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特立独行鹅
御医刘裕铎道:“为医者,岂可闻疾而不理。多几个人过去,一并瞧了,各自写下诊书,将来收录总经之中。”
收录总经?
贾蓉迟疑片刻。脑中突想起上次听说当今叫忠顺王主持《农事全书》的编撰工作,难道太医院也要编撰医书总经?
看来当今确实很着急甩开太上皇的阴影,是想要快速做出一番功绩来了。不过,如果《农事全书》和医书总经编撰成功,且推广到各省各府各县之中,确实也是一大功绩。
贾蓉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三个书名:
《赤脚医生手册》、《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
这三本书虽说是因‘备战、备荒’‘深挖坑、广积粮’而诞生的,确实不论放哪里都是强军强国的神书。
可惜呀~
贾蓉正感慨着,只见刘裕铎竟召了十来人,准备都到荣国府去给林黛玉看诊。
卧槽,这阵仗……太大了。
还不得让林黛玉感动得死去活来?
他心里暗喜着,嘴上却十分为难道:“若叫宫里知晓,我请了太医院这么多人去府里,宫里还不得把你我骂个狗血淋头?”
第一五五章:喂林黛玉吃胡僧药?
“能医一人,便能医天下人。一人不能医,如何医天下?”刘裕铎款款拱手,严肃正经地说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医无止境,若只守着医术,如何能够精进?”
贾蓉又拱了拱手,满面佩服神情,道:“刘供奉大义,在下受教了。既如此,我这便让人去准备车马,请众供奉往府里去。”
说着,他给旁边施惠招了招手儿。
他确实是没准备这么多车马软轿,原本就计算能请一两个人过来就已不得了,哪想一次竟来了十人。
御医王济仁听了,又有心攀附,便在贾蓉耳边小声解释道:“刘供奉水平甚高,治病善用古方,随证化裁而不拘泥,药味精当、药量轻灵而疗效颇佳。因多次奉旨为王公看诊,屡受陛下嘉奖。今儿有他过去,将军大可安心。”
贾蓉轻轻点头。
他也知道黛玉的怪病不是一下子能治好的,不如以姑苏林家的底蕴,不至于会拖到现在。林家当初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
直到林黛玉三岁时,林家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想黛玉这病症消去,需得随他出家才行。
否则黛玉从此以后不能落一滴泪,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
天下之大,真真无奇不有。
这怪病还见不得人哭,还除父母之外皆不能见。
这和出家也没区别了。
可惜,林黛玉素是心思细腻且敏感的人,叫她从此不哭,恐怕比登天还难。
要黛玉出家,不仅黛玉不肯,便是贾母诸人也定不愿意。
贾蓉领着众御医、吏目、医士等十来人直往荣国府去。宁荣两府皇城禁宫倒也不远,从大吴门出来,一面向东又往北,过两个亲王府一个郡王府便到宁荣街。
荣国府里,早有长随提前通报。
正忧心的贾母听了贾蓉领了一行太医院御医过来,她先是怔了怔,不敢确信又问了一遍。得知一切为正,方才张罗着忙往黛玉那边去,等待御医们过来。
二太太王夫人亦紧蹙着眉头,一声不发。
大太太邢夫人却阴阳怪气说了声:“到底是立功得了势,竟能将太医院一众供奉全请到府里来了,蓉哥儿可真是有情有义。”
贾母本是兴奋神情,突听这么一语,老脸顿时拉长了。
邢氏却也不知改口找补,只是尴尬闭嘴,白白受上一个怒眼。
其实也怪不得邢氏如此作态,贾琏可是她名义上的儿子,是西边大房的嫡子。王熙凤作为贾琏的媳妇,却和贾蓉愈发亲近,她这个做婆婆的岂会没个意见?
虽说如今贾琏、王熙凤在二房王夫人院里料理府事,她这个婆婆实在不好多管,却也真真看不下去了。
王夫人听了邢氏的话,亦是脸色黝黑,偏到林黛玉房里瞧得凤姐儿疲倦样子,又不好这会拉着凤姐儿私下训话。只是脸色依旧冷漠,不言不语,准备这边事情完了再私下罚骂王熙凤一场。
贾政在外书房里听了消息,情不自禁地大赞蓉哥儿办事周到,脸色都红润几分。不多时,便听外头有人过来,原来这次一行来的不止御医,还有吏目、医士。
因御医刘裕铎、王济仁二人听说是荣国府里的姐儿,便想一群人都进去诊脉实在不好。便只刘裕铎、王济仁二人随贾蓉进了荣国府垂花门,剩下几个吏目、医士则在贾琏的外书房等两位御医把脉归来,待写出了脉象症候,众供奉才各自书一张方子,一见优劣。
贾政亦是热心,听供奉们去了贾琏外书房,便差人请了过来。
刘裕铎、王济仁二人随着贾蓉进了内院,却不敢抬头乱看,也不走中间道路。待进了姑娘住处,二人更加拘谨小心,上了台阶见两个婆子打起帘子,又有一圆脸少年郎急切地迎了出来。
两个婆子在前导引进去。
二人只见连屋之中屏风、幔子、帘子皆是齐头,各处不少丫鬟、婆子守着。碧纱橱后隐隐约约有许多穿红着绿戴宝簪珠的人,倒见一头的榻上帘子之后隐约倚着一个姑娘,又有婆子轻轻说了一声,帘子内的姑娘幽幽放出一条纤细雪白的手臂出来。
两位御医供奉更不敢抬头乱看。
贾蓉方请道:“劳动两位供奉。”
王济仁亦是伸手请刘裕铎先诊。
旁边一个老嬷嬷端着一张小杌,连忙放在小桌前,略偏些。刘裕铎也不推辞,屈一膝坐下,歪着头诊了半日,又诊了另一只手。诊毕,刘裕铎款款起身,欲言又止,只让王济仁再诊。
帘子后的人儿,一双眼睛却直直地看着贾蓉。她早已瞧得这二人都穿六品官服,确实是御医无疑,心里还真涌上一股莫名的热流。
两位御医诊了多久,帘子后的黛玉便直直瞧了贾蓉多久。
王济仁诊完亦是眉头紧锁。忙问旁边婆子、丫鬟帘后之人平日有什么异样。
丫鬟、婆子将黛玉这些时日的症候一一说了。
刘裕铎、王济仁忙请纸笔,将症候、脉象全全记下。刘裕铎这时见帘后姑娘已收手回去,便为难道:“有一桩失礼之事可求将军,不知可否请姑娘开了幔帐,瞧一瞧姑娘脸色?”
只此一言,碧纱橱后动静不小。众人都看齐齐看向贾母,等贾母发话。
贾蓉也瞄上一眼碧纱橱,晓得是王熙凤陪着贾母等人在里面。不等贾母出声,便道:“医者父母心,行医讲究望闻问切,刘供奉所说之事岂是失礼。”说着便做主让黛玉的奶妈子拉开轻轻拉开幔帐,露出一面一张苍白的小脸来,小脸两腮还有一点酡红。
二人紧忙瞧上一眼,便连说已诊毕,生怕失了礼数又忙请婆子放下帘子。
是时,贾母被一婆子拥着从碧纱橱出来。道:“劳动两位供奉了。不知贵姓?”
刘、王二人亦不抬头,只见贾母衣裳华贵便知其身份,忙先后回了。
贾母道:“可是前年给河道总督苏笃之看诊的刘供奉?”见刘裕铎点头,又问:“当日太医院正堂王君效和王供奉?”
王济仁躬身低头,含笑回说:“那是晚晚生家叔祖。”
贾母听了,笑道:“原来是你们二人,也都是世交了。”说着忙让贾蓉看茶。
贾蓉连连说“是”,复请刘、王二人回外书房。
“两颊潮红,面容憔悴,每岁春秋咳嗽加重。先天不足之症,经络不通,气不流精;血随气涌,自然咳吐,彻夜不寐,间日轻重,肺金受殃。”
御医们已经诊断出了症候,众人却又没了根治之法。
一个说先理肺金,吃‘黑逍遥丸’,写下:柴胡、白芍、归身、白术、茯苓、甘草、熟地等一方。
一个说先治郁结,吃‘甲乙归脏汤’,写下:夜交藤、珍珠母、龙齿、柴胡、薄荷、生地黄、当归、白芍、丹参、柏子仁、夜合花、沉香、大枣等。
十来个太医院供奉因此吵个不可开交,各说各有理。
贾蓉却寻着刘裕铎、王济仁二人到一旁,细声问道:“那姑娘病症可有得治没?”
贾政也好奇随了过来。
王济仁道:“幸亏瞧得及时,先天不足难医治,却也并非完全没办法。”
刘裕铎却皱眉道:“观姑娘之气较常人太短,观姑娘之脉比常人太浮,只能养之。可怜她一个姑娘家……”
刘裕铎顿了顿,与王济仁请了贾政、贾蓉二人避开人群,细声道:“小姐儿不足在于心肺脏器,药理难医。往后该禁悲禁郁,断思断忧,免伤脾肺。补气填血之方只能维护,往后……姐儿将来嫁人万不可怀生,否则性命难保。”
贾政顿时脸色大变。
贾蓉虽是眉头紧锁,心里却也松了一口气。原著里的林黛玉可未必活到了十七岁,如果只是不怀不生就能保住性命,倒也何尝不是一桩幸运?
贾政皱眉问道:“我方瞧了那两张方子,里面皆有柴胡,这可行得?”
刘裕铎道:“柴胡其性升散,气机上逆者忌用,确实不该出现方中。姐儿身子极弱,我这有一方能理如今之症,只需合欢花、肉桂、黄连、夜交藤。却也不能多吃,若要理气,其中利害还得顺心和睦、不生郁气。只是要疏其经络,使精气流畅,非常法可治。”
贾政忙道:“供奉是有别法可医?这姐儿是我家妹子唯一女儿,劳请供奉教之。”
刘裕铎左右望了望,见吏目、医士们皆还在商论之中。摇头苦笑道:“法子倒有一个,只是苦在不曾见药方。”
贾蓉也起了好奇心。刚才刘裕铎说得很明白,林黛玉这怪病不是外因,而是心肺功能天生有问题。因问道:“是什么药方法子?”
刘裕铎道:“传闻天竺有怪僧,僧有一方,称胡僧药。”
“胡僧药?”贾政见众人都瞧向自己,突地脸色一红,闪过尴尬。怪色道:“这下作之物,还能医人?”
贾蓉脑海里也闪过疑惑,那玩意不是媚药吗?
好像……薛宝钗的任务奖励就是胡僧药。
胡僧药的介绍里可是说半粒就能让佛母娇声颤,一粒就能如龙似象成为威猛无比的阿罗汉。
虽然前世也听说过有人吃伟哥续命,但……
难道要给林黛玉吃媚药?
刘裕铎正色道:“外人只知胡僧药有催情之力,却忘了既然能催情就必能沸血。血脉活跃畅通了,恶症便不能再加重。可惜胡僧难寻,胡僧药方子更难寻。听闻藏地曾有一女子也是天生心肺不足,每日只食药丸十之一,后来竟也安然生子。”
王济仁听了,惊道:“此法甚妙,原来如此。”
第一五六章:晚上……不走了!
贾蓉神色十分正经的道:“求问供奉,既然胡僧药这等催情媚药能沸血,其他的会不会也有用?”
一群大老爷们,还有爷辈孙辈,都聚在一起说催情媚药,确实有些尴尬。
贾政听了,心里记着荣国府也有几副那方面的药,因也支起耳朵听去。
王济仁热心回道:“政公与将军有所不知。天下药理相似的何其之多,诸如北沙参、麦冬、怀山药等都能养阴润肺,却不可替用。可惜无能知晓胡僧药之方,不知其中是何种药物起的沸血充精之效。”
刘裕铎点点赞同。
内宅里,贾母并两位太太,及王熙凤、李纨一干人等还在林黛玉房中宽慰。
凤姐儿见贾蓉真带了两位御医前来,又听丫鬟说还有一群太医院官员在外书房等候,略有憔悴的脸上有股说不出的得意。她笑道:“老祖宗宽心便是,蓉儿既请了刘、王两位供奉前来,妹妹的病症还不是翻手的功夫?”
贾母微微点头,心里也是如此希望,可也知晓天生不足不是寻常药理可医。只浅笑着自我安慰道:“刘御医的名头,我以前听过。前年河道总督重疾,便是他治好的。好些郡王府都与他相熟,都传是个极好的医官。那王御医祖上和咱们家也有渊源,当年国公还在时,也常是他祖上来问诊开方。”
李纨难得开口说一句话,慢慢道:“李家老爷早年发了旧疾,也是刘供奉施的妙手。”
众人这时方才记起珠大奶奶李氏出自书礼之家,她的父亲曾是国子监祭酒,授四品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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