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她不断地劝说自己这是留住空博士的手段，是必要的牺牲，但在看到艾丝妲那隐隐透着红色的眼圈后，她早就停摆多年的某种激素似乎也开始重新分泌了。
做一个被激素所左右的庸人……就这一次，罢了，当是奖励艾丝妲的辛苦吧。
她僵硬地走过去，在艾丝妲惊吓大于惊喜的目光下将她抱住了。
“刚刚是我不对……能麻烦你帮我把裂界的问题处理一下吗？我跟螺丝咕姆还有别的计划。”
人偶的关节再怎么僵硬，那高级的肌肤质感也是柔软的，同样十分温暖。
并且这次从人偶那一侧传来的情绪，比之前要忐忑得多。
“……当然没问题，我的女士。”
艾丝妲在短暂表现出如受惊的兔子般身体绷紧的不适后，似乎是明白了空在帮她修复自己跟黑塔的关系，鼻头一酸，虽然没有哭出来，但同样以恨不得把人偶揉进身体的力道死死地抱住了她。
“……这就是结果了。艾丝妲。你成了我的弱点。”
同步的感触由人偶上传到了黑塔的脑内。
她别扭的神情逐渐温柔下来，仿佛真的有了母性一般，尽管只持续了一瞬间，就被其他微妙的情绪所代替——
“我很荣幸……我的女士，看来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谢谢空博士帮我传话了。”
艾丝妲抽了两下小鼻子。
“但是我不同意你们两个谈恋爱。”
“……啊？”
“如果要我以长辈的眼光去分析——你跟空博士的年龄差距太大了，他是我这个级别的‘老怪物’，肯定能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绝对不能跟他发生关系。”
“诶？？”小富婆的神情当即由温馨转为了惊悚。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已经往黑塔的私人房间赶的空没来由地狠狠打了个哆嗦，偷悄溜出来的派蒙则听到了一些小站长和人偶的对话内容，但她没有提醒空，两眼往外侧翻，一脸“智慧”的表情，根本没get到到底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85.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噩梦缠绕！
“都处理好了？”
“嗯，我跟艾丝妲抱过了。”
黑塔尽管脸上别扭，但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刚刚和艾丝妲偷悄悄说话时编排空的迹象。
她也是感谢空帮忙把话说开的，也阻止了一场艾丝妲的“青春期危机”——尽管这个青春期可能来得……晚了点。
而且和聪明人说话省事儿的地方就在于那个心领神会的过程，黑塔只是简单提了一嘴，空就跑到她办公室来等着了。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对异性这个概念淡漠了，就空的种种表现，都值得她思考一下，是不是该向他借点基因过来——
“空博士，螺丝咕姆这次除了帮我们恢复内存之外，还要配合我进行一次反骇客行动。”
“反骇客……啊，你是说星核猎手的那个小姑娘吧？”
空一捏下巴，心想自己还真是猜对了，只是很不巧，银狼赶在黑塔之前来拜托自己，那就得先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参与对银狼的追捕。
“您知道她？”黑塔倒是没从姬子那里听说过空跟银狼接触的事情。
“嗯，我现在的身份跟星核猎手有些关系，他们策划将星河收容进我的体内应该不是搞恐怖袭击那么无聊，好像是指向了一个更加崇高的目标。”
空算是变相地给银狼说了句好话。
“因为这个身份的特殊性，猎手的黑客找上了我，希望我能帮她从你这儿借来以太卡带供她研究。”
“……她没毛病吧？”
黑塔的反应那叫一个真实，当即嘴扁了起来：“军团入侵的时候她骇入空间站导致部分安保系统出问题，才有了后续虚卒乱窜的破事儿，我刚打算找她算账呢，她是怎么有脸来管我借东西的？”
“关于这个，黑塔，我想的是，你要教训她我不拦着，但卡带还是可以借出去的，以供应我研究的名义。”
空靠在模拟宇宙的启动器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破地方连张桌子都没有，要不是上次阮梅自带桌椅，估计就能欣赏到天才俱乐部站着开茶话会的盛况了。
“‘朋克洛德精神’这件奇物卡带的特殊性我有所耳闻，它的以太编辑能力是朋克洛德星出身的骇客所垂涎的，但因为这项技术很少外传，外界也不太清楚黑客们改变现实的能力有多么强大——我亲眼见过银狼以假身为我修改以太能量，制造出糖果，想想看这种技术如果能够投入到优化模拟宇宙上，会提供多少帮助吧。”
“……以太编辑影响现实？怎么听上去像是虚构史学家的能力？”
黑塔疑惑道：“要是真的那么厉害，那小姑娘为何要屈居于星核猎手麾下？”
“人各有志嘛，不过我对那项技术有点感兴趣，这是一种绕开虚境从高维汲取物质的手段……不好意思串台了。”
空说到一半赶忙修正道：“这边没有虚境，是虚数之树，但流窜的以太确实可以为我们所用，如何？只要你肯出借，我能帮你捣鼓出东西来。”
“……那还得跟螺丝咕姆商量一下，卡带事后可以给她，但适当的教训不能少。”
黑塔掐着腰，一幅对着虚空另一端的银狼摆臭脸的姿态。
但空提到的这项技术，确实吸引到了黑塔，改变现实的途径何其多，但以太编辑……听上去可塑性跟可操控性就很强。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银狼可以在空间站中来去自如而不会被物理隔断给拦下。
“现在她敢随意进出我的办公室内网，以后是不是就敢黑进模拟宇宙系统窃取我们研究星神的数据了？我绝对要让她明白宇宙的险恶！就算空博士您为她求情也不行！”
“我没求情啊？对喜欢乱窜钻洞的小姑娘，适当的教训我认为是有必要的。”
空乐了起来：“那家伙虽然骇客技术高超，但我接触过几次之后，觉得她还真得挨几次社会的毒打才能彻底成熟。”
“很高兴我们能在这件事情上达成共识——螺丝咕姆欣赏她的才华，也期待着跟她再次交手。所以把她抓住或者杀死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但要把她打疼，您觉得如何？”
黑塔也一幅厚黑的模样，随着空笑起来：
“等导入的奇物数据恢复，卡带就归她了，而代价嘛……我会给她准备一场别开生面的毒打套餐，您需要做的，就是向她透露螺丝咕姆打算关停模拟宇宙的事情，让她忍不住自己过来取。”
“好，我也很期待看见那小鬼被整后错乱的表情。”
肮脏的交易就此定下，比空之前和银狼商量过的更肮脏。
“……除此之外，有关裂界的情况……我没有暗指是您的责任。裂界的产生和星核之前的能量泄露以及军团的到来都有关系，我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它们生成的过程，很迷人，很危险。”
随后黑塔收起那腹黑的笑容：“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研究机会……但是搞不好会弄炸我的‘仓库’。裂界的危险性举世皆知，冷静下来以后我也考虑清楚了——光靠空间站里的这帮废物要想完全清除裂界是不可能的。为了上保险，恐怕我得麻烦您跟我一起深入裂界现象的边界，提取数据，然后处理掉。”
“哦？要做好战斗准备吗？”空并不意外于黑塔将防卫科评价为废物，而是有些意外她会选择加入出击队列。
她的力量，以及人偶的特性，都好像并不适合前线作战啊？
“裂界会冒出来一些怪物，有些是徘徊的幻影，或者灵魂什么的，即便是我也解释不清。”
黑塔幽幽叹息道：“有两个令使级别的战斗力在场，应该还是能处理得了的……今天我先把限制器安放好……真是的，收容舱段刚回收的差不多了，又要乱起来了……艾丝妲每天就是在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么？”
“是的，站长这活，干好了没功劳干差了要被骂，就是她之前的工作情况。”
空也顺势透露了一下那个黑塔女士单推协会的事情：“跟类似于精神支柱的你不同，在空间站里，敬爱她的人几乎没几个。”
86.这么大的人偶，送给你！
“真是一群无趣的家伙，如果艾丝妲是跟我同级的天才的话，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个群？”
“那恐怕空间站就会因为到底是信仰艾丝妲还是信仰你而站队，然后内乱了……你知道的，类似的错误在人类历史上总是层出不穷。”
空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废话。
“直接把这个群解散算了，看得心烦。”
黑塔关心和帮助艾丝妲的方式也是相当的粗鲁，一点都不细腻。
“别介啊，是艾丝妲把我拉进群的，想让我帮她瓦解那些对她有意见的人。”
空赶快按下黑塔捏着手机的胳膊——因为黑塔本地权限过高，她甚至可以越过公司，把艾丝妲的群给当场毙掉。
“……等下，该不会这个群是她自己建的吧？”
听空这么一说，黑塔随即再次露出有几分小邪恶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空仿佛在黑塔脸上看到了跟艾丝妲一样的小恶魔神态。
“……她还挺会的嘛，不，应该说，不愧是她。那我就不多担心了，如果需要我出手再说吧。”
你这种微妙的“闺女继承了为母五成功力”的奇怪心态到底是从何而来啊？
旁边的派蒙嘴角抽了抽，继续选择当个漂浮灵。
等空松开黑塔的胳膊，后者才意识到空刚刚阻止她时动作有些僭越了，但她眼睛一转，头顶冒出一枚谁也看不见的大灯泡：
“空博士，既然银狼提出要分享量子分身的技术给你，我这边也不能不展现些诚意，最近都是我一味在索取。”
她拍了拍手，煞有其事地仿佛叫来佣人，从办公室空间外传送了另一具黑塔人偶过来。
别说，如果黑塔这女人闭上嘴，也别摆出那些不可一世的姿态，以她本人为原型的人偶还真有点天才美少女的意思。
“这具人偶就送给您了，里面包含了一段直通我住处的加密链接，也有制造资料，您的灵能水平足够操纵她……”
黑塔顿了顿，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补充道：“无论您用她做什么，我都不会管。至于是掐断她跟我的联系，还是您有什么事情需要通过人偶联络我而选择不删除链接——随您喜欢。”
说这话的时候她再次关闭了让红晕上脸的人偶功能，因此空无从判断她这个“无论做什么都不管”的说法到底是故意说得这么暧昧还是她没想到那方面的可能。
但很快她的补充说明就让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艾丝妲还太小了，要我从一个长辈的角度分析，她的第一个情感对手如果是您的话，有点太欺负她了，我想保护她。”
“……不是，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空不得不捏了捏人中以维持思维清晰。
“在女孩子的心智尚不成熟时趁虚而入，可不是一位绅士的所作所为啊。”
黑塔倒是看起来有些认真：“如果您只是想要被少女陪伴，而不介意肉体的实际年龄，我可以替代艾丝妲支付剩下的报酬，同时我也很乐意通过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跟您深入合作。”
黑塔这番话实在离谱得很。
……但好像很符合她的性格跟行事方针，这是过分理性地分析出了绑定空当合作伙伴的方法，方法不止一种，但这种，是用理性去冒充感性后得到的结论。
“艾丝妲没你说的那么晚熟，放心吧，这事儿我有分寸的。”
空挠了挠头：“我还不想在剪不断的情债上增添几笔，把艾丝妲的家里事儿挡完，我就会跟她分手的。”
“啊？”
黑塔一愣：“您的意思是，打算占有她然后再抛弃她？”
“你能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好吧！”
空好像是被黑塔打开了什么奇怪的记忆开关而有些不冷静了：“而且你居然以为我有洛丽塔情结？我喜欢的是成熟能独当一面的女性！”
“……诶？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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