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好感的她们追到星铁来了 第56章

　　艾丝妲仿佛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蔫了下去，又把小脑袋靠在了空的肩膀侧面。

　　她还挺喜欢这种拉着男朋友抱怨的感觉的，很新奇也很温馨，最重要的是，很刺激。

　　“自从我跟父亲吵架，说要研究天文，拒绝继承家业后，就算是想要巴结我的亲戚也都转火去对付我娘了……毕竟我在家里是一个‘没有上进心和利用价值’的小姑娘嘛，如果不是黑塔女士拯救了我，我恐怕最后会被分得一大笔家产然后被其他亲戚蚕食殆尽吧。”

　　“黑塔原来这么有正义感吗？”空无法想象。

　　“是顺带的，对她来说我大概是一个能管理好玩具和无聊追随者的私人管家罢了……即便如此我还是很感谢她……”

　　“啊，接下来的话先别乱说，我好像听到了外面有动静。”

　　感知拉满的空刚刚还带着几分兴趣地听艾丝妲抱怨，头一偏，马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叮咚。”

　　果然，没等艾丝妲继续抱怨下去，她的办公室门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敢如此粗暴地打扰她的，全空间站只会有一人。

　　老实说黑塔会按艾丝妲的门铃让空多少有些意外，哪怕艾丝妲挂了“请勿打扰”的灯牌——在他的印象中，那女人应该会设置空间站所有门都在她面前自动敞开的程序才对……包括男厕所。

　　空不禁心想，好在他没有跟艾丝妲真刀真枪地来上一场，否则不请自来的黑塔肯定会吐槽自己这个年纪比她还大的老怪物，居然如此不要脸地玩弄她女管家的感情。

　　“艾丝妲，我进来了？”

　　然后这没有同理心的女人就如空判断的一样，让门扉自动洞开，也不给艾丝妲反应时间。

　　空想要推离，正正身子，但小富婆眼中突地冒出一股精光，死死地兜住了空的胳膊，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似乎是一定要让黑塔看到自己跟空亲昵的模样。

83.要不你去当她妈吧

　　因为艾丝妲并没刻意压低自己的身高，这次看上去就好像空被她强搂住一样，一种微妙的控制欲和显摆一样的氛围朝黑塔扑面而来。

　　刚进门就看到艾丝妲那恨不得把空揉进自己怀里的姿势，饶是黑塔都愣了一瞬——虽然她的人偶表情毫无变化，但空能感觉到她多少是有些情绪波动了。

　　疑惑、感兴趣，无非是这两种，艾丝妲希望看到的变化则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艾丝妲，空博士，既然都在这里了，正好我都有事找你们。”

　　言语上依然仿佛根本没看到艾丝妲试图跟空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甚至还大刺刺地绕到了沙发的另一侧，也不坐下，就这么“俯视着”两人。

　　可能是已经跟其他科员如此相处惯了，她的事宜在站内总是最高优先级，退让，或者说，为空跟艾丝妲当下的亲昵让出一些空间的概念，她是一点都没有。

　　“艾丝妲，空间站内有裂界现象出现了——空博士，大概三天后螺丝咕姆会来，赶着庆典的时间来帮我们进行一次修复测试，我们必须组织人手把裂界清理掉。”

　　“清理裂界？诶？”

　　维持着抱着空的姿态，甚至用力到空都能感觉自己滑进沟里去了——艾丝妲满脸装出来的天真烂漫的表情，却不打算帮黑塔办事儿的样子：

　　“那就交给防卫科吧，他们肯定能处理好的。”

　　“裂界的干扰对模拟宇宙影响很严重，必须尽快。”

　　“嗯嗯嗯，是是是。”

　　头一次，黑塔从艾丝妲的身上感受到了名为“敷衍”的态度。

　　这让她头冒问号的同时，也不得不稍微严肃一点地重复一遍：“这件事得你亲自指示阿兰加急，我也会拜托姬子的，否则螺丝咕姆来了还得让他看笑话，空博士的时间也耽搁不起。”

　　“诶，但我看空博士好像并不是很着急呢，他有我陪着就不会催促您修复模拟宇宙了，是吧空博士？”

　　艾丝妲说着还得寸进尺地把脸颊也贴到了空的耳根处，压得空的身子都不得不往右侧倾倒。

　　“……你不要被激素影响了，艾丝妲，比起无聊的肉体消遣，研究对空博士更重要——”

　　黑塔头顶的问号几乎快凝成实质了。

　　“怎么会呢！适当地放松跟女孩子贴贴也是必要的——空博士是人，又不是木偶！”

　　而艾丝妲维持的烂漫神情也渐渐崩坏了，她的眼睛眯起来，多少带上了点攻击性，语调的拔高，像极了空印象中跟长辈就自己终身大事问题吵架的小姑娘。

　　“……艾丝妲？”

　　黑塔声调也高了半度，但赶在她发作，蹦出什么惊世之言，让闹别扭程度升级之前，空从沙发上站起，也把艾丝妲的胳膊给扥得一歪，不得不松开手。

　　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大压一万小压八千的身体素质，根本不是艾丝妲拦得住的。

　　“艾丝妲，等我们一会儿，黑塔，你跟我出来。”

　　空神情多少带着些不耐，走到黑塔面前，而黑塔头一次看到空这般接近爆发的表情，当时欲要呵斥的嘴一梗，被他连推带拖地带出了办公室。

　　脸上涨红，但已然不是害羞的艾丝妲看着空把黑塔生生驱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了回去，掐着自己的领口大喘几口气，鼓胀的团子快要裂衣而出。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一点她刚才就要闹别扭了——因为黑塔缺乏同理心的“精妙操作”。

　　幸好空把她跟黑塔都拦住了，才阻止了一场冲突，乃至破裂。

　　在怒火消下来的同时，艾丝妲突地产生了一股后怕，如果她刚刚真的去吼黑塔，让她不要来打扰自己跟空的约会的话，情况会变得如何——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没有城府且缺乏冷静？

　　以前黑塔干过对她呼来喝去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两件了，她都忍了而且还觉得理当如此，为什么今天没忍住？

　　她使劲地回想总结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对她产生的影响。

　　当上头的感觉远去后，她才明白了——不只是因为她的私会对象是空那么简单，也跟空这位新晋天才俱乐部成员过于强大的同理心和情商有关系。

　　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在强烈的对比下，她才下意识产生了应该反对黑塔蛮横的指示，以及不顾及任何人感情的行事方针的念头。

　　“……我……应不应该事后去跟黑塔女士道歉呢……”

　　艾丝妲喃喃道，居然有些茫然——这股茫然甚至远超她对父亲有失踪可能的担忧。

　　……

　　“你到底在干什么？黑塔？”

　　空把黑塔的人偶带出去后，直接按在了墙上——如果有人路过，绝对会催生新的空间站桃色传闻。

　　但当事的两个人没有任何旖旎的意思，空多少带着点问责神情押着黑塔的肩膀，这股奇妙的不爽并不是因为他的好事儿被黑塔打搅了，也不只是为了维护艾丝妲。

　　他在不爽黑塔对已经可以成为她半个“孩子”的下属用如此生硬且不近人情的方式交流。

　　“你敲门后才进的屋，我还以为你会对艾丝妲特殊一些——但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对最亲近你的人都是一副命令的口吻吗？”

　　“……如果是因为我突然闯入打搅了你们……我向你道歉，空博士。”

　　黑塔头顶凝成实质的问号都覆盖上了一层阴云。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空跟艾丝妲的反应会这么大，螺丝咕姆要来拜访、裂界的事情明明都很要紧，但他们反而开始感情用事起来了。

　　“根本不是那么简单，黑塔。”

　　空松开捏着黑塔人偶的肩膀，尽可能让自己能心平气和地跟黑塔继续交流：“你是怎么看待艾丝妲的？我是说，平日里你把她当成你的什么人？”

　　“……一个可靠的小辈？”

　　黑塔的回答还没有不近人情到极致，这让空松了口气，接着道出了真相：

　　“那就好……艾丝妲是把你当成她最亲近的长辈来看待的，黑塔，在离家遥远的冰冷宇宙里，你就好像她的第二位母亲一样，她非常希望能从你身上体会到一点亲情……哪怕只是一点。”

84.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母亲……我？”黑塔的人偶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这个横跨数个琥珀纪但未曾婚恋的“老”女人被空戳破真相的瞬间，面部拧成了一团——好像是对人偶的操纵都有些失控了。

　　“可能有些夸张了，但在我看来，你对她而言至少也是个干娘级别的存在。”

　　空信誓旦旦道：“艾丝妲不止一次地表露出希望你能多关心她一下的意图，并且多次当着外人的面提及她感谢你把她从家里拯救出来，还不断地跟我们说你有多天才，就好像要通过这种方法自我暗示一样。”

　　他越说，黑塔的表情就越是奇妙，越是纠结。

　　这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完全没人性的样子——只要人性尚存那就好办。

　　可能是已经压低了很多对黑塔的期待值，她那纠结的模样居然让空在心底叹息“太不容易了”。

　　“空博士……”

　　黑塔抬起头来：“你这样……算不算是多管我们的闲事……”

　　虽然说着会让人血压骤然升高的话，但黑塔的表情并不是不在乎，而是有些委屈。

　　能看到黑塔委屈的神情，这可是螺丝咕姆和阮梅都没有的史诗级经历，但空也不享受这种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的快感：

　　“我无意说风凉话也不想教训你，这是一个通牒——你得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了，黑塔，我知道天才的头脑可以让你无视很多正常人必须进行的交往和关系处置问题，但一个连亲人，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的人类，会在这片孤独的宇宙中举步维艰——我也不会信任一个没有牵挂没有弱点的家伙，因为那种家伙太光棍儿太危险了。”

　　空直起身子，双手叉腰，仿佛教训小姑娘的长辈一样，换上有些慈祥的神态，跟他一比黑塔确实是小姑娘：

　　“我们毕竟是群居动物，你看螺丝咕姆处理得就很好——他比人类更像人类，向优秀者学习也是天才必须具备的品质，既然你都称赞他的绅士之处，为什么不去学学看呢？用你天才的头脑去把艾丝妲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对你死心塌地，以后借助公司的力量也更方便，这都是理性可以分析出来的好处啊。”

　　“……我……”

　　黑塔被空一顿输出，开始动摇。

　　以前不是没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自我意识过剩的话，但另一个同重量的“同类”所进行的指摘，确实更容易让她听进去一些。

　　她的本体嗤笑一声——因自己这终归是无法逃离人类本性的无奈嗤笑，也是在笑自己这么多年了都没怎么对自己的头号管家施以照拂而自责。

　　理性角度说，艾丝妲的付出，确实值得多花些精力陪陪她……资本家尚且懂得让自己的手下喝得起汽水吃得起汉堡呢，艾丝妲需要的又不是什么不可寻得之物。

　　而感性角度，黑塔则开始纠结，她一个几乎没有亲疏意识的人要怎么才能赋予艾丝妲她所期待的亲情呢？

　　——艾丝妲跟她亲娘的关系其实很好，只是长期见不到她人……有没有可能她并不需要自己当那个替代品？

　　看出了黑塔的动摇与困惑，空走到黑塔的身后，将她再次“押解”向艾丝妲的办公室，轻轻一推：

　　“好了，亲爱的黑塔女士，事不宜迟，趁小姑娘不再跟你怄气，去展现一下您稀薄的母性吧——一个拥抱，很简单的，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咱俩的合作就此打住。”

　　空阴阳怪气，也是激将似地把黑塔送进了门中。

　　“诶？？怎么能这样？？空博士你坏心眼！”

　　黑塔的人偶不会脸红，但她被空强行送回来，面对刚刚消气，微微有些出神的艾丝妲时，居然有些慌乱。

　　空也不多停留，就这么说鼓励算不上说看戏不至于地离开了——如果黑塔能做到，他就去黑塔的办公室等着调侃她，要是做不到……

　　那空也真的就不跟黑塔合作了，他宁可去找螺丝咕姆或者阮梅要授权，另起炉灶都不是不行。

　　尴尬的气氛开始在黑塔跟艾丝妲之间无声地蔓延。

　　艾丝妲不知道空跟黑塔说了什么，但黑塔人偶现在的那张扑克脸她很熟悉——这是黑塔关闭了表情同步模块的原因。

　　“……艾丝妲。”

　　黑塔不得不用了一些小手段来防止自己在艾丝妲面前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