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苦与难
“首先我要说,麻衣你的工作完成得很棒,我们的小白兔整个假期都很安全,那些藏头藏尾的小丑们没能打扰小白兔的闲暇时光。”老板端起酒杯。
“他可不是什么小白兔,分明是一头斑斓的山间猛虎。”酒德麻衣也举杯,“不过想暗地里找他麻烦的人确实不少,我把他们敲晕之后全部扔上了去索马里的海盗船。”混血种社会中想从路明非手里弄到点好处的家伙不在少数,这些天他能过得那么轻松写意,少不了酒德麻衣的暗中护持。
“其次我要感谢恩曦为我们这个团队所做出的贡献。”老板再度举杯。
“员工如果不能创造价值,那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苏恩曦淡淡地说,但她也举起酒杯,这么看来她根本就不像是某个无良老板的下属,倒像是某种平等的职务。
“恩曦,你做得很好,但仅仅是证实了极北之地和公猪尼奥之间存在某些间接的联系还不太够,我需要完全掌握文森特那个老狗和那只公猪所有的资金来源帐号信息,还有他们的资金最后又流进了哪里。”老板和女孩们捧杯,然后把酒液一饮而尽。
最近他布置的任务越来越艰难了,几次把苏恩曦和酒德麻衣逼到生死的绝境。
“你知道给文森特和公猪尼奥转帐的帐户加起来有多少个吗?”苏恩曦端著红酒,透过杯中的冰块去看老板的眼睛,“一千一百万!一千一百万!这活儿我干不了,至少得有台超级计算机才能完成这么庞大的计算工作!”
“我相信你。”老板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个阳光的大男孩,“再难的事情也难不倒我们家的恩曦,要超级计算机就自己造一台咯,反正我们的钱放著也是放著。”
“喂喂,你们挥霍的每一个铜子儿都是我的血汗钱好吗?”苏恩曦抗议,她随后掰著手指头算了算,“研发一台超级计算机的成本接近一百亿美元,我们能拿出来那么多钱,但没必要,咱们可以租。”
“这东西也能租?”酒德麻衣震惊。
“我和爱尔兰高端计算中心主任有交情,给点钱就能买通他让我用一段时间那台超级计算机‘KAY’。”苏恩曦笑笑,“租金我给他两亿,很划算。”
“有关系真好啊,要是咱们能和五角大楼搞上关系,直接就用战斧导弹把极北之地整个炸飞掉,也省了那么多麻烦了。”老板感慨地说。
酒德麻衣奇怪地看了一眼老板。
某种意义上来说老板是阿拉丁灯神一样的家伙,他能做到几乎任何事情,那艘承载了极北之地所有成员的核动力破冰船虽然结实,但弄沉它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从刚才老板的话来看,这似乎即便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无力做到的事情?
“所以你把长腿从上一项任务中终止然后叫回来是为什么?除了给我出个难题,肯定还有别的任务对吧?”苏恩曦叹了口气。
“喏,确实有新的任务,这不是让你们提前适应一下环境吗,我可费了些功夫才把极光搬过来。”老板摊摊手,“而且我还准备了帮麻衣你御寒的衣服和一张价值一千万美元的船票哦。”
“我的任务是潜上那艘YAMAL号?”酒德麻衣若有所思。
“差不多吧,不过不是潜入这种很鸡贼的做法,我们买了票的,是正大光明地登上去,是最尊贵的VIP客人。”老板说,“所以你明白你的任务了?”
“干掉文森特那个老狗?”酒德麻衣说。
“呃……虽然也算是备用方案吧,不过暂时还不用。”
“使核反应堆过载自爆,炸沉YAMAL号?”苏恩曦跃跃欲试。
老板地眼角跳了跳,“我一直以为恩曦你应该是我所有的小助理里最温柔的。”
苏恩曦摊开双手,“老板你看人一向不怎么准。”
“总之不要那么暴力。”老板说,“上去就行了,和YAMAL号一起行动,它去哪儿你去哪儿,时刻和我们保持联系,同时调查那艘船上藏著什么秘密。文森特对外宣称星之玛丽亚在不久前去世了,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酒德麻衣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必要的时候,我是否有权限炸沉那艘船?我的意思是,当YAMAL号上的东西会威胁到路明非或者威胁到我们的时候。”她忽然问道。
老板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最后他说,“你自己决定吧,但你得保护好自己。”
酒德麻衣没有说话,只是耳垂情不自禁地有些泛红。
老板站起身来,他继续为自己倒满红酒然后一饮而尽,但那么多细密的纹路就像是蛛丝一样从那只拿著酒杯的手掌向手腕蔓延,几乎是在瞬间就覆盖了他的每一寸肌肤。
鲜红的血从那些纹理里渗透出来,他伤痕累累,腐朽与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酒德麻衣和苏恩曦睁不开眼睛。
窗外海浪翻涌,极光似在世界的尽头,那么棉柔的光中世界却并不温和,反而因为海浪的互相拍打儿又连续的轰鸣响起,比雷霆还震耳欲聋。
让人想起厮杀时的战鼓被敲响。
酒德麻衣看清了那些纹路是什么,她忽然就变了脸色,“怎么回事,这一次伤得这么重?”
老板甩了甩手,血就像雨那样飞溅,他笑了笑,脸上也是裂纹。
“昆古尼尔要杀死路明非,那当然是不被允许的,它那样的卑贱之物,怎么敢染指终极的王座。可惜我还没有完全恢复力量,昆古尼尔又是概念的代行者,我要和它对抗当然要付出代价。”老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虚弱。
苏恩曦的面色阴沉,而酒德麻衣骨节都因为用力握住刀叉而有些发白,她伸手去牵老板的衣袖,“你不会有事吧?”
老板抚摸酒德麻衣的脸,他凝视女孩的眼睛,忽然笑出了声,“我受了伤,但没到死掉的地步,我是世界上最大的魔鬼,能杀死我的只有耶和华。”
酒德麻衣呆呆地看著他。
苏恩曦忽然猛地站起身来,“你到底在哪里?我可以雇佣全世界最精锐的佣兵把那里炸成废墟然后把你找出来。”
“你们做不到的,那是我这种人的战场。”老板笑笑。
随后一切崩塌,极光和海潮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桌上银质的餐具和空了的酒杯。
床单上残留了溅起的那一蓬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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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115天空与风之王(七千字大章求
整个世界都化作暗淡的灰色,时间在这片灰色里停止了流动,一切都静止下来。
路明非紧绷的身体便松懈了,他抬头去仰望奥丁的铁面。他们的身形相同、面容相同,连迸发出火炬般光辉的独目也完全相同。
“这么说来奥丁其实是能够量产的怪物是吧?就像电影里的美国队长。”路明非的声音冰冷且坚硬,却又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觉得这世界真是操蛋又令人无助,一个奥丁就能够让整个密党焦头烂额,他甚至能够带著积攒了数千年数量庞大的英灵骑乘八足的骏马斯莱普尼尔直接杀入卡塞尔学院。
而如果这样的怪物其实数量很多呢?两个,三个,甚至五个,六个?那就是一支纯粹由龙王组成的军团,面对这样的力量就算全世界范围内所有的混血种史无前例地团结一致,也无法阻挡神明莅临世界的狂潮。
“他们可不是什么美国队长那样的垃圾货色,真要拿复仇者联盟作为战力对比的话,哥哥你得把奥丁想像成绿巨人或者雷神索尔那样的东西。”路明泽的声音懒洋洋地从路明非的身后响起,小魔鬼还是从背后抱著他,有滚烫的液体从路鸣泽的身上溢出来,沿著路明非浑身鳞甲的缝隙向下流淌。
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漫不经心,可路明非分明从小魔鬼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虚弱。他握住路明泽的手,转过身去看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弟弟。
小魔鬼还是一如既往穿著黑色的西装,脚下踩著手工定制的皮鞋,胸襟上别了一朵怒放的白色玫瑰,可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密布男孩的身体,一滴一滴的鲜血就从这些裂缝里渗透出来。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陶瓷娃娃,虽然精致可伤痕累累,好像随时都会彻底碎掉。
路明泽歪著脑袋去看路明非。他还是在笑,笑得很灿烂也很可爱。可路明非忽然就怔住了,他觉得有那么巨大的悲哀和愤怒正从自己的灵魂深处涌出来,像是黑色的狂潮将要吞没世界。
他颤抖著伸手去摸路明泽脸颊上的伤口,温热的血沾满手掌,传递来奇怪的触感。
“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样?”路明非的声音带著些微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颤抖,又从中透射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巨大愤怒,路明泽就像一只正被主人抚摸的小猫那样用自己的脸轻轻地去蹭路明非的手。
那股隐隐的悲哀忽然间变得浓烈得像是要从身体里钻出来的火焰,路明非张了张嘴,只觉得莫名巨大的酸楚正在自己的鼻腔酝酿。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从来都没有真的把小魔鬼当做自己的弟弟,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魔鬼与浮士德之间的关系,路鸣泽引诱他出卖灵魂,然后满足他的四个愿望。
这四个愿望可以是满世界屠龙杀死那些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君主。也可以是一栋坐落在波涛菲诺的宫殿,他路明非是宫殿的主人也是一个国家的皇帝,他的后宫团里有诺诺作为皇后、夏弥零作为贵妃、陈雯雯苏晓樯和柳淼淼就勉强做个嫔妃吧什么的。
路明非一直都觉得自己只要用掉四分之三的灵魂,最后一次打死也不交换就万事大吉,这样他的灵魂就永远不属于路鸣泽,如果真有天堂地狱什么的,凭著他的功绩死了怎么也能在天堂摇个号。可浮士德的灵魂其实早已经堕入了地狱,他看似能上天堂,谁又知道那天堂里究竟是个什么鬼样子呢?说不得浮士德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冲进天堂里却见到魔鬼正搅合著一锅热油转过身来对他嘿嘿一笑说老铁来了等你好久了,准备下油锅吧。
可再一想,在上一段时空里他路明非是那么没用的一条废柴,连芬格尔那种败狗都有过EVA学姐,而他暗恋诺诺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也谁都知道没戏,他喜欢的人委实不多、喜欢他的人也确实很少,真有那么一个妹子愿意跟著他这条废狗翘家还想和他一起去韩国在海棠花树下一起吃冰激凌他吃香草味的妹子就吃草莓味的,可他却把人家妹子弄丢了。
说到底最后一直陪在路明非身边的人都是路鸣泽,要去杀死诺顿的时候是这样,要冲回去救楚子航弄死芬里厄的时候是这样,在东京多摩川红井里发了疯似的要宰了赫尔佐格的时候还是这样。生也好死也罢,最后都只有他们相依为命。
况且说起来路鸣泽也算是个有信用的魔鬼,当年路明非从红井走出来浑浑噩噩孤单地走进东京新宿街头,天空斜斜地飘著大雨,路鸣泽就跟一条被遛的小狗那样屁颠屁颠跟著,淋得湿湿的。那次路鸣泽一反常态地没有说些犯贱的话,只是默默地跟著,路明非实在忍不住就问他为什么不打伞,说的时候还真的像是摸一只小狗那样去摸摸路鸣泽的脑袋。小魔鬼也不反抗,就像现在这样歪著脑袋去看路明非。他说哥哥你很难过,所以想淋雨,我是伱弟弟嘛,你淋雨的话我也跟著淋雨啊,你难过我也会难过啊。
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的碎片就像是从深水向上鼓起的泡沫,没由来地在路明非的脑海里炸开。可他来不及想那么多。
他只觉得停滞的雨幕像是生与死的界限,每一滴雨都倒映出一个人的一生,那些人在死去之后站在黄泉的彼端向著生者招手。
路明非忽然深深地叹息。他真的是个很怪很怪的怪物,楚子航死去的时候能在墓碑上写“这是一个曾向神挥刀寻仇的男人”,可他这样的东西死去的时候墓碑上又该刻什么呢。如果那个时候路鸣泽还活著的话他还能让路鸣泽帮忙想想,小魔鬼大概是知道些什么的,可如果路鸣泽也死了呢?
那大概才是世界上真正的孤独吧,连死掉之后墓碑上该写谁的名字都不知道。其实想想师姐和师妹大概会很愿意把她们的名字刻在路明非的墓碑上,可路明非不愿意。他这样的怪物,死去的时候就该和一切悲哀的东西远去。
“哥哥,我没事,一点小伤很快就可以恢复的。”路鸣泽轻轻地去拥抱路明非,小小的身体里好像藏著炭火那样灼热。
路明非的黄金瞳熠熠生辉,他轻轻地抚摸路明泽的头发。“你在骗我,我们曾一起杀死过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和白王赫尔佐格,每一一场厮杀过后,你都从未如此虚弱过。路鸣泽,你的状态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路明非的声音低沉又嘶哑,龙骨正在压迫他的声带,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他。
“哥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敏感。”路明泽松开路明非,他退后两步,吐了吐舌头,“你正在做的事情触及了某些人的底线,他们想要杀死你。昆古尼尔被提前唤醒了,那支枪是概念中的武器,你是我哥嘛,我当然得帮你把事情摆平咯,就去把昆古尼尔揍了一顿,路上耽误了点时间,这时候才到。你别看我受了伤,昆古尼尔差点被我撅断了都。”
路明非的眉头皱起来,他没有说话,却已经想明白为什么伏击开始的时候奥丁只是骑著马摆POSS,原来是因为那支枪被路鸣泽挡住了。
手持洞悉命运的圣枪昆古尼尔的奥丁威胁程度不亚于一位真正的龙王,可如果失去了那支枪,奥丁就只是一个超级加强版的次代种罢了。至少如今这个状态的奥丁是如此。
路鸣泽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我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哥哥你以后可得经常照顾小弟我的生意。”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声音又变得有些贱兮兮的,可还是藏不住那一缕虚弱。
“你正在调查的两件事情,极北之地和公猪尼奥,也不知道该说是你的运气好还是差,这两件事情有很大的关联性。它们的其中一个连接点是你记忆中的荣格.冯.赫尔佐格,那只躲在臭水沟里偷吃腐肉的老鼠,他正是出自极北之地,而赫尔佐格在日本创建死侍孵化池时的野生混血种来源又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公猪尼奥。”
“这么说是我对赫尔佐格的调查引起了某些人的忌讳,他们和奥丁是盟友,要杀死我以免某些秘密的计划曝光。”路明非自然而然地展开联想,可路鸣泽摇了摇头,他说,“虽然依旧没有查清楚那些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可以确定赫尔佐格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这些人虽然也对白王的遗产很感兴趣,可赫尔佐格并不是他们获得这种这个遗产的唯一途径。”
路明非默默地打了个寒颤,路明泽这句话的含义是他并不否认有什么人或者势力正藏在连赫尔佐格都不知道的幕后操纵著这一切的发生,他们是世界上最大的阴谋家,很可能每一位龙王的复苏都在这些人的日程表上。从青铜与火之王到大地与山之王,再到白王,而这份日程表的最后一定写著某个伟大的古老名字,那个名字的主人世界究极的王座,黑色的皇帝尼德霍格。
“我想你真正触及到他们底线的行为是你对极北之地的调查。”路明泽幽幽地说,他仰头去看头顶那些停滞在空中的硕大雨滴,每一滴雨水的表面都光滑,倒映出奥丁身上那煌煌的火光。
“极北之地所拥有的那艘核动力破冰船常年游弋在北冰洋上,他们对外宣称是在寻找神秘的希柏里尔,要将上古的神迹重现天日。可我和我的团队对这个组织与公猪尼奥的资金来源做过调查,有趣的是给他们提供资金的几乎可以确定是同一个组织。因为那个组织给极北之地与公猪尼奥转帐的方式都一模一样,都是通过银行系统里完全不同的几百万张信用卡以苏黎世银行为中转向极北之地和公猪尼奥指定的银行卡汇款。”他说。
路明非深深地吸气,他觉得自己大概就要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某些真相了,那个真相和隐藏真相的阴谋会牵扯出很多人,甚至最终指向唯一的王座,黑王的王座。
“可是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监视我,奥丁又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袭击我。”路明非说。
“哥哥你可以通过东京事件来判断那个藏在这一切事件后面的组织的行为逻辑,他们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很强的目的性。比如投入资金支持公猪尼奥,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支持赫尔佐格的研究。可他们最终连白王的王座都没有染指,这说明这些人一定谋求著远比白王的权力更伟大的东西。”路明泽冷冷地说,“除了尼德霍格那至尊的权柄,世界上还能有什么能比白王的宝座更加珍贵?”
路明非对此早有预料,他没有做出太多的表示,只是握刀的手更用力了些,骨骼咔咔作响。
“哥哥你一定也猜到所谓希柏里尔可能是一个藏在北极圈里的尼伯龙根了吧?”路明泽微笑著问。
“除了尼伯龙根,我想像不到还有什么样的神代大陆能够在如今这个卫星满天飞的时代里仍然隐匿在冰山之中。”路明非正面回答路鸣泽的问题,极北之地所追寻的希柏里尔是很神秘的名词,他和师姐花了一整个寒假的时间来调查这个名词所代表的的意义。
在传统的希腊神话中,希柏里尔人是居住在希腊以北、极远处的族群,他们的国度就被称作希柏里尔,在古拉丁语中的意思是“在北风之外、太阳终日不落”。在这一个神话体系中,太阳神阿波罗会在希柏里尔度过冬天,忒修斯和珀耳修斯也曾经拜访过希柏里尔,那里应该是某种独立于奥利匹斯神族之外的神族领地。
有很多著名的希腊和罗马作家都描述过希柏里尔这个国度,老普林尼、希罗多德、维吉尔和西塞罗都有这样的著作,在这些文献中希柏里尔人拥有千年的寿命,但在这个国度太阳每年只升起一次,还拥有数量庞大的黄金,这些黄金由能发出龙吟的狮鹫守护。在现代的眼光看来,这些记载反映了北极圈的极昼和极夜,地球的最北端一年的确只会有一次太阳的升起。这一切都说明极北之地所信奉的教条并非毫无根据。
但世界上没有神,所有所谓的神都是龙。那么对希柏里尔的解释就只剩下尼伯龙根这一条了。
“你和陈墨瞳的推测没有错误,虽然仍然不是最正确的思路,但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不过我要说的事实可能比这还要惊悚。”路鸣泽身上的裂纹还在渗出血来,那些血好像最昂贵的红宝石那样绚烂,却又带著鲜血特有的腥甜,那些味道弥散在空气中,挥洒到静止的雨幕里。
“按照我们原有的剧本,命运仍旧该走在正确的轨道上,即便我发现了这个事实,你也没有能力去接触它,但哥哥,这一次你的变化很大,我不能再书写我们的宿命了,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情你该有知情权。”路鸣泽的双眼之中是黄金的色泽在流淌,又像是盛开的金色曼陀罗在缓缓旋转。
他用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说,“那艘破冰船在寻找的希柏里尔,那个神国,那个尼伯龙根,有更大的可能是黑王尼德霍格的埋骨地与孵化场!”
路鸣泽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在牙齿间咬著钢铁,恨不能磨牙吮血,可双眼中的威严沉重得像是高山,这样他的语调便又像是愤怒的君王在叱责佞臣!
路明非如遭雷劈。
他用手中的色欲拄著地面,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胸膛中发出战鼓轰鸣般震耳欲聋的声响,他深深地呼吸,只觉得有荒古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仿佛有参天的王座在他的面前树立,王座钢铁嶙峋,狠狠地扎根于极北的冰海深处,翻涌的波涛发出雷霆般的轰鸣,一根根写满箴言的古老铜柱伫立在王座的周围,好像要擎起高天!古老的皇帝在王座的最顶端缓缓地张开双翼,黑夜便笼罩世间,只剩下那双仿佛能支配宿命的、威严赫赫的黄金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路明非知道一切的推测都闭环了,赫尔佐格、白王的神座、君主的一一归来、极北之地、奥丁、洞悉命运的圣枪、希柏里尔……
尼德霍格!
有一根线将这一切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串在一起,有什么人在策划某个至尊的复苏,当那个至尊醒来,曾逆了他的东西都要死去。
只有黑王,黑王尼德霍格是一切生命的敌人,他的归来意味绝望与毁灭,黑色的翼遮蔽天空,末日就降临人世。
“证据呢,有证据吗?”路明非的声音听不出感情,很多年了,他早已经习惯了把胆怯藏在灵魂的最深处,他是直面过王也直面过神的人,任何的胆怯都是那些从坟墓里钻出来的东西能将他撕裂的缝隙。
密党关于龙族历史进程的普遍认知是四大君王的复苏必然伴随著某一个纪元的凋零,第五个纪元的结局则是一切的终焉,那一天人类必然要面对归来的尼德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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