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性命双全 第140章

作者:阳台上的灰著

按理来说他是个习武之人,太阳穴凸起,虎口和手指关节处都有些异与寻常人的特征在,就是持枪的食指上面没有茧——这王浩也很难看出来吧?

黑管儿笑了,他说:“你没当过兵,你不明白,就是气质上面的问题,和练过武的还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以后你到了部队里面待上几年就明白了。”

王浩一听更加好奇唐牧之和黑管儿的身份来,不过别人不说,他也不会去盘根究底,毕竟眼前这两个人可是连连长都能惊动,身份可能涉密。

没雨了,天气却冷下来,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车队是沿着长江的一个分流走的,王浩已经沉沉睡去,唐牧之最先闻到一股腐臭味从车窗外飘了过来,他扭头看去,雾气磅礴的江面上迎着他们飘过来一个长条状的物体,约莫能有十六七米,在江面上闪着粼粼的光。

日头还未升起,这东西肯定就是光源了。恰逢前面一辆车驾驶员出门向他们示意了一下要放水,黑管儿也将车停了下来。

“什么东西?”车子一停,王浩兀地就醒了,看到前面放水的驾驶员,他心安定下来,嘴里抱怨了一句。

“累死人……现在啊,车子不停就醒不过来,车子一停又睡不着了。”王浩抽动鼻子嗅了嗅,惊奇道:“大晚上的,这里怎么一股香味?”

黑管儿道:“尿味儿还差不多。”

王浩撇撇嘴,迷迷糊糊地朝江面看去,霎时间瞪大了眼睛!

“这……这江上怎么有这么多人?!”

黑管儿心头一悚,连忙朝着江面上看过去,然而他看到的和唐牧之看到的一样,空荡荡的江面上一条白线发着光亮,白线还随着江水上下浮动着,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被洪水冲到江里的衣服、沙发、帐篷等等。

“哎呀我说王浩,你小子还挺能吓唬人的啊!”黑管儿笑着看向王浩,可王浩的神情却不似作假,他打着寒噤,脸上露出极度惊悚的表情,他颤抖着说道:“我,我看到了!一群穿着丧服的人在江面上抬棺材!你,你们,没看到?!”

黑管儿和唐牧之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知道这是遇上茬子了,长江孕育了无数的精灵和鬼怪,它一出事,这些牛鬼蛇神没了赖以生存的家园,自然也一股脑全蹦跶出来。

唐牧之安慰了一下王浩,说是没休息好出了幻觉,前车的驾驶员这时也放完了水,一脚油门启动走了,黑管儿见状拉动手刹就要离开这个多事的地方,王浩可是被吓得不清,但还是强忍着恐惧吩咐黑管儿赶紧走,说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然而就在这时,发动机戛然熄火,满载物资和战士的卡车剧烈抖动一下,兀地停在了原地,气温骤降,车窗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霜,黑管儿皱起眉头,又试着发动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啊!黑管,快些,‘他们’要过来了!”王浩牙关咬紧,压低声音惊叫一声,同时死死按住唐牧之靠在背椅上,还将身子挡在唐牧之前面,虽然他的手是不断颤抖的,但从没有凉下来过。

这时,唐牧之和黑管儿都听到车厢里面的动响,朝倒车镜里面看去,战士们纷纷沉默着下了车,像是被勾去了魂儿一般。

“他X得不想活了,敢对你爷爷下手!”

黑管儿脸上怒气横生,嘴上骂骂咧咧地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唐牧之也一把掰下王浩的胳膊和他一起下车。

空气中扑面而来的尸臭味,车子沿着江边,后面的战士身子摇摇晃晃地眼看就要自己跳到水里面,唐牧之撤掉其自主的护卫朝着空气猛吸了一大口气,再回过神时,黑暗的湖面变得明亮起来,一朵朵烟雾缭绕的笔直的花朵矗立在水面当中,花团正中,也就是之前白色光源所在的位置,那里仙乐齐鸣,一伙穿着麻衣的传统丧礼队伍就这么朝着江边过来,像是电影被抽帧一般,一闪一闪的,十分诡异。

八个身材高大的无面人漂浮在水面上,他们抬着一口硕大的青铜棺材,长约八米,宽约四米,棺上刻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青龙,在仙云的缭绕之下简直要飞出来一般,威风凛凛、庄重威严!

而班里的年轻战士们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欢乐的笑容,眼看就要朝着仙云最浓郁的湖中走去,可眼前哪有什么仙云啊?那是无数小鱼小虾的尸体在江中堆积后又被冻成了一团一团的肉泥,发出恶心的臭味!

唐牧之知道,这就是王浩这些人看到的幻想了,他轻哼一声,将致幻气体从气孔之中排了出去,而后又掏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丸喂给了王浩。

这是针对一般人的毒气,炼炁士呼吸方式与常人不同,故而唐牧之和黑管儿都没有见到幻觉。

另一边,黑管儿下车倒是没有先和那江中的诡异事物算账,而是转身先把中了招的战士们控制住,但后面毕竟还有九人,他一时间照顾不到,两个战士眼看就要跳江!

唐牧之灵机一动,用上共情的手段将梦境输入给他们,电光石火之间,在场除了黑管儿,其他战士直挺挺栽在地上,一时间鼾声震天。

江面气氛停顿了一下,即旋变得狂暴起来,一股股风浪朝着江边土路上袭来,唐牧之抬眼望去,那白色长条状的发光物体翻腾扭动,也终于显露它的真身!

银白色的扇形螺纹鳞片下在黑暗中露出黑血色的肉身——那是一节蟒尸!

没有蟒头,颈部断裂处露出一节类似人类脊柱的粗壮白骨,白骨周围的血肉已经高度腐烂,引来无数觅食的鱼虫吞食,白蟒尸体在江面当中翻腾,鳞片下的筋肉流淌出大量黑色的血液,将本就浑浊的江面染出一片黑色,黑血像是墨水一般向四周扩散,黑血和江水并不互溶,黑血渐渐凝固成一层冰冷坚固的薄膜漂浮在水面上。

唐牧之剑眉一横,怒声呵斥一声,声音中气十足,像是将那精灵鬼怪吓住了一般,江面居然就这么平静下来,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自血膜下钻出,直直面向唐牧之的方向。

“来……来……”

一阵阵飘渺的声音像是波纹一样自蟒尸之上扩散过来,唐牧之眉头一皱。

“呼——好困,老唐,这是你搞的鬼?”黑管儿回过神来,他看着江面的异常,惊诧道。

唐牧之遥遥头,将装有解毒药的瓷瓶递给他,道:“你克制一下,把这些解药喂给他们,然后赶紧去追上队伍,我去看看这是哪路神仙——很快就赶上!”

“好。”

黑管儿接过瓷瓶就朝着车后方走去,唐牧之解开武装带,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就这么赤条条地朝着停止翻涌的蟒尸游去。

江面上腐烂的臭气更重,唐牧之浑不在意,所谓望山跑死马,那蟒尸看似离得近,以唐牧之的速度也足足游了五分钟才过去。

江面温度很低,近了才发现,自蟒尸上留下的黑血已经将这一块地方冻得十分结实,唐牧之双手撑住黑血冰层,站了上去。

白蟒尸首就在冰层正中,一道阴冷的妖炁自蟒尸之上漂浮而出,最终形成一个由妖炁构成的身材近似唐牧之的虚幻身影。

这不是第一次精灵打交道,前有神农架冷暖洞的古蟾,后面又和风正豪身体里的几个所谓仙家打过招呼,再加上之前那本《茅山符箓秘法》,唐牧之也算懂得一些这行的规矩,虽然这妖物出手在先,唐牧之还是象征性地抱了个拳。

和不同物种打交道自然不能用对恶人一样强硬的方式,起码先礼后兵,而且看这位的态度,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谈。

“嘶——嘶——”

妖炁人影吐出蛇信,明明发出的是意义不明的蛇语,唐牧之却听了个明白。

“这位前辈莫要说笑,先不说我为什么帮你,现在你让我上哪儿铸一件青铜棺椁?还找八个纯阴命的男子为你抬棺送葬?”

“嘶——嘶——嘶嘶——”

唐牧之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这妖物不知为何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居然说可以帮忙遏制洪水。

第201章 太阳照常升起

唐牧之考虑了一阵,这蛇仙肉身已死灵魂不散,只是蟒尸流出的鲜血就有冻结江河的本领,若是洪灾爆发,确实有帮到他的可能性,于是和它谈好条件答应了下来。

“只是前辈魂魄跟我走了,身躯又该如何处置?”

妖炁嘶嘶两声,化作一团黑云隐入蟒尸之上,片刻之后,翻腾的无头蟒尸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后十数米的蟒身破开冰层腾空而起,在昏暗的夜色下,血肉化为蛇形妖炁,猩红的眼睛盯住冰层之上的唐牧之,在空中翻转一周之后扑进他的身体。

“不要……反抗……”

炁蟒迎着唐牧之面门七窍一股脑钻了进去,唐牧之只觉得一股冰寒冷气自七窍而下窜遍全身,唐牧之感到脊柱以外的身体各部份一软,感觉浑身骨头都被抽去了一般,唐牧之一只眼没了眼白,黑黢黢的,像是能把日光都吞进去。

上身了!

“唔……”唐牧之转动左眼眼珠,抬起手阴寒的手臂看了看,“这力量——意外地不赖啊。”

“你性命双修的肉身足以让我释放出全部的实力……”

蟒仙的话语借着唐牧之的嘴说了出来,看到张嘴吐出的蛇信,唐牧之冷哼一声,蟒仙知唐牧之并不喜欢身体被人掌控的感觉,居然就这么放开了控制,一人一蟒以意念沟通,唐牧之也趁着这个间隙朝岸边游去。

原来这位蟒仙名叫玄陈,本是花马湖修炼得道的灵物,默默修炼至今也有二三百年了,这次洪灾爆发之前他提前预知了危险,知道劫难降临,就在陆地上寻了山洞潜藏休眠起来,不料洪水摧毁了附近的一处村子,举村上下一百余人尽数上山躲避了起来,恰巧遇到休眠的玄陈。

庄稼人遇上举世罕见的大蟒蛇自然不会留情,数十个壮汉提起锄头镰刀花了足足一天一夜将其头颅斩下,烧成灰烬供奉在临近的莲花庙里面,祈求洪水退去。

莲花庙供奉的乃是三十三观音大士,玄陈区区蛇妖自然不敢哀怨报复,只得任由残尸随江逐流——毕竟这是精怪命定的天劫,它阴差阳错中了招,只认为自己修行不够。

“好家伙……这是金、木、水、火、土五劫俱全了,您这此前是做了什么孽啊。”唐牧之细细数来,这是五雷劫啊,一次被招呼齐全,就差天雷劫了。

据玄陈说,它的肉身死后七日,正漂泊至慈乡一带,观音大士忽而脚踏青龙从天而降,左手结施无畏印,告知玄陈之头已经升入仙界,成为佛门护法,祂期待玄陈余下的尸首也能尽快飞升,便为它指了一条明路:就是在农历九月十九观音菩萨出家的那天,以尸身遁入青铜棺椁,再找寻八个纯阴命的男子抬棺葬在莲花庙地下,择日便可飞升仙界。

唐牧之听完心里面也打鼓,这年头观音还能青天白日从天而降的?洪涝这么严重怎么没见祂救什么人?这也能算菩萨么,倒是大坝底下活菩萨遍地都是。不过要是玄陈真有本事救下几个活菩萨,费点心思送它飞升又如何?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玄陈,你受观音大士提点,怎么又动了对我们出手的心思?慈悲为怀才是啊。”

玄陈沉默片刻,随即阴沉沉一笑。

“也罢,现下刚刚遭了劫,也不怕泄露天机了:一群将死之人,若是为我所用反倒能使他们少受人间苦难。年轻人,这才叫慈悲呐。”

唐牧之闻言面沉如水,想起那些年轻战士坚毅的面庞,一言不发上了岸。黑管儿方才将熟睡的战士抬上汽车安置好,汽车刚刚点火,他见唐牧之光溜溜地来了,招呼一声,唐牧之上车之后,黑管儿一脚油门才顺着前车车辙行驶过去。

“怎么样?是哪路的‘大仙儿’啊?”黑管儿见唐牧之无事,随口问道。

“一个死仙,现在上了我的身,翻不起什么浪花。”

“我去,真的假的?”黑管儿耸耸肩,龇牙咧嘴道:“真别扭,我可不怎么喜欢巫师和马仙儿,你该不会转换门庭了吧?”

唐牧之翻了翻白眼,道:“我听陶桃她们说你小子在凉山看姑娘看得可入迷了。”

黑管儿想起凉山英姿飒爽的那个刑警熊飞燕在打斗时候显露的火辣身材,他老脸一红,嚷嚷道:“谁说的?谁说的?谣言!别诽谤我啊……”

唐牧之心思在玄陈之前那话上面,情绪并不很好,很快结束了闲聊。

“王浩这些人呢?我游过去的时候他们没醒吧?”

黑管儿笑道:“睡得可死了,扔上车都不翻身,要不是拖拉机一样的鼾声,我还以为他们没了——你这是什么手段啊,我也有些撑不住。”

唐牧之指了指脑袋,“灵台方寸心,管他什么手段,从脑袋里蹦出来的就是好用。”

“妈的。”黑管儿黑着脸,嫉妒地别过头。

……

八月七号,农历六月十六,丙寅日。

冲龙煞北,诸事不宜。

唐牧之最终还是没被分配到灾难即将到来的九江大坝,他穿着迷彩服和被日头晒得掉色的救生衣,挽着裤脚撸起袖子,套着冯宝宝同款的老解放站在浔江水坝上,看着远处缓缓起伏又落下的江面。

浔江水坝在九江大坝西北方向,规模并不算大,唐牧之并不清楚这座大坝会不会如历史中的九江大坝一样在猛烈江水的冲击下轰然倒塌,但毫无疑问,这里也是抗洪的前线,一旦江水漫过浔江水坝,后边的镇辖居民委员会和村,乡辖村很快就会被洪水淹过,西边还有数个村落也不定会遭到影响。为了保护下游村落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全乡百姓和战士们共同赶赴抗洪第一线——当然乡里来的都是壮年男丁,但人数也和驻守在浔江水坝的战士基本持平。

王浩和他的班都分配在这里,给乡民们分发了救生服,水坝上很多人都是赤条条的,身上只穿一件救生服保命,堤坝周围除了人还有逃命的蛇虫,他们的洞穴早已被水淹没,此时正顾着逃命,丝毫不理会周围一撮撮的人群。

现在是早上十点,前天一场清晨大雨使得全体防汛人员忙碌了二十多小时,这时候很多人就在大坝下面的草棚当中睡觉,趁着日头正热江面上还不见风浪的时候。

唐牧之目力惊人,提前看到了远处起起伏伏朝着浔江水坝扑来的层层浪花,他报告给王浩,王浩又报告给首长的时候堤坝已经开始震动起来,首长紧急下令,王浩唐牧之他们班跟着一个乡民准备抡大锤打桩。

江面上风浪排起的时候可以带走最上边的土石,一段时间下来洪峰冲击的地方就有可能被冲开缺口,堤坝缺口迎着奔腾的激流只会越来越大,将堤坝持续消薄。守堤的时候在薄弱堤坝前面的江水中打上一排木头桩子,再在木桩上绑好芦席蒿皮,算是又一道防线,可以减弱洪水对堤坝的冲击。

木桩还好说,唐牧之半夜和黑管儿两个人跑到下游远处的山林里砍秃了一片,又来来回回上百次将木桩运到堤坝下面,饶是两个炼炁士的体魄也被累了个半死——为什么不就近取材?因为堤坝周围能看见的地方几乎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根了。

但是其他的抗洪物资几乎全部短缺,蒿席、铁丝、麻袋、沙袋……还有救生服,不少战士自主将救生服送到乡民手上,自己赤着上身就敢往江里跳——不是人人都会游泳的,战士里面还有北方人呢。

洪水冲击过来的时候四处告急,周围的道路已经被洪水淹没,他们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带领王浩唐牧之他们的乡民下水教他们怎么在水里打立桩,毕竟没有进行过专门的防洪训练,本地乡民的丰富经验帮助他们争取了很多时间,唐牧之将救生衣套在一个水性差的战士身上,自己打完桩看着形势已经十分严峻,就一个猛子扎进水下沿着堤坝逐步检查过去。

玄陈的作用就在这时展现,唐牧之请它上了身,一只右眼和舌头变作不见眼白的黑眸和蛇信,浪还会变大,到时候谁也不能站在水里,木桩和堤坝没有人按住防着,很快就会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唐牧之张口在浑浊的江水里面伸出蛇信,一手扶住堤坝便将木桩埋在水下的部分全数冻结起来,这是妖炁化作的坚冰,除非妖炁散尽否则不会被水冲击化开,结冰妖术带来的超低温很快又在木桩下的江底下结上一层冰,冰层暂时也不会浮上江面。

这事说起容易做起来难,木桩全数变作冰柱的时候唐牧之也已经在抵挡巨浪动能的过程当中筋疲力尽,乡民们已经离开江面,战士们也开始陆续撤离,唐牧之头颅刚从水面上冒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正朝着江面焦急张望的王浩瞪圆眼睛,大喝一声就跳下江朝着唐牧之游来,黑管儿都没能拦得住。

原来是迎面一个浪头正朝着唐牧之的方向打下来!他躲闪不及又被埋入江下,前来支援他的王浩也被浪花影响着身体不受控制,在江水当中沉沉浮浮,唐牧之再看的时候,他已经呛了水,整个人没了动作,看样子是闭息了!

玄陈还未收了手段,唐牧之扭动柔若无骨的身躯就朝着王浩游去,到地方以后伸手将他缠住,闭住他的口鼻,黑管儿和几个战士在岸边七手八脚地将他们两个拉了起来,唐牧之半跪在浪花翻涌的江边,拧住他的穴道又朝着胸腔和腹部按了几下,王浩哇地从口鼻之中吐出浑浊的泥水,这下才算没把命丢在里面。

王浩醒来第一眼看到唐牧之,涨红着脸起身朝着他怒骂道:“你他妈的不要命了!为什么解开武装带?”

王浩知道唐牧之不是兵,下水前特意用武装带把两人缠在了一块儿,唐牧之刚刚潜下去之前趁着王浩不注意的时候给解开了。

唐牧之只得骗他说是被水冲开的,王浩这才慢慢消了怒火。

“听命令!下次跟紧我!”

“是!”

有被坚冰冻结在地面的木桩抵着,江水虽然依旧迅猛但是迟迟没有将浔江堤坝冲开,尤其是犹如定海神针矗立在江面上的木桩,正抵住浪花上下不能,将大多动能都抵挡了下来。乡民和战士们获得暂时的安宁,从堤坝震动到汹涌澎湃的巨浪被木桩和堤坝挡死,众人已经奋斗三个小时,此时都横七竖八地躺倒在泥地里。