“那是阿尔瑟娜救下的……”我咬着牙说道,“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了,有什么必要非得要它的命?”
“正因为我救过它,所以它的命也理应属于我。”他微微侧头,“我只是取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啊。更何况你们兽人不也是会狩猎动物的吗?这和我所做的有什么区别呢?真不明白您在生什么气。”
“我们狩猎,是为了填饱肚子,遵从自然的法则,不是为了取乐而杀戮!别拿你的疯子理论来歪曲我们的教义你这狗娘养的王八蛋!你也压根就不是阿尔瑟娜,你是什么玩意我们都就已经清楚了,别再拿这种狗屁来糊弄我!”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抓着战斧就冲锋过去,“先让老子看看你的脑浆是什么成色!”
战斧直冲他的脑门挥下,这一砍我用尽了全力,却被他随手举起长剑向一旁格开。
条件反射地,我手腕翻转,连上第二道攻击,重新将战斧斜劈向他的肩膀。
他反应很快地右手抓着剑柄将剑斜在肩上,覆着手甲的左手也举起顶住了剑身,以双手的力量稳稳地接住了这一下。
斧刃像是撞上了石头,没法再往前推进一点。
这一次我真的感到错愕了。
他竟能用一柄剑和战斧相抵,这股力量和昨日判若两人。
“您的力气比起昨天弱了不少呢,伤还没养好?”他轻笑道,“不……或许只是我变强了?”
他忽然收劲,向后躲去,与此同时化作巨狼的安洁莉卡扑到了他原本站着的位置上。
“荒芜契约喜欢吃一些稀罕的东西,它应该也会喜欢狼人的味道。”退出一段距离的他大笑几声,然后忽然朝一个方向空挥了一剑,斩破了一团砸向他的火球,“啊,差点都忘了还有个麻烦的精灵法师。”
和他拉开距离的妃兰厌恶地“啧”了一声,随即又开始念起了咒语。
安洁莉卡似乎是有点被激怒了,准备朝他直冲过去。
“别上头!”我大声提醒她。
安洁莉卡清醒过来,转而向侧面奔跑,绕向他的背后,而我则再一次从正面发起了进攻。
在吞噬了那么多生灵后他确实不一样了,无论是力量还是反应速度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水平,虽然战斗技巧还是和原来一样,但身体能力的大幅提升弥补了这个缺陷。长剑数次和厚重的战斧交击,依然不落下风。
这股庞大的魔力似乎还让他拥有了五感以外的其他感知能力,每当安洁莉卡试图从他的死角偷袭他时,他都会及时地放弃和我纠缠,避开巨狼扑咬。
数个回合的交锋,终于有那么一次,妃兰的魔法得了手,一股闪电自他的头顶落下,令他无从躲避。
然而耀眼的白光闪灭之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他安然无恙的身影。
“骗人的吧?”站在远处的妃兰睁大眼睛。
“哎呀,还是被打中了。”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惋惜,“还以为能无伤地和你们玩上几个回合呢。”
攻击的魔法不起作用。
不过原因并不难想象得到——现在他身上的魔力太过庞大了,要用这股魔力来抵御其他魔法并不难,浸染在他盔甲上的漆黑魔力并不只是用来给盔甲换颜色用的。
“一直打防御战也挺腻的……”他忽然摆出了架势,“稍微认真一点吧。”
我大吼一声冲了上去,战斧再一次接上他的长剑。
安洁莉卡这次绕到了他的正背后。只是一瞬间的四目相对,我便清楚了她的意图。
她会从背后扑上阿尔萨斯的肩膀,让他失去平衡,我可以借机打出关键的一斧,击破铠甲砍中他的要害。
但就在安洁莉卡准备加速的时候,我听见了面前的阿尔萨斯发出阴冷的笑声,让人感觉毒蛇盘踞在肩头的笑声。
与此同时我看到安洁莉卡的脚下摊开了一片漆黑的暗影。
“小心脚下!”我下意识地大喊。
但已经太晚了,安洁莉卡还是踩中那片影子,随即前脚就陷落进去,一脚踩空让她失去了平衡,脚步停滞了下来。
这个停滞是致命的,暗影迅速地扩展开来,让她的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暗影之中还伸出了数量繁多的漆黑的手臂,攀住安洁莉卡的身体把她向下拖去。
安洁莉卡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想要跳出逐渐吞噬她的暗影,但却找不到借力点,她的挣扎只能让她很勉强地抵抗一下那些企图拉她下去的黑手,她的身体在这片黑色的沼泽中沉浮起落。
将注意力太多地放在那边,我的进攻也出现了空隙,阿尔萨斯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挥出的一剑几乎划过我的脸颊,随即反手又斩向我的侧身,我只能被迫退去。
“总之,先解决掉第一个。”阿尔萨斯并没有追击上来,而是朝身后在暗影中陷落的安洁莉卡瞥了一眼,“狼人命太硬,又不怕诅咒,不能和你硬拼。在‘暗影之沼’中待一会儿吧,我回头再来料理你。”
“你这混蛋!”远处的妃兰忽然发出了怒吼,她用法杖顿了一下地面,一时间阿尔萨斯脚下的土地突然下陷了一点,蛛网般的裂缝自足铠的脚底扩散开来。
“增加重力的法术?真可惜,法术可以没有新意……”阿尔萨斯的站姿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就连膝盖弯曲一分的意思都没有,他扬起左手一挥,身侧忽然地闪现出一把漆黑的巨大长矛,悬浮在空中,前端对准了妃兰,“……但至少也得展现出足够的力量才行啊。”
妃兰脸色变得煞白,她急忙将法杖向前指去,晶红色的盾陡然出现法杖的末端。
阿尔萨斯再次挥手,漆黑的长矛如离弦之箭般朝妃兰直冲而去。
那道魔法盾在漆黑长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在接触的瞬间便完全破碎了,甚至没能延缓一下长矛的速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知道是事先预料到了这一点还是纯粹地出于害怕,妃兰提前躲闪了一下,长矛最终没有贯穿她的身体,只是划伤了她的上臂。
但这轻轻的一道划伤,也没有那么简单。
就像昨天我被那柄黑色的长剑划伤的时候一样……不,比那个时候更加糟糕,诅咒瞬间就侵蚀了妃兰的整条手臂。
“啊,啊啊啊!”被诅咒和恐惧剥夺了气力的妃兰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诅咒的黑色已经完全漫过了她的指尖,同时还向上爬上了她的肩膀和脖颈,这更是让她花枝乱颤,六神无主。
“第二个。”阿尔萨斯轻声笑道。
魔剑与战锤(2)
他再度抬手,又一柄黑色的长矛浮现出来。
这一次,彻底陷入恐慌的妃兰是不可能躲得过去的。
来不及多想,我举斧冲了上去,全力将斧子扫向他的胸甲。他不得不将注意力收回到我这边来,慌忙之间竖剑在身前格挡。金属砸击的响声震耳欲聋,这一砍打得未能来得及摆好招架架势的他向后踉跄了几步,那柄刚成型的黑色长矛也随着这个打断灰飞烟灭。
我扭头,朝跪倒在地的妃兰大喊:“冷静点!先治疗自己,你不是会法术的吗?”
这声呼喊总算是让她夺回一点神智,她用完好的那只手握紧了法杖,将法杖的末端对准了自己被染黑的半身。她慌里慌张地念动咒语,声音有些哽咽,但好歹是把法术施展了出来。莹蓝色的光将她自己笼罩起来。黏附在她肌肤上的黑色停止了扩张,开始一点点地消褪下去。
“只剩下你和我了。”
阴沉的声音让我把脸转了过去。
“很好,就是得这样,主菜就是应该放着单独享用才对。”漆黑的盔甲里发出了阴阴的笑声。
“只怕你得拿命来抵这笔饭钱。”我死死地瞪着他,握紧了战斧。
“荒芜契约的力量不仅仅是吸取生命储蓄魔力,它上面还篆刻着十三种深渊法术的符文,会在吸取的魔力量达到相应水准的时候出现。”阿尔萨斯橫起长剑将漆黑的剑身展示给我看,原本只刻着一个人类古文字的剑身上现在浮现出了其他铭文,和那个字连在了一起——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一个单独的古文字原来只是一段咒文的冰山一角,事实上那些文字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整个剑身,“现在所有的符文都苏醒了,只要我动一下心念,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调用这些法术,只懂得挥动战斧的您是没有胜算的。现在还不晚,投降吧,看不清局势只会让人死得很难看……”
“废话太多也会让人死得很难看!”没等他说完我就砍了过去。
“为什么要这么顽固呢?”他一边叹息一边接下我的攻击,“这样下去不仅你会死,也会害得你的同伴跟你一起陪葬。只要你臣服于我,我便可以赐予你想要的一切,也可以放过你想要我赦免的人。”
“我不敢说自己见识过多少人,但最起码能看出你绝对信不过。”我旋身躲过一剑,随即将斧头推向他的肩头,“你天生就靠吞食生命获取力量,随心所欲地杀戮,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仁慈。你会放过我们?放屁!我还没有蠢到与虎谋皮!”
“伫立于万人之上的君王当然可以随心所欲,他之于世人,便该如孤狼之于羔羊,他应以绝对的力量制定规则,顺从者生,抗逆者亡。”他一剑格开斧刃。
“没有人会尊一头只知道吃人的野兽为王!想学人讲大道理之前我建议你先去看看脑子!”我再次挥斧直劈。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顺应阿尔瑟娜的愿望罢了,替她成为万人之上的君主。”他橫起长剑挡下。
“这不是她的愿望,她自己就比你强上一百倍!”我使劲推开他。
没错,那丫头只是太笨了,笨到一时认不清自己罢了。
这家伙不是阿尔瑟娜的愿望,他是祸乱世间的魔剑的意志,假借着阿尔瑟娜一时的软弱抽取了她的念想做出的一个幻象而已,他的话是不可相信的。
不过,至少他有一点说得对,就是只是这样挥舞战斧的话的确是赢不了他的,这样下去,我,安洁莉卡,妃兰都会死在这里。
到现在他还没有用对付安洁莉卡和妃兰的法术来对付我,只是出于一种猫抓老鼠时玩弄猎物的心态。
但这种傲慢,却能为我争取时机。
除了挥舞武器和拳头,我还有一种攻击的手段,那就是我唯一会的法术。
一边挥舞战斧和他缠斗,一边分出精力去用生灵之火和腰间令牌上的图腾感应。
能做得到吗?
不,必须得做到才行,那是我唯一的胜机!
“你的攻击没有刚才那样有气势了啊,是累了吗?”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笑,寻到一个机会用战斧顶住他的长剑,两把武器紧紧咬合在一起,我开始试图靠力气压制住他。
“最后的底牌就是像这样拼蛮力了吗?”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望。
还差一点……
我努力地在心里构筑野兽的形态,它的骨架,皮肉,爪牙,还有捕食时那一刻的凶猛姿态……
“好吧,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有点玩腻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空气中一把漆黑的长矛正在逐渐成型,在侧方不到一米的地方悬浮着对准了我的肋间。
不能在这里退缩,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该请您去死了。”
就是现在!
翻腾的血雾倏地在他的身后涌现出来,转瞬间聚合出了一头野兽的形态。
巨大的爪子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甲上,几乎将他的肩膀拍塌下来。兽魂召唤做出的荒野巨熊嚎叫着扑出,一口咬向他的后颈。
“什么!?”错愕间他失去了平衡,被巨熊拖着向后倒去,那把以魔力凝结出来的长矛再次因为法术被打断而消散。
巨熊的爪和牙很难穿透他的盔甲,但是可以为我争取到这个打出致命一击的时机!
我高举起战斧,对着他的左侧的肩颈倾尽全力挥下。
然后却并没有预想中战斧将盔甲砍至碎裂的声音响起,在斧刃即将接触到肩甲的一刹那,侵染在他盔甲上的黑色魔力毫无征兆地炸开了。一股强力的冲击以他为中心向周围推去,弹开了斧刃。在身后抓着他撕咬的巨熊形体瞬间溃散,被炸成了一团血雾。那股黑色的魔力混在冲击中喷涌而出,我没有防备,无形的魔力直接穿透了我的身体,刹那间我感觉像是有一块坚冰**了身体,彻骨的冰寒混着剧痛涌进了内脏。
这次换我失去了平衡,向后踉跄,在站稳之前,黑色的长剑像是扑击的毒蛇朝着我的心脏直刺过来,我无从躲避,只能下意识用手去推。
手掌马上就被剑刃割开,但好歹是让剑稍微偏转了一点,剑最后刺进了我的肩膀。
然而这把剑刺中哪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冰冷的诅咒瞬间浸透了我的身体,就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成了冰。
“最后一个。”他将剑捅得更深了一些,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整个人贴近我的身体,身上的气息仿佛带着坟墓的味道,“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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