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51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凤姐儿笑回道:“王爷来这躲清闲,前厅那儿都闹着呢,太太便让我来请王爷。”

  水溶闻言顿感无语,敢情这是来催人了。

  思及此处,水溶抬眸瞧着眼前的花信少妇,打趣道:“凤嫂子原是来讨嫌的。”

  他正在这儿躲清闲,凤姐儿却来催人,可不就是讨嫌的。

  凤姐儿抿了抿粉唇,挥着绣帕委屈道:“前厅催着,倒成了我的不是,里外不是人了。”

  说着,凤姐儿撸起袖袍,露出雪白的藕臂,叉腰道:“王爷若是不想去,我这就回了他们,看他们谁敢放肆,非啐他们一脸。”

  水溶见状心下不觉好笑,这凤姐儿不愧是从小充当假男教养,性子还真是泼辣。

  不过水溶也明白,凤姐儿是在说场面话,不说来的宾客都是祝贺的,定是不能轻待,且再如何也不至于让凤姐儿一个女流之辈去与爷们打擂台。

  故而水溶也不以为意,转而起身道:“也罢,歇的也差不多了。”

  按理来说,水溶这时候本就不应该来内院见元春,只是他需要安抚女儿家的心,故而才趁着空隙溜了进来。

  此番水溶收获颇丰,不光是解了元春的担忧,还得了个大眼萌妹,顺带着瞧了瞧金钗,满足了好奇之心,当真是一石三鸟。

  见水溶起身,贾母等人也不好坐着,纷纷起身相迎。

  元春星眸闪了闪,轻声道:“王爷少吃些酒,切莫伤着身子。”

  水溶闻言回身瞧着元春,丽人低眉垂眼,玉颊粉嫩,手中攥紧绣帕,可见其心中的娇羞。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毕竟他与元春拢共也就见过几回,其中大抵都是一面之缘,也就是这回多说了几句话。

  面对丽人的关怀,水溶笑言道:“区区酒水,便是千杯也无碍,元春不必担忧。”

  且不说这儿的酒度数低,那些人大抵都是起哄,心里都有数。

  说罢,水溶的目光看向侍立的探春,沉吟一声,清声道:“三妹妹,好好陪着你大姐姐。”

  陪嫁媵侍的探春本就是陪同,先前她不也是在屋里。

  探春闻言双眸微亮,她不曾想到王爷还会念着她,一时之间芳心颤了颤,盈盈一礼,道:“是。”

  水溶轻轻颌首,元春与探春都是他的人,自然需要多关怀一二,旋即他也不多言,便举步而出。

  探春灵动的大眼睛瞧着水溶的背影,心下也想着关怀一句,只是身份使然,倒不好多言。

第83章 王子腾:力有不及

  元春院内,随着水溶离去,贾母嘱咐了元春几句,也没有多待,倒是这一群姊妹们都留了下来,而宝玉自然也在其中。

  探春杏眸流转,心中计较片刻,上前道:“大姐姐,今儿个姨娘吃酒吃糊涂了,等醒了我让姨娘来赔罪。”

  赵姨娘先前的举动,显然是坏了规矩,虽然王爷表明了态度,可她还是想着赔罪,要不然赵姨娘怕是没好果子吃!

  元春闻言目光瞧向探春,虽说她也是刚出宫不久,不过对于府里的事情也了解不少,尤其是关于探春之事。

  对于探春,她是欣赏其才志精明,只是摊上这么一个不识礼数的生母,让其愈发难堪,但凡赵姨娘本分些,探春的日子也不会这般不易,易地处之,她做的不一定会有探春强。

  不光是如此,元春明白她们两姊妹以后在王府要相互扶持,自然是和气相待。

  更何况先前探春帮宝玉解了难,做得甚是合理。

  思及此处,元春笑着说道:“好妹妹,你也说是吃酒吃糊涂了,一家子人,有什么好赔罪的。”

  探春闻言心下一缓,元春此言也就代表着不会追究,既如此,太太那边也不会过多苛责。

  湘云灵动的双眸微转,忽地清声道:“三姐姐的见面礼与众不同,姐夫也太厚此薄彼了。”

  众人闻言皆是莞尔,她们心里都明白水溶给的见面礼为何不同,湘云此话,那是在打趣探春。

  探春本欲再赔罪一二,闻得此言,玉颊不由绯红,英眉挑起的瞪向湘云,高声啐道:“好你个云丫头,也拿我玩趣,仔细饶不得你。”

  黛玉一双秋水的眸子星光熠熠,瞧着咯咯笑的湘云,掩嘴笑道:“云丫头,姐夫不是说了,三丫头与咱们不同,不可同等待之,况且《古诗笺》中释说:“以玉缀缨,向恩情之结。”,姐夫给三丫头佩玉,岂不是定情之用。”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故而玉佩象征着其佩戴的主人,所谓见玉如见人,将玉佩赠与女儿家,其意也有定情之用。

  探春闻言玉容涨红,饶是她爽利的性子,谈及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亦是会有小女儿姿态,本欲辩解两句,可是话至唇边,也不知说什么为好,毕竟王爷这不同于旁人的对待,那也解释不了。

  况且在探春心中,何尝不是认定这是定情之用。

  宝钗娴静的瞧着这一幕,心中略显怅然,水溶言行举止甚是谦逊有礼,而且还温和可亲、包容大度,旁的不说,赵姨娘这事,若不是水溶应着,怕是探春难以下台。

  这般优秀且尊贵的公子哥儿,正是宝钗心中幻想之人,不由的令其内心期待与向往,尤其是水溶曾与她暗示,这就更让宝钗心中渐起波澜。

  女儿家面对心仪的对象,心动亦是正常之事,无关其他。

  只是这位王爷不过是图一时新鲜,转而便抛诸脑后,不觉令其容色幽幽。

  湘云不觉有他,笑对探春道:“三姐姐,那玉佩呢,拿出来与我们瞧瞧,先前也没瞧见。”

  探春抬眸瞧了瞧湘云,这插科打诨的,倒是把赵姨娘的事情撇开了,抿了抿唇,倒也没说什么,将被绣帕仔细包好的玉佩拿了出来。

  这抉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圆雕玉龙,上点红漆,手轻轻的抚摸上去,润泽清凉。

  先前探春也没仔细瞧,眼下瞧见玉佩上的龙纹,心中诧异,需知龙凤不是旁人能乱携的,这只有皇家才能佩戴,水溶是皇室贵胄,自然没什么问题,便是送人也无妨,可这玉佩却拿来与她却不合时宜。

  思及此处,探春心中虽有不舍,可还是将玉佩捧至元春面前,清声道:“大姐姐,这东西太贵重了,伱替妹妹保管吧!”

  元春闻言心中了然,以探春的身份,若是普通玉佩,送也就送了,可这象征着身份的配饰却不可轻易收取,一不注意,就有可能让人生出嫉妒之心。

  不过元春知晓皇家之人的作派,不能平常观之,眼下这枚玉佩大抵就是王爷身上普通的配饰,心下喜欢便随手赏人,从水溶的言行举止也瞧的出,那不过是一件礼物罢了,并不代表着什么。

  于是元春笑着说道:“王爷既然给了你,那你就自个收好来,旁人也多不了嘴。”

  正如元春所言,这是水溶送的东西,她何必收了回去,既显小气,又招人嫌,完全得不偿失。

  况且她不也是受到了王爷正礼赔罪,且收到了赔罪的雕如意纹红珊瑚戒指,由此可见王爷是宽和待人,并非独宠于人,既如此,何必心生烦扰。

  探春闻言心下微缓,王爷的厚爱好是好,可就怕元春这个大姐姐心里不是滋味,眼下元春的态度表明不会计较,那也不值当什么事了。

  此时,一旁的宝玉眼神一亮,自打王爷来了,姊妹们的话题都是与王爷有关,都不理他了,倒不是说王爷的不是,在宝玉瞧来,王爷端是不俗,非常人所能及。

  话虽如此,但是宝玉素来是姊妹们追捧的对象,现今被冷落,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这谈及了玉的事儿,不正是他露脸之时。

  于是宝玉凑上前道:“不就是一块玉,我也有呢!”

  通灵宝玉的事儿姊妹们都晓得,先前王爷还瞧过呢。

  黛玉闻言侧眸瞥了眼宝玉,嘲笑道:“好蠢的东西,你这玉与三丫头的不同,你若是舍得,寻个有金的来配,那有金的自然跟了去…”

  水溶的佩玉是做定情之用,宝玉的则是避祸消灾,两者代表的意义不同,岂可同日而语。

  宝钗闻言心中一顿,丰润的手不由得伸向项上的金锁,这林丫头意有所指的,说的不正是她。

  面对黛玉的“指桑骂槐”,宝钗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自个妈弄出来的事儿。

  宝玉刚从衣内掏出通灵宝玉,听见林妹妹嘲笑的话,顿时语噎,也不知怎的,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随手一摔,骂道:“妹妹看不上,我砸了这劳什子玩意。”

  “.”

  荣禧堂,偏房。

  水溶坐于主位之上,端着香茗呷了几口,先前又喝了不少酒,得缓缓才是。

  片刻后,水溶的目光才看向堂下端坐着的身形魁梧的男子。

  “王节度使,寻本王可有事?”

  这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正是现今的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宴席过罢,王子腾便在其热心的岳母帮衬下引荐而来。

  对于王子腾主动面见,水溶心里早有猜测,不过还是得出言询问。

  王子腾双目微动,拱手道:“正有一事想向王爷请示。”

  京营节度使那是从二品官职,因其掌管京营这个特殊的位置,官位权势与都督比肩,眼下王子腾用“请示”二字,这个词用的还真是谦卑。

  思及此处,水溶淡然道:“王节度使,京营的职责是捍卫京师,身为京营节度使,只需向陛下请示。”

  水溶虽身份贵重,但其身上并未有官职,就算有官职,那也不至于向其请示,他明白这是王子腾在向他表明态度。

  只是表明态度归表明态度,王子腾显然是过了,传了出去,怕是有心人多想了去。

  王子腾闻言,心头暗松了一口气,他自然明白这话不合时宜,只是他是故意如此,一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二来是瞧瞧眼前这位稚嫩的北静郡王是不是明白之人。

  眼下见了水溶的态度,王子腾心下明了,也不在意其淡然,开口道:“王爷,前几日陛下与下官谈及九边军务,言及九边军纪废弛,似乎有意让下官查探九边形势。”

  水溶闻言神色如常,心中却腹诽起来,什么叫“似乎”,永康帝就是想让王子腾去查边,但是需要王子腾毛遂自荐,摆明其态度。

  水溶不着急回答,反而是询问道:“王节度使想去?”

  王子腾闻言心中微顿,凭心而论,他自然想毛遂自荐,需知永康帝言明此次奉旨查边将擢升为九省统制,节制九边近六十万兵马,其官职乃是正二品。

  而王子腾现任的京营节度使则是从二品,掌管京营十二营的十二万兵马,两相对比,无论是带兵数量还是官职对比京营节度使都有所提升,可以说是高升。

  不过京营到底不同,有其特殊所在,京营是拱卫京畿重地,集天下之兵于京师训练选拔精锐留用,总计十二万,分为四武营(奋、耀、练、显),四勇营(敢、果、效、鼓)、四威营(立、伸、扬、振),共十二团营,各营都由勋臣做提督。

  正是因为京营的特殊性,故而不能以官职高低做比较,在京畿之地中,失去京营的掌控权,其在朝堂的话语权便会减弱。

  相较而言,京营节度使的重要性显然比九省统制高上一筹。

  只是话虽如此,但京营之中大部分都是勋臣,其大抵都有爵位傍身,桀骜不驯的,即便是他这个京营节度使也难以掌控,当初若不是由贾家帮衬,他也不会那般容易接手京营。

  可眼下贾家式微,原属于贾家部属的京营众将心思各异,以至于王子腾愈发难以掌控京营,故而他觉得奉旨查边才是于他有利之事。

  原本不需与贾家商议,敷衍两句便成,可是现今贾家与北静王府结为姻亲,若是王子腾不请示一番,岂不是得罪了北静王府?

  话虽如此,但面对水溶的询问,王子腾自然不会直言,于是拱手道:“下官听从王爷的。”

  水溶目光直直的看向王子腾,心中计较起来,原著中王子腾是擢九省统制,奉旨查边,为了经济仕途,故而放弃了京营,某种程度上也是背叛了与贾家的联盟,这也是导致贾家败亡的缘由之一。

  不过水溶对此不予评价,易地而处,当知晓贾家日渐式微,心生异样是在所难免之事,这就是所谓的踩低捧高,总不能明知道贾家是一颗炸弹,仍要抱上去一块寻死吧!

  眼下北静王府与贾家联姻,其声势大涨,贾家那些个所属恐怕都是如王子腾一般,将北静王府默认为头儿。

  而这,也是永康帝预料之内的事情。

  或许原著中元春封妃,其意本就是安抚那些贾家的部属,不至于成散兵游勇。

  沉吟一声,水溶询问道:“京营久疏战阵,其战力几何?”

  王子腾闻言神情微愣,他在问查边的事情,水溶反倒是说起京营之事,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确定水溶的态度。

  正在王子腾思忖之时,水溶笑言道:“王节度使是元春的舅舅,论起来也是本王的舅舅,本王询问京营之事,是想清楚京营的状况,舅舅不必有所隐瞒,直言相告便是。”

  对于京营之事,水溶知晓这是他给永康帝纳的投名状,只要应允此事,王子腾便会心安理得的加职升薪,只是水溶有自个的想法,故而需要清楚京营目前的状况,言其舅舅,正是拉近彼此的关系。

  王子腾显然听明白了水溶之意,对其舅舅的称呼甚是欣然,这也表示王家与北静王府的干系不同旁人。

  思忖片刻,王子腾小心道:“下官实话禀告王爷,现今京营军纪废弛,贪腐严重,吃空额的事情时有发生,京营虽号称有十二万精锐,但现今却不足八万,且其内老弱兵卒不占少数,战力大打折扣,下官作为京营节度使虽有心整顿,然而却力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