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黑塔女士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几个敢这么挑衅她的家伙，虽说对凡人的挑衅她一般都是一笑而过，完全不把对方当回事，但银狼……她勉强算是一个值得黑塔下狠手的目标。
“呵呵，就算空博士极力推荐你，入侵我空间站的账，我也要跟你单算。”
黑塔气极反笑——不，准确说，她是想到了自己殴打小朋友的手段而气消了不少，最终，她在螺丝咕姆跟空无奈的注视下，启动了反追踪的最后一个环节。
“滴滴，您的账号已在别处登录。”
随着一连串提示音从银狼的宅邸中传出，她那十数台电脑上正在挂机的游戏纷纷下线，让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黑塔……你到底还是这么做了。”
螺丝咕姆有些遗憾地跟着空叹息一声。
“你做了什么，等等！！我的账号被注销了？？不对，是被封禁了！穹，让我下来——我的游戏账号——”
137.呜呜呜，好可怜啊~
“没了，全都没了，真的一点都没留下，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听着通讯中银狼那几乎快要……可能已经哭出来了的动静，空多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的。
这份惩罚对空而言尚且算得上沉重，对银狼来说就更是……
通讯的另一边，她火急火燎地驱散了自己的所有分身，疯狂查找着每一个可能存活的游戏账号，但最终全军覆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好像隐约听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轻笑声，但当他转头看向洋洋得意，却好像还感觉不够过瘾的黑塔时，便确定黑塔的笑声应该是更不当人的才对，没有那么含蓄。
“你跟卡芙卡在一起？银狼？”
“啊，是啊，她在看我笑话。”银狼那悲痛的劲儿就好像随时可能厥过去一样：
“黑塔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也干不掉令使的……而且你入侵了两次，人家没把你当场宰了做成芯片丢进黑网坟场，已经算文明的了。”
“为什么你会形容得这么具体啊？？你见过被做成芯片的人？？”
……这孩子已经成年了，心智暂时跟不上一两次还好说，如果每次行动都是这个调性，那她注定会吃更大的亏，空只能“忍痛”教给她“责任”的概念。
世界上有很多选择在做的时候看不到任何需要背负的代价跟责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积累的债务会一点点压垮一个人，这不是无病呻吟，银狼已经有那个因为肆意妄为而把自己搭进去的兆头了……提前引爆一个教训算是救了她一命。
至于之后……她起码会明白想要挑战“公理”，就要有被“公理”给干碎的觉悟，无论“公理”是否正确。
空倒不是非要“招安”她，单纯是希望她有所顾及再展开行动，毕竟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
除了黑塔多少有点刻意报复银狼跟空调情的意思，螺丝咕姆跟阮梅都赞同让银狼插一手，史蒂芬弃票。
给新合作伙伴一点“小”警告合情合理，另外，空并非没有给银狼准备后门，选择跟俱乐部合作，本身就是一个重获账号的后门，能够在出岔子后快速修复大家的关系。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跟我也是一伙的……你说会关停但是没告诉我模拟宇宙关停多久，居然只关一周——可恶，隐瞒也算谎言！穹，我那么信任你的——我不明白，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啊……黑塔的这个臭主意，你有帮她出力吗？”
银狼心想如果空说“有”，那她就一个月都不给空来电开黑了——
“别污蔑我，我知道游戏账号是你的命根子。银狼，现在还有办法拯救你的那些账号，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提议。”
听闻银狼的质问，空依旧坦荡，银狼也说不出那到底是不要脸装出来的，还是他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参与对银狼的迫害，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在银狼看不到的功夫，空手中翻出一枚闪着蓝光的老式游戏卡带——那正是朋克洛德精神，骇客们朝思暮想的奇物，不是赝品，不是复制数据，而是黑塔刚刚从库里提出来交给他的。
它本身以一段冒险为主题，交代了一位传奇骇客化身巡海游侠的一生，可供当做一份游戏游玩的同时也能篡改现实——
篡改现实是只有真品才能做到的事情，光是复制的数据可无法百分百如指臂使。
通过银狼的一系列手段，包括量子分身小露一手，虽然黑塔十分不爽银狼调戏空、气了自己一顿的行为，但她算是默认了空对银狼的判断……虽然讨厌，倒是个值得拉拢的小家伙。
“就按照无限期出借合同签吧，担保人是你，空博士，如果她弄丢了，你得想办法帮她还债的。”
空看到黑塔隐秘地舔了舔嘴唇，当即身上一寒，仿佛热量都被对方的樱唇给隔空吸走了。
他只得切换了频段跟银狼建立了一下全息通讯……好像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银狼在拒接了两次之后，亮起的视频中，她的眼圈都有点泛红。
“我没有又哭又闹，卡芙卡，好歹我也把复制品带出来了。”
虽然空当初说好的也就是给她弄个复制品出来玩玩，但此刻她只能精神胜利法来安慰自己了。
“我是因为对手准备的场地太差才输掉的……这次不算——穹，你说的提议是什么？”
如果一直跟空和黑塔怄气，银狼肯定就自己去处理账号的后续问题了，但她选择接通视频，说明她已经想通了，懂得协商一下来换取方便。
而气已经出过，黑塔身为“老前辈”也不会真的跟银狼一直过不去，她欢快地留下一句“餐桌上见”，便甩下螺丝跟空在原地跟银狼继续通话。
可能她也是不想给银狼任何找自己求情的机会。
“我们应该请银狼小姐一起用餐。”
而螺丝的提议更有人情味儿一些：“既然要运用她的技术，我们就该表现出一些在惩戒之外的诚意来。”
“她毕竟还是通缉犯，虽然俱乐部不通缉她，但在空间站里随意活动，很有可能会被公司的间谍看到。”
空指出道：“等下次我回来的时候，去我那间办公室摆一桌吧，今天时间来不及，你过会儿还要露脸的，要给大家看看你跟黑塔的关系还没有闹僵——戏份到这里就结束了，晚上有另一茬麻烦的家伙。”
“喂，你的解决方案到底是什么啊穹？”
比起搓一顿，银狼还是更在乎账号。
“来取走这枚卡带真品吧，银狼，然后用进阶的以太编程将你的账号重塑——”
“你这主意……”
在空颇有信心的注视下，银狼却好似便秘般欲言又止了半天：“就算拿到了以太卡带，我想要参透并用它去骇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哪怕只是一天没有游戏玩，我都会无聊死的……我恐怕得去一趟庇尔波因特，边走边玩。”
“我的意思是你干脆把你之前的账号用这玩意儿捏几个一模一样的出来算了，不用去冒险骇入总公司服务器。”空又附加了一些解释。
“……问题是，太多了。七十多个账号，如果只是一两个的话捏起来还好，这次玩得太大了……我还以为你要我向黑塔求情呢——总之，穹！既然卡带你给我了，合作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但让我向黑塔摇尾乞怜，门儿都没有！”
行吧，年轻人有点傲气是好事儿。
“……那我问问艾丝妲有没有办法让你合法地进入公司总部。”空听似不在意道。
“诶？还，还能这样？”
在那一瞬间，银狼好像参悟了肮脏人脉社会的险恶之处。
138.真是绝了，这种人怎么还没被砍死
“真是意外，银狼居然没有捅死你——”
“那当然是因为我把卡带交给了她啊……派蒙，当你不得不决定做一些对不起他人的事情前，最好手里有能够让对方原谅你的筹码，而且要确保这份筹码足够让对方的怒火不至于积蓄，否则多来几次就很难取得信任了。”
空补充道：“……你不必为敌人费这个心思，我说的目标是朋友，或者有成为朋友潜力的人。银狼就值得我多花些心思给她安排这一出。”
“明明你跟钟离一样注重承诺跟契约，但总给我一种不对味儿的感觉……好像太看人下菜碟了。”
“钟离的生存环境已经被他改造得趋于简单了，但咱们的生存环境还是很复杂，分辨什么人对自己有用也是生存的一环——当然，就算银狼不够有用也没关系，起码她可爱，满足了我维护美少女的精神需求，这也算一种有用。”
“呜哇，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人渣一样的话……”
不只是银狼，派蒙也在空那一点都懒得掩饰的说法中两只眼睛外翻。
“你们就当着我的面讨论我是不是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已经将卡带插进游戏机里，一边玩一边往穿梭机平台赶的银狼对着还开着公频的空不爽道。
空认同了银狼当同伴之后，也向她分享了精神链接。
“但我看你还挺乐在其中的样子。”
“哼，那不是因为你夸我是美少女么。”
银狼那随时可能会蹦出“杂鱼~”、“就这~”的嘴撅了起来：“说认真的，穹，虽然你的手段令我不齿，但你想到的这种既符合艾利欧剧本又满足了我需要的办法……让我更好奇你被封印的那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我有点担心……是说天外来客的记忆把你改造了很多？你要不要……回来一段时间，跟着我和卡芙卡找找感觉？列车那边你可以自由出入的吧？”
“我就不回去了，之后如果你在空间站或者列车上留了信标，我们随时可以联系。”
少年思考了一阵，还是摆出相对郑重的姿态道：“以后叫我‘空’吧，就当是跟过去的那个代号区分开了。”
“但那是卡芙卡给你的代号啊……哦，她居然没有意见，好吧……呃，空，我银狼，知恩图报——晚上就去找你。”
这家伙虽然表面上有些犹豫，但那满满期待的模样，反而坐实了空的某种猜测……她很想试试自己的味道，这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当天就办。
……你也要练习报恩吗？
空一个头两个大：“别来，黑塔最近盯着我呢，而且要跨纪庆典了，你居然忘了这茬？”
“哦对了，这个琥珀纪居然要过去了……克里珀的巨锤还真是毫无规律。”
她旋即想起今天空那盛装出行的模样，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切，穿着那么漂亮的衣服去伺候富婆吗……黑塔没几两肉倒是不必担心，但是那个站长确实有点难搞……”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随意评论她们了……免得哪天死的都不知道，人刚给你办好了身份证明，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空吐槽过后，转向旁边正在切肉排的螺丝咕姆。
他身为机械族，却愿意品尝人类的美食，在维持了机械族的外观之余改造了自己能量摄入的渠道，属实是非常会享受了。
“银狼已经在去庇尔波音特的路上了，你有什么需要顺便处理的事情吗，螺丝博士？”
“感谢你的关心，但我跟黑塔不同，我与公司的合作较少。”
螺丝咕姆抬起头，在黑塔的“死亡凝视”中擦了擦头上的冷凝水。
“明明你才是最接近存护的智识令使——如果不是你获取的资源不够多，我也不用这么麻烦管公司签一张合同了。”
黑塔哼了一声。
“从结果上说，这也是你结识艾丝妲和空博士的契机。”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
黑塔两眼先是看向天花板，又飘向艾丝妲那边——似乎对盘子里的食物没有很感兴趣。
在他们这一桌外，偏厅的长桌上，列车组正在跟科长们有说有笑，艾丝妲为每个人都填上酒水，仿佛她是接待部门的跑腿一样，让黑塔感到了些许心疼：
“……我到底是把她当成姑娘看，还是当成学生看呢……”
“两者都有吧。”空冷不丁道。
“那空博士有没有意向把她收为学生？我可以转让哦？”
听到空那胡乱分析似的话，黑塔眼睛一斜把难题抛给了他。
“不，我不会正式当她的导师的。你不知道师生恋有多么可怕，又是多么考验人的一件事。”
空连忙摆了摆手，叉子随意地刺在烤鸡上，眼睛扁扁地解释起来。
“我曾经任职的院校因为只有一个男性教师而发展出了一年一度的‘吃鸡大赛’……这种扯淡的活动准许学生们在城市中荷枪实弹地战斗，决出能够独占我一天的胜者……你绝对想象不出来那是多么混沌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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