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礼聘衔蝉
成天睁眼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衣服,瞧着隔壁家玳瑁都觉着眉清目秀的,再熬下去,他屋里床板都要换一块了。
终于——
这苦逼日子快要熬到头了。
他这头猛牛也要有属于自己的一块地了!
啪嗒——
将丝瓜瓤子狠狠摔在案板上。
今晚是即决高下,也分生死的一天!
魏鸣岐兴冲冲的快步走出厨屋,他觉得自己此刻像一头磨蹄擦角的公牛,连眼眶都滚烫,即将踏上战场,挑碎一切敌人!
“魏鸣岐!”
“……”
“姓魏的!”
“啊?”
兴奋到头脑快成浆糊的魏鸣岐终于反应过来旁边有人叫他,扭过头时却差点将那人吓了一跳。
施凤官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种状态的魏鸣岐。
咋说呢,就跟被人下药了一样。
眼睛和脸上肌肤都红红的,跟喝醉了要吃人似的,尤其胯布下,只让人觉得悚然。
“凤官儿?”
魏鸣岐看清来人后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光,光问别人,你怎么不睡——”
拎着壶酒的施凤官受到了视觉震撼,此时忍着扭头就跑的冲动,硬抬起头质问:“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儿?”
啊?
魏鸣岐有些费解的看着她道:“我回去睡觉啊,我这阵子不一直在禹娘那边的院里睡嘛。”
“……”
差点忘了。
要换平时,施凤官说不定真就回去了,但看他此时状态,说什么回去睡觉只有鬼才相信,指定是要去滚姓禹那女人的炕头去了。
“这才什么时候,睡什么睡。”
施凤官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坏禹卿好事,心中惧意稍去后,拎着酒就走到他身边道:“去你屋里喝会酒,晚上人多都没怎么喝过瘾。”
特么什么酒蒙子啊——
魏鸣岐急着好事,什么酒啊兄弟啊都得往后稍稍,便急不可耐推着她的肩膀往回:“改明儿再说,这都几点了,赶紧回去睡吧!”
施凤官的眼神愈发锐利。
她就知道!
晚上吃饭那会姓禹那女人的眼神就不对劲,直勾勾的跟要吃小孩一样,姓魏的这狗男人也是,和她眉目传情,不知道私底下计划着什么!
现在就被她逮住了吧!
“不行!”
这两天被禹卿明里暗里呛的不行的施凤官执拗的拉起他的手:“就得今天,你陪不陪我!”
“……”
魏鸣岐很想大声呵斥她别闹了。
但是好兄弟的小手是真软啊——
再说女人洗澡向来慢腾腾的不行,陪‘凤儿’喝点小酒虽会错失鸳鸯浴的机会,但温酒‘斩’禹娘也未尝不是件美事儿啊。
“就喝一会。”
魏鸣岐按捺住躁动,嘴上严厉道:“明天还得起早,喝完你尽早回去。”
“好——”
面前桃花眼一阵闪烁。
好个鬼!狗男女休想在她面前得逞!
少顷,魏鸣岐的小屋。
茶几上的读物被扫到一旁,美酒以及炸物上桌后,二人面对面坐下,按着往常习惯谁也没说什么,照例是三杯酒先下肚。
“嘶哈——”
小酒到位,话匣子就打开了,魏鸣岐看了眼红裳脑后的高马尾,不由点头道:
“你现在这造型真是又干净又利落,回头我整点松紧的细红头绳给你,那玩意好使,平时不用就套在手腕上,方便的很。”
“红绳扎头发丑的很,你整点黑的就行……”
长睫扇扇,英气妩媚的桃花眼低垂下去,道:“这头发平时还好,走动的时候总往下垂,时间长了头皮都是疼的。”
“嗐,时间长了就好。”
魏鸣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即看着好兄弟的美人尖尖儿道:“要是实在不习惯,你偶尔把头发披散下来也好看。”
他只是随口的建议,身前的兄弟想了想,居然真的伸手将脑后发带解开,霎时间一头黑瀑顺淌而下,魏鸣岐的呼吸都屏住了一息。
“怎样?”
身前人儿抬脸眼神闪躲的问道。
“……”
魏鸣岐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发披散下的施凤官,那一瞬间的感觉绝难用言语来形容。
昔日不管是束发还是绑马尾的她,给人的感觉都是英气逼人,磊落飒爽,像把闪着寒光的白刃般难撄其锋,美则美矣,却总归不好靠近。
如今黑瀑倾落,掩去她的锋芒,像白刃入鞘,唯余巧面下的一双扑朔桃花眼,媚态毕现,朦胧迷离,如水的女人味儿噌一下满溢出来,让人心跳加速,愈发不敢与她直视。
“好,好看——”
魏鸣岐口干舌燥的满饮一口玉琼陈酿,酒意上头视觉愈发清晰,更多的细节也映入他的心里。
烛光下丹唇逐笑,红润诱人,轮廓旁的肌肤也沾上点点朱色。
那是,口脂?
兄弟她……
魏鸣岐忽觉得自己成了猎物。
正愣神的时候,对面的施凤官也大口满饮了一杯酒,本来还扭捏羞赧的神态一下自然起来。
“咱们认识说来也不久,开始我只是想借你在宫里的路子救我小姑出来,未曾想会被西南那边的亲戚插上一脚,那会的我失了方寸,对你有些防备,主要也是没想到你这般够意思。”
魏鸣岐害怕的捏紧了杯子。
俗话说的好,最怕女人开始复盘过往,因为女人一旦开始复盘,要么是想离开你,要么是想……
“我施家昔日牵扯太大,要秘密暴露出来连皇帝都得起觊觎,引来强敌后,也是你承了我施家因果,那段时间,我日思夜想,总想你在图什么?”
施凤官神态步步紧逼,眼神却愈发明亮:
“要说你图我身上凤血吧,我姑侄俩落你手里你有无数个机会可以要挟我,但你个狗男人偏偏傲气的很,那天我予你几分元气想给你保险你还跟我翻脸子,我就知你不是。”
“要说你图我人吧,你成天虽然狗眼乱飘,但手脚干净,开始也对我没甚男女之情,甚至拿不准我是男是女……”
魏鸣岐这人最听不得有人夸他,脸皮不禁臊红,摆摆手道:
“别说了别说了——是男是女不都是兄弟?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翻出来干嘛。”
面如红霞,眸中水润的女子点了点头,缓缓道:“在你这待的愈久,我便愈知你有情有义。”
“好了好了——”
魏鸣岐拿起酒壶倒满两杯酒,一杯推过去催促道:“喝完这杯就赶紧回去睡觉吧,咱以后慢慢处,日子还长着呢。”
虽然很想和好兄弟发生点什么,但问题旁边还有个人等着呢!这先来后到的顺序总得有吧!
然而,施凤官偏偏就喜欢插队。
“别走——”
将杯中酒满饮后,脸色愈发红润的她忽地伸手抓着要下炕的狗男人,随即另只手摸向自己束带。
“你讲情义,我施家儿女也讲!”
都不顾这院女人能不能听见了,不过听见也好,让她得瑟!让她想生小孩想疯了!
“凤儿——”
“别啰嗦!你就说你心里有没有我!”
声量猛地提高,氤氲酒气也喷涌过来,望着那双直勾勾的桃花眼,魏鸣岐还有得选吗?
凤官儿年纪小……
禹娘会理解的,吧?
“……有就好”
红裳尽去,唯余下红绸绸的兜衣在烛光下愈发鲜红,脑袋昏沉,眼中却愈发润润有神采的女人捧着他的脸半晌,忽地细声道:
“鸣岐,我想给你生孩子。”
“……”
离此处不远。
浴桶里的女人竖耳听着那屋的动静,待到水温渐冷,她伸手泼水到白生生的小臂上,随即才站起来,目光转到架子上的新兜衣上。
今个应是用不上了。
到底是大意了……将她看成了小丫头片子,忘了她也当过十来年的男儿,心中自有一份果决。
还有那魏鸣岐,真就是属狗的,旁人拿肉一勾就走了——
“不气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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